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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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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苹很想控制自己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捉她到面前抱着,望着她的眸子,压着嗓子柔声道:“贝贝,你说过爱妈米的,对不对?”

“嗯……”点头又点头。

“真乖。”她抚女儿的发,宠爱而又期待:“那你喜欢妈米,还是喜欢阿爸?”

“……我,不知道。”贝贝的嘴巴又扁起来:“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喜欢?为什么不能两个都在贝贝的身边?贝贝,爱阿爸,也爱妈米……为什么不可以?

郑苹吊在院子的花藤下的秋千架上一晃一晃,双手握着秋千的绳子,脸靠着自己的左手,秋千架旁的青草蓬勃的生根发芽。

生命啊,要怎样才可以拥有这样的毅力和勇气?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把火烧成灰烬的草丛,是否真的只需要一场春风的吹拂,便可萌发自由的根芽?女儿啊,你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蓬勃无忧的长大?

“小孩子,要慢慢教。”

“我不应该骂她的。”郑苹捂起脸,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舍得对贝贝发脾气。那么可爱又无辜的孩子,刚才,她居然那么严厉的吼了她。

Alex站到后面,轻轻的推了一下秋千,将她推到空中悠悠荡起,她受了轻微的惊吓,因而又慌又急的叫,他在后把秋千的绳子抓住,在月下定定的望她。

他的神情一向是疏懒带着雍容的,浅笑的眼眸总是伴着隐藏的清冷,但今夜,他的眼神里浅浅又深深的到底是什么?

她侧过脸,斜斜的枕着自己的手臂:“Alex,我有个贝贝这么大的女儿,她还是玄烈昊的女儿,你不想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吗?”

“……不想。”

“那我又何须问。”他从旁边递了块薄单子包裹她单薄的肩膀:“明天路途遥远,早点上去睡。”

是的,明天过后,路途遥远。她要启程远行,带着女儿,带着将要痊愈的伤痕。未来那个地方田园春色、鸟语花香……

今晚的夜风特别的凉,窗前的布帘被吹得很高,月色的光影里,贝贝的长睫毛上隐见泪珠未干。郑苹轻轻的抚她那圆圆的脸,她长得不太像玄烈昊,从小跟着玄烈昊长大,却没有一分父亲的清冷凌厉。人说三岁定八十,贝贝的活泼和心思单纯已初见端倪。

幸好她生的是女儿,要是生个男孩子,说不定眉眼与玄烈昊如出一辙,今天的她,也许就没了携子远走的打算。

如果是个男孩子,眼睛会是深遂而狡黠的么?会在微笑时带着一丝坏,在嬉戏时却仍不掩沉稳,会在温厚笑容下微不可察的流露凌厉阴狠?

如果是个男孩子,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像18岁时那个你,还是像今天的你?

好长好长的梦,她在很多夜的梦里梦到玄烈昊,却从没有像今晚的这个梦境一样,他跪在一口孤坟前痛哭,像个孩子……

她张开嘴巴想要大声的哭出来,却只听到自己“呜呜”的低沉的哑叫声,然后她便醒了,停在窗前的鸟儿受惊飞走,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推开门,小花园里的花圃,开得纷乱的花枝已然修剪一新。Alex难道昨晚在通宵剪草?

她坐到秋千上,秋千是长长的藤椅,坐上去慢慢的荡,是她这段日子以来,最?意的事。

秋千的那头一沉,Alex靠在上面,神色疲倦,眼睛却亮亮的闪着光,他侧脸望着她:“郑苹,滴水之恩?”

“涌泉相报。”

“那这次,我救你和贝贝逃出魔掌,还送你们出国,这种恩情大不大?”

“大,有如再生父母。”

“那,你现在就报恩好不好?”

“啊?现在?”她眨巴着眼睛,茫然却仍感觉今早的Alex不太正常。

Alex把头挨近郑苹的肩膀:“我昨晚想了很久。”

“嗯,想了什么?”

Alex的头靠过来很重,可想而知,他是真的疲倦。她把他的头托正了一点,让他靠得舒服一点儿。

他感动死了的样子,得寸进尺的挪近她:“我在想,你可不可以允许我,把你那晚上在我家,我想做的事,给个机会我做了。”

“啊?那一晚?”她推开他的头,很严肃的望着他,他嬉皮笑脸的:“你喝醉酒的那晚。”

“哦?我睡得死猪一样的,你那时候想做什么?不会是……”她鸡皮疙瘩起,半带恐慌半带鄙视的望他。他指天发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那就好,你做吧……”

“你啊,就不能哄哄我,闭一闭眼睛?”

