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人算不如天算

虐菜，一切犹如手握传说中的厨具砍瓜切菜般，在炼金术师面前，人类的生命和哀嚎不值一提，更不用提装备了贤者之石的炼金术师，虽然只是半成品的贤者之石。　随着霍尔特不断的前进，两侧的街道上不断冒出各种高度的石锥，总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伊修巴尔人被快速耸立的石锥刺破身体，有几个没有被直接杀死的伊修巴尔人，碎肉，内脏碎片和血液的混合物从刺穿处顺着石锥淌了下来，不过更多的是联排石锥后面压抑的哭声。　随着霍尔特不停的推进，这样的惨剧在他身后也是越来越多，他后方的军队里，有些刚刚参军的新兵们被这一幕人间惨剧给直接恶心得吐了出来，再被其他老兵们一番嘲笑后，才硬着头皮按长官们的吩咐清理着。　“班长你说，为什么还要救治这些伊修巴尔狗？”一名新兵忍着反胃将一名被石锥刺穿了胳膊，不过捡到了一条命但却失了智的伊修巴尔人从已经坍塌了的楼房里拖了出来。　“少说废话，多做事情，这些都是炼金术师老爷们吩咐下来的，军功不会少了你这小崽子的！”比那新兵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是一名久经沙场还完好的活了下来的班长怒斥道。　“炼金术师们可真厉害啊，”那新兵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的霍尔特，将手上那完全不会动弹的伊修巴尔人扔在了身后一处空地上，自然会有医生或者护士来保住他的性命，“要是我也会炼金术就好了，那样升职一定很快。”　班长嘲笑地看了他一眼，找了一块废墟里的大石头，坐在上面，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来，抽出两根，甩给新兵一根后，将香烟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后，美美地抽上一口道：“别白日做梦啦小子，能成为炼金术师的本来就是百里挑一，还需要具备很多数学和哲学方面的知识，而能成为国家炼金术师的更是炼金术师里面的百里挑一，而能在战场上杀敌的炼金术师，更是在国家炼金术师里面也要百里挑一，”吐出一口烟气，“小子，你不抽烟嘛？”　那新兵涨红着脸道：“谁说我不会了？我不就是想听听班长你怎么说罢了。”　“嘁～”班长发出一声明显不贵的嗤笑道，“不抽就还给我，这杖也不知道要打多久，那些个小贩子溜得倒是挺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买到烟了。”　新兵点燃手上的香烟，猛吸了一口，在一连串的咳嗽声中，泪眼朦胧地看着哈哈大笑的班长，很恨地将烟盒扔还给了他。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班长又抽了一口道：“我啊，已经为国家打了三年的仗了，当初和我一个班的战友们，只有我还活着啦，而有那些军部炼金术师参加的战斗我也参与了七八次了，可要说到像前面的叶上尉那样厉害的炼金术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语气说着就愈发肃然尊敬起来，“你小子运气真不错，第一次参加战斗，就遇到这么厉害的炼金术师，对你小子也不知道是一件幸事还是衰事了。”　摆了摆手制止了新兵地发问，略微珍惜的将几乎全部烧完的烟蒂弹了出去：“抽完了就赶紧干活！照叶上尉的推进速度，我们很快就要看不见他的背影了，要加把劲才可以。”揉了揉新兵的脑袋，提着步枪在废墟里搜寻起来。　那新兵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些什么，厌恶地看了看手上才烧了三分之一的香烟，将它掼在地上，用靴子狠狠地搓了几下，直到和地上的血迹混在一块儿后，才站起身来干活，同时告诫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碰这倒霉玩意儿。　这里的新兵还算是好的，其他两路的士兵们更惨，或者说视觉或嗅觉上受到的冲击更大。　小阿姆斯特朗这边，他将他引以为傲的豪腕炼金术发挥到了极致，与霍尔特身后千篇一律的石锥不同，在他身后是各具风格的艺术雕塑，有螺旋花纹的石柱，写实派的手掌雕塑，虽然形态不一，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便是混杂在这些石质雕塑里面的血肉和碎骨，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尸体对他身后的士兵造成了严重的视觉冲击，估计有些士兵在心理上已经蒙上了不止一层的阴影，而小阿姆斯特朗似乎要发泄出这一年来所有的憋屈，挥洒他的“炼金作品”愈发血腥狂暴，充满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暴力美学。　