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催眠？”
当夏洛克说出死者被催眠的结论后, 大部分人都面露惊讶地重复了这个单词, 有人在思考, 有人疑惑, 同样地, 也有人看不惯夏洛克这副高傲的像是鄙视所有人的智商的行为，在他说出这个结论后, 立刻打断了准备说什么的夏洛克。
“你在开什么玩笑, ”其中一个男警察撇了撇嘴，“在没有经过任何查证，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 随便就说死者是被催眠过了，如果警察都像你这样办案的话，那只会弄得一团糟！”
夏洛克对他采取的回应是无视，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径直走向浴室，被他忽视的男警察涨红了脸, 他愤愤朝着雷斯垂德探长道，“sir，我认为应该让他出去，他在这里只会影响我们找出死者死亡的真相！”
雷斯垂德探长有种想要抬手揉眉心的冲动, 他张口正准备安抚他的警员时, 夏洛克的声音响起。
“如果警察们都是像你那样愚蠢的话——”
夏洛克将手中的书籍丢给华生, 华生手忙脚乱接住, 就看到夏洛克转过身, 因为背对着自己，华生看不到夏洛克的脸，但那充斥着夏洛克式嘲讽的语气就足以让他想象出来夏洛克的表情了。
“我想Y国的所有罪犯都会由衷得感到开心，因为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警察抓到了。”
乔伊和彼得两个人在一旁围观，他们很清楚地看到了男警察额角暴起的青筋，以及明显想要上前揍翻夏洛克的冲动欲望，不过被雷斯垂德探长给制止了。
他快准狠地抱住了他的手下，成功避免了夏洛克那高挺的鼻梁有可能受到一拳重击的未来，然后朝华生露出拜托的苦笑。
夏洛克微抬下颚，眯起眼，“你看着他干什么，你以为他能够——”
“夏洛克，大家都在等着你的推理，”华生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手中的书重新放到夏洛克手上，他想这本书会被他拿着应该是有什么用处，“你知道的，我们都不像你一样，能够那么快地想出来。”
夏洛克垂眸，盯着华生脸上的笑容，好一会，他才移开视线，没有再说出刺激那位男警员神经的话语。
“死者行李箱的其他书籍都被翻过了，从笔记痕迹来看，明显看完已经有一段时间，这说明他有阅读的习惯，而这本明显没有拆封的，还是全新的一本有关催眠的书，意味着他并不感兴趣，”夏洛克将书丢给雷斯垂德探长，双手环胸，“既然他不感兴趣，那这本书会在他手上，要么是别人送的，要么是他准备送给别人的，我更倾向于是他准备送给他喜欢的人。”
“为什么？”有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因为一般送礼物，都会送对方感兴趣的吧。”乔伊道。
“我真庆幸我不用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夏洛克冷冷道，这位卷毛侦探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并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插嘴，“就像是这个可怜的被你们误认为是嫌疑人的男孩所说的那样，一个平常表现出自傲性格的男生很难去讨好别人，他会愿意送礼物给其他人，大概率是他对对方有好感。”
“这意味着他认识一个爱好催眠知识的人。”夏洛克迈步走到尸体旁边，他毫不忌讳地直接用手接触尸体，将他翻了个方向，不再是趴伏着，然后从尸体脖子上拿起了一个项链，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项链上。
它是一个照片项链，当夏洛克打开项链尾端心型装饰后，露出了里面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棕色长发女孩和死者微笑着面对镜头。
夏洛克挑眉，他将项链直接从死者脖子上取走，毫不在意地扔向雷斯垂德探长，“你们可以去找这个女孩谈谈了。”
雷斯垂德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可是这只是你的推理，当然，我不是怀疑你，夏洛克，但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在找她谈谈的时候，你们可以看一看她的日记本。”夏洛克淡淡道。
就如夏洛克所建议的那样，最后雷斯垂德探长还是带着人去找了那个女生，让他们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女孩真的有一本日记本，而且上面详细地描述了她是如何催眠死者，让他在看到关键词时自杀，字里行间没有任何对这种行为的内疚，她甚至为第一次催眠成功的结果而感到开心，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她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的尊重。
“她说她只是想实验自己的催眠手段，”雷斯垂德探长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只是为了这种理由就杀害了一个人。”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趣之语的话，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双腿交叠，他的身体前倾，十指交叉抵在唇间，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我周围已经足够吵闹了，如果再加一个你，我怀疑我的智商会因此受到污染。”
他这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幸运的是，他们都不是特别暴躁的那种脾气，所以忍住了想要动手的欲望。
雷斯垂德探长眼不见为净地移开目光，他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亚裔男孩，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当时我们将你当做了犯罪嫌疑人。”
“我知道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乔伊道，耸肩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介意，“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因为那个数字一而联想到我。”
“因为他们当中有懂一点种花语的人自作聪明地联想到了你亚裔的外貌，以为死者留下的那个字迹要用种花音来读，代指你名字里的‘YI’。”夏洛克率先嘲讽。
雷斯垂德探长：……
行吧，他已经把自己要解释的话给说完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尴尬，探长先生提出了自己一直留到现在的疑问，“夏洛克，为什么你知道那个女生会有笔记本。”
整个身体都缩在了沙发里的卷毛侦探掀眸，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看来答案是如此的明显，直到他发现在场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时，他才勉为其难地用着懒洋洋的语调道，“如果你们足够细心的话，就能看到死者行李箱里还有一个没拆封的日记本，并且他的手机里还有‘哪种风格的日记本女生更喜欢’的浏览记录，而且——”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竖，但没有停止，而是又从下往上，然后在中途停住，往外延伸，勾勒出一个‘h’，才将手缩回到袖子里。
“他当时要写的不是阿拉伯数字一，而是h，那一竖从尾端到中间都要更粗一点，在临死前，他摆脱了催眠，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连第一个字母也只写了一半。”
在场只有雷斯垂德探长听出了夏洛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是海伦娜，这让他再次用一种看神奇生物的目光看着夏洛克，他总是为对方的智商和细心感到惊叹，这也是雷斯垂德为什么会经常寻求夏洛克帮助的原因。
气归气，夏洛克破案的水平的确很好。
