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班级里的出气筒9
404沉默了，凌歌看着江暖说：“这里边也有咸口的, 我妈妈喜欢做这些小吃,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告诉我, 我让她多做一点。”
陆之语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江暖，快上课了，不能吃东西。”
还在考虑吃不吃的江暖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塞嘴里, 然后睁着大大的葡萄眼, 黑黝黝地盯着陆之语看。
咋了？我就吃，我就吃，咋么样啊？
陆之语：“……”
江暖不但吃，还分给了凌歌和冷晴吃, 偏就不分给陆之语，还假兮兮地笑着说：“班长肯定要以身作则, 那就不给班长了。”
陆之语：“……”真的是明白了那些打她人的心态了，真的真的真的是太讨厌了，难怪以前大家都不喜欢她。
然后, 江暖当着面陆之语的面又吃了一块点心，还非常不淑女地含着点心就开口问陆之语：“班长没在心里骂我吧？”
陆之语：“……呵呵, 不敢。”
吃完了点心，早读也快结束了。7点半到8点是早读时间, 休息15分钟就开始了这周的第一节课。
每周的第一节课都是给各班班主任的, 一个是为了帮助学生拉回思绪, 从周日的一天假期里带回到学习氛围。而学生大部分都会更加畏惧自己的班主任, 所以，班主任一般第一节课都会讲点鼓励的话。
第二点，便是总结一下上周的事情，分析下这周的准备。
所以，第一节课，余老师就进来了。
她看了全班同学一眼，说：“上周，我们班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一个是凌歌同学被欺负了，所幸没有受伤。虽然动手打了其他同学，但学校鉴于是自卫，除了点名以外，就不做其他处罚了。江暖同学也出院了，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学习。上周的卫生情况不太好，被扣了不少分数，这周的值日生要注意一下。”
余老师将手里的报纸分发下去，然后说：“这是你们之前定的英语报纸，没事就多看看，里面的阅读多读读，对你们是有好处的。距离高考只有一年了，不要看时间还有一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所以，大家要抓紧时间。不懂的就要问，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来。”
江暖拿过报纸，见上面的都是用英语书写的各种练习题，有选择题，有阅读题，有判断题，还有作文。说是报纸，其实就是变相的英语试卷，只是以报纸的形式印刷出来而已。当然，它还是有一些报纸的成分的，它的排版是完全按照报纸的排版，也有一些不相干的英语文章。
“404啊！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男神不男神的先不说，总之先把陆之语压下去再说。”江暖拿起笔就准备答题。
404却不同意，尖叫：“可是，任务里有要求男神啊！”
江暖十分淡定：“我记得你说的是超越白莲花，而分析的结果是可能不仅仅在学习方面对吧？”
404的机械音叽里咕噜的同意，江暖便继续说：“我们不击杀陆之语，那太残暴了。但我想了想，虽然我们可以不击杀陆之语。可如果，她根本找不到男神呢？”
404一愣，突然嘿嘿笑着说：“宿主，你好坏哦！没有男神，也就不需要我们找个更好的男神对比了。”
“是吧！同理，要不是因为我这点底线，其实高考的时候我直接撞晕她就好了。现在也不用努力学习了，不过，竟然学习好是她本来就有的技能，我便自己努力超越她。”实在不行，有404在，高考还是没有问题的啦！
江暖在心里叹口气说：“我不喜欢去破坏别人的东西，即使别人人生中的姻缘，或福气，我也没资格去抢。但，仅两点情况下除外。其一，便是他们得罪我，并以得罪我为己任。那么，互相攻击，也就是正常的事情了。其二，这份福气本就是我的，既然她本来就是抢来的，我再抢回去，或者，我不要了，把它砸了。各凭本事而已，对吧？”
404又一愣：“宿主，你是说……这一世抢走锦鲤精福气的人是……”
江暖的内心世界依旧丧丧的，她虽然每次都把原主的人格改变了。但或强势，或机灵都有个缘由，如果以她本身的丧气出现，却是太过于显眼了。所以，虽然她也慢慢的开始有点适应外表的性格，但内心还是有点无法精神气，她回道：“同样都是农村出来的，锦鲤精明明是成精的人。虽然不说会人人喜欢，但也到不了人人厌恶的地步。好不容易翻身了，结果却被陆之语撞的无法参加高考。唯一可以复读的机会，也被陆之语透露给了江阳，从而搅和没了。你说，事事都和她有关，如果没有她，锦鲤精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404恍然大悟地说：“宿主好棒！超过白莲花她丫的，耶！！！”
陆之语答题的速度非常的快，凌歌不知道是什么头脑，竟然也是一秒一道选择题的速度。江暖看一题，身边两人都答了10题了，江暖沉默地看了看另一边的冷晴，然后受到了安慰。
冷晴：“……”
英语报纸带着答案，江暖一边做，一边用手机查询，把不懂的都仔细认真的看。有手机，分析题目便方便了很多。
一节课下来，江暖如海绵一般吸收了不少知识点。自己查不到的，都有404帮忙从浩瀚的网络海洋里搜到结果，然后传到江暖的手机上。
快下课的时候，江暖也把一份报纸的一面吃透了一些。
江暖认真上课了，不少老师都很欣慰，她们纷纷在班上点名江暖，江暖的表现也都让她们满意。
等下午放学，凌歌冲去给江暖打饭的时候，班后面已经几天没找江暖麻烦的那些学渣们又围了过来。
江暖早知道她们要找麻烦，今天盯着她看了一早上，定是和起诉以及赔钱有关的事情了。
