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攻略41
到了真要告别的时候, 璃花却为难起来, 可她也知道幸村精市会理解他, 比起用信息来告别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因为不想打扰到对方惯例的训练, 还是选择在网球场外等待他。
她原本以为自己陪伴到对方一直到手术成功, 无法预测的离别却来得太快，让她始料未及。
手背上的被磨破的地方回家之后就涂了药, 贴上了大的创口贴, 偶尔能感觉到伤口慢慢在愈合的麻痒却不能伸手去挠。
大概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对此感觉到难受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去做。
开启和幸村精市聊天的话语简单又直白，“明天我就不来学校了, 之后会转学，叔叔已经在帮我联系新学校了。”
幸村精市看上去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他道，“昨天我把那件事情告诉浅仓老师的时候就大概预想到了结果, 很抱歉让你在立海大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你又来了。”璃花无奈道，“不是你的错就不要向我道歉, 况且对我来说在立海大遇到了精市已经足够美好的记忆了。”
“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幸村精市笑了，话题回到转学上，他道，“璃花, 转了学要交更多朋友。”
说到这个璃花就一肚子的疑问,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不好相处？在立海大也只有精市一个朋友, 可恶, 我也想要更多的朋友。”
“昨天在校门外等着的那些男生都是精市的朋友吧, 真羡慕啊，就没有什么交朋友的特殊方法吗？”
看上去不好相处吗？
其实并没有错，因为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还记得少女第一天转学来到他们班上的场景，自我介绍是这样说的，“我是朝仓璃花，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说着想要和大家好好相处，语气却冷淡的可以，连微笑都没有，漫不经心地扫视了教室一圈，而后问道，“老师，我的座位在哪儿？”
意识到自己连当时的那一幕都记得那么清楚，幸村精市笑起来，说给她听，“当时我还觉得你个性格比较冷淡的人。”
璃花听得好奇，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我那个时候真的是那样嘛？”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记忆，看着冷淡的表情其实更多是茫然，一个全新的环境，她不想去结识某些人，只想过完自己的国中生活而已。
另外，璃花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确实是不笑起来就显得有些冷漠的长相，眉眼并非是柔和的弧度，之前还被叔叔夸奖说只要皱皱眉头就很有气势。
现在想想似乎不像是夸奖她的话。
和幸村精市聊了聊如何多交朋友，得到了一堆听上去不错的小技巧，两个人说说笑笑倒也是把原本略显伤感的离别气氛冲散许多。
但路再长也总归有结束的时候，两人分别的地方是在校门口处。
“精市，再见。”原以为自己能笑着道别，事实却并非那样，眼睛酸涩的难受，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眼泪，露出一个笑容，道，“要经常联系我啊，特别是动手术的时间和地点确定下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幸村精市答应了她，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他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她，但是现在的话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收回手叮嘱道，“早点回家吧，璃花。”
她金色的眼瞳里含着泪水，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后出现的太阳，干净明亮地不可思议。
今天来接她的人与昨天一样，同样也是令人注目的打扮，她伸手挽过那位女性的手臂，依偎在她的身旁，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见。
这才恍然间发现，她和他相隔的距离已经太长了。
在夕阳中站了良久，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幸村精市才转过头，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过去。
快到家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提高声音道，“吉田同学，请你以后不要再跟在我身后了。”转过头看着从角落处走出来的少女，他神色冷然，“我不想说过分的话，但前提是你也不要再做过分的事情了。”
从前他也偶尔会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着，但也以为是错觉而已，因为太过秀美的长相被人看着早就是常事，所以久而久之也学着不去在意了。
可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每天会跟踪偷窥者他的生活，一想到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幸村精市就感觉到难言的反胃感。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隔的远远的，声音从空气中传过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幸村君。”
