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兼职
“你很不舒服吧?”聂若曦终来到了床边,目光扫过他乌云密布的脸,滑向他半敞开衣衫,红肿的胸襟。
昨天发生的事故,她深感自责。
慕容曜眼眸深邃,聂若曦问候的话,远不能平息他的怒火。毕竟,他是因她而受的伤。
他缓缓地侧头,微微斜眼,打量探病的聂若曦。
聂若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胸襟,顿让他心底萌生了些许安慰。她还不算“孺子不可教也”的愚钝。
他扬起胳膊,等待她知趣的搀扶:“非常不舒服。”
聂若曦伸手摸摸额头,从慕容曜阴霾的脸色上,她就已经读到了他的难受。
她微微扭头,环顾豪华的病房:“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慕容曜扫向抬在半空的胳膊,耳畔回荡着聂若曦那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的话,再次咒骂她的愚钝。
他收回手,独立起身:“你今天是来道歉的吧?”
“是。我真的很抱歉。”聂若曦诚实地站在慕容曜床边,歉意布满双眼。
慕容曜期待着聂若曦更多关于歉意的话,却,听她就此住口。
他薄唇微启,耐着性子,启发聂若曦:“道歉,首先要说歉意的话……”
“我真的很抱歉,很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应该说补救吧。但我不知道能做点什么……”聂若曦飞快地扫向慕容曜的四周,他这里似乎什么都有,想找点事做,着实不易。
慕容曜诧异,弥补,但找不到事做?怎么可能!他胸前有较大面积的烫伤患处,抬手梳理发型,会有些拉扯肌肤,便需要人为他梳理;和她废话了这么久,她就该问他:是否口渴……
“shop!”慕容曜低嚷。
“别生气,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是了。”聂若曦轻声制止道。
慕容曜上下打量聂若曦,她认错的态度,勉强过得去,稍稍平息了些怒气。
他挺挺背脊,瞪着聂若曦,提示道:“现在你就有事情可做了。”
聂若曦顺着慕容曜的目光,终,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为他整了整靠垫。
慕容曜轻嗅着聂若曦凑近他时,颈项系着的茉莉花吐露的芳香,眼中飘过丝笑意,目光停留在她凝脂般的面颊上。
“你赶时间?”慕容曜急希望聂若曦留下。她肩头斜跨的包,令,他怀疑她能待多久。
聂若曦摇摇头,指指一旁的凳子:“我能坐下吗?”
“嗯。”慕容曜嘴角上翘,漂亮的弧度。他俊美的脸,有了些许神采。
聂若曦搬来椅子,坐到慕容曜床边,目光仍停留在他红肿的胸口:“很疼吧。”
“一般。伤口处理得比较及时,现在好多了。”慕容曜懒懒地枕着,聂若曦为他放的靠垫。
“我昨晚等你call我,不过,你打来。”聂若曦毫不隐瞒她的担忧,直率道。
慕容曜眼角的余光飘向她肩头的包袋,估算着她会待多久。
他悠悠道:“昨晚我家人都来了,后来记者也来了,孙导他们晚上收工后,都过来了……人太多,我没叫你。”
“对不起。”聂若曦虽对慕容曜没多少好感,但,她也不想让他这样受伤。
慕容曜对聂若曦的道歉,极为满意。
他伸手拿起水杯:“拍戏受伤很正常,下次你做事的时候,要问清楚原委,这种乌龙事件,不要再发生了。”
“下次?估计没有了。”聂若曦已被孙导逐出了剧组,原来的办公室又回不去。她估计自己难以通过试用期。
慕容曜从聂若曦脸上,读到了落寞。
他淡淡而笑:“所有的新人都很毛躁,懵懂闯祸的事,不足为奇。”
聂若曦欲言又止,终,没问她会不会因事故,而通不过试用期。
“叨叨”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和谐的谈话。
慕容曜侧头看了看枕边的表,低声道:“用餐时间到了。”
聂若曦见识过慕容曜的用餐,但,在医院,他也能张罗得如此丰盛,她还是震惊。
“你们下去吃饭吧。”慕容曜端起饮料,对身边送来餐点的助理们道。
“是。”
“咕嘟”聂若曦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嚷。
慕容曜微抬眼,飘向聂若曦娇媚的脸。她该饿了吧?
