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驯龙高手
当程封和小鸣回到家的时候，蒋子白买的东西才刚刚发货。
“玩得怎么样？”蒋子白听见院子里的动静, 从窗户探头往外看。
然后她看见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小鸣。
“呜……”小鸣蔫蔫地叫了一声, 趴在程封的头上一动不动。
小鸣的体重还是挺可观的, 也就只有程封的脑袋能承受住他了。
程封的翅膀还没有收起来，他一振翅飞到窗口，把小鸣抱给蒋子白。
蒋子白接过小鸣, 顺着他的鳞片摸了摸, 轻声问：“小鸣怎么啦？”
“啾。”小鸣叫了一声，把整条龙埋进蒋子白的怀抱里, 寻求安慰。
蒋子白只好看向程封，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飞不起来，自闭了。”
他这话一点也没给小鸣面子, 小鸣的心情顿时更差了，发出一声闷闷不乐的鸣叫。
蒋子白瞪了程封一眼, 意识到他好像特别喜欢看小鸣吃瘪的样子。
程封挺喜欢这只幼崽, 但这和他也喜欢看小鸣受委屈的模样并不冲突。
担负着安慰儿子的重任的蒋子白，把程封忘在了一边。
“我们不急, 可以慢慢学～”蒋子白抱着小鸣转了个圈圈, 轻松几句话就让他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去吃饭吧，”程封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我走之前和李伯说过。”
怪不得她上楼的时候没有看见李伯。
他们一起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程封又来了一句：“你不能对幼崽太温柔, 会宠坏他们。”
“嗷！”虽然不是很理解程封的意思, 但小鸣觉得这家伙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
当蒋子白抱着小鸣走下楼时，刚端着一碟寿司出厨房的李伯，手一松，碟子碎了，寿司滚了一地。
蒋子白：“……李伯，您没事吧？”
李伯的手颤巍巍的，嘴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吞咽了半天口水，最后缓缓说道：“这位小少爷是……”
蒋子白愣了一下，才想到李伯嘴里的“小少爷”，估计就是她怀里正望着餐桌的小鸣。
——“是我儿子。”
在蒋子白回答之前，程封就开口接过话来。
他披上了家居服，从蒋子白身后走上来，抱起小鸣举给李伯看。
“是不是还挺可爱的。”他挺了挺胸膛，像炫耀自己的小孩子一般得意洋洋地说道。
蒋子白突然发现，他现在的神态，和求夸奖中的小鸣一模一样。
小鸣很配合地喷出几粒火星，这是他新的打招呼方式。
李伯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神中盈满了笑意，他走到程封面前，细细打量小鸣。
小鸣也好奇地回望着他，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呀，小少爷的眼睛和家主您的一模一样！”李伯把手轻轻搭在小鸣的脑袋上，爱怜地抚摸，“小少爷真可爱。”
程封之前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端详了一下小鸣的眼睛，发现果真如李伯所说。
小鸣感受到李伯的善意，很是自来熟地把尾巴搭上了他的手腕，“啾啾”地叫了两声。
李伯越看小鸣越喜欢，虽说这只幼龙看样子不是家主的亲生子，但程家这么大，多养一只龙也没有关系。
再说，被家主亲口承认的孩子，地位和亲生子是没有区别的。
“家主，需要我安排一下，带小少爷去妖怪法务办办理户口吗？”他拿出了本来是程封的加餐的金币，递给了小鸣，笑呵呵地问道。
程封的眼神在金币上停留了片刻，才说：“嗯，尽快安排好。”
蒋子白刚为李伯的反应松了一口气，就看见程封幽怨的小眼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晚饭进行得很和谐，蒋子白和程封都喝了一点酒，小鸣则全程捧着李伯给的蓝宝石咀嚼——同样也原本是程封的食物。
在他们吃完晚饭后，蒋子白购买的猫猫玩具和恐龙睡衣都到货了。
“这些都是什么？”程封皱着眉看这些大小不一、数量众多的快递盒，问道。
“小鸣的玩具。”蒋子白一边拆快递一边回答他。
程封看她一副费力的样子，把手指前端变成了爪子，手一挥就拆开一片快递。
“真方便；谢谢您，程先生。”蒋子白由衷地说道。
听她这话，程封却有点别扭，纠结了半天，他说道：“叫我程封就行。”
蒋子白眨眨眼，从善如流：“程封。”
程封脸颊微红，应道：“嗯。”
一个称呼的改变，似乎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缩短了不少。
这时蒋子白拆出了一根逗猫棒，它前端是一根彩色的羽毛，上面还绑着一个小铃铛，制作精良。
——不愧是全网最受猫咪欢迎的逗猫，网红猫咪们的测评果真不错。
“这是什么？”程封的眼珠跟着那根晃来晃去的羽毛转动，心不在焉地问。
“逗猫……逗龙棒？”蒋子白临时改口，冲着小鸣的方向摇了摇逗猫棒。
“解释一下……”程封话才说一半，旁边的小鸣就一个飞扑，抓向羽毛。
