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换鳞
蒋子白没有什么送礼方面的经验, 尤其是现在这种需要深思熟虑后再送的礼物。
出于收集情报的考虑, 蒋子白打了个电话给宁期。
“唔……你问程封喜欢的东西？是想给他准备礼物吗？”
“对。”
宁期闷笑了几声：“大多数的喜好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确实如此, 于是蒋子白换了一个问法：“他以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或者对什么东西比较有执念的……？”
电话对面的人突然一阵发笑，他说道：“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 他最有执念的, 应该就是你了。要不你把自己扎上绸带，然后——”
蒋子白紧急挂断电话, 把宁期试图发车的苗头给掐断了。
送、送自己什么的, 绝对不行！
蒋子白面红耳赤地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在床上滚来滚去。
在她不小心滚到床沿边时，一只手托住了她。
“小心点。”程封把枕头从蒋子白怀里拽出来，在她额头上啾了一口。
“！”蒋子白的脸红本来就没消退, 现在又因为运动, 红得更加明显, 她拉过被子试图挡住脸。
程封没让她得逞, 直接连人带被子地把蒋子白抱进怀里，说：“心情很好？”
蒋子白矢口否认, 慌慌张张地说话：“时间不早了，该去接小鸣回家了。”
感觉到蒋子白在隐瞒什么，程封挑了挑眉, 按住她多亲了几下才放手, “好。”
蒋子白喘着气把这个黏人的家伙推开, 心想：好就好, 你亲什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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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白和程封来到幼儿园时，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他们就坐在车里等待铃声响起。
车窗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的人并不能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程封和蒋子白就肆无忌惮地……
打起了王者荣耀。
一开始心系儿子的蒋子白是拒绝的，但是程封看她都开始焦虑地咬起指甲了，就直接替她打开了游戏。
然后点开排位，秒选英雄，让蒋子白失去了回旋的余地。
“排位？你不是才青铜……？”
程封得意地把自己已经到了王者的段位展示给蒋子白看。
看来他这段时间用在工作上的时间应该并不多……程氏集团迟早要完。
打游戏果然让蒋子白的情绪放松了下来，眼见他们就要推到对方的水晶了，司机突然敲响了窗户。
“先生，夫人，是小少爷的幼师的电话。”司机拿着接通状态的程封的手机对他们说。
听见这话，蒋子白和程封立即撂下了游戏，“什么情况？”
少了两个人，战场的局势瞬间发生变化，队友们疯狂打字骂娘，却唤不回两人的半个眼神。
现在还没有到放学时间，幼师竟然打电话来联系他们，难道是小鸣出了什么事吗？
蒋子白焦虑的情绪刚因为游戏有所缓解，就又一次紧绷起来。
程封拍拍蒋子白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接过手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幼师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恐慌，他说道：“小鸣的鳞片掉了一片——听说龙的鳞片很重要，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
程封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他对幼师说：“没事，让他把鳞片带回来就行。”
在一旁的蒋子白没听到完整的对话，戳了戳他，紧张兮兮地小声说：“怎么了！怎么了！”
距离放学也就只剩下十几分钟了，程封干脆就让幼师放小鸣提前下课，然后挂了电话。
当程封转向蒋子白时，他的表情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好消息。”
“好消息？”
“嗯，”程封把手机还给司机，整理了一下蒋子白的发丝，“当幼龙的鳞片开始脱落，就说明他们开始真正地长大了——小鸣长大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了很多。”
“真正长大了——？！”蒋子白和程封对视着，彼此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强烈的欣喜。父母总是对孩子的成长充满期待的。
“程先生！”
这时，打完电话的幼师带着小鸣和小晗出来了，尽管程封说了没事，他还是特别担忧。
他本来是想抱着两个小家伙出来的，但是无论他们中的哪个都更乐意自己走路。
于是现在蒋子白看到的，就是委屈地捧着自己的一枚鳞片的小鸣打头，和后面的幼师与小晗一起走向自己。
小鸣看到自家爸妈站在前面，就加快脚步啪嗒啪嗒地跑到两人身前。
“嗷呜……”他仰头看着蒋子白，把鳞片递给她看，一颗泪珠可怜兮兮地垂在眼边。
蒋子白大感心痛，结果还没等她开始安慰自家儿砸，就听一旁的程封笑出了声。
“好傻。”他憋着笑，把小鸣抱起来颠了颠，“不许哭。”