他不动神色地赞美丰盛的食物:“鸡蛋蒸蛤蜊,味道刚好……”
聂若曦沉默,无语。“咕嘟”她的肚皮,再次饥饿得报警。
慕容曜放下手中的勺,目光飘向他特意命人,留下备用的另一套碗筷。
他闷闷道:“你好像饿了。”
“有点。”聂若曦扫向不听话乱叫的肚皮。
慕容曜伸手指指一旁的碗筷,挫败地放下姿态,邀请倔强的小女人:“陪我一起吃吧。”
“哦,谢……”聂若曦微微点头,刚刚在餐桌旁落坐,就听门外响起甜甜的嗓音,说道一半的话,被打断了。
“是我妹妹。”慕容曜自斟自饮,对起身的聂若曦道。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捧着白玫瑰的吴千寻推开了。
聂若曦扭头,见推门而入的女孩,宛如梦中仙子,美轮美奂,微有些惊愕。
“千寻,一天来看我三次,你很空吗?”慕容曜微拢眉,用勺拨弄着滚烫的荷花粥。
“你好。”聂若曦起身,离席。
吴千寻扫了扫聂若曦还未使用的碗筷,眼中飘过淡淡的疑惑,嘟着嘴,对慕容曜道:“曜哥,我来看你,你都不高兴。”
慕容曜淡淡而笑,微扬下颚,冲聂若曦道:“让他们多加副碗筷,再送些点心进来。”
吴千寻走到慕容曜身侧,将带着水珠的玫瑰,递给他:“喜欢吗……”
聂若曦注视着说话的二人,从吴千寻关切的眼里,她读到了情愫,顿感自己该回避。
慕容曜用手遮挡胸襟,微侧开头,避开吴千寻说话间,吐到脸上的热气。
他接过她递来的花束,却,没有回报她那样的热情,简单道:“谢谢。”
“我帮你插花!”吴千寻抬起揪着小提包的手,等待着聂若曦的服务。
被吴千寻完全视而不见的聂若曦,迅速转身,预,留给二人私密的亲昵空间。
慕容曜不再理会摆弄花束的吴千寻,冲着向门边而去的聂若曦道:“你让她们多送些果汁进来。”
“是。您请稍等。”聂若曦伸手附上门把,开启了虚掩的门。
吴千寻摆弄着带来的白玫瑰,誓要插出与众不同的风格来:“曜哥,你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需要加点满天星?”
慕容曜注视着聂若曦走出时,顺手合上的门,随意地应声道:“随便。插花是表现插花者心情的作品,旁人的意见不一定有建设性。”
“叨叨”的敲门声,不多时便再次响起。
推门而入的,仅是端着丰富美食的送餐侍者。而,聂若曦并未出现。
“总裁,请慢用。”助理恭敬道。
“好香,和曜哥一起吃饭,特别有胃口。”吴千寻享受着清香的草莓汁,感叹道。
慕容曜见侍者将聂若曦那套未使用的餐碟,闷闷地咽下了口中的咖啡。
“曜哥,咖啡太苦?”吴千寻见慕容曜一脸不悦,轻声道。
慕容曜微微摇头,无语。
送餐的侍者,跟着助理离开了,也撤走了聂若曦未使用过的餐具。
“今天下午你还有打点滴吧?”吴千寻津津有味地喝着开胃羹。
慕容曜轻“嗯”一声,继续用餐。
“我留下来陪你。”吴千寻为慕容曜盛了粥,递到他跟前。
慕容曜不喜欢被打扰,即便是亲人,也不容易令他破例。
他用纸巾,拭拭嘴角的汤汁:“不,我习惯一个人,而且,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天热,你容易不舒服。”