其实他们还有一些疑问，不过看夏洛克的表情，他们知道再问下去只怕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这位侦探毫不客气的讽刺，所以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
乔伊和彼得本来是打算跟着雷斯垂德探长一起离开的，但是却被夏洛克喊住了，缩在沙发上的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彼得继续坐下，“你们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我很感谢您这么快让我摆脱了嫌疑，”乔伊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不让他离开，“但是我想我应该去找我的老师他们了，他们还在等着我一起回国。”
“他们已经回去了。”
彼得：“他们之前还在酒店——”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我想没有人接通，因为他们已经在飞机上了。”话落，夏洛克闭眼假寐，明显不打算再开口了。
乔伊和彼得对视，两个人齐齐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但是就像夏洛克所说的那样，没有打通。
乔伊收起手机，他跟彼得一样都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突然一点通知也没有的就丢下他们两人回国，而能够给他们解答的，也只有夏洛克了，但是这个男人明显处于一种拒绝开口的状态。
就在此时，楼梯里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端着点心和红茶出现在了门口，当她看到站在屋内的乔伊和彼得时，她朝男孩们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给你们做了一些点心和红茶，”她走了进来，将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不过我并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口味，希望你们会喜欢我的手艺。”
“我听夏洛克说，你们两个今天会在这里住一晚。”
乔伊立刻扭过头看向夏洛克，眉头拧紧，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说了这番话的。
“我——”
“你是在害羞吗？”哈德森太太开口，她看了看乔伊和彼得两人，又看了眼沙发上的夏洛克，以及坐在电脑前的华生，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年轻人应该大胆面对自己的内心，只不过是住在一间卧室里而已，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不需要为此感到羞涩，你们可不要像约翰那样，总是在大家面前否认他跟夏洛克之间的感情。”
乔伊：……
彼得：……
华生：……
“不，我和乔并不是这样的关系！”彼得耳朵都红了，他慌乱地和这位性格慈和的太太解释，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太太会误会他跟乔伊之间的关系。
“我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而已。”
乔伊点头附和，“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你们只是朋友，”哈德森太太乐呵呵地重复他们这句话，但是明明正常的形容从她嘴里出来后却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思，“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不好意思，就像是约翰一样。”
华生：“……”他抬手扶额，“哈德森太太，我跟夏洛克真的也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
“我都懂，”哈德森太太抬手示意他们不用继续再解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但她也忍不住道，“不过你们总得学习一下夏洛克，你看他从不否认自己的内心。”
乔伊、彼得和华生：……
他们内心齐齐呐喊，您根本就不懂！
在哈德森太太离开后，华生替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夏洛克回答了他们的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们是接到了夏洛克他哥哥的电话，他告诉我们，乔的亲人让你们两人暂时不要回国，在这边先待一两天，”华生摊手，他提议道，“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询问。”
笑容温和的华生让他的话语显得更有信任度，于是乔伊没有立刻和彼得一起离开，而是听取了他的提议，再次拨通了号码，他首先打的是乔妈妈的，但是接通后，手机那端响起的却是他舅舅的声音。
“嘿，乔伊宝贝。”
托尼的声音比起以往要显得更加低一些。
“……”乔伊走到靠窗的地方，他抵着墙，低声道，“怎么会是——”
“他们去旅游了，”托尼在他还未说完时，就打断了他，他轻笑着道，“我建议他们把手机关机享受纯粹的二人世界，所以你的电话才会转接到我这边。”
“我听说你被卷进了一场命案当中，还被当成了嫌疑人，所以我拜托我认识的人帮一个忙，”托尼停顿了下，才继续道，“他刚刚告诉我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想也许你们可以在Y国多待一两天再放松一下。”
“……我觉得不太对劲。”乔伊轻声道。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宝贝，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放松下来，享受你之前被打扰到的——”
“我觉得你不对劲，舅舅。”
乔伊目光透过未遮实的窗帘缝隙，看向窗外阴沉沉又在下着细雨的天空，他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晦涩，“你……你是不是出事了？”
“……”
手机那端沉默了几秒，然后又很快传出托尼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出事，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亲爱的小乔伊，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看到的一定是健康的我。”
“你确定？”
“我确定。”
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托尼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手里那端乔伊的疑问，明明他的额头已经因为伤口麻醉过后重新浮现的剧痛而渗出汗水，但他的声音除了更低沉一些，没有任何异样。
另一边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的娜塔莎有点看不过去了，她干脆转身离开病房，但是在走出去之前，她示意史蒂夫一起出来。
史蒂夫出来后，很快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娜塔莎，他走了过去，才刚刚站到娜塔莎身边，就听到他的这位特工搭档开口了。
“他知道吗？”
“什么？”史蒂夫不太明白。
娜塔莎侧过身，她挑眉看着史蒂夫，“我是说，托尼知道你在跟他的外甥谈恋爱吗？”
史蒂夫露出窘迫的表情，他纠正着她的话，“我没有和乔——”
娜塔莎：“呵。”
她抬手示意史蒂夫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意有所指地道，“反正跟那位可爱的小邻居有牵扯的不是我。”
她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cap，不管你到底是想跟他谈恋爱，还是对他没感觉，你都得尽早决定，总比托尼他以后以为你再玩弄他亲爱的外甥感情要好得多，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怀疑可能你们俩会发生一场世纪之战，你死我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