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江城某酒吧内。
徐斐一边跟身旁的姐妹哭诉, 一边往肚子里灌酒, 一杯又一杯下肚, 满脸绯红。
“他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就接了个他儿子打来的电话,他居然这么对我。”
徐斐猛喝下一杯酒, 被呛得眼泪直往下落, 她边哭边摇头:“今早,他秘书还到房子里来, 让我三天之内搬出去, 搬出去我住哪?”
徐斐埋头,嚎啕大哭:“怎么说我也跟了他一段时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坐在她旁边一圈都是圈子里的小姐妹, 见徐斐哭的这么伤心,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起身安慰她。
坐在最旁边的棕发女人听徐斐哭了一晚上, 又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心情有些低落。
她面前的酒瓶突然被拿起, 棕发女人抬头看向身旁, 赫然坐了位穿着吊带裙、身后披着一头大波浪的性感女郎。她语气有些不确定:“肖姐, 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肖姐是她们圈子里的老人,六七年前风光无俩, 一年前已经成功上岸, 嫁给了二婚的建材商人。
肖姐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妩媚的眼挑向人群, 问:“那是怎么了?”
棕发女人叹了口气,说:“那姑娘叫徐斐,刚进圈子里没多久。一个月前被纵江的江总包在外面,听说是昨晚接了一个江总儿子打给江总的电话,被江总发现,和她断了。”
听完原委,肖姐摇晃酒杯,眼中的怜惜逐渐消散。据她所知,纵江的江总是为数不多会在包养情人以前签订协约的人,她以前也有姐妹走到江总身边,遵守协约、好聚好散。
徐斐敢私自接金主的电话,就该做好被踹的准备。只不过想来是被情爱冲昏头脑,犯了包养关系中的大忌:认为金主可能会爱上自己。
纵江的江总可不是个四处留情的人。
肖姐和棕发女人碰杯,笑说:“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棕发女人满脸不解,肖姐已经拿着酒杯转身离开。
徐斐还在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她不甘心,唾手可得的富贵都成空,她接下来要怎么办,去找工作吗?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她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工作过。
她真的不甘心。
#
虞亭在家几日几乎快把全网的求职网站都翻了个遍,原主的大学专业是一个普通一本的历史学,和服装设计八竿子打不着,这让虞亭投出的每一份简历都无比心虚。
每投出一份简历,她都忍不住去微博上转发一条锦鲤。
几天下来,锦鲤也用行动告诉虞亭,迷信是没有用的。
这天早上,虞亭收到了徐函禹的微信,徐函禹说要下午请她吃火锅,践行她之前答应过请虞亭好好吃一顿的诺言。
徐函禹订在一家口碑不错的老火锅店,虞亭让王阿姨给江豆豆做了他喜欢的小蛋糕做补偿,才让小郑送她去火锅店。没想到徐函禹公司前面的十字路口堵车堵得十分厉害,她硬生生晚了二十分钟才到火锅店,她到的时候徐函禹已经到了。
徐函禹见虞亭进来,兴奋的招招手:“虞亭,在这!”
虞亭在徐函禹对面坐下,徐函禹将菜单递给她,说:“你要吃什么勾上,别跟我客气。”
虞亭接过菜单,在徐函禹的基础上只加了一盘一米肥牛:“这些够了,太多就我们俩也吃不完。”
“行。”
徐函禹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徐函禹今天刚跟着设计师把之前那笔单子谈下来,她跟虞亭吐槽了两句甲方,见她听的津津有味,又顺口把谈单子过程中发生的趣事和虞亭说了说。
虞亭托着下巴听着,时不时给一些反应,是个十分合拍的听众。
火锅上菜上得很快,徐函禹烫了片毛肚,随口问虞亭最近在忙些什么。
虞亭涮了片肥牛,轻叹一声:“我最近在找工作,不过好像不是很顺利。”
徐函禹安慰她:“没事,我在来星辰之前也发了很多简历,石沉大海的多了去了,后来去一家小公司先做了一年,才跳槽来星辰,现在还只是个设计师助理。”
见虞亭笑了,徐函禹又说:“找到工作了有工作的烦恼,没找到工作只有没钱的烦恼。”
虞亭点头:“我有钱。”
徐函禹说:“所以你现在没烦恼,多好。”
吃到一半,一道男声从虞亭身后传来:“徐函禹,你也在这。”
应该是徐函禹的朋友或者同事,但是声音虞亭很耳熟。
徐函禹抬头,笑着打招呼:“程颐,你们程序员晚上不加班?”
