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晚晚没有变
几乎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徐溪晚就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小幸?”她听徐亦晴说林幸发烧了, 再没心思想其他, 把林幸抱起来就要上医院。
徐亦晴还没反应过来呢, 手里就空了,等定睛一看,徐溪晚早抱着林幸出了大门。
“哎!姐!你等等我啊!”徐亦晴拔腿就跟了上去。
“晚晚……”林幸没觉得自己发烧了, 就是头晕乎乎的, 身上还有点冷,她努力张大眼睛看徐溪晚, 两只手攀在徐溪晚的肩头,“晚晚,我冷。”
“别担心,我带你去医院。”说话间徐溪晚已经到了车库, 她先把林幸放在副驾驶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顺便再给她裹上毛毯, 接着自己也快步绕回来,坐到驾驶座, 点火, 起步,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徐溪晚的车就已经冲出了车库。
“……”徐亦晴紧赶慢赶, 好不容易才追上徐溪晚的步伐, 结果前脚刚到车库, 后脚就被徐溪晚的汽车尾气熏了一脸。
徐亦晴只觉得自己大半夜的花了一个小时赶到徐溪晚家,中途还闯了好几个红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徐亦晴委屈,徐亦晴心里苦,可因为担心林幸,她还不得不任命地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来接她去医院……
徐亦晴想,当妹妹当到这个份上,我容易么我?
徐溪晚驱车赶到最近的医院,她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刚到医院就已经有医生严阵以待,徐溪晚车一停,就有一队医生护士下来,推着担架准备把林幸推进急诊室。
“我不要你们!”林幸才因为徐溪晚的突然转变难受了一遭,又生病头痛,使起了小性子,双手抓着安全带,抗拒医生的帮助,苦着脸哼哼唧唧,“我要晚晚……我就要晚晚……”
“徐总,你看这……”为首的医生讪笑着看了徐溪晚一眼。
“没事,我来吧,劳烦孙医生在前面带路。”徐溪晚轻声说了一句,弯下腰,上半身探进副驾驶里,把林幸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林幸闭着眼都能认出徐溪晚来,她感觉周身覆盖着一层让人安心的气息,知道是徐溪晚,安全带还没解开呢,先抱住徐溪晚的脖子再说,把脸贴在她肩膀上,就怕她跑了。
“小幸不怕,我们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徐溪晚怕林幸摔了,腾出一只手扶住林幸的背,只用单手艰难地把安全带的扣按开,把那根带子从她和林幸中间抽离。
可林幸一点也不害怕生病,她只怕一件事,就是徐溪晚从自己身边离开。
徐溪晚把林幸从车里打横抱出来,跟着医生匆匆往急诊室走,只听林幸在她怀中晃晃悠悠地呢喃,“晚晚,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会走的。”徐溪晚步伐如风,还能分神安抚林幸的情绪,“小幸就在这里,我哪里舍得去别的地方。”
“我不要……不要一个人。”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也不想长大。”
“好,那咱们就永远也不长大。”
“想和……想和晚晚在一起。”
徐溪晚听了,心口一窒。
这句话她没有再接。
可是林幸得不到徐溪晚的回答,不依不饶,声音虚弱地重复,“我想和晚晚在一起……想和晚晚在一起……”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听在徐溪晚耳中,简直就是煎熬。
这样……
这样毫无杂质的信赖。
每一声都让徐溪晚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每一声都在提醒徐溪晚,她再不适合承担抚养林幸的责任。
徐溪晚对林幸那么好,予取予求,可就是这一句,林幸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遍,她硬咬着牙,一次都没回应过。
还好林幸的意识模糊,只凭着本能在重复,早已不记得徐溪晚有没有回应。
林幸这次是因为病毒性流感导致的急性发热,她幼年落下的病根,从小抵抗力就比别的孩子弱一些,她小时候,徐溪晚那么悉心照顾,每逢换季的时候,都得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更何况这一次徐溪晚刻意地冷落。
从林幸六七岁一直到现在,都是孙医生负责治疗,孙医生对林幸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很快判断出病因,只是林幸这一次烧的温度实在太高,退烧药和输液的效果没那么快,只好先进行物理降温,开了医用酒精给林幸擦身用。
徐溪晚因为林幸的头疼脑热,每年都要带她来医院好几趟,医生护士都知道她的脾气,但凡事关林幸,徐溪晚从不假手于人,之前像林幸的喂药、擦身,都是徐溪晚亲自来的,护士以为这次还和以前一样,只给徐溪晚准备了酒精、消毒毛巾等一系列工具,放在林幸病床边,就要出去,没想到却被徐溪晚叫住了。
护士脚步一停,转头,微笑鞠躬,“徐总,请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我出去一下,你帮小幸弄,擦完了再出来告诉我。”
护士一愣,“徐总您……?”