小鸣呆了呆，然后气得鼓起腮帮子，用尾巴抽了一下自己的老爸，跳进蒋子白怀里不动了。
被程封这么一搅和，蒋子白不禁哭笑不得起来。
“小鸣放心，”蒋子白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换鳞片说明你要开始长大啦。”
“啾？”还在生闷气的小鸣呆住了，他怔怔地抬起头，双眼还是有些雾蒙蒙的。
被抽了一记的程封受到了蒋子白的眼神警告，不敢再逗儿子了，解释道：“脱鳞片是变强大的前提，你可以跟着我学飞行了。”
听到“飞行”两个字，小鸣的泪水瞬间没了，他激动地扇起翅膀，恨不得现在就能够飞起来。
幼师看到这一幕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擦了一把汗，刚才为了送小鸣出来，他把班级交给助教带了，希望那群孩子没有因为小鸣离开就闹腾起来。
“谢谢老师，那我们今天就先走了。”蒋子白温和地笑着，对幼师说道。
“诶，好！”幼师点头，接着就看到小晗跟着两人一龙准备离开。
他愣了愣，问道：“林清晗小朋友也一起走吗？”
“啊，是的，”蒋子白回头一笑，“小晗也是我们家的。”
蒋子白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因为小晗的家人从来没有露过面，在她问小晗想不想和小鸣一起上学后，她才接到了来自她家人的第一个电话。
对方并对这件事表示了同意，然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过程迅速得让蒋子白觉得小晗不像亲生的……
从小晗处得知她的家长没有接送她的打算后，蒋子白干脆就打算把两个孩子一起接回家了。
然而看着他们离去的幼师不是这么想的。
幼师望着他们上车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他们该不会是为儿子早早找好了童养媳吧……
蒋子白打了个喷嚏，在程封关心的眼神下揉了揉鼻子。
“我没事啦……今晚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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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蒋子白躺在床上发呆。
她在想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家庭收支问题。
小鸣的主食是各类贵金属，程封和她自己也会把金币宝石什么的当作加餐，这导致他们每天的支出都特别高昂。
尽管存货还有很多，程封的集团也一直发展良好，但蒋子白还是忍不住感到忧虑。
说到底，贵金属这种东西都是有限的，而他们的寿命又特别长，万一哪一天所有贵金属都被吃掉，或是价格攀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算没到那一步，光是看程封平时消极怠工的样子，蒋子白就为程氏集团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万一哪一天破产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而程封和小鸣在院子里练习飞行，蒋子白有些惊讶地起身，想看看来人是谁。
一根奶橘色的尾巴比它的主人先一步进了房间。
“小晗？”
“喵。”
小晗走了进屋，她哒哒哒地来到蒋子白身边，趴在床沿边看她。
“快上来，”蒋子白把她抱上床，揉揉她的头顶，问，“怎么了？”
“我捡到了这个。”小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黑漆漆的石头，递给蒋子白。
蒋子白只当是小孩子随手捡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想要分享给大人，就笑着接了过来。
结果，可能是她没控制好力度，这颗石头竟然被她捏碎了。
蒋子白一惊，充满歉意地说道：“我很抱歉——”
她卡壳了，因为石头的表面碎了之后，里面的内容就露了出来。
“翡、翡翠？？”蒋子白特别惊讶，看向小晗，“这是在哪里捡的？”
“幼儿园的花坛，”小晗好奇地戳了戳蓝绿色的翡翠，说，“真好看。”
确实特别好看，蒋子白小心地把石头碎片收集起来，她看着里面的翡翠，心想这个颜色和小晗的眼睛特别像。
“怎么想到捡石头的？”蒋子白一边为小晗的运气感叹，一边随意地问道。
“我觉得它会很有用，就捡了。”小晗似乎也很困惑，她皱着鼻子说道。
蒋子白脑中划过了“招财猫”三个字，她清理了一下碎片，把翡翠放在了小晗手里，“这是你找到的，收好啦。”
然而小晗直接拒绝了，她垂着眼睛说：“不行。会被父亲抢走的。”
她这句话说得很奇怪，一般孩子不会用“父亲”称呼自己的爸爸，而且“抢”……？
这个字包含的意思可不太对劲。
蒋子白严肃起来，觉得这个问题需要认真对待，她坐直了身子，开口。
“小晗，愿意给我讲一下你家里的事情吗？”
“……嗯。”小晗的尾巴和耳朵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轻声应道。
窗户外面，晃动着程封和小鸣练习的身影，他们在路过这扇窗户时，还向里面两人打了个招呼。
小晗和蒋子白都笑了起来，外面的父子俩让谈话的氛围变轻松了许多。
笑完之后，小晗开口了：“我必须说对不起……我是被父亲要求，才来找小鸣的……”
她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茫然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