马斯坦这一边，则要比霍尔特和小阿姆斯特朗干净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多的零件和满地的血肉杂碎，但他身后呕吐的士兵们比那两人身后加起来都要多，盖因空气中弥漫着的烤肉味，那是重度烧伤或完全被烧死的人散发出的味道，由于是官方说明的大决战，因此营地内的士兵们在这次出征前，为了保证足够的狼性和动力，所有人都只吃了一点干粮往肚子里灌了点水就开拔了，这会儿嗅到空气中诱人的烤肉味儿，看到被烤得“外焦里嫩”的尸体，几乎所有人都吐了，只是吐得程度不一样罢了。　视线转回霍尔特这里，持续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由于不间断的发动着炼金术，就算是人造人的躯体这会儿也有点疲劳了，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躺在上面打算休息一会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的时间了，从起初杀死一个人，到现在眼睛都不眨地杀死数十上百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看着漫天的繁星，霍尔特思考着。　与在seed那会儿不一样，隔着屏幕杀人和实地杀人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但不知是不是由于他现在人造人的缘故，他对他人生命的逝去充满了淡漠，他并不知道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在他身后的军队里吸引了一大票的粉丝。　听着前方传来的凌乱而又密集的脚步声，霍尔特知道他之前故意放走的伊修巴尔人已经把这里的情报送到了他们的指挥部，大量围拢过来准备消灭他的伊修巴尔人殊不知已经踏进了霍尔特的圈套，他准备在这里一举控制住这些反抗军，省得他还要一点点推进，把这些人一点点的蚕食下来。　慵懒地从大石头上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那些穿着千奇百怪的反抗军，有穿着民族服饰的，也有穿着多拉库玛或者亚美斯特里斯军装的，后者显然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随着人群越来越密集，霍尔特甚至能从前排那些人眼里看到仇恨的目光。　不过他并不介意，这一年来两方造成的仇恨已经是深似大海了，霍尔特身上还背着支线任务，尽量多的收集贤者之石，他还记得当初获得能量耗尽的艾佐斯时，系统的评价是在很多世界可以作为一般等价物使用，那么这些充满了能量的贤者之石又有什么样的妙用，霍尔特实在是很好奇。　随着人越来越多，霍尔特的身后，那些士兵们也渐渐得聚拢了过来，看着对面那些比他们多出几倍的伊修巴尔人，很多士兵都紧张地端起了手上的步枪。　霍尔特举起手臂，示意身后的士兵们暂停前进并放下手上的步枪，随后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对面那些伊修巴尔人在这边的亚美斯特里斯士兵举枪的时候都没什么动作，然而霍尔特仅仅是站立起来，那些伊修巴尔反抗军便紧张的端起了手上的步枪，并发出参差不齐的拉枪栓的声音。　有些头疼得看着对面那些比他预想中至少多出三倍的人数来，站在石头上，还能看到远方还有稀稀拉拉聚拢过来的人，虽然人数比预想中多出很多，但也仅仅是有些棘手罢了。　感应了一下怀表里剩余的贤者之石，估算了一下使用量，霍尔特感觉应该没有问题，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从他的脚下朝着反抗军突然射出大量的白色电弧，那是炼金能量大量外溢的表现，在他的怀表内，贤者之石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伴随着缩小的贤者之石，是在反抗军人群里突然崛起的一座大楼。　霍尔特身后的士兵们宛若看到了神神迹一般，一幢毫无风格的大楼拔地而起，很快就超过了附近最高的一根石柱，并且还在不断地升高，而人群里突然出现的石质大手，则是不停的抓起一个个人丢进建筑里。　随着霍尔特的喘息声一点点粗重起来，即使以他人造人的体力和精神力感觉也有点透支了，终于在他彻底累瘫下来之前，对面所有的反抗军都被关进了这幢只有细小的透气口完全没有进出口的大楼里，而银怀表里的半成品贤者之石也完全消耗完了。　现在可以说只要一发子弹就能带走霍尔特的性命，然而那些远远看见这一幕发生的零星反抗军成员早已慌不择路的逃离了此地，消失在远方的黑夜里。　后方一些刚回过神来的士兵看到在原地打着摆的霍尔特立马跑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霍尔特一手搭在那名士兵的肩膀上，沙哑着喉咙道：“让后面马尔科医生加快点速度争取午夜前完成他们的工作，再找些人散出去找找看那些漏网的反抗军，活捉他们，送到这里来，最后想办法联系一下凝冰炼金术师方面，看看他们的进展怎么样了，我要休息会儿，处理完这些事情立刻来找我汇报。”　