“我还有事。”徐溪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欲起身往外走,却被林幸抓着手腕不放。
林幸已经睡迷瞪了,仍然记得不能放开徐溪晚,模糊地说着梦话,“晚晚,别走。”
护士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为尴尬。
徐溪晚定定看着林幸细瘦的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看了一会儿,终于坐了回去。她转过身,背对着林幸,才跟护士说:“你来。”
“好……好……”护士些微忙乱了一下,调整了林幸额头上的冰袋,又擦干她身上的汗,才用酒精给她擦身。
整个过程,林幸一直抓着徐溪晚的手。
整个过程,徐溪晚任她抓着,却一眼也没回过头。
徐亦晴早就到了医院,在病房外把徐溪晚的举动看了个完整。
徐溪晚一个晚上的行为举止都太奇怪,徐亦晴好像抓住了一点线索,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
徐亦晴向来看不透徐溪晚,她这个姐姐像个机器人,唯一一点人类的感情全都给了林幸,除此之外,理性冰冷得让人害怕。
折腾到天边泛白,林幸的烧才算彻底退了,徐溪晚听她睡梦中的呼吸,也开始平稳起来,这才对着门外招招手,示意徐亦晴可以进来了。
徐亦晴得了许可,推门进去,坐在徐溪晚旁边,轻声问:“姐,小幸没事了吧?”
“嗯。”
“不是,你跟小幸好端端的怎么了闹这么一出?难道是小幸不听话你要给她一个教训?”这话说出来徐亦晴自己都不敢信,笑话,徐溪晚对林幸怎么样,旁人不清楚徐亦晴还不清楚么?别说不听话,林幸就是要把天戳个窟窿,只怕徐溪晚也能笑眯眯地给她造导|弹,徐亦晴真的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自己这个姐姐放着林幸生病了都不管的,还把她关在门外不给她进去。
徐亦晴只好试探徐溪晚,“莫非……莫非小幸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打算养她了?”
徐溪晚悠悠地斜了徐亦晴一眼。
我就说不可能嘛!徐亦晴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压根没这回事,松了口气,更不解了,“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徐溪晚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幸身上,许久才说:“她也到了该独立的年纪了。”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折腾得小幸又哭又闹又发烧的。”徐亦晴无语,“不是,姐,你教育孩子这么多年还没教育出心得呢?你想让小幸独立,这份心是好的,可你也得循序渐进吧?断奶都得慢慢断,哪有前一天还喝着奶,后一天就开始吃肉的孩子?这事得慢慢来,怎么连我都懂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
徐溪晚没说话,任徐亦晴指责,等她说完了,才说:“以后你没事多带小幸出去走走,见见外面的世面。”
“嗯?你自己怎么不带?”
“我忙。”
“……姐,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么?还是你觉得我是二傻子,真假话都听不出来?”
徐亦晴想,要是头几年,徐溪晚刚接手徐家那会儿,那她还的确是挺忙的,那阵子脚不沾地的时候不在少数,可是近几年,徐家的口碑也起来了,产业也稳定了,管理也到位了,一切稳中向好,徐溪晚手下那帮子人个个都是人精,尤其一个薛曲双,大事小情给她办得妥妥当当的,她现在还有什么可忙的,忙得连林幸都没工夫管了?就是徐溪晚最忙的那几年,每年还固定带林幸出国走一趟呢!
徐溪晚压根也没想给徐亦晴解释什么,只说:“你多带着小幸玩,把必要的青春期知识教给她,以后你的零用钱每个月涨百分之二十。”
“姐,这不是钱的事……”徐溪晚把徐亦晴当什么人了?堂堂徐家二小姐会为了五斗米折腰么?
“三十。”
徐亦晴闭了嘴。
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可以为六斗米折腰。堂堂徐家二小姐是个相当识时务的人。
林幸很喜欢吃保姆阿姨做的鱼片粥,徐溪晚打电话让她熬了点送过来,送到的时候林幸刚睡醒,嘴唇发白,徐溪晚正一勺一勺给她喂水喝。
保姆见状笑了起来,“小幸都多大了还要徐小姐喂呢?”
