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不明白
邬恩被关禁闭了。
陈禾偷偷摸摸的溜了下去, 拿东西给邬恩吃。
陈禾还知道邬恩为什么被关禁闭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想解决掉邬贺,她还屁颠颠的挺高兴:“恩恩,下次我来。”
邬恩手一顿:“来什么?”
陈禾撸了撸袖子:“我帮你下毒啊,他肯定不会发现的。”
邬恩:“……”
陈禾过去,脚尖轻点, 飞行技术越发纯熟, 落到了邬恩身边:“我要吃果酱。”
邬恩把面包的夹心掰下来一块给她:“别再想这件事了。”他看着陈禾,“可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陈禾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耳朵,有点忧桑的坐到一边, 嘟囔道:“你是太善良了。”
邬恩被不少人夸过, 就是这话从陈禾嘴里感觉……很奇怪, 他掀了掀眼皮, 忍了忍没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吃的面包。
陈禾到窗户边, 学着年幼的邬恩,脸贴到窗子上:“恩恩,我们要被关多久啊。”
邬恩过去, 把她从窗户上提下来:“脏不脏。”
陈禾挣扎了两下,小短腿试探性的弹蹬了两下,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邬恩, 眼睛水润润的, 白嫩的脸蛋, 红色的嘴唇, 尖尖的立耳只露出来一点耳朵尖:“疼。”
邬恩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把她放下了,动作更轻了:“等妈妈消气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陈禾坐地上,不大高兴的托着腮帮子:“她什么时候消气啊。”
邬恩安慰她:“很快的。”
陈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我去天堂玩了。”
邬恩笑了笑,他长大了,知道那里的名字,叫明珠港,不过他也没着去纠正陈禾:“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了?”
陈禾选择的避过了上个问题,她有点兴奋:“我看见了一个车队,听说是有人结婚,新娘子好漂亮。”
邬恩在电视上看过,是明珠港的富商千金结婚了,现场直播的婚礼:“嗯。”
陈禾有点遗憾:“他们还洒喜糖和金豆子了,可惜我没抢到。”
邬恩失笑,摸了摸陈禾软软的头发:“什么糖,我给你买。”
陈禾拍开了邬恩的手,也不看他,:“好贵的。”
邬恩挑眉:“我攒钱,攒一辈子总可以的。”
陈禾被逗乐了,笑的没心没肺的:“好啊。”她看了邬恩一眼,正经道,“我等你。”
邬恩戳了戳她的翅膀,还挠了两下。
陈禾最怕这个了,拍开了邬恩,弹了起来:“别碰我!”
邬恩举起双手:“知道了。”
陈禾又觉得不好意思,过去亲了下邬恩的鼻尖,觉得好舒服,都不带的脑子的咬了上去。
邬恩只觉得鼻尖一热,知道陈禾在咬他,他用手托着她,知道她是改不过来了,也很有耐心,反正也不疼,就等她松嘴。
陈禾得到了快感,依依不舍的松开嘴,看着邬恩鼻子的上的牙印,心虚的给他揉了揉:“对不起。”
邬恩把她挪远了点:“没事儿。”
陈禾很感动,恩恩果然是个好人。
邬恩正要说话,陈禾制止了他,肃着脸:“有人。”
邬恩看向门外,是拖动铁链的声音——有人在锁门。
邬贺锁好了门,笑的有些癫狂:“我就知道是你,肯定是你。”他恶毒的把外出买的机油泼到了门上,“哈哈哈,死吧。”
邬恩不死,自己就要死。
邬贺决定今晚就杀了邬恩,免得夜长梦多。
邬恩推了两下门没推开,他深吸了两口气:“我妈呢。”
邬贺大拇指已经按上了打火机,他先点燃了根烟:“你妈?”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阴森道:“我要折磨够她,就像你折磨我一样!”
邬恩皱了下眉,他往后退了两步,他绝对不愿意死到这里的,更何况是被邬贺这样的人杀死。
哐当!
门晃荡了两下,邬贺吓一跳,往后仰了下,手里的烟也掉了,他害怕邬恩。
他的亲儿子,是他这么多年的梦魇。
机油碰到火花,猛窜出来一道火焰,火舌迅速燎了起来,邬恩感到了热,发狠似的踹了两下门。
阁楼日久失修,早就摇摇欲坠。
邬贺没想到火势这么慢,眼看着门就要顶不住了,连滚带爬的下了楼,他要跑!
陈禾再蠢也知道邬贺要杀了邬恩,她气极了,是气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应该早点下手才是。
邬恩踹开了门,回头抱住陈禾就往下跑,烟已经窜了起来,他被熏的眼睛通红,不过两步,他就到了楼下。
罗秋一脸惊恐的被邬贺勒住脖子,邬恩拿着刀顶着罗秋的脖子:“别过来,再往前我就杀了她。”
罗秋感觉世界都颠覆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好好的丈夫为什么这么做,阁楼已经燃起了大火。
邬贺要烧死邬恩啊!