甚至颇为急切地道，“我知道她要转学了，之后，之后幸村君就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了吧。”
幸村精市听出她话语中的期待，他对现在这种状况感到颇为不耐烦，只能用着更冷漠的语气，道，“如果你还要继续跟踪我的话，恐怕在对待你的时候，我永远只能是这种态度。”
“你的这样的喜欢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不想承受的负担，”
“况且，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样子，吉田同学，我不可能对待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态度，而你做的那些事情在我这儿也只能得到这样的态度。”
少年的侧影冷硬的过分，说出口的话也句句像是锋利的刀子，吉田爱怜用力握紧自己的手，却感觉到了另一种无力。
她忍不住哭喊道，“这才不是幸村君一直以来的样子！不是！”
“请吉田同学不要再臆想我的性格了，或许你喜欢的只是你幻想中的‘幸村精市’，但此刻站在这儿的我才是幸村精市，最后一次，吉田同学，不要再跟踪我了。”
说完之后，幸村精市没有再理会哭着的女孩，背后的哭声渐大，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触动，径直走回了家。
幸村精市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发怒过，诚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璃花被关到仓库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则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时刻被人窥视着，哪怕冠着喜欢的名义也不可以。
倒不如说，因为冠着喜欢的名义所以才让人觉得如鲠在喉。
他现在只希望吉田爱怜能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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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璃花和玉藻前漫步着回家，马上就要搬家了，也没有买菜，否则吃不完就成了一件挺麻烦的事情，虽然在她家吃不完的事情一般不可能发生。
搬家的事情还是要和玉藻前说一下，“玉酱，明天开始要收拾行李了，我下学期要转学，然后我们去东京住怎么样？”
意识到璃花说的是‘我们’，意味着她这次回东京不会把他放在伯爵那里，玉藻前自然是应允，“明天我和你一起收拾。”
他没有忽略璃花眼眶通红的痕迹，少女带着些鼻音的嗯了一声，玉藻前没有去问她缘由，将她哭泣的原因归结为要离开学校所以才会难过的哭泣。
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情起伏比较大，但是璃花表现出的样子一向比同龄人稳重，也鲜少哭泣，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样哄得她高兴，是买一些好吃的给她，还是买一些好玩的给她，又觉得比起这些，不如把他的尾巴递到她手中还更能让她开心。
玉藻前还不曾说些什么，少女却像是撒娇般的开口了，“晚上要听故事，之前平安京的事情才讲了一点，我还想听后面的。”
她想想又道，“我不喜欢大天狗，我喜欢酒吞童子，晚上要听酒吞童子的故事，要是玉藻前对安倍晴明有了解的话，我还想听安倍晴明的故事。”
玉藻前颇感兴趣道，“璃花为什么不喜欢大天狗喜欢酒吞童子？”
被问到了，璃花好好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大概是觉得，我和大天狗那样的个性相处不来，要是强行相处的话，绝对会受委屈的。”
玉藻前便笑了，反问道，“那若是和酒吞童子相处就不会受委屈了吗？”
“...可能是？”璃花自己也不确定，不过这些答案倒是把她自己逗笑，“我都在想些什么呢，反正都不可能见到那些大妖怪的。”
玉藻前道，“那可不一定，虽说现在大妖怪大多避世不出，但总归还没有消散或是死亡，大天狗和酒吞童子在平安京师时代几乎与我一般强大，我还存在这世间，他们也定会存在这世间。”
“说不定哪天你就能遇上他们。”说到妖怪的话题，玉藻前又有些担心，“你现在能看见妖怪，若是和妖怪对视上，被妖怪发现你能看到他们，那些妖怪会想要吃掉你。”
想到少女糟糕的体力，怕不是连跑都跑不过妖怪，她空有一身灵力却不会运用长期下去也不是好事。
璃花却保证道，“我一定会装作看不见他们的。”
玉藻前并非不相信她的保证，而是，“就算你装作看不见他们，他们也会为了这一身强大的灵力想要吃掉你。”
想到自己被一群长相奇怪的妖怪追着想吃掉她，璃花打了个冷颤，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玉藻前，“那我该怎么办？”
玉藻前安抚道，“无事，等在东京居住下来，我去为你找一位教你使用灵力的老师，从前有一位除妖师欠了我人情，过了这么多年，也该还了。”
这样璃花也安心下来，但也对玉藻前的过去产生了好奇，道，“这件事情也可以说给我听吗？”
“你若是想听我就说给你听。”玉藻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瞒着璃花的事情，不如说他其实也想把自己的一些事情说给璃花听。
于是，在这一个晚上，听了满脑子的妖怪故事之后，璃花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