第32章.罗森的末路

“神明给予罗森人无上之力，给予罗森庇护之所。”　“神明命令罗森采集巨人的躯体，用罗森的血肉滋养。并给予罗森永恒的生命……我们……照做了。”　那记录者灵魂用了‘我们’这个词而不是‘罗森’。这个词证明他所指的是在场的灵魂们而不是整个罗森人种族。　“滋养的躯体逐渐还原，而蠕动也随之降临。从最顶层开始罗森逐渐退化，罗森的精神开始扭曲，但神明告诉我们那是正常的。只要我们坚持住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生命和力量。所以最初的百年我们一直在放弃其他罗森。一个又一个部落因此消亡，剩下的开始建造堡垒。”　这名灵魂已经支撑不住，渐渐消散而另一个灵魂接着说道：“可是蠕动并不会停留在墙壁之外。这具躯体越完整，蠕动就越疯狂。堡垒一座又一座的沦陷，而我们选择了放弃更多的都罗森。”　“石之堡垒坚持了三十年。”　虽然不知道罗森人的一年和邵羽所认知的一年是不是一样长，但肯定不是很短的时间。　“木之堡垒坚持了五十年。”　“谁也不知道第四层能坚持多久，直到我们封存了巨人的躯体。这让蠕动停顿了下来，木之堡垒的牺牲让我们得以坚持更久。”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蠕动在上层停止了活动，但它们的体液依然在侵蚀穹顶。无论我们派遣多少罗森上去都只是有去无回。”　又一位记录者消散，剩下的继续讲述道：“唯一收到的情报就是蠕动聚集在一起，释放体液腐蚀穹顶。我们尝试逃离，但所有开凿岩石的计划都以工人死亡的结果失败。一旦穹顶失陷，我们只能撤到白色宫殿。但那时神明给予了我们启示。”　“水晶和光可以阻止蠕动。”　“我们在最后的千年内穷尽所有，建造了晶之堡垒。然后按照神明的启示，重新激活了巨人的躯体，用仅存一些罗森完善了这具躯体。”　“但是……蠕动还是降临了。活下来的族人全部逃往白色宫殿。只有我们选择留了下来承受我们自己的罪孽。是我们对生命和力量的贪婪让罗森灭亡。在蠕动落下的那一瞬间，我们和剩下的罗森就已经被感染。”　最后一个记录者的灵魂哀怨地说道：“难道是神明错了么？但是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反抗神明。我们再一次封印了巨人的躯体。期望拯救最后的罗森。”　莉莉丝终于发现这个文明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们的语言中似乎没有欺骗这个概念。　“这是一个思维彻底透明的文明，也是一个苍白如纸的种族。”　邵羽也听出这个问题，苦笑着说道：“原来如此，你们被骗了。你们的神明一直在利用你们复活这个女神。还特么失败么？”　“欺骗。”　最后那个记录者灵魂在交流中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听到了欺骗这个词语。灵魂之间的交流可以让他直接了解到这个词语的含义。　“不！”　“他欺骗了我们！”　“罗森灭亡了！”　“不！！！！！”　最后一个灵魂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在悔恨和对那‘神明’的憎恨之中逐渐消散。　“别急哦。”莉莉丝的法杖前段一连亮起二十多个魔力环，那些正在消散的记录者灵魂被一股吸引力牵引向那根法杖。　“灵魂魔法·人造冥土。”　莉莉丝拿着法杖轻语道：“这股怨恨还是你们自己去追讨吧。”　“莉莉丝？你听懂发生了什么么？”　莉莉丝点头示意，然后开始解释。　一切都源自穹顶的最初的崩塌。那应该就是一万两千年前弑神者弑杀神明的时候，弗洛泽惨死在神骨山脉的事情。　十二神之一的黄昏与死亡女神弗洛泽巨大的身躯倒在了现在的神骨山脉之上，失去神格的血肉降格化作了山峦。但其中的一部分躯体在降格之前就被罗森的神明，那个白色宫殿的主人回收。　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用那一丝血肉复原的女神弗洛泽。