程颐是徐函禹的高中同学,徐函禹跳槽到星辰后才发现程颐在她楼上上班。
那天在电影院撞到她的那男人好像也叫程颐。
虞亭回忆间,程颐已经走到了桌旁:“加班也不是天天加,今天部门聚餐。”
程颐的目光扫过徐函禹对面的人,恰好虞亭抬头,那种心砰砰跳的感觉又回来了,程颐又惊又喜:“是你!”
虞亭礼貌的笑着对程颐点点头。
程颐大喜过望,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徐函禹问:“你们俩认识?”
程颐点头如捣蒜:“一面之缘,没想到还在在这遇见。”
程颐还想说什么,他部门的同事走过来隔着两米的距离:“程颐,聚餐就差你了,还来不来。”
程颐说:“就来。”
等同事走了,程颐巴巴地看向虞亭,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后脑勺:“要不我俩加个微信?万一你手机有问题只不过还没发现呢。”
虞亭噗地笑出了声,她打开微信,调出二维码:“行,有问题了我再联系你。”
扫完二维码,程颐看向虞亭的眼睛里一闪一闪,他走的一步三回头:“一定要联系我哦。”
等程颐走了,徐函禹“啧”了声,八卦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还扯上手机了?”
虞亭把那天在电影院认识程颐的过程和徐函禹复述了一遍,听完,徐函禹暧昧的“哦”了声,看向虞亭的眼里写满“你俩有戏”。
虞亭烫了片龙利鱼,挑眉看向徐函禹:“我有家室了。”
徐函禹怔了片刻,转瞬笑道:“你应该去当影后,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虞亭勾唇,笑着没说话。
吃完火锅,两人晚上都没什么事,当即默契的谁也没提回家,并肩在大街上压马路消食。
明明只是第三次见面,两人却像有聊不完的话题。路过一家叫‘迷夜’的酒吧,光看外部装潢就看出这家酒吧的财大气粗,虞亭的眼神里有些好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酒吧。
徐函禹“哥俩好”地搭上她的肩,豪气说:“走,我们进去喝两杯。”
虞亭问:“不会出事吧?”
从小,她只在课本上接触过酒吧,必定和“禁毒”、“卖、淫”等话题联系在一起。
徐函禹让她放心:“‘迷夜’是江城最大的酒吧,不敢光明正大的违法乱纪。”
两人走进去,虞亭好奇的打量着所看到的的一切,一片昏暗中,只有天花板上的酒吧灯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舞池里有男男女女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摇摆。
徐函禹拉着虞亭走到吧台前坐下,熟稔的对调酒师说:“一杯百利甜酒、一杯长岛冰茶。”
没一会儿调酒师将两杯酒放在两人面前,徐函禹将百利甜酒推到虞亭面前:“这个酒精度数低,你尝尝。”
虞亭啜饮一口,冰凉过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甜,里面应该是加了水果,但她尝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徐函禹喝了杯长岛冰茶,顿生“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滋味,她当即又要了一瓶格兰威特。
“你最近不开心?”虞亭问,说着她给自己也倒了半杯格兰威特尝尝味。
徐函禹喝了口酒:“愁,什么时候不愁,读书的时候有读书的愁,工作的时候有工作的愁。”
她都快愁死了,这种日复一日的体力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到底还要在设计师助理这个位置上熬多久,虽然她知道目前只是一个积累的过程,但是她真的很想升成设计师。
虞亭深有同感,她眯着眼睛喝下一口酒,补了句:“不工作的时候有不工作的愁。”
徐函禹不解:“你愁什么?”
虞亭打了个酒嗝,被冲的脸都红了:“我愁什么,我愁没工作。”
她可能天生就是劳碌命,不工作的日子久了,虞亭都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两人你一句愁,我一句愁,愁来愁去,愁完了一瓶格兰威特。
虞亭没怎么喝过酒,当下脑子已经有点晕了,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下去好像什么烦恼也没了。
她指着格兰威特,看向调酒师:“这个,再来一瓶。”
徐函禹拉着虞亭:“虞亭你喝醉了,”她对调酒师摇头:“不用了,麻烦你了。”
虞亭眼神眨了眨,看向徐函禹:“我没醉,我只是觉得这个好像还挺好喝,”她转头看向调酒师,一拍桌:“我说再来一瓶就再来一瓶,我有的是钱。”
有钱的就是大爷,调酒师马上拿了瓶格兰威特给虞亭。
和徐函禹分着喝完第二瓶格兰威特,虞亭醉眼迷离的看向调酒师:“再来一瓶。”
徐函禹酒量比虞亭好,但也没好到哪去,当下也有些醉意,她摆手:“真不、不用了。”
虞亭转头瞪她:“我们是朋友吗?”
