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穿越真相（下）
“我在和你说话。”
程封带着寒气的声音唤回了蒋子白飘忽的神智, 她呆呆地看向程封，两道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庞滑下。
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程封说道：“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我就要把你当作敌人看待了。”
蒋子白慌忙拭去了脸上的眼泪, 想要张口回答, 却发现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有点像是处于灵魂状态,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和程封进行互动, 颇有种在欣赏电视剧的感觉。
“我叫蒋子白。”她听着自己回答道。
听了这话, 程封的眼睛突然亮了几分：“白白？”
“蒋子白”愣住了，然后慢慢地问道：“……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程封急切地走上前, “阿姨说你们去国外度假了, 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回来，这些年……？！”
他不小心拽动了被子，然后就看见了对方白皙的身体。
沉思的程封脸红了，他转过了身, 继续说道：“你、你先去洗澡……快一点。”
蒋子白跟着自己的身体飘进了浴室, 看着她洗澡——这具身体上也有她印象里自己骑自行车摔跤留下的疤痕。
“好奇怪……为什么我的记忆变得零零碎碎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蒋子白”捂着脑袋自言自语着, 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蒋子白没能听见她下面的话语。
她的眼前升起一片水雾，画面扭转, 等视野清晰时, 她躺在了程家的大床上。
“为什么会比预产期早了这么多？”她听见程封慌张的声音。
“可能是夫人的血脉的影响……”
“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会不会——”
画面再次扭转。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 看着程封动作谨慎地为花田里的花骨朵浇水, 小鸣则在她的脚边捉蝴蝶。
“看起来很快就会开花了……”
画面扭转。
她倒在血泊里, 一条藤蔓破空而出，刺穿了她耳朵边的地板。
“没想到当年竟然让你活下来了……不过也好，你能生下这条小崽子，也算是有点用处。”
“可以扭转时空的蒋家，可以控制人心的白家，现在有多了龙的血……桀桀桀……这条小崽子的味道应该不错。”
男人怪笑着接近她，把手伸向了她怀中的小鸣。
——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小鸣是自己和程封的孩子。
在世界变得黑暗之前，这个念头划过蒋子白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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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白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虚空之中，一时竟然无法正常思考。
她看着身边金色的花海，猛然抬头，和坐在花海里的母亲对上眼神。
“妈妈……”
“过来，让妈妈抱抱。”
蒋子白依偎在她的怀里，眼眶有些酸涩。
“看来你挺过了最难的一关，”妈妈亲了亲她的发顶，“是时候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了。”
“我们遇险之后，我扭转了一小段时空，带着你跑到蒋博文那里——他们勉强算是我们的亲戚，但没有继承家族的血脉，也不知道非人类的事情——我给了他很多财物，让他照顾你，然后就和你爸爸离开了华夏。”
“你是两家的混血，那人没法根据气息找到你，我们顺利地把他引开了，为了不把程家人卷进来，还骗他们说我们一家都出国度假了；你也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在蒋博文那里长大。”
“我没想到的是，那次事件还是给你的大脑造成了刺激，让你陷入了类似自闭的症状中……你在蒋博文那里受苦了吧？”
蒋子白摇头打断了她：“没有的事！倒是妈妈……你和爸爸现在在哪里？生活得怎么样？还……”
妈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蒋子白心一凉，“你们难道已经……”
“也不算，毕竟花花草草这种东西，生命力都特别旺盛，”妈妈安慰她，“我和你爸爸现在正躺在A国的一个小花园里晒太阳呢。”
他们的肉身确实死了，但是化作了两株花，落在了某个花园里，像真正的植物一样生长着。
而和蒋子白对话的她，实际上是她最后的意识化成的影像。
蒋子白急切地拉住她的手，问道：“我可以去找你们吗？”
妈妈点了点头，“但你估计要给我们浇几百年的花，我们才能恢复人形了。”
那也算是好事，毕竟几百年对于蒋子白和程封来说并不算长。
蒋子白和妈妈抱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的‘穿越’，也是假的记忆吗？”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妈妈笑了起来，然后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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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攻击的那一刻，蒋子白做了和她的母亲一样的选择。