蒋子白见逗猫棒真有效果，就轻轻抬了抬手，小鸣的脑袋跟着晃动的羽毛转了一圈，又一次扑打上去。
他的小爪子太短，于是小鸣干脆甩起了尾巴，想把叮铃当啷作响的铃铛和那根羽毛一起抓住。
于是母子俩就在沙发上玩起了游戏，程封被冷落在了一边。
程封出口抱怨：“龙是很高贵的物种，怎么能玩这种东西——”
逗猫棒在程封眼前弹了一下，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抓了抓沙发。
不、要忍住，你不是幼崽了，是不会被这种破玩具迷惑的！
程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洗脑，眼睛却随着逗猫棒不断移动，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本意。
等小鸣玩累了趴在了沙发上，蒋子白又拿出了另一样让猫咪（或许也让龙）无法自拔的东西——猫抓板。
“……这又是什么？”程封隐蔽地在沙发上磨了磨爪子，问。
“猫咪用来磨爪子的玩具。”蒋子白只顾着把小鸣抱到猫抓板上，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程封的动作停住了，他面不改色地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龙也是需要磨爪子的，只不过程封以前用的都是打磨好的石头之类的东西，从来没听说过“猫抓板”这种东西。
毕竟程封不喜欢那些猫妖，对毛茸茸的动物也没什么爱好，根本没机会接触这类东西。
小鸣伏在猫抓板上，试探地伸出小爪子挠了一下。
又挠一下。
小鸣一下接一下地挠动这个大号猫抓板，显然特别喜欢它。
程封看着心痒，又不好意思去和幼崽抢一个玩具。
——还是猫的玩具。
于是他看向了电视上正在播出的财经节目，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哼！“猫抓板”？这种东西一看就很无趣！
程封闷闷地看着电视，余光却注意着蒋子白那边掏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
夜晚，蒋子白被渴醒了，她翻身下床，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出房门，打算去厨房找点水喝。
程封的家实在太大了，而且走廊的灯的开关也不知道设置在什么位置，蒋子白半梦半醒地摸着墙走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楼梯边。
在这里，走夜路都像是在玩探险游戏……蒋子白默默地想道。
事实上不是程封把开关设计得太角落，而是程家在走廊这段路上，根本没有设计几盏灯。
程封是龙，李伯是猫头鹰，晚上根本不需要灯光都能看清东西。
要不是出于装饰与美观需要，平时只有他们两个居住的程家，连一盏灯都不会装。
不知道这些的蒋子白扶着楼梯的扶手，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下走，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粗糙的表面摩挲的声音。
身处一片黑暗，蒋子白的脑中划过无数恐怖片的片段，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再加上程家平时没什么人，到了晚上它就尤显阴森。
晚上，李伯在看到蒋子白购买的恐龙睡衣后显得特别开心，帮忙清洗并烘干了它们，所以现在蒋子白和小鸣都穿上了带着香薰味的亲子睡衣。
至于本应该给程封的那一件……蒋子白实在不确定这位霸总的想法，就先把他的那件先收了起来。
而现在，紧张之下的蒋子白抱住了自己身后那条长长的恐龙尾巴，一点一点地往下挪动。
一阵不知从哪来的寒风吹过，蒋子白停住了脚步。
“有人吗？”她给自己壮了壮胆，问道。
奇怪的声音消失了。
蒋子白又向楼梯下迈进了几步。
“——沙沙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蒋子白彻底僵在了楼梯上，她也不想去倒水喝了，现在她唯一想的，就是赶紧回到房间里睡觉。
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做梦，睡一觉就都好了。
然而，还没等蒋子白拔腿离开，就有什么发光的东西就转向了她。
巨大的、滚圆的、像是装满了流动着的黄金的一双眼睛，漂亮得像是最珍贵的宝石。
被惊吓到的蒋子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下一秒她就意识到，那可能是变成本体的程封。
“吼。”程封对着她低沉地吼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安下心来的蒋子白无视了程封的吼声，快速走下楼梯，“啪”的按开了客厅的灯的开关。
等刚开始那一段短暂的炫目时间过去，蒋子白看清了程封的样子。
首先吸引她目光的，不是程封的原型状态下的外表。
而是他脚底下碎成两半的猫抓板。
蒋子白：“……”
程封：“……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