“哦?”她这才记起,自己不太礼貌。可是,Alex早已恢复从容,瞅着她微带笑:“这就是我那晚,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那时候为什么不做?”她嘟嘴掩饰自己的不安:“反正我又不会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他依然捧着她的脸:“苹苹,让我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他很坦然,似乎这是很普通的无须思索的一句话。

“可是,可是,你明知道,我不好,我是是玄烈昊不要的女人,我还有个女儿,我不完美,我……”

“告诉我,郑苹,爱情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得到过。”她脆弱的低下了头,他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迫使她认真的望向他:“爱情,是爱上一个有缺陷的你!”

他给她的不只是爱情,还是希望,是勇气……但她无力拥有!

玄烈昊一直认为,他应该早一分找到郑苹,那么她就不会有机会与Alex亲吻并趴在他的胸脯;又或者再晚一点找到她,那么他就不必亲眼目睹这让人绝望的一幕……

如果早一分或晚一点,他就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去说服自己:郑苹爱的是玄烈昊,即使他百般凌辱,玩尽手段,即使她行到生命的尽头,她爱他的心,依然不会改变。

像妈妈对爸爸,即使在午夜里恨得嘴唇被自己咬出鲜红的血,即使寂寞的幽灵把她围绕,她仍旧坚守着爱的信念,从不改变。

“小昊啊,玄清岚可以背弃他许下的诺言,可以背叛他的爱情,那是他的事。但是我,不可以啊,我不再依赖他的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是我不能不爱他!爱,是我的信仰。”

爱,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即使遭遇欺骗,即使无端受难,即使前路艰辛看不到未来,但爱着他的那颗心,绝不轻易言变……即使自己想变,也控制不了心的脚步。

郑苹,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的弥补过去的伤,努力的试图给你一个未来,努力的想要成为匹配你的天使……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贝贝的笑声清脆如晨早在树林间欢唱的百灵鸟:“阿爸,阿爸。”

他接住扑过来的女儿,蹲下来,把头埋在她小小的肩头上。女儿娇滴滴的话音充满思念的责备:“哼,坏蛋,大坏蛋,我和妈米等你好久了,你知道不知道?迟到的阿爸不是好阿爸,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他抚她胖乎乎的脸,捏了一下,宠爱的笑:“对不起,让你和妈米等得太久。”

“哼……”

“到清哥哥车上去,一会儿,阿爸带你回家。”

“妈米说,要去旅游的。”

“改天去。”他拉起她的手,递给旁边跟随上来的阿清。花园里绿草茵茵,微风把花香吹遍园子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他缓缓走来的脚步,他冷静如平潭般幽暗的眸子,他紧抿着的毫无欢容的唇角……他不会再容忍她。

她带走了他的宝贝女儿,被捉到,结局只会是万劫不复。

她挑战了他的底线。可是,为什么强者就能有底线,而她就不能有?

她的底线,不过是和自己用血肉揉成的亲儿,平静的一起到老。她的底线,那么的低,甚至从没想过要报复,要追究,为什么,他却认为,她是不配有底线的?

郑苹的泪落在Alex的肩头。Alex从容不迫的拍着她的背,仰脸道:“这是我家的花园。”

“她是我的女人。”玄烈昊站在秋千旁,望着在Alex的怀里瑟缩的郑苹:“贝贝是我的女儿,豪叔好像是知道的。”

“我认为,一个母亲要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会和我们在一起。”

“哼。玄烈昊,你现在,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了?”Alex扯着郑苹站起来,带她到门边,手却被玄烈昊从后分开,她挣扎,却毫无意外的落在他的怀抱里。

“你滚,玄烈昊,滚……”她尖叫着打他,他俯脸,很温和的嗓音:“我要和豪叔谈一谈,你先上车等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

手被后面的人拖走,她远远的回看,Alex一向淡静如水的脸像泛起汹涌的波涛。

玄烈昊却是冷静的,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放过兰韵,就当是还了你当天的恩情。”

“哈哈……我向来不重视兰韵,你侮辱了报恩这两个字。”Alex转身走向郑苹的方向,玄烈昊伸出手臂拦住他:“你应该知道,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些高薪请来的保镖,都斗不过我。你的保镖是一直拿月薪的,我的保镖是曾经和我一起玩命的。”

“传闻玄烈昊习惯了用拳头来讲道理,但我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根本就不讲道理。”

“我最爱的女人,带着我唯一的女儿,要和奸0夫远走高飞,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生生挖了她一个肾,玄烈昊,这又是什么道理?”