吴千寻本因慕容曜的拒绝,有些沮丧。而,他的后半句关心的话,则让她欢喜。
她乖巧地点头,与慕容曜时不时地续着话,继续用餐。
生病的慕容曜享受着丰盛的美味,探病、道歉的聂若曦则坐在医院的花圃边,咬着干面包,陪着方便杯装的温白开水。
“你怎么在这?”风尘仆仆的吴林,看见了聂若曦的身影,疾步走向她。
聂若曦朝吴林一笑,含糊道:“来了个女孩,她和总裁在吃饭……”口中的面包屑,呛着她“咳咳”地咳嗽起来,隐没了余下的半句“我又不敢走,就到这吃点东西,继续等总裁吩咐”的话。
吴林将装着资料的行李,搁到地上,轻理聂若曦的背:“慢慢说,别急。”
片刻后,聂若曦止住了咳嗽,接过吴林递来的纸巾:“谢谢。”
吴林拿过聂若曦握着的干面包,柔声道:“我们一起去餐厅吧。医院附近有家味道不错的餐馆,总裁的饭菜都是从那定的……”
聂若曦没有移动脚步,仰头望向慕容曜病房的窗台。先前病房里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还记忆犹新。
囊中羞涩的她,含笑摇头:“我吃了些面包了,这会也不饿。阿林,你自己去吧。”
吴林垂下眼眸,看着手中啃了小半个的面包。
他琢磨着道:“看你啃面包,勾起我的馋虫来了。你帮我拿着包,我去买个面包来。”
“啊?”聂若曦微愣,吴林便将手里的电脑包,塞到了她手中,疾步向外而去。
聂若曦照料着吴林交予她看管的行李,摸了摸还未填饱的肚皮,做回花圃边的石凳上。
葱郁的树,茂密的枝叶,成了聂若曦躲避炎热的大伞。树上鸣叫的知了,为聂若曦衷情的歌唱……
“滴滴”聂若曦包里的call机,震动。
慕容曜的电话!她查看号码。他的耐心极为有限,而吴林又不知还有多久返回。
犹豫中,她斜挎了自己的小包,挽了吴林的公文包,双手提了他的小皮箱,载重地向住院大楼而去。
还未走出几步,便汗流浃背。只得,卯足了劲,加快了脚步,尽早结束这不轻松的工作。
“若曦,你放着,我来。”抱着购物袋,走来的吴林,见聂若曦艰难的行走,忙碎步着奔她而去。
聂若曦将沉重的公文包放下,扭头打蔫地望向吴林:“总裁call我,我得上去了。”
来到聂若曦身边的吴林,掏出手机,递到她跟前:“先回个电话吧。”
“小吴,你到医院了?”慕容曜接听聂若曦借用吴林手机,拨来的电话。他扫了眼来显,问道。
聂若曦与吴林并肩走进住院大楼,解释道:“是我。吴特助在我旁边,见我找电话复机,便……”
慕容曜懒懒地靠在床沿,撕扯着吴千寻走前,摆弄良久折腾出来的白玫瑰插花的花瓣,悠悠道:“你们上来吧。”
吩咐完,他便结束了通话。他伸手按铃,命助理将他好心为小女人留的糕点撤下,继续撕扯花瓣,打发时间。
豪华气派的病房内,填塞着争相斗妍、名贵的花束。芬芳的花香,萦绕鼻尖,恍惚中,他看见了在“绯色”后花园浇花的情景,不禁留恋茉莉花纯纯的香气。
他按铃,通知陪护的助理:“送杯茉莉花茶过来。”
而,端来茶水的却是与吴林一同进来的聂若曦。
她轻轻地将飘香的花茶,送到慕容曜手边:“总裁,您找我。”
慕容曜漫不经意地看了眼,脱线一中午的聂若曦,对一旁的吴林道:“医院不小,你们在哪遇到的?”