徐函禹点头:“虽然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但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就干一杯,一生情,一杯酒。”
“好,你说得对!”
徐函禹端起一杯酒,脑子有些晕乎:“来姐们,走一个。”
虞亭已经醉了,她和徐函禹碰杯,被酒精刺激得眯起眼睛。
虞亭趴在桌上难受得带着哭腔:“贵妇真的好无聊,我找不着工作怎么办,难道只能吃公司分红、等着继承亿万遗产了吗?”
徐函禹把手搭在她肩头:“你以为、嗝、有工作有多好,天天看老板脸色、给傻逼甲方改设计,这一行越来越难做了,不是你抄我的,就是我抄你的,哪款市场好就全往哪走,原创都特么都骗人的。”
在旁人怪异的目光里,两人一杯又一杯,虞亭指着酒瓶:“还别说,这玩意喝多了,味道还不错。”
徐函禹突然打了个喷嚏清醒不少,她甩甩头,看向已经喝大了的虞亭:“不行,不能喝了,你家住哪,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她现在没有完全醉,去洗个冷水脸强打起精神还能把虞亭送回去,跟着她出来的,如果出事就不好了。
虞亭满脸醉意,她指着手机:“不用你送哦,我有司机,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虞亭艰难的睁大眼睛努力分辨出手机上的字,她往下滑,找到小郑的电话,突然打了个酒嗝,虞亭难受得眯起眼,手一抖拨出了小郑上面的号码。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平淡:“喂。”
怎么声音不太对?虞亭说:“小郑,你是不是感冒了,感冒就要多喝热水。”
对面:“……”
虞亭又说:“你来接我吧,在……在……”
旁边的徐函禹小声说:“迷夜。”
“对,在迷夜,”她嘿嘿笑了声:“开车库那辆黑色宾利,我们要做暗夜里的精灵。但是出来时动静小点,别让江求川知道了,他屁事多得很,还爱摆臭脸,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快来啊,挂了。”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
虞亭戳着手机:“放心吧,我司机很快就到了。”
徐函禹靠在她肩头,咧嘴笑:“宾利,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认识开宾利的富婆。”
瓯海别墅。
江求川黑着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屁事多?爱摆臭脸?还开着宾利去接她?还想做暗夜精灵?
江求川冷嗤一声,将手机丢在桌子上,继续看季度报表,没有丝毫要动身的意思。
他看了几行报表,如果虞亭出事,首先虞家那边不好交代,其次,闹出去对纵江的股价也有影响。
江求川动了动过身子,继续看报表。
又看了几行,陆寻澈前几个月说迷夜最近有不少女性被捡死鱼。
30岁的女人,昨晚就为了个公仔都能又蹦又跳,她不被人捡走谁被捡走。
江求川脸黑了一半,所以虞亭为什么要跑去迷夜喝酒?
江求川起身出门,到地下车库,他站在白色路虎和黑色宾利之间,片刻之后,黑色宾利冲出瓯海别墅。
迷夜。
虞亭手撑着下巴,摇晃着脑袋:“徐函禹,我好困。”
徐函禹用了点力气拍她,让她保持清醒:“虞亭你别睡,等你家司机来了再睡。”
虞亭一脸难受:“这小郑哪儿去了,都快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来。”
两个容貌出众的女性坐在吧台前,一个晕晕乎乎,一个已经醉得不轻。不远处,一个脖子上戴着一串大金链子的男人起身,摇晃着酒杯走到虞亭身旁,他伸手,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哥哥陪陪你?”
虞亭冲他说:“你没看到我旁边还有一个人?瞎了?”
大金链子男人摸摸下巴,满脸肥肉堆起一个笑:“两女的喝多无聊,我们三一起喝,哥哥请你们。”
徐函禹脾气冲,当即端起一杯酒泼向大金链子男人:“滚,不差你这点钱。”
被泼了一身酒的大金链子男人面色不郁,他呸了声:“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大金链子男人想要想要扛起挣扎的虞亭往外走,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睡亏了,徐函禹抓着他大声喊救命,然而一声声救命都淹没在震耳欲聋的DJ里。
大金链子男人一把甩开徐函禹往外走,心想,今天赚大了,睡完了再拍一组□□,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再睡?给兄弟爽爽都不是不可能。
无视路人探寻的目光往外走,大金链子男人突然觉得有些背后发冷,他抬头,对上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森冷的目光,下一秒,西装男人一拳头打在他脸上。
大金链子男人吃痛的连连后退,扛在肩上的虞亭被他摔在地上,虞亭醉得神志不清,只觉得身上钝痛得厉害。
大金链子男人看向江求川,怒道:“我带我婆娘回家,你在这拦着我做什么!”
