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软饭
过了好一会儿, 两人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了亓官旭的包厢。
李文佑悄摸摸的看了看时间，不由提起心来, 忧心忡忡的瞥了一眼亓官旭。
这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林森淼和亓官旭不知道他们离开这短短一瞬, 二楼这些人就已经脑补出了各种情形。
现在, 不管是焦急等待寿元丹的宾客们, 还是下方站了好长时间的拍卖师，都用一种看祸国妖妃的眼光看着林森淼。
林森淼照单全收, 这个身份能给他带来益处，这点眼光他当然受得起。
他打了个哈欠, 原本想做戏做到底直接坐上亓官旭的大腿。后来想想, 这人的腿硬邦邦的肯定没有沙发舒服，于是林森淼绕了个圈又坐到旁边沙发上，还仰着脸朝着身边的男人“乖巧”地笑了笑。
这一笑，笑得亓官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绷着脸, 行使特权般的伸出手，狠狠的捏了捏林森淼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这一举动更是闪瞎了周围人的钛合金狗眼。
李文佑终于顶不住众人的眼光, 走上前去轻咳一声，提醒亓官旭道：“先生……这拍卖会能开始了吗？”
“嗯, 开始。”亓官旭一本正经的收回手, 抚了抚身上衣服的褶皱, 然后悠然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下面的拍卖师立刻出声开始介绍。
林森淼这才有心情好好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包厢, 这一看之下, 他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每一个包厢里, 都站着一两个乃至三四个漂亮少年。或是俏皮或是美艳, 站在一群老头子身边，十足的抓人眼球。
李文奇更是把他提到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带了过来。
这些包厢中，除了严卫两家就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张家。在林森淼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张继峰立刻皱着老脸朝他微笑，更是用眼神告诉林森淼：他们张家绝对不相信他是那种身份！
废话，林森淼要真是亓官旭的宠物，那他们张家可不是一辈子斗不过李家了？
林森淼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更是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李文奇身边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上一次拍卖会，那简直就是一群老头子开会，现在倒是百花齐放，看着莫名还有点赏心悦目。
难不成……这些都是要塞给亓官旭的？
林森淼悄摸摸转头，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对头。
不过……这人还挺有艳福的哈？
但是亓官旭这货喜欢男人吗？林森淼皱眉思索着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又觉得脑门一疼，亓官旭又以极快的速度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找死吗？”林森淼冷冷的看过去，这人就是仗着自己近战的优势才能敲到他。
亓官旭这会儿倒摆起了架子，腹黑十足的朝他勾了勾嘴角：“嗯？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配上他骚气十足的高定西装，手腕上低调奢华的腕表，哦还要加上他手中的红酒，妥妥的一个逼良为娼人面兽心的金主大人。
“……”林森淼木着脸看他一眼，提醒道，“喂，过了哈。”
“别闹了，看下面。严卫两家要打起来了。”亓官旭暗叹一声，他现在气急了顶多把林森淼拎起来揍一顿，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亓官旭深深的觉得自己在跟老对头的对峙中落了下风，好丢脸。
下面，严二和卫博阳的确要打起来了。
两人正在争夺第一颗寿元丹，就在严二以为自己志在必得的时候，卫博阳竟然横插了一脚。
“我出的价是一块极品灵石加十块上品灵石，你一颗极品灵石再加上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就想把我的价压下去？”严二站起来，指着包厢内坐在沙发上的卫博阳怒道，“卫博阳，你想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敢跟我抢……”
