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误撞美男浴
走进院子,步步便被那书香幽然的氛围所吸引,院子里名萃争艳,景物精巧,闹中取静,这格局摆设,绝不亚于皇家眷属的小别院。
步步手里紧捏着饭龛,心里默念:“乖乖,你们这几块贵妃糕娘娘,可别在见了客人之前香消玉殒啊。”一边担心着,一边不免有些紧张,又不确定这位贵客究竟入住在哪间厢房,只能踮起脚一间一间张望过去。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步步的心碰碰跳地更快了,骤然映入眼帘的东西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头三间厢房里,每间都堆着精雕细刻、雅俗共赏的古董字画,温润晶莹、巧夺天工的珠宝玉器,再就是那整柜整柜的封着牛皮的古本书籍,一看就知道随意拿起一样都价值不菲。
她惊愕地快掉了下巴,心想:“这齐老爷是半个沈万山啊,家里埋着聚宝盆吗?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都价值连城了。”转而又觉得有些疑惑,这齐家老爷平常看着小气吝啬,极其精明,这地方看来是他藏宝物的别院,居然放心让客人住进来。看来齐老爷不是对他放心到极致,就是假借此炫耀,再或者说是阿谀奉承,借这些宝物溜须拍马行贿,那么这位客人肯定是个大官或望族。
步步心中愤愤,这要放在现代,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她非得坚决抵制揭发此类腐败行为的蔓延。可眼顾四下,时代变了,出境变了,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但眼看着这贪官污吏们狼狈为奸,又实在不甘心,突然想着想着就笑了,便想着要把那饭龛中的“贵妃娘娘”使劲摇起来,准备来个粉身碎骨“以明志”,再送去给那位大客官吃才解恨。
突然她听见在最边上的侧房里有动静,却不见一个佣人,心里便觉得奇怪了。她哪里知道,这齐老爷所宽待的贵宾岂是一般人,怎么会让佣人们在其住所三丈内靠近,所以一切安顿好之后,早早地就撤退了。顺着声音,她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侧房,直觉告诉她,要找的这个人就在这个房间里。
步步跨上台阶,怀着忐忑将那虚掩的门,无声无息地推开一条缝往里一看。瞬间她直愣愣地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那房中竟然埋着一个大理石铺砌的浴池!那袅袅腾升四起弥漫的白色雾气中,一个青年男子正背对着她在沐浴,朦胧中他体型修长伟岸,若隐若现出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
她立马脸色徘红一阵羞涩,赶紧闭上眼睛,心想:“俺可是个大学时代都没和男同学牵手的好女生啊,自己有生以来头一遭,居然跑到男人洗澡的浴池里来了,还真不巧正有个大帅男在不温不火地洗澡,这叫我情何以堪啊!”心头如有小鹿乱撞顿生异样,自己活了二十几年,苍天作证这看见帅哥裸男还真是第一次啊!若是被以前寝室那帮花痴室友看见,估计早就惊艳地尖叫了。
“善哉善哉”她心里默默念了声佛号,将身子缩成一团,自作聪明地悄悄地将门轻轻掩上。
“薄步步,那你什么都没看到,如是看到这种东西是要张针眼的,阿迷诺佛。”她惊慌失措急急为自己洗白,差点从台阶上退下来时跌倒,跌跌撞撞倒退了好几步。
她万幸,这里除了自己应该没人看见刚才薄步步的窘态,南无观世音菩萨,贪官污吏现在找不找不重要,被人误认为女花痴偷看男人洗澡这黑锅背的可就大了。可她根本没想到,在对面厢房的屋顶上,一颗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打着哈欠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很久了。看着她一副白痴状,打算落荒而逃之时,一只银色的小猫躬着身子从房脊上纵身一跳,肥硕的身子嗖地跳到她身上,猛地往她怀里钻。
步步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吓得猛然花容失色,禁不住啊的大叫一声,而后大汗淋漓地反应过来立马收声,仔细一听,那浴池里也没了水声和动静。“你个死小银,平常千呼万唤你都不出来,关键时刻你给我来这手。”她瞪着怀里惬意伸着懒腰的虎睛银毛小猫,狠狠骂道,手却舍不得松开,难得小银主动送殷勤,这都什么世道啊。
她苦笑到:“这下好了,估计要被里面的男子骂死了。”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时代没什么奇怪的规矩吧,万一有说什么见到男人洗澡就要嫁给他的,那自己岂不是贪官污吏还没找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要么就胡诌自己是近视眼吧,呸呸,这个时代怎么解释给人听近视是咋回事啊。
惊慌和羞怯中,她又疑惑,却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肯定不是在现代社会,她皱着眉头想,周边一大群男子走的都是伪娘路线或猛汉造型,没有一个的长相是如此长冷峻刚毅却不乏古典俊美的。她确定,自己一定在这里某处见过他,可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一个人抱着猫正胡思乱想呢,等了有个一炷香的工夫,愣是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她睁着眼睛想了又想,突然明白过来到:“莫非这古代人要面子,就算是个男子觉得被女人打搅了洗澡是丢脸的事情,我这么在门口一站,人家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啊呀,那我现在马上走,马上走,您请继续洗,我啥也没看到哈。”她压低着嗓子,朝着紧闭的木门方向倒了个歉,仿佛醍醐灌顶,又仿佛给自己获得了大赦一般,急忙忙地一手抱着猫儿,一手拎着饭龛朝院子门口冲去。那猫儿突然变得不耐烦,在她怀里开始挣扎起来。
后脚还没跨出院门,前脚却咚得撞到了一个人,身子一斜,差点连人带猫携饭龛倒在那人身上,吓得那人大喊到:“姑娘,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啊!”
步步抬头一看,惊得差点将饭龛扔掉,该死的,这人除了何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