说完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摇摇晃晃向后方走去，早已经有眼色的士兵支起了帐篷，准备好了行军床，向那名守在帐篷门口的士兵道了一声谢，便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霍尔特被人轻轻地摇醒了，一名陌生的士兵正站在他的床边，霍尔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回想起来睡前安排这名士兵去做了一些事情。　看到醒过来的霍尔特，那名士兵激动地双脚一靠，同时敬礼大声道：“报告叶上尉，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请指示！”　霍尔特打了一个哈欠，有些迷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轻松点，士兵，还有声音不要那么大，我又不是聋子，这里就这么点大，我听得见你在说什么。还有，现在几点了？”　士兵羞红了脸，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激动地道：“报告叶上尉，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二十五分，据后方友军汇报，马尔科医生以及研究院的炼金术师们已经于一个小时前完成了工作，并且校验过了一遍；所有漏网的反抗军成员已经全部被送到了此地，此刻正被关押在长官您建造的大楼底下；至于格莱蒙中尉那边，半个小时前会汇报，已经摸到了多拉库玛观察站边上，根据汇报将在一个小时五分钟后发动作战计划，以上！”　霍尔特点点头道：“很好，士兵，现在去找到所有人撤退回到前线营地，然后告诉马尔科医生，待所有人撤出后就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　士兵得令后很快便离开了，坐在床边又发了一会儿呆，没多久，霍尔特便坐上了回营的车子。　归营后不久，在霍尔特，马斯坦和小阿姆斯特朗的监视下，马尔科医生颤抖着双手发动了炼成阵，不同于一般炼金术反应的白色或蓝色能量外溢，贤者之石的炼成阵外溢出不祥的红色电弧，空气里似乎充满了哀怨的惨叫声。　很快，炼成反应就结束了，将似乎苍老了很多的马尔科医生甩在一边，三人搭乘着一辆车前往炼成阵的中心，三人地的心中具是荡漾着不同的激动。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路程也似乎比想象中要长很多，不过目的地终究还是到了，三人下车后步行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终于来到了炼成阵的中心。　走近后三人发现，那是一块完全固化的贤者之石，表面折射出不祥的红色光芒，仔细看的话内部似乎有无尽哀嚎的灵魂，三人看着这样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早已品尝过贤者之石滋味的三人眼里充满了贪欲，不同的是霍尔特的眼底还有狂暴的食欲。　不过三人都还保持着一份理智，毕竟还有多拉库玛在不远处环伺着，只有解决了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分享或者独享这块贤者之石，而对于霍尔特来说，那名玩家始终是一根刺，只要解决了他，这轮游戏就可以结束了，而有了贤者之石的帮助，想必他会轻松胜出。　因此他把手搭在石头上，将另外两人从臆想中唤了回来：“两位，等解决了多拉库玛，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如何分享这块贤者之石。况且还有菲尔没有回来，两位不会是想独吞吧？”　说完后，一阵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玩家帕特瑞克·金已经死亡，本轮游戏获胜者，霍尔特·叶，将于一分钟后传送玩家，请做好准备。】　霍尔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做了这么多准备，难道那个家伙被菲尔干掉了吗？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这会儿游戏结束也挺好的，这么大一块贤者之石，想想口水就要留下来了，这么想着的他，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倒是吓了马斯坦和小阿姆斯特朗一跳。　还不等他们两人问点什么，霍尔特却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那两人莫名其妙，霍尔特拍了拍身边的贤者之石，而石头也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马斯坦和小阿姆斯特朗怒视着霍尔特并朝他做出威胁性的炼成手势。　霍尔特则是收住了笑声，懒洋洋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抱歉，时间到了，有缘再见吧。”　“什……”还没等马斯坦问出来，霍尔特便消失了，或者说以他们不理解的方式突然爆散成了一堆金色的小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