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丹药
“这东西哪来的？”林森淼抛了抛手中的灵石，挑眉问道。
他很少这样和气的问人，若是在异界，林森淼早就搜了魂将人扔一边了事。
现在，自己母亲性命无忧，林森淼心里的戾气也散去不少。况且这会儿他也没有搜魂的能力，不过倒也不怕张五说谎，毕竟林森淼的神识强度在那里放着呢。
听到林森淼的问话，张五心中一凛，半点心思没起就把事情交代了：“就在临城郊外，凤栖山中。之前那里出了一座遗迹，像是古代修士的洞天福地，这月十五几大世家协商说要一同开启这座遗迹。”
这事儿在几大世家中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早都不管事的上面都发下命令，说任他们几大世家分配。
所以，这会儿张五说了也不算背叛张家。
“嗯。”林森淼点了点头，叫了赵瑞一声，转头就走，显然没有把灵石还给张五的意思。
废话，现在林森淼可是穷的叮当响，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这灵石又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林森淼可不得好好研究着吗
一看林森淼的态度，张五却是急了。张家家主是死是活全靠这块灵石，他就算拼了老命都要把灵石带回去，这会儿怎么肯让林森淼把灵石拿走？
他朝着林森淼“噗通”一声跪下：“同学……不，先生慢走，这块灵石事关整个张家的命运，请您……”
竟然敢向他要东西？林森淼兴味的挑了挑眉，转过头去：“我救了你的命。”
“是！先生的恩情张五谨记，可是家主的性命危在旦夕，只有将灵石带回去，才有一线生机。”张五伏在地上，言辞恳切。
张家家主的事他一直都瞒着。但张五也看得清楚，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龄小，但手段心智都是一等一的高明，他只有把实话说了，才有可能拿回灵石。
若是有人看到这巷子里的情景，必定觉着奇怪。
张五前几日代表张家出门，穿的西装革履，这会儿反倒朝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跪了下来。
赵瑞蹲久了腿麻，这会儿正扶着墙抖腿。他看到这一幕虽然心底嘀咕，但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仰起了脸，斜睨着角落里的王哥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几个混混只觉得今天的经历堪比玄幻大。他们不像赵瑞那样神经粗，刚刚那几个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已经让他们胆寒不已。这会儿要不是吓得浑身僵硬，早就朝着赵瑞跪下了。
顾明那兔崽子到底拉来了个什么人？竟然有个这样的发小，他们几个还有活路吗？
林森淼终于正眼瞧了一眼张五。张五的修为，甚至体内经脉的运行情况都在他眼中一清二楚。
“你家家主是病还是伤？灵石可没有吊命的能力，他要是没将体内经脉全部打通，这块灵石他用了死得更快。”林森淼问。
听了林森淼的话，张五苦笑不已，那些经脉全打通的老妖怪早就是半坐化的状态，张家家主哪能达到这种境界？
他也知道林森淼说的是实话，但整个张家已经想不出其他法子来了。
看着张五坚持的模样，林森淼倒是笑了笑。
说实话，要是张五今天不问他索要灵石，任他带着赵瑞离开，林森淼绝对不会让张五活着回去。
先前张五命都不要都要保下灵石，谁知会不会为了灵石对付他？
林森淼自己不怕，可他还有妈妈。赵瑞也在这里，说不定还会牵连赵瑞一家子。林森淼谨慎惯了，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张五，再推到先前那些人身上。
但现在，张五的一番举动，倒让他觉得这人还不错。
“你家家主打通了几条经脉，到底是什么毛病？”林森淼问道。
他手里倒有不少丹药，但对他自己倒是没什么用。林森淼也只是把丹药化开掺到水中给章宓芳还有赵瑞云苧吃下去，对普通人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些丹药对林森淼没用，而普通人又用不了，可对张五这些修行刚入门的人却是至宝。
“家主已经打通全身三分之二的经脉，只是早年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旧伤复发，而且寿元将至。”张五心思活络，听出林森淼话中的意思，当即又说，“不如先生去张家走一趟……”
“不了。”林森淼一口回绝了张五，他拿出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一颗丹药扔给张五，“先吃红色的，伤好之后再吃白色的。”
张五一接到丹药，就闻到一股极为清冽的药香，让他觉得浑身气血一振：“这、这是丹药？”