她抱着小鸣，用尽全力催动自己潜藏在血脉里的力量，扭转时空。
然而她终究是第一次使用这份力量，完全无法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完美掌控它。
扭转时空此举刺激了她自己、还有刚赶到现场的程封的大脑，让他们的记忆被搅得一片混乱。
于是，时空被扭转到了“酒店一夜情”的前一天，8月14号。
眼见她又要回到自闭状态了，脑中还残留的只剩下了“不能让别人发现小鸣是她和程封的儿子”的意识。
蒋子白扑到电脑前，在日记里写下提醒自己的话，并伪造出一份录像与病例。
她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哪怕是她本人，都很难看出这份资料的端倪。
一般人只会信以为真，然后绕开“8月15日和程封在酒店的人是蒋子白”的正确选项。
在蒋子白做好这些事情的下一秒，她就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神智时，蒋子白已经躺在了程封的床上。
脑中还多了一份“邪魅少爷爱上我”的剧情——这是她某一天看着玩闹中的小鸣小晗，恶趣味使然下随手乱写的狗血小说。
这份混乱的记忆给她造成了不少的困扰，甚至成了她开始带球跑的“元凶”。
果然人不能乱写小说，尤其不能因为偷懒把现实人物的名字扔上去，不然搞不好哪天就自讨苦吃了……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从她带球跑到车库遇险的故事了。
蒋子白揉着太阳穴，又把这段记忆捋了一遍，心里只有一句话：
程封是USB吗！怎么一到要和他滚床单的剧情，她就能自动解除自闭了？！
不得不说，这次逆转时空后，她采取的防范措施还是起了作用，成功推迟了反派发现小鸣身份的时间——上个周目里他们遇到危险时，小鸣还没开始换鳞片呢。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必死的结局有没有出现转机？程封和小鸣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大反派有没有被打倒？
蒋子白站了起来，在花海来回踱步，“程封一定很担心……我该怎么醒过来啊？”
金色的花朵摇曳着，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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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华夏都忘不了程封和蒋子白婚礼的那一天。
先是地动山摇，再是火光滔天。
半个城市的天空都被熊熊大火映成了红色。
但奇异的是，除了全市最大的酒店的车库里发现一具焦黑的尸体之外，整座城市没有任何伤亡。
人类中的恐慌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平息了，但非人类们却依旧战战兢兢。
他们知道这些与自然灾害无关，而是“魔龙”发怒所致。
同样量级的灾害不会连续发生，但是程封的怒气却不一定。
消息灵通的人甚至打听到，程封之所以会如此生气，是因为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企图伤害他的妻儿。
所有人都以为程封会持续暴怒，会把整个华夏掀个底朝天——但是他没有。
程封坐在蒋子白的床边，握着她失了血色的手，安静得可怕。
他静静地摩挲着蒋子白带着戒指的无名指，大脑放空，让旁边的李伯一句话也不敢劝。
小鸣和小晗则保持着兽形，躺在蒋子白的床头，像是在睡觉。
程封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公司上班了，也多亏程昱临归来，不然程氏集团怕是要乱上好一阵子。
有很多人劝过他振作，但除了陪在蒋子白身边，程封什么都不想做。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程封把蒋子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慢慢闭上眼睛。
“等你醒来了，我会狠狠地骂你一顿，然后罚你一个月不许看小说，天天都跟我去上班……”
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睁眼的蒋子白：“……”
被你这样威胁了，谁还敢现在醒来啊！
你不应该说“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依你”吗？！
程封发现蒋子白的呼吸频率似乎变了一瞬。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之前说的话，你说了你要亲我一百八十遍，对我说‘我爱你’，还要……还要穿上女仆装喂我吃饭。”
一开始的那些话确实蒋子白当时不经意间说出口的，但后面那句——程封你怎么还添油加醋的！
程封眼睛一眯，果然，刚才蒋子白的呼吸乱了不是他的错觉。
于是他装作没发现，继续说道：
“对，你还说了，要穿护士服、兔女郎……各种各样的衣服给我看。”
假装还没醒的蒋子白终于憋不住了，她的睫毛开始乱颤，而程封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语气急切地说：“你醒了？！”
两个孩子和李伯顿时看了过来。
蒋子白尴尬地睁开眼睛，这和她想象中的自己睁开眼时会面对的情况不一样啊！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一家人围着她，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情况就变了——
程封掐着蒋子白的腮帮子，哼了一声：“嗯？装睡不起来？是想等我说到哪件衣服你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