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砸死头牛了,做个牢先
雨辰手捧字帖,不住颤抖:“老师啊,我觉得你这么一说,我更没法练出这字帖中的剑法了。”
老黄爱怜的拍拍少年的脑袋道:“一切随缘吧。我很老了,已经活了很久,不知还能再活多久,替师兄完成这个心愿后,就能安安心心的晒太阳喽。”
说完站直身体,理了理破旧的道袍,肃容正言道:“孙雨辰,可愿拜我师兄麦田道人为师?”
雨辰俯身于地,向老黄拜了三拜:“我孙雨辰愿拜麦田道人为师。”
老黄咧嘴一笑,蹲下身,轻轻捏了一把少年白净的面颊,柔声道:“师兄有福,我老黄有福,你老爹那混小子有福,你这臭小子也有福。”
雨辰嘿嘿一笑道:“师叔,我现在是不是辈分变得很高了?”
老黄点点头,笑道:“很高很高,现在这世上除了那几个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老妖怪以外,见到你都要叫师叔或者师叔祖了。”
雨辰也哈哈大笑道:“师叔你应该等我拜师完再把好色兄扔飞,好让他拜在我面前叫我几声师叔祖听听。”
一老一少笑毕。雨辰问道:“师叔你不抓我回去,那是要带我去哪里修行吗?黄石岛就不错啊,刚好我俩回去,告诉我老爹一声,顺便也和宫叔叔解释解释。”
老黄笑着摇摇头:“你爹和宫小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师叔要送你去个修行剑法的好地方。不过嘛,先送你一件拜师礼······”
说着,老黄抓过雨辰右手腕,食指在腕上小罪印留下的黑金印记上一戳。
雨辰顿时感到一线绵长的气机钻进体内,如游蛇般慢慢悠悠的朝丹田气海游去。
老黄道:“你现在戴上了小罪环,不能吸收和运转气机,我送你这一线气机,日后一有空闲时就让它在体内运转,让这线气机经过每个大小穴位,久而久之,这线气机会原变越粗,越变越长,等到能冲破你手腕上的小罪环时,自然功成。”
“至于字帖的事则不必太过在意,以前怎么练字,以后还怎么练字,依着参禅三境慢慢领悟,顺其自然就好。”
说罢一只手抓住雨辰衣领,另一只手将字帖塞进少年怀中,微笑道:“一路顺风,日后再见。”
一阵不祥的预感刚刚涌上心头,雨辰就发现自己已经飘在空中,地面上的景物以飞快的速度变得极为渺小。
他在空中叹了一口气道:“师叔啊,你起码也该先告诉我要去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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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岛上,蓬头垢面的男人用如砂砾般粗糙的声音招呼道:“宫马儿,别来无恙啊。”
宫左江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和尚,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是孙猴子请来的救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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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县令小心翼翼的迈着小步,股间不时传来一阵阵酸痛,他回味起昨晚的一龙戏三凤,心中不由得有些自得:哼,呼啸山城里那些不人不鬼的家伙们练剑是厉害,可是要比下面这把剑的能耐,他们十个加起来也不是老蒋我的对手。
正想着,县衙的大堂到了。
蒋县令整一整衣冠,一个方步迈出,下身一紧一疼,“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赶紧咳嗽一声,调整步伐,貌似威严的走到堂上坐好。
两旁的衙役和桌案旁站着的师爷表面平静如水,心中都是暗暗发笑。
蒋县令扭来扭去,总算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带人犯!”
衙役们配合的用手中的水火棍一齐戳地,口中发出“威~武~”的喊声。
两个衙役提上一个手脚都被铐着的少年,一把摔在地上。
少年头发中插着几根稻草,脸上一块灰一块黄,睡眼惺忪,连打了三个哈欠,头一低,又眯眼睡了过去。
不等蒋县令出声,师爷一个眼神,少年身边的衙役抡起水火棍,“啪”一声重重打在少年的背脊上。
少年“哎呦”一声,坐直身子揉揉眼,嚷道:“打什么呀,打什么呀!一百两银票都被你们拿去花了,还关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一百两银票也够赔了,你们还讲理不讲理?!”