尽管今天已经见识到了所谓阵法的威力，张五也是一阵心惊胆战，紧张兮兮的把手中的药丸拿好。
不是他没出息，实是修真世家已经没落太久，无论是阵法还是丹药都几乎消失殆尽。上次一个遗迹中弄出的两枚丹药，可是让整个华国中沉寂的力量都大为震动，最后还是沉寂已久的修真协会出面将丹药收走。
可今天，他遇到的少年不仅随手布成威力无比的阵法，更是随随便便就丢给他两颗丹药。
张五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好像在做梦一样。
不过这会儿张五也知道了眼前少年的意思，恐怕灵石是要不回来了。但张五目光很快变得果断，今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看出这个少年着实不简单，与其拿着那块灵石碰运气，倒不如相信这个少年的话。
“药力会散，三天内服用。”林森淼交代了一句。
张五一低头就发现仅仅自己犹豫这一会儿，手中的丹药香气便不如一开始浓郁了。他忙不迭的道谢，目光却在林森淼手中的玉瓶上转了一圈：“多谢先生，先生如果遇到麻烦，尽管到张家来，张家一定尽心尽力。”
林森淼默默把玉瓶收了，就算这瓶子空了他也不会给张五，谁穷谁知道。
看见林森淼的举动，张五暗叹一声，再次将张家地址说了一遍，才起身离开。
张五一走，一旁的赵瑞这才敢吭声，他顶着一脸青紫叉着腰对蹲在角落里的王哥冷笑一通：“看到了吗？那可是我发小！你们想像之前几个人一样消失吗？不想的话我劝你们老实点，再敢坑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就让我发小……”
赵瑞话还没说完，一转头就看到林森淼压根没理他，早就走出了老远。
“欸，林子！”赵瑞赶忙追了上去，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只抹了把脸兴奋的问，“你跟我说说今天是咋回事，你、你弄的那个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你是不是背着我拜师了？还有我怎么没看清楚你是怎么拿东西的？你那个药瓶子怎么咻的一下就没了？还有还有你笔芯到底在哪买的？我记得咱俩都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的来着……”
赵瑞兴奋的简直要跳到天上去，他闹腾了好大一会儿，发现林森淼都没吭声。侧着脸一瞥自家发小的脸色，赵瑞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整个人都蔫了。
他知道，自家发小看起来挺容易生气的，其实那都不算什么。林森淼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你说什么他听着，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可他就是不说话！
赵瑞心里吐槽过一百遍林森淼这个跟小姑娘似的习惯，但这会儿却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回到了家里，章宓芳紧张的问了一句：“怎么回来晚了？”
林森淼这才开了尊口，笑眯眯的对云苧说了一句：“云姨，赵瑞今天逃学，说要加入学校外面的混混。”
“什么！你小子不想活了吗！”
听着云苧即将冲破天花板的吼叫，以及赵瑞痛苦的哀嚎声，林森淼冷静的回了房间，梳理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
这个世界有灵源存在，而且品级不低，那么他便能够修炼。
如今虽然他穷的厉害，可有人比他还穷，那么他手里的东西就成了无价之宝，要好好利用才行。今天他给张五两枚丹药，既是为了施恩，又是投放了鱼饵。
估计过段时间张家就要上门来了。
另外，这个月十五他要亲自去趟凤栖山才行。
林森淼在这边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而张五也终于回到了张家。
“哟，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张李两家的事就已经结束，你倒到了现在才回来？”一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一见这人，张五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回来晚了？家主已经……
出来的这个年轻男人虽说也姓张，但是却只是家主弟弟的孙子。先前家主病倒之后，张家就不安宁，按理说这个二世祖这会儿应该在首都才是，怎么跑到了临城来？
“小五？回来了？快快！”
屋内又跑出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这人，张五才松了口气，立刻迎上去：“蕴松叔，家主怎么样了？”
张蕴松没管身边的二世祖，拉着张五就往屋内跑：“家主情况不好，这段时间一直断断续续的昏迷着，东西安全拿回来了吗？”
