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前拜祭
美诺看出来赵一粉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个。今天你是去医院看奶奶了吗?”
赵一粉轻轻点了点头,“嗯。”
美诺关切的问:“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叔叔婶婶他们在照顾。”说着赵一粉苦笑了一下,“说好听点儿是照顾,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他们的目的还不是想要老太太手里的那几十万。”
美诺静静的听着。心说: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平日里赵一粉整天活的没心没肺的,只有懂的人才知道那是她保护自己坚强的外壳,这个连亲生父母都没见过的女孩儿其实比自己更可怜。
赵一粉继续慢慢的讲着,眼中有羡慕、有思念、有难过,还包含着许多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我不像你至少父母健在还是高知。我是一个从农村来的乡下丫头,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民,家里也穷的几乎家徒四壁。从记事起就常听奶奶说我爸为了娶我妈借了不少彩礼钱,他们为了还债在我妈生下我不久后就和我爸一起去建筑工地上打工。因为穷所以他们很拼命,以至于劳累过度出了事故。可包工头借口说都是临时工不愿意赔偿,只给了几千块钱丧葬费了事。我奶奶硬是以死相逼找了不知道多少部门,最后法院才判下来赔了一百万。哼,一百万,两条人命啊才一百万,可真多!!!”
“一粉儿——”赵一粉话中的愤怒和自嘲美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拉着她的手想要传递给她一点儿力量。
赵一粉把头靠在美诺肩膀上,硬撑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诺诺,我没事,就是和你说说我心里会好受些。”
“那就好。”说着美诺轻轻拍了拍赵一粉的后背。
“叔叔婶婶倒是眼疾手快的成了我的监护人,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并不糊涂,为了我能够好好生活能上大学每月只给他们一些抚养费。好不容易等我考上大学,他们也盘算着怎么拿走剩下的那几十万,谁知道奶奶竟然患了老年痴呆。于是他们断了我的学费生活费,想尽一切办法以奶奶的名义立遗嘱改密码,可律师就是不同意,说非要等我有了男朋友才可以。男朋友,多靠谱的一个词儿啊。”赵一粉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又接着说道:“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你也就我这一个好朋友,我要是再不支持你你可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其实,诺诺,你帮草草我不反对。想想我自己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虽然有父母可她们对你一点儿都不好,我当然也希望草草能是个幸福快乐的孩子。好吧,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有肉同吃有难同当!”
“谢谢你,一粉儿!”
“你我是好姐妹还说什么谢字,反正有你我吃的就饿不着这小鬼。”
“那你们明天是放假了吗?”
“嗯,下周二就清明了嘛,本来公司今天上班明天才开始放假,但我每个月一号都定时去看奶奶,昨天陪你去派出所没去成,所以就和经理说下周一我一个人去加班今天提前放假。”
美诺两眼无神的盯着阳台上的几盆四季海棠,“下周二清明,这么快,那我要提前去祭拜爷爷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
“放心去呀,把这个小鬼交给我,保证给他治的服服帖帖。”说着赵一粉也吐舌头朝正给她做鬼脸的草草做了个鬼脸。
“对小孩子不要那么暴力啦!”美诺看着这两个活宝有点儿想笑。
“知道了,大诺诺姐姐!”嘴上应着可赵一粉还是朝草草晃了晃她的拳头。
因为草草的到来这个房间开始热闹了起来。。。
第二天,美诺起了个大早,未曾想前一天还阳光明媚谁料第二天就烟雨蒙蒙。她从阳台上端了一盆白色的四季海棠抱着,交待草草要听一粉的话后就一个人打着伞出门了。原本草草非吵着也要去,可是美诺知道墓地阴气重实再不太适合小孩子就承诺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为什么提前去而不是等到清明节,自然因为美诺不想碰到不待见她的父母美正旗和白芷蓝,当然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姐姐美颖。
耀星经纪公司
已经放清明小长假了,公司里没几个人显得十分冷清。何琴娟还在忙着手上的工作,连林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林生把手里的早餐放到了何琴娟的办公桌上,右手伸开五指在她前面前晃了晃,“妈!”
何琴娟抬头一看,“哟,宝贝儿子来了。”
“给你买的和永豆浆。”说着林生朝早餐努了下嘴。
“谢谢!”何琴娟难得放下女强人的严肃笑的像个慈母。
“别忙了,赶紧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林生抽走何琴娟手里正看的文件。
“好好好。”何琴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林生买的早餐。
林生随意翻了几页,“妈,你们公司又签新人了?”
何琴娟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拿早餐一边应道:“嗯,刚签了几个北戏的。怎么还买了两个茶鸡蛋,你吃了吗儿子?”
林生没抬头仍很认真的在看文件,“妈,你知道我不爱吃这个。”
“很久没和你一起吃早餐我都差点儿忘了,瞧这记性,真是老了不服不行。”何琴娟不可否认的摇摇头。
在外人眼中何琴娟是个连国际巨星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可她却同样也是一位母亲。她把她所有的爱几乎都给了这个儿子,有时候似乎已经忘记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的身上也流淌着她的血液。
一阵风吹进,有点儿凉,林生扭头看向仍开着的窗户,“妈,外面都下雨了,你怎么不把窗户关上?”
掰开了手中的双批油条,何琴娟的心猛然的一阵抽搐,抬头看了眼正帮她把百叶窗关上的林生,不禁思绪万千。也不知道那个多年未见的儿子怎样了?李易这个对她来说既非常熟悉又格外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