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满目疮痍公主府
占城国这地方不大,首都因陀罗补罗更是大的有限。昨夜公主府发生骚乱,虽是深夜,但喜欢热闹的占城百姓还是一传十,十传百。
天亮之后,因陀罗补罗的百姓就全都知道了这个新闻。
什么贼人贪图公主美貌,想要半夜入府一亲芳泽啦……什么贼人贪图驸马,想要半夜入府水乳~交融啦……
总而言之,八卦这件事并不会因为地域和人种就丧失热度。就像贪婪和自私,看热闹也是烙在人类本性里的一个记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清晨,当占城百姓走出家门吃早饭的时候,一家离公主府不远的小饭馆里面,今天忽然坐着两个打扮像是公主府武士的人。
喜欢八卦的占城百姓见状纷纷进入食肆,随便点了些早餐,就坐在一旁偷偷听两人谈话。
“唉,昨晚真是千钧一发啊!”
“对啊,幸好驸马拖住了贼人,给公主争取了逃走喊人的时间,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来我们也要加强府内的戒备了,以前总是觉得坏人会从外面进来。现在看来,他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啊。”
“没错,以前总是觉得贵人们在自家后院里见到一个个穿着铠甲的武士会惊扰到他们,现在看来,十分有必要。”
“对了,昨晚把人捉走之后,我就去公主卧房门口值守去了。听说你参与了审问,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
周围的占城百姓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偷听。
“说起来,对方也不是冲着公主来的。他们是受人所雇,想要刺杀驸马……”
“什么?”另外的一名武士浮夸的捂住了嘴巴道:“驸马不是刚刚才帮助我们夺回了横山关,是谁与驸马有如此之深的仇怨,竟会出此毒手?!”
此话一出,周围的占城百姓纷纷点头。
前几日横山关夺回之后,他们进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典。每个占城人都知道,是驸马的出色指挥,才让占城国夺回了国土的第一道防线。
“谁知道呢……”那知晓内情颇多的武士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八成就是那李觉的同伙,是交趾人安插在我占婆内部的奸细。
他们不想让我占婆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于是想方设法,欲图除掉驸马,让如今我占婆国内最为出色的指挥官被刺身亡……”
“可恶!千万不要让我抓到那个混蛋!不然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这名武士捶桌子发怒的时候,掌柜端着两碗面条上来
了。
“二位客官,这是您二位点的……”
“不吃了!”一名武士怒气冲冲的起身道:“我这就回去,帮助调查幕后真凶的人,把那混蛋给捉出来!”
“抱歉啊掌柜,这是面钱,您收下……”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您这面也没吃,我还要收钱,不是做黑心生意嘛?不成不成,这钱我不能收!”
“您就收下吧掌柜的,给您添了麻烦也是我们的不对。”
另外那名武士跟掌柜的推搡半晌,最后掌柜的还是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面钱。
随后,两名武士匆匆离开了食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应当是回公主府了。
两人走后,食肆内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听到没有?刺客是冲着驸马去的!”
“听到了听到了!真是可恨啊!我觉得那个武士说的没错,定然是见不得咱们占婆好的人在暗中使绊子。
你们想一想,当年莫朴罗将军统兵的时候,咱们与交趾是僵持状态,你也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如今张驸马一出手,立马就夺回了横山关。这才几天?就有刺客上门,欲将驸马除之而后快!”
“没错!”一名食客义愤填膺的道:“想不到死了一个李觉,还有余孽!交趾人实在是可恨!
可惜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什么本事。不能抓到那个狗日的奸细,把他碎尸万段!”
“办法么,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这个勇气。”
忽然间,坐在不起眼角落里的一名食客操着乡音味道的占城话说道:“咱们王上爱护子民,尊重民愿。若是我等一同去王宫前请愿,我相信王上定会驻足倾听我等心声。
届时只要我们把这件事一说,王上自能分清其中利害,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同意!”方才那名义愤填膺的食客立马站出来说道:“咱们占婆受交趾人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转机,交趾人便想用阴谋诡计把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扼杀在摇篮之中。
实在是可恨至极!实在是无耻之尤!
我们虽然人轻言微,但中原有句话叫做聚沙成塔,聚少成多。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打败外地,清除内患!
大家说是不是啊?”
唐宁在大宋说一句‘为百姓服务,为官家尽忠’都能把尸体堆里摸爬滚打的老兵们忽悠的热血沸腾,没道理这些话忽悠不了一群没见过大世面的占城百姓。
当下便有一群食客站起来说道:“我赞成!”
“我同意!”
“算我一个!”
还有一些食客天性懦弱,害怕出事,不敢表态。不过也没人强迫他们,领头的那人说道:“好!既如此,那大家就先分散开散播一下消息,咱们午时准时到王宫前集合!”
“好!”
“就这么定了!”
“我把我八十老母和三岁小儿都带来!”
“……”
就在占城百姓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自发宣传此次活动时。因陀罗二世带着儿子,也就是姜念的哥哥因陀罗三世,匆匆忙忙就去了公主府。
士兵们站在门口看到因陀罗二世来了,纷纷挺胸抬头,齐呼王上。
又看到因陀罗三世,纷纷齐呼殿下。
两人心系女儿和妹子,也没理这些士兵,径直往公主府里面赶。
进去之后,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中原有个成语叫做满目疮痍,拿来形容现在的公主府再合适不过。
大门里面的石砖路上撒着发黑的血,建筑的梁柱上都是刀砍斧凿的痕迹。
仆人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十分憔悴,甚至还有人满脸黑灰躺在地上死鱼一般喘气。
“女儿啊!”因陀罗二世哀嚎一声就往后院冲去,因陀罗三世见状也大喊一声:“妹妹啊!”也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两人到了后院,发现仆人们都站在卧房门口沉默不语。于是因陀罗二世便急切的问道:“念儿呢?公主呢!”
仆人战战兢兢的道:“公主在里面……”
因陀罗二世一听这话,立刻三步并两步。走到卧房门前,才伸手敲了敲门,门板便吱呀一声倒了下去。
“天哪,这里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陀罗三世捂着嘴巴说道:“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因陀罗二世颤颤巍巍的走进去,进了屋,他就听到一个女人哀哀啜泣的声音。
姜念的母亲在前几年因为忧思成疾离世了,公主府能在这间屋子里哭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闺女。
听到这啜泣声,因陀罗二世方知自己的女儿没事。心中悬着的一口气,这才放了下来。
走到近前,又是一口气提了起来。
只见自己的女儿跪在床边,抓着自己女婿的手泣不成声。而张景明躺在床上,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张君!”因陀罗二世见状大急,走上前问道:“张君呐!你这是怎么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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