“你婆娘?”江求川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一脚踹在大金链子男人腹部,大金链子男人被他踹倒在地上。江求川的脚碾压在他的裆上,重若千斤,大金链子男人吃痛的面目狰狞。
江求川声音窖着冰:“清醒清醒。”
“保安呢,保安!这有人挑事!迷夜的经理呢!”大金链子男人大喊,迷夜在寻衅挑事这方面管得很严,他不相信这男人在迷夜的经理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迷夜经理收到消息赶紧从办公室跑出来,边走边骂:“保安都是吃什么干的!这么点事都管不好,犯事儿的都给我抓起来,丢出去!”
经理挤进拥挤的人群,从外围挤到中心,大金链子男人毫无尊严地被压在地上,裆上被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狠狠踩住,嘴里还在叫嚣:“你现在不放开,等老子起来弄死你信不信!”
经理目光顺着皮鞋往上,脑海中一套一套的套话瞬间被噎住,他脸上带着笑走过去:“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冲撞了江少?”
大家都管他叫江总,但他永远都是迷夜的江少。
经理还是七年前的那位经理,江求川收回脚,扫了他一眼:“人就在这,你看着办。”
江求川打横抱起虞亭往外走,徐函禹也终于从人堆里挤出来追了出去。
徐函禹边喘气边问:“你就是小郑?”
江求川喉结滚动,刚想说话,虞亭不安分地在怀里动,她醉眼朦胧的看着江求川:“小郑,从、从这个角度看你长得有点像江求川。”
“不过,我身上怎么这么痛。”
江求川:“……”
江求川把虞亭放在副驾驶,瞥了眼徐函禹:“上车。”
语气不容置喙。
徐函禹一愣一愣的上了后座,主动说:“我住在淮南路的江心小区。”
虞亭的司机是按照欧美男模的标准找的?这么有气场。
发动引擎,暗黑色的流线型车体隐没在夜色中。
江求川先将徐函禹送回她的小区,再开车回瓯海别墅。
虞亭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大喊:“wow!本精灵来了。”
江求川臭着脸:“闭嘴。”
虞亭转头看着他,噘起嘴,控诉说:“你凶我。”
转瞬,她又皱眉:“江求川,你怎么在这,小郑呢?我的小郑被你弄哪去了。”
江求川:“……”
疯女人。
江求川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听了一路虞亭的“我在精灵森林生活日常”。
停好车,虞亭从车里出来冷得打了个哆嗦,她环胸抱着自己,牙齿直打机关枪。
江求川走在前面,虞亭踩着S型的步子跟在后面,高跟鞋一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的屁股……好痛。”
江求川深吸口气,折回来将虞亭打横抱起,虞亭还不忘拎着掉在地上的高跟着,她像条泥鳅一样左右翻身,江求川烦不胜烦,钳住她的手,虞亭直嚷嚷:“我的屁股呢,还在我身上吗?”
她醉呼呼地用头撞江求川的胸肌:“你快帮我看看,掉了我可怎么办啊。”
江求川被她气笑了:“没了,你的屁股刚刚黏地上了。”
她没屁股了……
虞亭想着,嘤嘤哭了起来,她还这么年轻……不能没有啊。
江求川托着她脖子的手捂住她的嘴,冷冷说:“你要是把你儿子哭醒了,起床就看到他妈妈这幅样子。”
儿子?虞亭渐渐收了哭声。
她觉得口好渴,伸出舌头舔唇,意外顶到了一片柔软。
这是什么?虞亭没忍住又顶了顶。
一颗带着电流的雷从手心炸开,酥麻感遍布全身。
走到卧室,江求川将虞亭丢在她床上,单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走去洗手池洗手。
虞亭躺在床上难受得哼唧,江求川出来时,她正露着肚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江求川不可置信地“呵”了声,他以前高看虞亭了,这心智是怎么活到30岁的?虞明朗扶着长大的?