江暖将桌面整理好，然后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怎么了？”
围着她的人有男有女，孙萍是其中一个，她开口说：“我们已经赔过钱了，你怎么还要我妈赔钱？”
这些人里，有家庭条件好的，也有家庭条件不好的。家庭条件好的，只当花钱消灾，条件不好的，为了平息事情也愿意付钱。但却不得不愁眉苦脸到处筹钱，这些学渣们周日回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无论有钱没钱的，心里都不舒服。尤其家中没钱的，父母暴躁点的，拿棍子揍一顿。被揍得同学心里还好受点，那种脾气温吞的父母，只看着孩子唉声叹气的，反而让他们心里更加难受。
此时，这些人挡在江暖面前，无非是要江暖自己去平息此事，不再追究。
然而，江暖并没有这个打算。她看着面前的人说：“原先付的是医药费，我受伤付的钱。现在我追究的是我长期受到的精神损失费，这是两码事，我总不能这一年都被白打了吧？再说，我以前那些伤，也都是我自己付钱去看的，我没追究这个就算不错了。”
其中便有一个男生，家里是极穷的。他当年中考的时候，以最低分的成绩进入了高中。上了高中，成绩跟不上，慢慢的和班里的其他人玩在了一起。
此时，他看着江暖，想起爷爷坐在灶前吸着烟斗，愁眉不展地想着去哪里借钱的画面，他便心疼极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父母离婚后各自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谁都不管他。
是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大，如今竟然又要年龄如此大的他们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去借钱。男生恨不得打死江暖，他自己坐牢去算了。
男生叫蔡川，他脾气火爆。但为了爷爷奶奶，他到底是忍住了，对江暖说：“以后我再也不为难你了，你去让李主任不要和我爷爷要钱了。以后谁打你，我保护你。”
江暖微笑看他，蔡川便急了：“你说话啊！”
江暖这才开口说：“不需要。”
蔡川一把抓住江暖的手腕，说：“你再说一遍。”
江暖抬头看他，露出白嫩嫩的脖子说：“你打吧！打完了你爷爷再赔一次而已，反正你不心疼，和我什么关系？”
蔡川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欺人太盛。”
“欺人太盛？”江暖盯着他，抽回手腕说：“蔡川，欺人太盛的是谁？你去年整年的卫生都是我帮你做的，这不算什么。你还记得从楼上往我身上倒了一桶水的时候吗？大冬天的，我穿着棉袄一身的水都快结冰了。回宿舍我就发烧到了39.7度，你还把我宿舍门反锁了，要不是同宿舍得回来，我病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
蔡川不敢应，江暖继续说：“打我的时候，你没想过你自己的家庭情况。如今，却要受害者为你考虑。你要真这么懂事，你就应该乖乖的上学。日后考上好大学，将来有份好工作。然后自己赚钱孝顺你的爷爷奶奶，让他们安享晚年。我要是你，我就会这么做。”
江暖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这些人面前，面对着面，江暖依旧一点不惧地说：“可是你喜欢花着你爷爷奶奶的辛苦钱，然后在学校里到处玩，到处欺负人。以前没人告你，你还只当这是正常的。如今我告你，你反倒觉得我矫情。以后你进了社会，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你不改，你爷爷奶奶这后半辈子就等着给你收拾烂摊子。听明白了吗？蔡川，从头到尾，问题在你身上，不在我这里。”
人自然不可能被一段简单的话说动，但会被说动时，有时候却只需要一句。打在七寸上的这句话，便是爷爷奶奶后半辈子都将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蔡川红了眼看着江暖说：“我给你道歉。”
江暖摆摆手说：“不需要，我受到的伤害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
孙萍冷笑：“说的再好听，还不是要钱？这个道歉，用钱就能解决吗？”
江暖点点头说：“是啊！用钱可以解决，也从侧面证明我顾忌着同学关系了。当用钱都不能解决的时候，你们才应该头痛呢！”
所有人：“……”
孙萍冷笑：“那你就去告我们好了，今天早上看见你用手机我才想起来。一个是学校没有监控，另一个是你以前根本就没有手机。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录下视频来。”
江暖微笑：“这周六，你们要是还是这么认为的，我便把视频放到网上。”
孙萍这样听着，便更加确定江暖手里没有证据，要是有，现在就能拿出来威胁他们了，何必要等到周六呢？于是，一群人又呼啦啦地走了。
周五的时候，李主任便来找江暖，他看着江暖为难地说：“那些家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今天就打电话来说不会再赔钱了。”
江暖露出一个可爱而又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好的，辛苦李主任了。”
李主任看着江暖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心里越发不安稳。
然后，这份不安稳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周六的下午，突然之间，各家网站的首页都被一个视频刷频了。哪怕你没有点开网站，也会在电脑的右下角看到这个推介。每个网站的视频都不是同一个，但是只要有心就会发现，其中的被打的女主角只有一个人，而打他的人多达30人。这些视频有长有短，总结起来，最少达到300多个片段。