张蕴松问的是灵石的事，一想到这，张五心里就有点打鼓。
被一个约莫刚成年的少年，用两枚不知莫名的药丸就换走了张家辛苦争来的灵石。张五当时义无反顾，现在想来却是忐忑不已。
毕竟，这事儿就算他说出来，张家估计也没一个人敢相信。
一看张五脸色不对，张蕴松不由沉下了脸色，问道：“怎么？灵石没保住？”
两人脚步没停，快速从张家别墅的楼梯一层层往下走，很快就来到一间医疗设备极为齐全的地下室。
期间，张五快速的把十三背叛和李家偷袭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等说完了林森淼的事，张蕴松气得一跺脚，不可置信的指着张五道：“小五，你、你就这样把灵石给了那个小孩儿？还连人是谁都没问清楚？”
看着张五沉默的样子，张蕴松气得原地转圈，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张五平时看着稳重又谨慎，更是对张家忠心无比，结果面对几个李家人都不怕，偏偏被一个高中的小孩儿给唬住了。
至于张五所说的关于那小孩的话，张蕴松一点儿都不信。他本身没有资质，无法修炼家里的典籍，所以对于那些阵法丹药的知识还没张五了解的多。
在他看来，李家拼命争夺的灵石，可比一个小孩随便扔出的两颗药丸要珍贵多了吧？
可事到如今，想到老爷子昏迷前说的话，张蕴松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张五的肩膀说道：“进去吧，去见见老爷子。”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间地下室内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他与刚刚那二世祖眉眼有几分相似，正是张家家主的亲侄儿张蕴海。
“蕴松，你这话说的不对。”张蕴海开口说道，“张五没把灵石带回来，又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他说十三投靠了李家，怎么知道他不是被李家收买，这会儿来打探消息的？”
“你！”张蕴松气急，他知道张蕴海父子匆匆从首都赶来，绝对是不怀好意。张五是老爷子最信任的心腹，要是两人想掌权，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由头把张五给除掉。
“我要见家主。”张五上前一步。
他虽然是家主的心腹，修为在张家也是数一数二，但毕竟在张家只是个下人。可这会儿摸了摸被他小心放好的两枚丹药，张五竟然奇异的升起一股勇气：“药有没有用，要让家主试过才知道！”
张蕴海冷笑一声：“你拿来的那是什么东西，也敢随随便便给老爷子吃？万一是李家送来的毒.药呢？”
“就是！我听着你说的那什么阵法？自己编出来骗小孩的吧？别说张家，你就翻遍整个华国能找到一个会布阵的人？就算有也被上头捞过去了吧？”二世祖张信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一直跟在张五后面，将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爸，你可别让他进去，赶紧把这货跟他手里的泥丸子一起扔出去！”
张五咬牙，也不说话，径直靠着自己修为上的优势硬闯进地下室内。
“信云，快去叫人把张五挡住！”张蕴海紧跟着张五进去，张蕴松则是两相为难，只觉得张蕴海说的话也有理，一时间竟不知帮谁好。
张五闯进室内，但很快被人压制住，他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丹药，咬牙喊道：“家主！这药一定能救家主！”
可惜张家家主还在昏迷中，没人应他。
“快把他带出去！”张蕴海命令道。
张信云冲上来打了张五一巴掌，他早就看这个仗着修为压他一头的奴才不顺眼了：“快！把这小子手里的毒.药夺下来！”
这会儿张蕴松也没有站在张五这边，他凑到张五耳边说道：“小五，我知道你不是叛徒，但你手里的东西也该扔了。”
张五硬挨了张信云一巴掌，不吭声也不反抗，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丹药不松手。
张蕴松摇摇头，心里只觉得可惜，不明白平时精明无比的张五，这会儿怎么犯起了糊涂。外面随随便便拿来的东西，能给现在危在旦夕的老爷子吃吗？
就在张五即将被拉出去时，地下室的病床上突然传来两声苍老的咳嗽。
这声音让张蕴海几人一愣，但那咳嗽极为虚弱，且后继无力，张蕴海眼神一闪让人继续把张五压下去。
咳嗽声渐歇，就在所有人以为老爷子又要同往日一样昏迷时，却看到病床上的老人竟然硬撑着身体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
“慢着！”缠绵病榻的张继峰这会儿眼眸晶亮，直直的看向张五紧攥着的拳头，“小五！你、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