罗秋浑身发冷,她拼命的挣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邬贺神经紧绷,刀尖往前进了一厘米,罗秋吃痛,不在挣扎,只是拼命的流泪。
邬贺见邬恩狼狈的站到对面,有种畅快的感觉,他捏着罗秋的脸,逼迫她面对自己,声音阴狠:“为什么?”
罗秋只觉得邬贺的脸狰狞的让她陌生,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邬贺见她愣住,拍了拍她的脸:“你可真是个傻白甜,还真以为我会变好啊。”
罗秋咬着牙,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可这是事实,她眼睛里满是很痛苦。
邬贺也恨罗秋:“如果不是你生下这个孽种,我怎么会被他逼到这种程度。”他对着罗秋的耳朵说,“你知道吗?你生下了个魔鬼,我第一次差点被弄死的时候,他才七岁。”
罗秋僵了下,四肢冰凉。
邬恩看向邬恩,唇边有着恶意的笑,又用刀捅了捅罗秋:“说来也是搞笑。他这么护着你,你昨天竟然选择相信了我。他要杀我,我早就死了八百遍了,他动手怎么可能有痕迹。”
罗秋不言不语,心乱如麻。
此时火势已经开始像楼梯下蔓延。
邬贺有了快感,这种掌控着别人生命,凌驾在上的快乐,无以论比,让他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你不是疼爱你的儿子吗?我要他死在你面前。”
人的劣根性,在邬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邬恩在等,他在等邬贺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可邬贺还是很了解邬恩的,一直盯着邬恩,他架着刀,癫狂道:“自己走进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罗秋猛的惊醒:“不可能,你别想。恩恩,快跑。”她好后悔,下午的事在她脑海里越发的清晰,恩恩明明想说什么,她为什么不让邬恩说!
愧疚爬上了罗秋的心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
恨不得杀了自己。
罗秋反抗的动作很大,她拼命的推搡着邬贺,邬贺要碰她儿子,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她的指甲很尖。
邬贺吃痛,只能一手钳制着罗秋,邬恩看到了破绽,正想上前,邬贺更快,他心狠,直接捅了一下罗秋:“你敢过来!”
罗秋身体滑落到地上,疼痛告诉她这是真的,她的丈夫要杀了她。
她捂着小腹,血流还是涓涓的流了出来。
邬贺已经红了眼,拿着刀就往邬恩身边冲,罗秋死命的抱住了邬贺的腿,嘶吼道:“恩恩,快跑!”
邬恩心智再成熟,他不过十二岁,他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怔到了原地。
火舌舔了下来。
陈禾推搡着邬恩:“跑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
她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她不知道邬贺会放火烧邬恩,这跟她知道的根本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总之就是要让邬恩活下来。
邬恩回神,罗秋身下血迹蜿蜒了一片。
邬贺推着罗秋,恨不得能踹死她,终于被抱的不耐烦,罪恶的匕首又往下刺,邬恩这才上前,一脚踢飞了邬贺手里的匕首。
罗秋恳切的求着邬恩:“快跑。”
邬恩把邬贺摁到地上,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他哑着嗓子:“我不会有事的。”他得活着。
罗秋放心了,眼睛渐渐失明,她知道不应该,还是哀求道:“能不能不杀他?”
火势已经逼近了三人,肆无顾忌的舔食着它能触及到的一切。
邬恩红着眼掐着邬贺的脖子,邬贺翻着白眼,喉咙里呜呜啊啊的发出去一段完整的声音。
邬恩知道罗秋活不成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邬贺捅的地方,能一刀毙命。
他不明白,他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杀了他,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他的父亲。
罗秋知道自己对不起邬恩,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对不起……求你了……”她忘不了啊。
她的枕边人,她是真的爱过。
罗秋蜷缩了起来,四肢开始发冷,她想了很多,过往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到小男孩的脸上。
他笑起来好看极了,软软的小酒窝,会甜甜的喊:“妈妈。”
这曾经是罗秋的所有。
可是后来……不,不。
罗秋又后悔了,她拼命的瞪大了眼,希望邬贺下去陪她,可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死不瞑目。
邬贺还在挣扎,邬贺表情冷酷,手指慢慢用力,邬贺眼睛上翻,他要死了。
“——能不能不杀他。”
“……我求你了。”
邬恩猛的松开手,把罗秋背了起来,往外跑。
邬贺咳嗽的肺快出来了,浓烟四起,他也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门外站着一圈人。
是邬恩曾经救过的流浪儿。
他们看邬恩背着罗秋出来了,眼睛都亮了起来,齐齐的喊道:“邬哥!”
邬恩背着罗秋,身上被献血染红,他的脸被熏黑了,表情说不出的渗人,瞳孔很黑,他说:“抓住他。”
邬贺才出来,就被按倒了,在挣扎的时候还挨了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