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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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不是第一次和瓦里安一起出任务。
他乖乖坐在直升机座椅的边缘, 身侧是扭头没看他的某作战队长，前方则是疑似闭目小憩的瓦里安首领xanxus。
少年和强装镇定的驾驶员先生如同可怜的小鸡仔一般坐在两尊大佬之间, 两眼相望的一瞬间望见了对方眼中的瑟瑟发抖。
不，其实只有鼬看见了对方的瑟瑟发抖与惊人的求生欲，在如此高压下依旧能够双手平稳地驾驶直升机的驾驶员某种程度上也能被称为特殊人才。
说回瓦里安。
在第一次来到瓦里安的时候鼬就已经听当时受十代目命令送他过去的狱寺隼人说过这个组织。
虽然在更早之前从教授彭格列相关知识的老师处他就已经对这个彭格列至关重要的暗杀组织, 但近距离接触与合作事实上是从一年前才开始的。而第一次接触的印象就十分重要了。
在狱寺的讲述中, 鼬自然知道了更多不为外人道的属于家族间的秘事。
当然, 在银发青年的讲述中, 对形象其实本就算不上好的暗杀组织抹黑许多。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瓦里安本身实力惊人的事实，不如说能够让十代家族的守护者如此忌惮而信任的暗杀组织成员们，是多么强悍的存在。
在今日之前鼬虽也曾加入瓦里安进行历练，但作为还需要人看护的幼崽即使是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暗杀组织, 分到少年手上的也只是比彭格列那边程度更深那么一丁点的东西。
而现在这种同时需要两位干部——还分别是瓦里安的首领与作战队长——的任务, 其代表的危险性同之前的小打小闹几乎是天壤之别。
鼬默默推索着，开始在脑内搜索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行动。
然后就见坐在前方的男性站起身来。
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半个侧脸, 丑陋的伤疤盘踞了半张脸, 让本就一脸凶相的男性面容更加可怖。
他只是稍微动作了一下，便如雄狮在狭小的空间里直起身来一般吸引了整个直升机的注意。
宇智波鼬听见斯库瓦罗低低地啧了一声。
“喂, 垃圾Boss！”
他像是不满又像是警告般喊道。
但Xanxus只是充耳不闻，在斯库瓦罗又啧一声之后给了对方一个鼬尚且看不懂的目光。
斯库瓦罗像是打了败仗一般重新看向窗外, 面目中溢漫着随你吧老子不管的冷淡。
鼬眼也不眨的看着Xanxus, 对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过他一眼, 在他思考这一眼之间男人伸出手, 突地拉开了直升机的门。
强劲的风从打开的缺口灌入, 鼬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再一转眼面前就已经不见了某位暗杀组织首领的踪影。
一旁斯库瓦罗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的行为，骂骂咧咧地将洞开的门合上，朝着驾驶员微微挑了挑下巴。
“不用管他，继续。”男人超大的嗓门在这个嘈杂的时候显然更加适用，一句话下来丝毫不见费劲。
虽然颤抖但显然已经习惯了首领这幅做派的驾驶员略一点头，身下机器便又轰隆轰隆着往目的地行去。
似乎是察觉到鼬的目光，斯库瓦罗又看了眼他。
怎么说呢，向来聪慧的少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对方那一眼到底是包含了太多情绪还是自己眼瘸看漏，但当他回过神来，对方依旧是那副波澜无惊的淡定眼神。
“不用管他，”他似乎是对自己说的，“那家伙有自己的事，和我们的任务无关。”
“哦。”鼬乖巧坐好。
“蛤？！你说啥？！”
“……我说哦！”
“哈？！！大声点啊沢田纲吉没给你吃饭吗？！”
“……”
这话没法接了啊！
或许是见少年难得一见的气鼓鼓模样，被无视的斯库瓦罗也没恼，环着胸偏着头看了他半晌，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鼬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
目的地是巴塞罗那。
在即将达到目的地的时候斯库瓦罗终于告诉了鼬这次任务的目的与内容。
“嘛，我们的任务就是接住这个小鬼让他活着出现在彭格列总部——你知道了吗？！”
在巨大的噪声中鼬不得不直起耳朵来听男人的吩咐，接到询问之后吸取先前的教训，捂着耳朵大声回答了对方。
“哼，”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男性掏了掏耳朵风轻云淡，“这么大声干什么，当别人听不到吗？”
……刚才说听不到的人不就是你吗？！
深觉瓦里安的干部果然同传闻中一样阴晴不定的少年心累的跳到地面，因此也就没看见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胸的男人嘴角带着的一抹笑。
等他回过头去，对方又变成那个不满于奶孩子的暴躁老哥。
***
沢田纲吉觉得要是能形容的话，自己脸上的除了苦笑没有更多的形容词。
事实上当那句觉得Reborn长高的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糟了，超直感像是个警报器一样不住鸣叫，却已经无法挽回已经失足落入深渊的首领。
Reborn那双对于婴儿来说都过于大于深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让早已身经百战的首领先生都不由得一阵胆寒。就这样静静看了他半晌，出乎意料地，Reborn没有追究，而是顺着他的话矜持地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一瞬间瞪大了眼。
“这就是说……？！！”
“没错，”Reborn仰着脸，依旧是那副天真无害的神情，“是你的计划成功了哦，蠢纲。”
“恭喜你。”
听到得之不易的称赞时沢田纲吉甚至觉得连时空都静止了那么一瞬，在他仓皇地重新恢复呼吸之后才重新流动。