“我真的好难受!”虞亭一下从床上挣起来,扯着嗓子嘶吼。
江求川被她的架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虞亭刚刚挣起来的画面十分像丧尸电影里即将变异的丧尸。
江求川拿着睡衣去浴室冲澡,他从浴室出来,虞亭换了个造型瘫在床上,姿势十分放飞自我。
江求川擦干头发,恶趣味的拿起床上的手机,为虞亭拍了几张“写真”。
拍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虞亭:“从现在开始闭嘴,我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
虞亭翻了个身,醉晃晃地哭诉:“我也好想上班,可是、嗝、没有公司收我的简历。”
她身子蜷缩成一团,委屈的小声说:“为什么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工作,就我没有。”
江求川挑眉,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还真新奇。
虞亭突然爬到床边,空呕了几下:“好难受。”
她伸手抓住江求川的睡裤,仰头看着他,眼中闪着泪花,楚楚可怜:“好难受。”
江求川将睡裤从虞亭手中扯出,转身上床。他闭上眼准备睡觉,只听见旁边床一直在哼哼唧唧:“想……吐。”
又空呕了几下,虞亭胃里在翻滚,她无力地撑着头:“好困……睡不着。”
直到虞亭第三次空呕,江求川带着一身煞气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灯,虞亭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看起来难受极了。
深吸了口气,江求川憋着一肚子火出门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王阿姨准备给江豆豆炒西红柿炒蛋的西红柿给虞亭做了碗简易的醒酒汤。
他拿了根勺子上楼,将醒酒汤放在虞亭床头柜上,轻推了把她,冷声说:“喝了再睡。”
虞亭没动。
江求川站在她床旁没动,空气中隐隐有些对峙的味道。
半晌,江求川用膝盖推虞亭:“暗夜精灵,喝了再睡。”
虞亭眼睛还闭着,嘴上已经咧开笑,她眨巴眨巴眼睛:“醒了。”
江求川:“……”
虞亭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接过床头柜上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一层层细波从汤面展开。她啜饮一口,烫得眯起眼睛,喝完后砸吧砸吧嘴,乖顺得像只小奶猫。
她喝完大半碗,身上舒服多了,抬头将碗递给江求川,虞亭小声说:“喝不下了。”
江求川:“……”
江求川接过碗,在她床边坐下,放低声音,生硬的语气中夹杂着难得的温柔:“睡吧,过了十二点精灵该休息了。”
虞亭点头:“好。”
她侧身睡下,没一会儿,眉宇间的“川”字逐渐展开,陷入了香甜的梦里。
确认虞亭睡着后,江求川松了口气,他将碗放回厨房,回来时虞亭睡得十分不老实,似乎嫌热,把毯子踹开了。
他轻声走过去,小心将毯子从她脚下抽出,盖在了她的肚子上。折腾一晚上,虞亭终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江求川看着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
第二天早上,江求川送江豆豆去的幼儿园,虞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
她按着脑袋从床上醒来,不仅头痛,全身上下都痛,虞亭左右看了看,是在瓯海别墅没错。
撑着酸痛的身子洗完脸刷完牙,虞亭换了身衣服下楼。皱着眉开始回忆昨晚她喝完酒以后发生了什么,她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第一条是昨晚打给江求川的电话。
所以昨晚她本来想打给小郑,结果打给江求川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虞亭不太记得清了,迷迷糊糊间她有点记忆,江求川好像给她送了碗解酒汤。
下楼,王阿姨见她下来,说:“夫人,粥还温着,我帮您盛一碗?”
虞亭只觉得胃里空落落的,她点头:“麻烦王阿姨了。”
“不麻烦,”王阿姨笑说:“我昨晚本来想着今天早上去早餐店买油条,小少爷一直想吃。没想到先生今天醒的这么早,他让我煮的粥,说是夫人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油条太油腻了,虞亭确实没胃口吃。
不过她有些诧异,这话居然是出自江求川之口。虞亭问:“昨晚醒酒汤也是他煮的?”
王阿姨满脸疑问:“夫人昨天喝酒了?”
虞亭有些心虚:“喝了一点。”
看来确实是江求川煮的了。
虞亭喝着王阿姨盛来的粥,开始反思,以前自己是不是把江求川想的太坏了,其实吧,他这人也是有闪光点的。
王阿姨端了盆水擦桌子,说:“不过今天早上看先生脸色不太好,早饭也没怎么吃就送小少爷去幼儿园了。”
虞亭问:“他生病了?”