林幸刚受了一回刺激,这话可听不得,立刻皱起眉毛去瞪保姆,只是她五官柔和,做不出凶相,这么一瞪,反而有点撒娇卖萌的意思,保姆笑得更欢,“好好好,阿姨不说了……徐小姐,这个粥我放在哪啊?”
“小幸不许没礼貌。”徐溪晚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一点苛责的意味都没有,放下水杯,才对保姆说:“放那边桌上就行。”
“好,那徐小姐,我就先回去了,这个粥您可记得喂小幸吃,不然凉了就要腥了。”保姆特地突出了那个“喂”字,果不其然,说完,林幸又瞪了她一下。
等保姆走了,徐溪晚才轻笑,“看,连王阿姨都笑话你了。”
“我不管,我就要晚晚喂。”林幸生了个病,比从前还娇气黏人了些,甚至多了一分任性,她被徐溪晚吓怕了,急于通过自己小小的任性,证明自己在徐溪晚心中的地位。
“好,喂你。”徐溪晚的语气温柔又无奈,和从前一模一样。
林幸这才喜笑颜开。
她想,还好,什么都没变。
可徐溪晚却想,什么都变了。
林幸军训回来的第一个双休日,原本打算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谁知道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病症,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直接上学去了,没有休息成,反倒比军训时更憔悴了不少。
开学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分座位,两人一桌,上了初中,上至校长,下至每个课任老师,一中全体教师组成员严防死守杜绝早恋,男女混桌就别想了,要不是教室太小,班主任恨不得每个孩子一个座位,生怕教室里有一点能诱导早恋的苗头。
班主任陈老师知道林幸的背景,对林幸关注有加,知道她性格有点内向,又知道她军训期间和钱朵朵玩得不错,排座位时特地把她和钱朵朵安排做了同桌。
一中为了保持公平公正的制度,所有学生的座位都是不固定的,每两个星期换一次组,每一个星期换一次排,可即使这样,也有几乎永远不会被换到角落里的位置,在初一二班,这个位置就被陈老师不动声色地安排给了林幸。
换完座位之后,同学们悉悉索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东西,钱朵朵看出林幸脸色有异,问她:“林幸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要不要去趟医务室?”
“上周六生病了,没事,已经去看过医生了。”林幸病没好全,鼻子堵塞,说话瓮声瓮气的。
“没事就好,哎,想不到咱们又被安排成了同桌,你说巧不巧?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来的时候还在当心呢,怕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同桌,没想到竟然是你,只能说老天保佑啊,我果然是受上帝眷顾的孩子,幸运值MAX……”
林幸生了病,整个人都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耳边钱朵朵的唠叨也渐渐遥远。
林幸才刚刚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她某天洗澡的时候,对着浴室的镜子,偶然发现自己的胸部好像不像原来那么平了,鼓起来了一点点。
她兴奋于早已期待多时的长大,可成长这件事还没来临,更早一步到来的却是烦恼。
从前那么想长大,长大真的是一件好事么?林幸一点也不觉得。
长大这件事,让她最爱的晚晚都开始疏远自己。
那天生病对徐溪晚惊吓不小,林幸又顺理成章搬回了那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主卧里,林幸高兴没多久,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已经很久没有加班过的徐溪晚又开始了频繁的加班,林幸有时晚上睡不着,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就说自己在忙,让林幸早点睡。
林幸睡一觉醒来,看看旁边,那半边床平平整整,一点被人趟过的痕迹都没有。
徐溪晚一夜未归。
林幸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失落,她静静坐了一会儿,反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想打给徐溪晚,问她在哪里,忙完了没有,但是刚打开通讯录,她的手指就停止了动作。
还是……算了吧。
林幸想,说不定这会儿徐溪晚刚刚得了一点休息的时间,贸然打过去,万一打搅了她的睡眠怎么办。
林幸心绪杂乱,想的事情多了,在床上坐着的时间久了些,她正发呆,忽然被敲门声一惊。
“小幸还不起床就要迟到咯。”徐溪晚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歪着头冲林幸笑,“起床了小懒猫。”
“晚晚?”林幸眼睛亮了,失望的情绪被巨大的惊喜所代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徐溪晚笑着说,“快起床,吃完饭我送你去上学。”