玄烈昊脸色灰败,伸出的手臂垂下,仰脸,对着远方突然腾起的晨曦:“这些事,是她告诉你的?”

“她什么都没有说。”

Alex转身,院子外的豪车上,传来郑苹隐约的哭叫声。他明白她的痛苦和绝望,却无能为力。多年来,他懒惰低调,不求上进,只觉得手中的富贵荣华已可安享奢侈富足,却不曾想,到了今日,他可能已无力去守护自己的爱人。她在被扯上车子前,倾尽全力望他一眼,她应该有多绝望?她又应该有多失望?

Alex,她把自己交托给你,你没有做到。

“我第一次遇见郑苹时,在医院的长廊,医生给我看B超报告,说是这个女子少了一个肾。我只是想,那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后来,你派人在酒吧跟踪她和我。而郑小柔在三年前,得益于一个不知名的捐肾者,才重获健康。

我联系起来想,事情便能猜到七七八八。我让人查你的往事。你从小和乐姐一起长大的小楼,那里曾经住过一个孕妇,听说,你也曾对她百般宠爱,呵护有加。我翻看了医院记录……”

Alex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她被取肾的那天,是产后第4天……玄烈昊,你的心是有多狠?郑苹,她有多可怜?她一定曾经很爱很爱你,不然不会为你产女,还自愿捐肾。可是,当她梦醒后,那是多么的悲凉?我甚至不敢去相信,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10天前,她找到我:Alex,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和女儿。”

树上的一片落叶,飘飘摇摇的落在玄烈昊的手掌,他哑着嗓子:“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很苦?”

“没有。她很快乐,在我面前,她总是笑……她很努力的要快乐的活着。”

Alex扔下落寞的玄烈昊,转身走进屋子。

有一些人的悲剧无须去探究,他的悲伤你也不必去同情,因为那是自作自受。

Alex第一次与郑苹还有玄烈昊,三人狭路相逢,是时装秀后的那一场斋宴。郑苹的厨艺的确是一流的,平常的菜式,她整出的却是“雅兰小筑”的大厨都弄不出的味道。郑苹说过,酒店的东西再高级雅致,都缺少了家常的味道,缺少了属于“家”的那一份温馨。

郑苹在玄烈昊的面前,淡静的强装的骄傲。玄烈昊望着那一桌子的菜,面露馋色。Alex知道,玄烈昊一定无数次的尝试过她的厨艺,因而那眼神里的贪婪无处可遁。

Alex回头望那个在阳光下捧着碟子走近的泛着笑容女子,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痛。产后4天,被心爱的男人送上手术台,那一刻,你是有多痛?

她不愿意诉说,即使拖着贝贝的手,她也不肯流露与玄烈昊的过往。既然她不说,他就不会问。

既然她一直把他当成懵懂无知的恩人,以为他懒散单纯得像个小孩子,那么他就由得她来嗔怪和痛惜。

有一种女人,天生具备温柔的母性。喜欢小动物,爱好幽静的山水,同情弱者,有一手好厨艺。她不幸,她遇人不淑,她面对恶狼的噬咬,却还会感受到狼的痛苦,还会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去包容。

爱上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只是那心疼的一瞬间,Alex便愿意倾尽一生来珍惜。像郑苹这样的女子,人生路上本应第一个就遇上他。让他好好的疼在嘴里,呵在手心。

郑苹望着他的眼神,就如同望着贝贝一样宠爱。他本乐于做她身边一个大懒散小任性的猫咪,每天转着圈圈等她喂饭,然后摇着尾巴哄她开心。他希望自己能这样被她宠着,他也可以这样宠着她。

但是今天,一切已然不同。她绝望的抓紧豪车的车前灯,死命的想要反抗,绝望的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Alex,你懒散的日子已经足够的漫长,是时候要整装待发。

他从来不是一个求宠的小猫咪,他原也是冰原雪地里凶狠觅食的豺狼。

玄家大宅子,庭院里高大的木棉花和枝叶伸出能遮挡全部阳光的槐树,提示这个家族辉煌的日子相当的久远。玄烈昊立在木棉花树下,他记得,他第一次牵着郑苹的小手走近这间老宅,她望着满树盛开的木棉花呆呆出神,他那样狂喜的自以为是的相信,她在想念,想念自己曾经向她转述的关于木棉花的过往。

