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38
鼬是一大清早收到询问的。
彼时他正端端正正坐在餐桌边进食, 就见着做着打呵欠这样不符合自己教父人设的事情的沢田纲吉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彭格列的餐桌知识。
一开始——啊就是沢田纲吉刚接手彭格列首领之位时，一群傻白甜的少年们还相当天真地约着一起进食。但随着十代家族逐渐被认可, 曾经被九代家族包揽的事务也终于分摊到十代家族身上。
其中带来的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曾经热热闹闹的餐桌变得冷淡下来。
尤其是刚接手的那阵，长桌周围往往只有一个被压迫得苦唧唧的蓝波一边哭一边说着要忍耐进食。
但尽管如此，只要是在彭格列总部的时候，这群伙伴们或多或少地回选择来大厅用餐，当然这得排除某两位刺头。
——事实上也有人私下把这行为称为关爱孤寡十代目。
然后第二天就享受了一趟中东七日游。
咳咳回归正题, 即使是大多数时间绑定在彭格列总部的沢田纲吉也并非一日三餐都在大厅, 更何况现在正是生物钟和正常状况稍微有些不同的青年的睡眠时间。
鼬稍微愣了下，朝一脸困顿的青年点头示意。
“鼬君想去平行世界玩吗？”
落座的青年在取走面前的食物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语气就像是在说“要出去旅游吗”之类的话。
鼬啊了声, 迟疑地反问，“平行世界？”
“就是那个啦, ”纲吉挥舞着手中的刀刀叉叉准备解释一番, 就听见面前的少年皱了皱眉迟疑道。
“多重宇宙论？”
好吧好吧你是天才知道的东西总要比他这种废材多。
纲吉咳了声让自己的羡慕嫉妒不要溢出来，并暗搓搓准备在未来的某天向某位斯巴达教师进谏让天才承担他应该有的训练量。
咳咳咳。
“总之大概就是那种东西啦，说出来总觉得鼬君你或许比我了解的还要多些，”他显露出一种不合时宜的羞腆形象，“所以就进入正题。”
“这和白兰君的能力——或许日本那边称为个性？或许说异能力？不管啦总之就是这东西。”
放下刀叉小片小片地撕起面包, 摆出一副有长篇大论的姿态。
“白兰的能力就和这个相关啦。”
“顺带一提当初杰索家族会和基里奥内罗合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双方都有类似的能力。”‘
“现在可以透露的是白兰可以看见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 ”放下面包的青年竖起一根手指，“但是问题就在于此。”
“既然我们这个世界的白兰能够看到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拥有相同能力的白兰也能做到这回事。”
“所以像是每一个普通中二青年一样, 平行世界的白兰君膨胀了。”暗搓搓黑一把友盟首领的纲吉笑道, “现在鼬君猜猜发生了什么？”
“唔……”鼬沉思了两秒, 以中二青年为线索推断，“是平行世界的白兰先生想要征服世界？”
正在喝牛奶的纲吉突然被哽住了，惊天动地地咳了好大一会才堪堪止住。
被闻声而来的女仆团团围住的首领先生从白围裙间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发出即使被扼住灵魂也要求知的呐喊，“鼬君为什么会知道……”
“诶？”被点名的少年眨了眨眼，从安抚被首领先生吓到的自己而送上的彭格列特制冰淇淋带来的幸福中勉强脱离。
“竟然是真的……”他嘀咕着，才稍微提高声音回答首领先生的问题，“我只是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从中二青年。
沢田纲吉：……
算了算了平常心，都好几年了沢田纲吉你还不习惯么。
“嘛总之就如你所猜测，平行世界的白兰君中二病发作，决定征服世界。”他在鼬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补充，“似乎是因为那个世界并没有像我们的世界这样能力泛滥，因此中二白兰君十分简单地就征服了世界。”
说到着青年小声吐槽着：“所以征服一个太简单了所以想征服第二个吗？”
鼬：“或许吧。”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沢田纲吉试图揭过这个话题，用一种[所以就这样童话中的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了]的顺利成长的语气继续上一个话题，“所以就这样中二白兰君开始征服其他世界。”
“恰巧，密奥菲奥雷的另一位能力者预见到了未来我们世界可能会遭到入侵的未来，所以作为同盟向彭格列提出了求助。”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直生活在意大利的乖巧（？）白兰也受到了中二白兰的影响——据说是对方能够连接所有的白兰并在对方脑袋里叨叨叨，每天阻挡像是病毒一样的中二白兰让本世界的白兰不堪其扰。
当然这就可以省略不告诉鼬了。
重新端坐保持着自己身为首领的仪态的纲吉君轻笑着引入正题，“所以在商议之后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希望由你送给平行世界的[我]一个东西，帮助其实现自己的计划。”
“诶？”鼬迟疑了一下，“不是白兰先生吗？”
“啊，不是。”一手托腮一脸笑得温柔可亲的青年轻而易举地给出答案。窗外的光斜斜地透过薄薄一层窗纱照射到青年身上，他偏头笑着，破碎的光点从上至下撒在他身上，无由地添上一股圣洁之感。
前提是忽视笑眯眯的青年说出的话的话。