“好!”林幸看到徐溪晚,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浑身上下都鼓足了干劲,一个翻身蹦下床,三下五除二刷完牙洗完脸,吃早饭时一直盯着徐溪晚笑。
徐溪晚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还能和林幸开玩笑,问她是不是考了第一名了,不然为什么笑成这样。
“比考第一名高兴多了。”林幸双手托腮,亮晶晶地看徐溪晚,“我只要看到晚晚就很开心。”
“开心完了赶紧上学吧。”徐溪晚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啊!”林幸跳下餐桌,冲进房里整理书包。
她进了房间,徐溪晚脸上的笑才收起来,眼睛里被深深的疲惫所替代,她搓了把眼睛,等林幸出来,又换上那副高兴的表情。
晚晚没有变,晚晚只是工作忙。
这个认知让林幸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徐溪晚每天夜晚加班,可是每天早晨总会在林幸睡醒之前赶回来,陪她一起吃早饭,送她上学,不过下午放学变成了司机来接。
可是到了周末,徐溪晚就整天整天的不见人了,不论清晨或是夜晚,总不见她回来,而徐亦晴在周末出现的次数变多了起来,经常带着林幸出去玩,远郊,或者邻市,徐亦晴本来就是个爱玩的人,带林幸从仲夏玩到深秋,完全不带重样的。
在学校有老师同学和好友,在家里有徐亦晴,可林幸还是从心底升腾起无法自处的孤独。
没有徐溪晚,整个世界都不对了。
“小晴姐姐,晚晚到底在忙什么?”林幸终于忍不住问。
“啊?那个啊……”徐亦晴眼神尴尬,“就是工作嘛,你也知道她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听说是要扩展海外市场,你也知道海外有时差嘛,所以她当然也得加班啦……”
“哦……”林幸不懂徐溪晚工作上的事,徐亦晴的说法有几分靠谱,她也只能相信。
可是徐溪晚不是总裁么?难道总裁也要加班?
林幸课间曾经跟着钱朵朵看过几本网络小说,那里面的总裁就是天天谈恋爱,好像从来也没加过班啊。
“别说总裁,就是国家领|导人,该加班也得加班。”徐亦晴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还有,以后少看点网络小说,多看点正经书,别到时候三观都被带歪了。”
“小晴姐姐。”
“嗯?”
“你是不是开始变老了啊?”
徐亦晴不知道林幸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林幸,等着她给自己解释。
林幸笑起来,“不然怎么越来越古板呢。”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亦晴想,林幸你这个小兔崽子,嘴上不留情的功夫太像徐溪晚了。
“小鬼,我这是为你好!狗咬吕洞宾!”
“看个网络小说就能被带歪三观,那这人得没主见成什么样子啊。”林幸声音温软,说的话却很坚定。
徐亦晴一想,嗯,有道理。
……
坐到徐溪晚这个位子,要忙的事早没有那么多了。只是徐溪晚每日被自己对林幸的阴暗心思折磨,无法面对林幸,只好借着加班为由,整日整夜的不回家。
她的办公室里自带休息室,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徐溪晚简直把那间休息室当成了自己的长期住所,可她一晚接一晚地失眠。
徐溪晚不敢想林幸,不敢见林幸,每天早上早餐时间那短短半个小时的相处,已经是她能离林幸最近的距离。
再近一步都不行了。
徐溪晚会害怕。
她会毁了林幸。
不和林幸见面的时间里,徐溪晚甚至不敢想她,好像脑海里有一秒钟突然浮现出林幸的样子,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没有了林幸,徐溪晚的世界骤然多出一大片空白,令她无所适从,只好用工作填满。
工作、工作,没日没夜的工作,实在不行就开拓新的项目,徐溪晚终于累得能睡上几个小时,终于能把林幸从她的世界里暂时屏蔽。
公司里的高层都发现这个已经愈发沉稳的决策人又开始了年轻时那种拼命三郎似的干劲,人人不敢怠慢,都鼓足劲头往前冲,那个季度,已经进入平稳发展阶段的徐氏盈利大涨,连带着股票也水涨船高,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高兴得合不拢嘴,公司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拿到了不菲的奖金。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只有林幸在每天的早餐餐桌上,担忧地对徐溪晚说:“晚晚,你现在好瘦啊。”
林幸完全不关心徐溪晚的什么公司利润率、营业额、股票,她只知道,她所看到的徐溪晚,眼窝深陷,眼睛里红血丝遍布,疲累辛苦,可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然而林幸不知道,这样的关心更让徐溪晚痛苦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