吴林拿出手提电脑:“哦,就住院大楼附近的花圃边,聂若曦啃面包,被我看见了。”
慕容曜瞅向聂若曦刚放下装满糕点的食品袋,她中午就用面包解决肚皮吗?
他端起茉莉花茶,轻嗅茶香:“你们先吃饭吧。”
吴林将电脑里存储重要资料的文件调出,放到慕容曜面前的小几上,转身向沙发边而去。
慕容曜缓缓地将茶送到唇边,目光却停留在与吴林进餐的聂若曦身上。
“谢谢。”聂若曦见吴林为她打开一贯牛奶,含笑道谢。
吴林看着聂若曦津津有味的吃相,先前他便疑心她是囊中羞涩,拒绝与他到共进午餐的邀请。如今看来,他对了。
他会照顾她,只是得等些时候。至少,需等到慕容曜将聂若曦移除他的视野。
聂若曦抬眼间,见分神的吴林咬到了包装纸,轻声提醒道:“喂,那个吃不得,会不消化哦。”
“啊?我没留意。谢谢咯。”吴林笑笑。
“原来这也算帮你啊?”聂若曦轻松而笑,显露简单。
慕容曜观赏着二人的和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她在自己面前,像个长满刺的仙人掌,而,他在自己委派的适度照顾她的助理面前,则收起了她身上的刺。
他的脸色,渐渐阴霾。
因吃过中饭,而没有参与吴林与聂若曦方便快餐的慕容曜,无趣地再次撕扯花瓣。
聂若曦心疼地看着散落慕容曜床边,残破一地的花瓣,柳眉微蹙。先前代侍者送茶水时,她便看见了他身边被糟蹋的那束白玫瑰,曾以为那是意外之举,如今才知他是故意而为。
“怎么啦?”吴林见聂若曦拿着果汁的手,在空中停滞,低声问道。
聂若曦收回目光,继续用餐。
吴林向慕容曜汇报完公务后,离开了。
聂若曦则垂着眼,陪坐在慕容注射点滴的慕容曜身边。
慕容曜清晰地记得有邀请过聂若曦,与共进午餐。
他懒洋洋地盯着聂若曦与吴林用餐时坐过的沙发,语气里夹杂着不满:“你中午喜欢吃糕点?”
聂若曦狐疑地看着一派慵懒的慕容曜,诚实地回答:“不,喜欢吃有汤汁的东西。”
慕容曜眼中飘过阴影之色,依聂若曦所言,她选择啃干粮的理由,便只有人了。
他微倾身子,与她凑近了些:“你讨厌我?”
“啊?”聂若曦是来诚心道歉的,完全没有要与慕容曜理论人品、沟通感情的意愿。他莫名奇妙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
“你讨厌我?”慕容曜势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没有。”聂若曦被迫回答。她与慕容曜生活中没有交织,见面仅限工作环境中。
“一点也不讨厌?”慕容曜莫名地心慌,因为,聂若曦说话时,眼神躲闪。
“有一点讨厌,这没有关系啊!”聂若曦不耐烦道。
慕容曜后悔问到了最终的结果,缓缓地靠回靠垫上。
但,片刻后,他便要扭转聂若曦对自己的偏见。
他循循善诱道:“我身价不菲,事业有成,风流倜傥……你有什么讨厌我的理由?”