这是一个几乎一个班级都参与的校园霸凌，其恶劣程度难以想象。
从平时的磕磕碰碰，到约到校园后的暴打。从她路过时，把她踢到楼下，到同学躲在楼上往下泼水。哪怕是平时的上课时间，也有黑板擦从头而降，可能砸在她脑袋上，也可能砸在她衣服上。
有心情不好的，抓着她头发打她。有心情好的，坐在她对面踢她。有女同学拉她到楼梯口扒她衣服，有男同学坐在椅子上踹她脑袋。有用啤酒给她洗头的，有用烟头给她“纹身”的。甚至有一年夏天，有10多个同学把桌子并在一起，然后逼着这个女生上去跳脱衣舞的。
她是一个情绪回收站，回收着这个班级里个各种负能量，从身体到心里上都承受这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
这些视频中便没有你想不到的手段，一开始，大家只看见一个视频时还未太在意，直到大家都点开了视频，让为里面的内容所震惊。
仅仅两个小时，这条新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热搜第一，直接把当天的众多新闻压下。
网上闹成了一团，网友大骂，到处都是在询问的人，在怒骂的人，在要求严惩的人，这样的校园霸凌不能忍。
必须要找出所在地，必须要当地公安严惩。否则，怎么给这个社会交代？怎么让我们放心把孩子送到学校？
随着事情越闹越大，李主任总算在最后一节课急匆匆地来了。
“江暖，你出来。”
李主任带着一头冷汗站在教室门口，他朝江暖直招手。
江暖便起身出去，李主任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她指着最上面的第一条的新闻问：“是你放出去的？”
江暖便故作惊讶地看着，然后说：“我不知道啊！”
李主任一看江暖的态度，便知道这事跑不了就是江暖做的。他差点气地吐出一口血来，他说：“你这样做，学校会坐视不理吗？哪怕学校现在不敢说什么，上面也已经在开会处理了。但是，等风头过了，到时候学校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李主任不说还好，他一说，江暖便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问：“怎么个不会坐以待毙法？逐我出校门？那就逐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个风头上敢我出去？我有能力在网上放这些，我一样有能力把学校对我的不公爆出去，当然，这是如果学校要严惩我的话。”
李主任一愣，气道：“你是疯了吗？你还要不要高考了？你还记得你刚进学校的时候，是怎么和前一个主任说的吗？你说你想要读书，你想要改变命运，你想要有这样的机会。”
“我当然记得。”江暖看着李主任说：“我也记得，我进来是来读书的，我没想到读书竟然也会这么的难。”
李主任一愣，他叹口气说：“其实你好好学，考上大学才是最重要的。”
江暖却毫不在意地说：“生活的更好，比考上大学更重要。如果我的心理已经不健康了，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一年的阴影了。我之后的人生还有意义吗？何况，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学习，更不用说我能考上大学了。你看视频了吗？我连被打的时间都不够他们分的，我怎么有自己的时间？”
说到这里，江暖很是悲伤，她也为锦鲤不值，不免带上了自己原本厌世的眼神。是一种毫无希望，随时愿意结束生命的目光，她问李主任：“如果是你的孩子，你还能说出以上的话吗？”
李主任猛的一愣，他当然看了。即使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看得怒火中烧，因此，也才会为她着急。但如果是他得孩子呢？是了，他必定要把这些人碎尸万的，结果？结果以后再说吧！
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李主任地接起电话：“喂！”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听李主任脸色越来越差，然后气地骂道：“现在和我说有什么用？现在这事情已经不归我管了。……呵……你找谁啊？这事现在爆到了网上，全国网友盯着呢！学习每个人都收紧尾巴呢？我倒看看现在谁敢收你的钱？”
江暖大概就猜到对面应该是学生的家长，李主任又听了一会儿，冷笑着说：“找江暖？那你就自己找她吧！”
李主任挂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江暖，最后说：“是郑燕。”
江暖点点头，李主任便不再说什么，拍拍江暖的肩膀离开了。
江暖回到教室，班级里的人都安静地看过来。每周六的最后一节课也是自习，班主任坐讲台上监督。此时，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手机上的新闻，也看见了学校论坛的讨论，更是收到了家人的电话。
第一次，大家清楚的认识到，江暖远比他们想的还要深藏不露，她不但有视频，她的视频还是来自各种角落，每一个人的长相都有。
“老师，我今天想提早回去。”江暖转头看了看坐在讲台那的余老师。
余老师点点头，她也敢收的消息，这时候要安抚住江暖。
得到了余老师的同意，江暖便回到座位那里整理东西，凌歌坐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整理，他很沉默，一句话也没有和江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