蒋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你撞死李家耕牛属实,依我东海国法,杀牛者罪同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李家村民已到,撞死耕牛牛头也在,看你还如何狡辩。来人啊,传李家村李三以及相关人等上堂,把那死牛头也抬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哭哭啼啼的老汉和几个老农伴着一颗前额已被撞得稀烂的牛头来到堂上。
老农们排成一排挨个跪好,牛头就放在一旁,上面撒着雪白的海盐,以防腐烂。
蒋县令问道:“李三何在?”
那个哭哭啼啼的老汉向前挪了半步,磕头道:“小民正是李三。”
蒋县令一直那颗牛头:“这可是你家耕牛?”
李三看了一眼稀烂的牛头,泪如泉涌:“正是我家的大青牛,求县太爷给小民做主啊!”
蒋县令一拍惊堂木,再一指少年:“是否就是这个少年撞死你家青牛?你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从实讲来,不得有半点假话。”
李三点点头道:“小民不敢说假话哩。三天前临近正午,小民带着大青牛耕完家中的一亩半水田,正想着先回家吃饭,下午再把剩下的半亩耕完,晚上好趁月亮大把夏秧都插了,今年得个好收成哩,老爷也知道,这夏秧就得夜里插才能长得好······”
蒋县令再拍惊堂木:“你挑紧要的说。”
李三惊的一抖,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民挑紧要的说,挑紧要的说。小民正牵着大青牛沿着田埂往家里走,路上刚好看见邻居李大狗······”
李三说着指了指跪在身边的一个光头老农,老农朝蒋县令讨好的笑笑。
“······李大狗还没耕完,小民就跟他说,你那头黑犍牛别看块头大,真比起力气来,可不如小民的大青牛,那是耕的又快又好,小民的大青牛耕一亩地的工夫,你那头大黑牛连半亩地都耕不完,还不如拿去卖了,买头母牛回来,你正好没媳妇,晚上没人的时候也能跟牛凑合凑合······”
堂上的衙役们和师爷都是忍俊不禁,李大狗脸红的像猪肝,却不敢动手打李三,几个老农使劲憋住笑,少年则是哈哈大笑,眼角流泪。
蒋县令连拍三下惊堂木,叫道:“叫你挑紧要的说!”然后一指雨辰道:“你,不得放肆!”
李三又一惊,诺诺低头,接着道:“小民正说着呢,突然耳边一声巨响,然后不知什么东西‘噗通’一声落到了李大狗的水田里,溅得小民和李大狗都是一头一脸泥水,再然后小民的大青牛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就,就······”
李三说着又泪流满面,一指牛头道:“就成了这副模样。老爷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
蒋县令转向李大狗,问道:“李大狗,你可是亲眼所见这个少年从天而降撞死了李三的青牛,然后躺在你家水田里的?”
李大狗点点头,一指少年道:“就是他,老爷,小民绝不会看错。”
蒋县令再问其余几个老农:“李大狗叫你们去帮忙时,那少年可是躺在水田里,青牛是否头骨碎裂,已经身亡?”
几个老农都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老爷,正是如此。”
蒋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人证物证俱在,孙雨辰,你还有何话说?!”
雨辰看着李三说道:“李三老伯,我虽然记不得了,但看情形的确是我撞死了你家大青牛,我给你赔罪,本来我怀里有一百两的银票,可以再买一头牛赔你,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牢里,银票已经没了,我知道是这帮当差的拿走了。”
说完扭头一瞪蒋县令,嚷道:“还有那本字帖呢?快还给我!我知道银票在你这里,你买头牛赔给这位老伯,剩下的我不要了,可字帖必须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