聂若曦听者慕容曜自吹自擂地自我定义,顿感头昏。他最大的特点,这段评价中,说漏了。
她悄悄捏了捏大腿,控制情绪,使劲憋着给他的补充评价--自大、自负、自吹自擂。
慕容曜见聂若曦沉默、不语,嘴角渐渐上扬。
他暗笑:她原来这么迟钝,居然不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多优秀的男人……转而,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戴了面具,而她始终没有看过面具后,他真实的脸。
“你笑什么?”聂若曦盯着慕容曜弯弯的嘴角,不解道。
慕容曜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他喜欢聂若曦注视自己。
他微扬下颚,放纵地让她欣赏他俊美的侧脸:“回味美好的东西。”
聂若曦对慕容曜觉得美好的事物,没有丝毫的好奇。她继续安静地陪坐。
慕容曜处理着公文,偶尔,抬眼,每每皆见聂若曦使劲地憋着欲溜嘴边的哈欠,终,不得已道:“你离我太近,影响我办公,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与我保持距离。”
聂若曦猛地抬头,努力地眨眨眼,竭力赶着赖着不肯离去的瞌睡虫。
她嘟囔道:“昨晚老在担心,你烫伤的程度,没睡踏实。”
慕容曜眼中划过丝绚烂的光亮,转而,便消失无踪。原来,她也会担心他。
他拉开些衣衫,展露涂着药膏的胸襟:“我没什么事,几天后,就能康复。”
“能这么快结痂?”聂若曦不敢自信,追问道。
慕容曜抿嘴而笑,低头扫向摸着药膏的胸襟。小妮子居然错将大片的药膏,当成了创面。他索性不告诉她,让她保持难得的谦卑。
他杜撰道:“基本上是吧。但,没有康复前,总不能大意。”
聂若曦琢磨着点头。
二人间,维系着少有的和谐,空中的争相斗妍吐露芬芳的花香,萦绕于鼻尖……
阳光在这个绚烂夏天的午后,被突然袭击的云层遮去了炙热的光芒……
“可能要下雨了。”聂若曦侧头,透过飘摇的幔帘,望去。
慕容曜很享受这份和谐,漫不经意道:“天气预报说,有台风过境。”
“啊?”聂若曦猛地起身,向窗边而去。
乌云遮住了天际,不堪重负地下坠,树木抖动着枝头,鸣叫的知了,也没了力气,退下了舞台……
聂若曦哀怨地叹息,自家小屋的厨房和浴室都有些渗水,几次三番与房东反应,都没有维修。这场大雨,定是会给家里带去不少麻烦。
“帮我倒杯水。”慕容曜有些口渴,抬眼见聂若曦站在窗边发呆,吩咐道。
聂若曦沉默,依言照做。
台风带来的降雨,在她的担忧中,落下。
“哗啦啦”地雨声,令,她心神不宁。
慕容曜一如既往的工作着,他错觉聂若曦对着屋外发呆,当成了欣赏雨景,而,没有打搅。
夜幕悄悄来临,肆虐的风,没了先前的威猛,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没有风的鼓动,雨便没了狂躁的情绪,仅是洋洋洒洒地飘向大地。
聂若曦守在慕容曜床边,无事可做,唯一的惦念,便是雨给自家带去的麻烦。
“总裁,我晚上要去‘绯色’兼职。”聂若曦试探地开口。
慕容曜微拢眉,聂若曦多半服务水晶雅座,而水晶雅座是他专属的休闲之处,如今,他因皮肉伤,不能前往“绯色”,落坐水晶雅座。那聂若曦岂不是去“绯色”,无事可做吗?
他早已看出她心事重重,估摸着她是想出去透透气,便大方道:“嗯。你去吧。”
聂若曦离开了。
她走出病房,掩门地瞬间,便碎跑着奔IC电话亭而去。拨打自家的电话,一连几次,母亲皆没有接听。
她看看call机上的时间,思索着,或许母亲去幼稚园接欣语了。
担忧中,她飞速跑向车站,向家而去。
“妈--”气喘吁吁的聂若曦,冲进自家的小院,一眼便看见了停在院里,那辆袁念的摩托车。
她随手收了伞,搁在屋檐下,映入眼帘的便是连客厅里都置着水桶和水盆,心不由下沉。
“若曦,你回来了。”袁念听到喊声,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
聂若曦应声着,走向厨房:“我妈呢?”
袁念继续修理着厕所里*的水龙头,轻声道:“去幼稚园接欣语了。你收拾一下,这房子到处都是水,今晚你们别住这。”
“哦。”聂若曦转身,向房间而去。
不一会功夫,她已将衣物收拾好,再次来到厕所,对已脱去上衣,与水龙头较劲的袁念道:“别弄了。我去房东那关总水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