严二怒的不是卫博阳出的价，而是在他出价时卫博阳竟敢开口？
卫博阳优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严二耸了耸肩：“严二少，今天我们来干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严二被卫博阳的语气气得差点把先前憋下去的血喷出来。
卫博阳可是早看严家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态度不顺眼了，他没等严二说话，紧接着开口：“咱们严卫两家的合作是两个家族的事，可现在呢？你我都是为自己家老爷子求一颗寿元丹，我凭什么不能出价？难不成你脸大到以为这锦云轩是你开的？”
就是回家受罚，卫博阳都得把自己心里的怨气朝着严二发出去。这人脑子不好用还差点连累他，要知道刚才在锦云轩门口严二口出狂言的时候，卫博阳可是吓得不清。
幸亏这场拍卖会的主人没有迁怒他们卫家，要知道他家老太爷可是寿元不多了。
林森淼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你以为你能争过我？出了价这场也是我赢，你那个关于灵石矿脉的消息，能抵得上石块上品灵石？”严二冷静下来嘲讽道。他敢说这个拍卖场中没人能比他出的价更高。极品灵石和上品灵石都极为少见，没看到那些外围世家连出价都不敢只能睁着眼看着吗？
其实卫博阳心里也有些打鼓，他知道自己在灵石上拼不过顾家，又听说这场拍卖会上寿元丹不仅可以用灵石作为筹码，凡是与灵石有关的信息都可以，卫博阳这才打了这样的主意。
两人争执不休，拍卖师也有些犯难。
严二少给出的筹码是一块极品灵石加上十块上品灵石，而卫博阳则是在一块极品灵石的基础上加了一条有关灵石矿脉的消息。
这消息在一个极为古老的卷轴上，而且玄就玄在据说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看清卷轴上的地图。
“相信以亓官先生的修为，一定能看出灵石矿脉所在。” 卫博阳遥遥对着中间的包厢说道。
林森淼这会儿起了兴趣，走到包厢前，伏在栅栏上往下看。
他年纪轻轻，脸庞又稚嫩，这会儿趴在栏杆上的样子活像一个好奇的少年。任谁都没把这样的林森淼放在眼里，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依附于亓官旭的“小宠物”早借着良好的视力，将拍卖师手中的空白卷轴看得一清二楚。
严二正朝着卫博阳嗤笑一声：“要真有灵石矿脉，早就被人挖空了，还轮的上你们卫家？你以为亓官先生会看上你那个破卷轴？”
他话音刚落，拍卖师就认同的朝着严二点了点头。
卫博阳见状眼中顿时露出一丝颓败，他们卫家这个底蕴稍浅的家族，准备了那么久还是不行吗？如果卷轴没用的话，那下面两颗寿元丹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要是拿不到寿元丹，他家老太爷……
拍卖师心里已经有了数，卫家拿出的这个不能确定灵石矿脉状况的卷轴，的确不能跟严二的筹码相提并论。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时，一个清朗的少年嗓音却响了起来：“我要卷轴，把寿元丹给卫家。”
这声音一出，锦云轩二楼所有人都目光诡异的看向林森淼。没人想到他不仅敢出声，还胆敢替亓官旭做决定？
下面那些绞尽脑汁想往亓官旭身边塞人的老狐狸，此时眼中都透露出一股讽意。
这个小宠物也太不识相了，这样的场合有他说话的份吗？
他们这些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不清楚，像这样的男宠，养在身边玩玩也就行了，偶尔任性些还可以当做是情趣。
可要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入地狱。
寿元丹这是多大的事？上一颗寿元丹拍出上百亿的天价也就罢了，毕竟只是俗世的钱财。可现在作为筹码的灵石那可是无价之宝，哪能容得一个男宠置喙？
况且，严二拿出来的可是十块实实在在的上品灵石，那个信息状态不明的卷轴怎么能比得上？推己及人，他们心底已经敲定了这颗寿元丹的归属。
亓官旭怎么会因为男宠一句话，就放弃十块珍贵的上品灵石呢？
不过现在这个小宠物被厌弃了也好，他们就更有机会把自己的人送到亓官旭身边。
在张家的包厢里，站在张继峰身边的是他的一个晚辈。
此时这个晚辈正伏在张继峰身边耳语：“老爷子，这个少年也太恃宠而骄了些，这寿元丹估计还是落到严家手里……”
“闭嘴！”
他一出声，张继峰就开口低喝一声，严厉的眼神只把这个晚辈看得面色惶恐，“那位是你能议论的吗？”
说完，张继峰捏了捏手里的文玩核桃，沉声道：“哼，看着吧，这寿元丹铁定是卫家的。”
这晚辈听不懂张继峰话里的意思，虽然嘴上不再说话，心里却还是不以为然。
除张家之外，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向林森淼，期待着亓官旭发火的样子。