不过显然这次复活是失败的！从始至终这位弗洛泽都没有苏醒过一次。　人造神明的代价不是罗森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那神明的尸骸就躺在罗森人的头顶。本因随死亡消逝的神格受到新生躯体的吸引开始重新聚集。　但是罗森人恐怕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弑神者使用的武器具备降格作用。这种类似诅咒的效果会使得神格降低到凡人层次。而对于凡人来说，降格的效果就是退化。弗洛泽重新汇聚的神格在寻找新身躯的时候就带着这股降格的力量。　罗森人受到降格的影响才会退化，而上层遗落的血肉也化成了他们口中的蠕动。　“所以这个文明夭折的原因就在下面的白色宫殿。我要去弄死里面那个杂碎！”莉莉丝愤怒地稍稍抬起法杖，猛地戳向地面。　“说白了十二神的神格并不是什么真神的力量。”凯撒突然开口打断了莉莉丝的行动，“真神才不需要神格那种没用的东西。他们只是自称神明的凡人种族而已。”　凯撒翻了翻兜，戴上一副眼镜，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科普：“神明需要的只是一个概念。比如战争，死亡，或者简单的水和火这样的元素。甚至离谱一点的某些物品也可以诞生神明。话说指挥官阁下您就是一位真神，而你有看到自己有神格那种东西么？”　“我？”邵羽指着自己，有些头大。虽然凯撒第一次看到邵羽就称呼邵羽为无知的神明，但当时邵羽并没有在意。　“我就一垂死挣扎的咸鱼……难道……难道我是咸鱼之神？”　“嘛~谁晓得呢，要不要让凯撒采集点样品送去星典中枢验下血型？”　“你们继续，我先下去怼死那鳖孙！”　莉莉丝脚下微光一闪，几步跃出了水晶堡垒，不过方向似乎错了，她在朝上方移动。　邵羽眯着眼睛朝上看去。只见到莉莉丝在那巨型吊灯之下，放弃了使用魔杖，转而将手伸进一道空间门之中，接着从其中拖出一只由一大堆杂乱机械构成的百米巨手。机械零件之间互相嵌合，移动的时候会传出刺耳的摩擦声。　“迦楼罗之拳！”　邵羽眼睛一眨，那巨大的拳头就朝着晶之堡垒砸了下来。　“快溜！”　即使这攻击伤不到自己，邵羽依旧被庞大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两步之后，邵羽脚下的水晶就支撑不住他的加速度呈放射状裂开了。　几秒之后，邵羽逃出晶之堡垒的同时莉莉丝的巨人之拳也轰了下来。莉莉丝已经没兴趣找路下去了，她决定直接开一条出来。　巨人之拳压塌了整个晶之堡垒，然后去势不减的破开坚实的地面，一路直捣黄龙。就连地面上的战场都能感受到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　空洞第四层和第五层之间只有不到百米的岩石圈，虽然是最坚硬的岩石构成，但在莉莉丝面前形同虚设。只一拳就破坏了晶之堡垒和下面的所有岩石。　凯撒提着邵羽飘在远处看着整个晶之堡垒向下坠落，不禁啧啧了两声：“指挥官阁下，这女人脾气真暴。”　“快追上去！”　“好的指挥官阁下，话说您有没有感觉那个叫莉莉丝的女人有些奇怪？”　邵羽想了想还是肯定道：“有！第一，我看不到她的信息栏，第二，她太喜欢玩梗了。这频率太高了就显得有些异常。第三，她对文明那种偏执的想法是从何而来？苏克凯文也就是现在的天圆世界在数百名穿越者的轮番蹂躏之下应该已经发展出太多的文明了。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已经灭亡了的文明如此在意？”　“她不是穿越者啊。”凯撒想当然的回应道，似乎没有任何意外。　“什么？！不是？”　“对啊。”凯撒一边下降一边说道：“莉莉丝身上没有其他世界的痕迹，也就是说她从始至终都是天圆世界的原住民。那些梗可能是从其他穿越者身上学来的吧。”　“太神奇了吧！”　邵羽惊讶地看向那坑洞深处正在不断下陷的莉莉丝，直到两人全部进入空洞第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