如今,这一树木棉花已经尽数败落,即使坠落时仍是充满豪气的,但却不可避免的,硕大的树枝上再没有一星点的艳红。

如像她对他的爱情,破败、殒落,试图抹去最后的痕迹。

整个宅子,如今空空落落的,就连他身边一直紧随,不曾远离过他的保镖,都全部被摒退。

他从没有告诉过她,他其实很不喜欢独自一人,只因那空落的寂寞,会让他本能的想起被绑架的短短时日。

他背对着她站立:“阿珍什么都招了。你已经明白当年的事,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还不愿意原谅我?”

她低着头,感到那样的无力。她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到头来,他却仍有底气对她大声的质问。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玄烈昊,即使阿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是不原谅你,不行吗?”

“郑苹……”他转身,灰白的脸像天边闪过的一道乌云,罩得她的周遭如夜般漆黑:“你想和贝贝在一起,我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带上万东豪?”

“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还有贝贝三个人在一起……”郑苹站在木棉花树外的阳光下嚎叫,她不想再示弱。她不愿意和他站在同一片树荫。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与他一同呼吸蓝天下的空气,沐浴同一个太阳发出来的强光。

才在唇边扯出一抹冷笑:“你爱万东豪什么?”

“我爱他是个人,因为他是人,而你是禽兽。”

“郑苹,什么是禽兽?”

“像你这样的,就是禽兽,禽兽……”

“那么你说,禽兽对自己看上的猎物,会怎么做?”

“玄烈昊,你,你……”

“禽兽的爱,即使撕碎了、吃饱了,也不愿意与人分享,如果他着实吃不到,那就宁愿……”

“如何呢?”她坚强的咬着舌尖反驳他,她已被他欺压得够久,她不应该再退却。

“那就毁掉。”

好啦,玄烈昊和郑苹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前世的爱情故事:

满堂华彩之下,宾客寂然无声,只听有人唱颂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白发白须的司仪诧异地看着独自立在喜堂中央的我,愣了愣,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不合时宜的窃窃私语如魔音般钻入耳膜,击打在心田,“咦,怎么就新娘子一人,新郎呢?”

“怎么?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嘘,小点声!”

再小再低微的声音,听在耳中也万分刺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

“新郎是玄家大少爷玄孝慈。”

“他是户部的买办,常年东奔西跑不在家,据说前两年去了西洋,一直未归……”

“原来如此,那嫁给他不等于守活寡,还真是可怜呢!”

老爷轻咳一声,终于发话了,“福伯!去书斋将孝慈的画像取来。”

一幅画卷被人取来,缓缓展开,高高悬起,画中俊秀的男子正是我的夫君良人――江宁玄氏长子玄孝慈。

中断的婚仪再次开始,司仪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就这样,与他的画像拜完天地,虽仅见过三次面,我还是成了他的妻,玄氏的长媳。

龙凤烛,影摇红。

玉帘微颤,锦帐半挑。

垂眸低首,我端端正正坐在床头,远处隐约传来袅袅丝竹声,喜娘笑呵呵地进来,轻声嘱咐了几句,为我盖上绣有团花的嫣红喜帕。

花团锦簇的喜帕是我亲手绣制,这样的一方绣品在京城价逾千两白银,是当年夫人买我时的一百倍……

摊开掌心,白皙纤细的无名指上套着一只熠熠生辉的黄金嵌宝顶针,夫人说这是太祖皇帝御赐的传家之宝,任何人都不给,只传我一人。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已有几分朦胧睡意,累累云鬓重重压迫,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的,贴满金红喜字的雕花木门大开,喜乐丝竹早已停歇,一股阴冷寒风呼啸闯入,伴随而至还有馥郁的酒香。

一双黑底暗纹的男鞋出现在眼前,蒙着喜帕看不清来者的脸,我心头暗喜――他还是赶回来了……

有人抬手猛地一掀,喜帕飘然滑落在地,来者浑身酒气,迷着醉眼上下打量我,勾唇笑道,“大哥误了船,三日之后才回来,这洞房花烛夜就让我来代劳,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四目相对,错愕不已,仿佛一瞬间就不认识了。

侧过脸,躲开他的大手,忍不住还是直呼其名,那最最熟悉的名字,“烈昊,别这样!”

只听‘啪’的一声,扬手一掌掴向他,镶有宝石的金顶针在他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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