林森淼被这些人的目光看得眉头紧皱，再回头看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亓官旭，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窘迫感。
他出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跟亓官旭齐平的身份，倒忘了现在他只是个“小宠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森淼只好转过头，看着亓官旭别别扭扭的问道，“我想要卷轴……可以吗？”
真是亏大发了，明明是他自己的丹药，结果反倒要问亓官旭这个东西！
男人坐在包间正中央的沙发上，他面色冷漠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有林森淼才看到他强压下的嘴角，不由暗自咬了咬牙。
亓官旭的确高兴，林森淼这声软乎乎的“可以吗？”几乎让他心里熨帖急了，甚至好像喝了什么琼浆玉液一样从头舒爽到脚，一上午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这可算是林森淼第一次，用这样“好”的语气对他说话。
“嗤，亓官先生可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丹药，交给一个小玩意儿处理吧？”
听了林森淼的话，严二立刻讽笑一通，朝着亓官旭朗声说道。
然而接下来男人低沉的话语却让他的讽笑僵在了脸上。
“第一颗寿元丹给卫家。”亓官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缓缓的开口道。
男人的低沉的嗓音，瞬间传遍了整个锦云轩。等着看林森淼好戏的看客们，都跟严二一样僵住了脸色。
什么？！
亓官旭竟然真的为了这个男宠，随随便便处置一颗珍贵至极的寿元丹？即将达到自己目的的卫博阳听到这句话，大起大落之下完全没反应过来。
连下方的拍卖师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十块上品灵石啊！在如今这个资源稀缺的年代，他在锦云轩干了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灵石交易。
现在卫博阳一个三无卷轴，再加上那个漂亮少年一句话，就能抵得上十块上品灵石吗？
拍卖师不敢动，犹犹豫豫的看向亓官旭的包间，万一真是他听错了……
“寿元丹给卫家，他要卷轴，你没听到吗？”亓官旭皱了皱眉，沉稳的声音中带了些许不悦，一股说不出的压力顿时弥散在锦云轩中。
“是、是！”拍卖师连忙点头。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严二坐不住了，他顶着压力站起来，超着亓官旭质问道：“我们严家和卫家的筹码，哪个更珍贵，您一定清楚。亓官先生真的就因为身边男宠一句话，随随便便决定这样珍贵丹药的归属？”
这话让亓官旭的目光实实在在的冷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严二看过去：“我的东西，我的拍卖会，要换什么东西自然由我的人决定，严家要是不满，现在就滚！”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极了，严二还盼着下面两颗寿元丹，只能暗含恨意的看了一眼林森淼，憋憋屈屈的闭上嘴坐了下来。
在场各位也都默默收敛了目光，但他们还在想着，估计是亓官旭真正看上了这个卷轴。否则哪儿可能冒着得罪严家的风险，做出这样的决定？诸如李文奇这样的人，更是这样想。
而有几位则是极为敏锐的听到了亓官旭说的话，这位亓官先生从头到尾说的可都是“他想要、我的人决定”，而非他自己想要卷轴。
看破了这一点的这些人均心中凛然，挥挥手让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退回包厢里面。他们不仅歇了塞人的心思，更是在心里重新估算这位“小宠物”的地位。
就算只是个男宠，能得到这样的宠爱也是了不得。
张继峰此时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包厢里，眯着眼睛嘴角带笑的盘着手中的核桃。
他身边原本与他意见不一的晚辈此刻正崇拜的看着自家家主，不知道自家老爷子是怎么预料到当下的结果的。
张继峰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笑得十分欠揍。
看得隔壁包厢的家主看得直咬牙，他刚刚听了一耳朵这祖孙两人的对话，刚在心里嘲笑一番，那边就被打了脸。
张继峰笑眯眯看了隔壁家主一眼，心里颇有种看破世事的自豪感。
呵，愚蠢的人类啊，现在脸疼不疼？
你们不知道吧，这拍卖会上的三颗丹药可都是这少年拿出来的，还不是他说给谁就给谁？
这样一想，张继峰看着中央包厢的亓官旭，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亓官先生像是个吃软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