他张了张口，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哼，以为我会这样说吗？”抬头就是家庭教师一脚踢了过来，因为目标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而直直在年轻首领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脚印，随之而来的是家庭教师毫不留情丝毫没有感激之心的话语。
“你还差得远呢。”
直到这时候脑袋里直响的警报才停止下来，捂着额头顺势向后倒去的首领先生心中涌现“果然如此”的想法。
不过……
Reborn你就是在记恨他说你小只腿短的事吧就是吧没错吧虽然小只没说出口但是你已经听到了吧！
——今年已经二十多岁的首领先生也对于自己的家庭教师有读心术这件事深信不疑。
***
“唔，这个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鼬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侧着头询问站在另一边的斯库瓦罗。
“哈？你这家伙不会自己看吗？！”
鼬转过头，象征性的询问后轻车熟路地翻译对方的回答，再确认一番之后才朝着对面负责交接的男性点了点头。
出于某种原因鼬朝斯库瓦罗询问的时候使用的是日语，而或许是因为十代家族几乎都来自日本而首领甚至就是土生土长到一半的日本人，彭格列的中高层几乎都说的上是精通日文。
据说是南亚某家族的继承者的少年在他们双方交接完毕之后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后，或许是出于自身的高傲并未与他这等负责交接的小喽啰交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在黑手党内赫赫有名的斯库瓦罗。
鼬倒觉得没什么，对面负责交接的青年似乎也习惯了对方的大少爷脾气，相当老好人地引开尴尬。
“哈、哈哈，您是日本人吗？”说着这话的青年挠着头，看起来像是鼬见过的最为普通的公司职工。
不过上一个处于普通的公司职工的人叫织田作之助，曾经是一名杀手。
而面前这位虽然不知道是否与职工有什么关系，现在却是确确实实的游走于黑白两界之间的商会，黑礁商会的成员。
鼬并未同青年多言，对方也似乎是习惯了被如此对待，只是尴尬地挠了挠鼻子。
“别丢人现眼啦洛克，这些木头一样的家伙才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放屁的。”在两人交接时黑礁的船上走下来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性，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拉开身体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属于女性的曲线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一并送来的是存在于女性身上的血的气味与枪\械的味道。
相较之面前尴尬挠头平平无奇的名为洛克的男性，毫无疑问此时出现的女性才更符合鼬对于一个游走于黑暗边界的商会的想象。
似乎是注意到鼬看过去的眼神，拥有一头暗红长发的女性挑了挑眉，收起伸张开的肢体后迈着步子便往鼬的方向走了过来。
“哟，小鬼，”她说的是某地地域色彩浓厚的英文——虽然这不足以阻碍鼬听懂对方的话。
但他并没有动作，反倒是最近的洛克伸出手想要阻止什么的样子。
“喂喂洛克，我可什么事还没做啊。”
这样说着的女性一只手搭在鼬肩上，一手从裤包中掏出包皱巴巴的烟，抖了抖抖出根烟叼在嘴里。
“我只不过是想要教初入职场的小朋友一些行业的规则，比如要怎么对待初次见面的具有经验的前辈，”她靠得极近，几乎连呼吸都吐露在少年人□□的皮肤上。在靠近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呵笑了声，勾着不做反抗的小新人更近一步，连呼出的烟都吹往鼬耳侧。
“喂喂莱薇！”
“别扫兴啊洛克，”莱薇一手保持着勾着鼬的姿势，一面偏过头，看向同僚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危险，“这种事按理说你不是最擅长的吗？”
洛克紧紧皱起眉来，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莱薇努努嘴示意他看向某个方向。
大概意思是[人家家长都还没说什么呢]……之类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这边动静吸引的黑礁商会的头儿和正在交接其他东西的斯库瓦罗一同看了过来。
远远地也能听到银发青年嫌弃地啧了一声。
“Voi——”对方不知道在叫谁，“你在干什么？”
一瞬间洛克以为对方是在对莱薇的行动不满，而下一刻这个猜想就被推翻。
原因无他，原本被勾住的少年在斯库瓦罗吼过之后便垂下了眼。紧接着人形化作一片黑色，拉扯出数不清的黑鸦，叫嚣着翻飞而去。
在手下感觉变得奇特时就飞快放手拔枪一个翻滚拉开距离的莱薇眼神凶狠，朝着地面啐了一口。
“切，难缠的幻术师。”
她说着放枪，在几声枪响除了击散黑鸦没有任何效果后将手中两把伯\莱\塔转了圈收回腰侧，银白色的双枪在日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辉，同它的使用者一般熠熠生辉夺人耳目。
“好了好啦幻术师先生，我投降。”投降之快格外有莱薇特色的女性举着双手以示无辜，“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话语未落她脚下的地面突然突起，凭借着良好的条件反射跳开的莱薇警惕地看着突起的某物，一个小型的火山在原本她站立的地方升起。因为是警告用火山的缘故并没有升得太高，但灼热与滚动的岩浆依旧反映到她的感知之中。
“……哇哦……”性格跳脱的女性发出忘却敌对的惊叹。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黑鸦在她身后凝聚成型，还原成少年的模样。
“抱歉，”鼬毫无诚意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