王阿姨摇头:“不清楚,不过先生一直有胃病,”她叹了口气:“公司的菜又重油重盐。”
虞亭喝着粥,想了想:“要不你给他送个午饭去?上次我不是买了牛鞭和腰子吗,送去给他补补。”
王阿姨连连摇头:“我去不了,隔壁的家政阿姨约我今天中午去公司开会。”
王阿姨的眼神看向虞亭,虞亭指着自己:“我去?”
王阿姨马上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给杨秘书打个电话,然后再去炒菜。”
虞亭:“……”
虞亭最后带着一个四层保温饭盒去了江求川公司,第一层是饭,第二层是爆椒牛鞭,第三层是粉蒸排骨,第四层是西红柿鸡蛋汤,满满的都是王阿姨的爱意。
车停在路边虞亭才发现,居然和徐函禹他们公司隔得这么近
杨肯早就在外面候着,见人从车上下来,他迎上去:“夫人。”
杨肯的态度马上吸引了周围一票出去吃午饭的人,这女人是谁,连江总身边的杨秘都对她点头哈腰。
虞亭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她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杨肯一路刷员工卡带她进了大楼。
送虞亭到办公室门口,杨肯抽了张纸擦额头上的汗,幸好前两天徐斐已经被开除,不然今天见到就尴尬了。
虞亭进办公室,江求川头没抬一下:“文件先给杨肯。”
“饭也给杨肯?”虞亭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江求川抬头,合上手中的笔盖,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虞亭打开饭盒,将菜摆在桌上,筷子勺子一应俱全:“王阿姨让你先喝汤,她说时间不够煲汤,就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
江求川没说什么,用勺子舀汤送进嘴里。
虞亭看着他:“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江求川睨她一眼:“谁大半夜照顾一个醉鬼第二天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虞亭没跟他顶嘴:“是我对不起你,下次请你吃饭。”
“不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虞亭蹙眉问:“为什么我今天起床身上这么痛?”
江求川看她一眼,淡淡喊了声:“暗夜精灵。”
精灵?虞亭不好意思的掩唇笑:“我昨晚干了什么?你给我起绰号叫暗夜精灵。”
江求川:“……”
他累了。
嚼了两□□椒牛鞭,江求川用筷子指着问:“这是什么?以前没吃过。”
虞亭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她问:“你觉得好吃吗?”
“一般。”
虞亭啧了声,小声说:“这是牛鞭,我买给你补身体的。”
“咳咳咳。”
江求川饭咽进气管里直咳嗽,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虞亭,你亲自试过?买牛鞭给我。”
虞亭说:“你之前不是说……肿了吗?”
江求川深吸了口气,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感觉到江求川的生气,虞亭回过味来,可能对男人来说吃牛鞭是一种能力上的侮辱。
她果断将爆椒牛鞭都倒进垃圾桶里,试探问:“再吃点吧?至少再喝点汤?”
江求川看她一眼,虞亭脸上的歉意显而易见,他心中的火气瞬间被扑灭了不少。
“吃一点吧。”虞亭继续说。
江求川手指动了动。
“就一点。”
江求川伸手重新拿起筷子,满脸的勉为其难,他又吃下半碗,放下筷子:“不吃了,胃里有点难受。”
虞亭收好餐具,任务完成。
江求川坐在沙发上,问:“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虞亭耸耸肩:“继续找工作。”
江求川走到办公桌前,从左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虞亭:“去他们公司看看。”
美依服装公司。
虞亭有些纠结:“你帮我走的后门?”
江求川否认:“我只是帮你要到一个面试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个人。”
“利用你所拥有的人脉,这只是你自身优势的一种。”
虞亭收下名片:“谢谢。”
江求川点头:“走吧。”
虞亭将名片收进口袋,轻声带上门走出办公室,路过杨肯的办公桌,她交代说:“待会接一杯热水送给你们江总,务必监督他喝完。”
杨肯应下:“好的夫人。”
虞亭下午没有去美依,而是回了瓯海别墅,她已经很久没面试过了,有点紧张,得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路上,手机“叮咚”一声,虞亭打开微信,居然是项萱发来的消息。
第一条是一个新闻链接:惊!纵江集团江总昨晚在迷夜冲冠一怒为红颜,女子成疑。
第二条是:亭亭,你也别太难过,像江总这样的男人免不了出去沾花惹草。
虞亭点开第一条链接,她读完这篇真假掺半的新闻稿,最后一张照片时一个穿着白T恤、高腰黑短裤的女人进宾利的照片,这个女人应该是徐函禹。
虞亭一下全想起来了。
神他妈暗夜精灵……
她回复项萱:幸好只是沾花,没有惹草,我放心了,谢谢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