“平行世界的那个我似乎觉得自己无法战胜中二的白兰君，所以作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计划。”虽然这样说‘计划’两字却带着不轻不重的嘲讽。
从家庭教师那里好好地学会了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呢，纲吉君。
即使这样他还是好好同鼬介绍了一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计划。
“似乎是先让自己假死而将赌注压在过去的自己身上，嘛这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样说着的青年伸出手指晃了晃，“但是问题就在于那家伙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
“也就是说，当过去的自己回去之后，平行世界的我并不会脱离假死状态，而是会逐渐死去。”
“所以这次我想要委托你，鼬君。”
“去将平行世界的我唤醒吧。”
说的好像是唤醒睡美人一样。
隔了好久之后深得曾经的吐槽机十代目真传的少年忍不住腹诽道。
*
鼬自是应下了。
虽说对于沢田纲吉会选择自己而非彭格列或者密奥菲奥雷的其他人抱有疑惑，而未知的平行世界也是危险重重，但鼬还是答应了下来。
彭格列这几年的照顾是一回事，沢田纲吉同自己母亲的渊源又是另一回事，总之在综合考虑之后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说是艺高人胆大也好，鼬接下这件事时表现得还是相当淡定。
甚至连远程操控他的训练而未露面的Reborn也答应了放松训练，并宽容地表示“就以这个结果作为这段时间训练的成绩”吧。
吧。
——他这样一说总觉得这次旅行不会像表面这样简单。
东西倒不用怎么收拾，但为了以防万一遇上平行世界的过去的沢田纲吉没有干掉白兰……
等等总觉得知道了为什么Reborn先生会说出以这个结果……等等等等这也是不一定的吧？
这样想着的少年迟疑了半晌，转而为自己的包裹增添了些东西。
总之，以防万一比较好。
*
虽然以防万一鼬收拾的东西倒真的是算不上多。
而相较起某位在他利落答应后反而忧心忡忡的十代目亲手收拾的包裹…对不起那是行李箱，他准备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谢绝带着如春风般笑意的某十代目递上的行李箱，无视对方一瞬间流露出的“啊我家孩子也到长大的时候了啊”的惆怅，在十数日的准备之后鼬就踏入了据说由白兰同学倾情研发的穿越平行世界一号·改之中。
“那么，武运昌隆。”
他听见身后传来青年的祝愿。
只是鼬未曾看到的是在他步入巨大的机械之后，房间的大门再度被推开，穿着利落军服的男人自门的另一端走来。
“鼬君已经过去了，”沢田纲吉毫无惊讶地转身看向来人，“在那边还请您多多照顾了，山姥切先生。”
山姥切国广垂下眼，对于青年将少年规划在自家范围内的行为不做评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略过青年走向机械。
白色的电子机器再次吞噬一人，与此同时一侧的电子屏幕亮起，浮现出一头白毛的隔壁首领的面容。
如果鼬在的话定然能够发现隔壁首领眼底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比上次更为显眼的青黑。理论上也能察觉的沢田纲吉并未对此施加多余的关注，只是略显冷淡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啊呀，生气了吗，小纲吉”
咬着棉花糖的青年轻佻道。
沢田纲吉只是露出了自己的官方微笑示意这颗棉花糖闭嘴。
“真是小心眼，”对方极没有眼色地为自己辩解，“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
“你也知道，同一时空不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存在灵魂或者肉体其中一种。”
“所以只能让并不在另一侧的鼬君……这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说过的嘛。”
彭格列的十代目先生微笑开口:“闭嘴，白兰。”
白兰·十足委屈·没人爱没人疼·地里的小草·杰索:“哦。”
沢田纲吉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负责的强尼二抹着汗滚——字面意义——了过来。
“不好了十代目……”
他心下一个咯噔:“怎么了”
“鼬桑……鼬酱养的黑猫刚才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了！”
“……”
“……”
“蛤”
“就是那只叫佐助的黑猫……时空隧道原本能够在如此短时间的内开拓到能够容纳鼬酱和山姥切先生就已经是极限了，佐助的进入很有可能会导致运算结果的偏差，而且现在也不知道通过隧道会对猫产生什么样的伤害……”一脑门汗的技术师先生开始在原地打起转来。
最后还是首领制止了他——“总之，现在先查探鼬君和山姥切先生的情况吧。”
与此同时，时空隧道的另一端
鼬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洗衣机滚了四十分钟。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在脑海中依旧一片天旋地转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
“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