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呼噜噜
尽管蒋子白的身体还在恢复期, 但她整个人却闲不下来。
这次的危机让蒋子白变得坦率了许多，她比起以前更加能够正视自己的情感，面对程封时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她觉得这算是件好事，但是程封却因此陷入了甜蜜的痛苦中。
毕竟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 是非常考验男人的忍耐力的事情。
“痛！”
程封愤愤地咬了一下靠在他身上看电视的蒋子白的耳垂，让后者发出一声惊呼。
“你干嘛！”蒋子白的语气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程封郁闷地把下巴搁在蒋子白的肩膀上，说：“动物世界有什么好看的？”
电视里, 一只伺机已久的雪豹纵身一跃, 把一只兔子直接扑杀。
“我也想知道……”蒋子白回答道, 朝着盯着屏幕的两个孩子努努嘴，“给孩子看这个真的好吗？”
要是他们的孩子是普通人类小孩, 蒋子白只会把动物世界当作科教类节目看，但现在她不得不忧虑一下，看这个节目是不是会对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比如……看多了捕猎场景, 自己也心痒痒了, 想要一展身手什么的。
程封顿了一下，贴着蒋子白的脸颊蹭了蹭, 说道：“不会。我小时候也经常看。”
蒋子白心想：你少骗我了, 恢复记忆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小时候最爱看的分明是奥特曼打小怪兽。
程封甚至还说过“动物世界太幼稚了, 没有一个能挡住我一口火, 我才不要看！”的话。
不过蒋子白也没有戳穿程封, 因为往往让程封恼羞成怒后, 倒霉的那个人都会变成自己。
安静了一会儿，程封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手顺着蒋子白的头发往下滑，然后轻声抱怨道：“我发现自从小鸣变成人后，你对我的关注就又少了几分。”
“从我身上起来。”蒋子白没理他。
“我不要。”
“……幼稚。”
“你说，你是不是偏心了？”程封似真似假地说道，摆出一张让蒋子白无法抗拒的狗狗脸。
蒋子白叹息一声，在程封的侧脸上“啵”了一口，“这样行了吧？”
程封沉吟片刻，才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蒋子白无奈地笑着，捏起程封的脸颊，想刺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几句。
然后她就被一声奶音十足的呼唤打断了：“麻麻！你刚才在和趴趴亲亲吗？”
蒋子白僵住了，她看向电视机的方向，结果发现原本正聚精会神的两个孩子，现在都一脸好奇地围观着她和程封的动作。
隐秘地戳了程封一下，蒋子白示意他赶紧想办法糊弄过去。
可是程封永远不会按照套路出牌。
“是的，”程封一脸严肃，说道，“不许偷看。”
小鸣小晗听话地把头转了过去，乖乖地回去当他们的动物世界观众了。
蒋子白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封就把她抱了起来，惹来后者一声惊呼。
“干什么！”蒋子白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慌张。
“什么都不干，”程封抱着蒋子白往卧室走，“但如果你再乱动的话，我就不得不干点什么了。”
蒋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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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室之后，鉴于两个小孩不在场，他们的互动难免更热烈了几分。
在程封终于放过蒋子白的嘴唇后，空气中已经弥漫开一片暧昧的氛围了。
蒋子白的眼神迷离，眼角还隐约带着水光，她轻声呼唤把手撑在她耳边的男人：“程封……”
一直以来都很冷静自持的程总脸上漫起了红晕，他侧开脸，说道：“不要这么看我。”
没听懂对方的意思，蒋子白拽了拽他的衣袖。
然后她就发现，程封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乱飘。
“程封……？”
“……”
程封没有回应她，而是迅速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里。
——老婆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啊！
这下，就算蒋子白再迟钝，也能明白程封是去干什么了。
她赤红着脸缩在床头，深深地觉得，自己和程封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腐败了。
不仅都不工作，还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知道卿卿我我……
看来是时候督促程封去上班了。
程封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才带着一身水气出来。
而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加焦躁了。
“你……”然而，蒋子白还没有和他说上半句话，程封就瞬间变成了龙形。
“吼，吼吼。”
程封大力地甩动尾巴，来回踱着步子，最后伏在床边不动了，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子白。
“你为什么变成龙形了？”蒋子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干脆从床上爬了下来，
程封一尾巴过来，圈住蒋子白的腰，把她塞进自己肚皮底下。
“唔，走开。”蒋子白的声音变得闷闷的。
不仅没有按照蒋子白说的做，程封反而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明天你就给我去上班。”
“呼噜噜。”
“不许再乱吃飞醋，也不许无理取闹。”
“呼噜噜。”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程封当然没有在听，他把蒋子白藏在肚皮底下之后，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阳光正好，多适合睡午觉啊，程封想，又“呼噜噜”了一声。
受到程封平缓的情绪的感染，蒋子白竟然也犯困了，而程封那带有特殊韵律的“呼噜噜”，也像是催眠曲一样印入了蒋子白的脑海。
程封的肚皮软软的，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暖与气味，让蒋子白充满了安全感，慢慢地就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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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人形的程封身边，腰上却还缠着程封的尾巴。
天一片大亮，蒋子白意识到她恐怕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而让程封恢复正常行程的计划又泡汤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小鸣正趴在床头看自己。
“……小鸣？”蒋子白见程封还在睡觉，就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鸣叫了一声，然后钻进被窝中，下一秒就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往蒋子白的怀里扎。
他这个行为让程封醒了过来，后者黑着脸对着他的头发一顿揉，等到小鸣的黑发成了鸡窝状才放过他。
“趴趴欺负我QAQ。”小鸣委委屈屈地告状道。
“你大早上的不睡懒觉，来打扰父母休息，嗯？”程封打了个哈欠，说道。
蒋子白为程封这毫无上进心的成年人言论感到无语，别的父母都巴不得孩子起早点，他倒好，还劝小鸣去睡懒觉。
“不用理他，”蒋子白把小鸣的头发整理回原样，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李伯让我来叫你们吃饭！”
吃饭？蒋子白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我们马上去——”蒋子白说了一半，就发现程封的眼皮一耷一耷的，看起来还是困意十足。
程封本来就挺喜欢睡眠的，这段时间却一直没合眼，估计还没缓过来。
于是蒋子白低声说道：“妈妈和你一起去吃饭，让爸爸再睡一会。”
蒋子白和小鸣费了很大的劲，才让程封收回了卷在她腰上的尾巴，得以离开卧室。
小鸣已经学会了怎么像蒋子白一样、在变身的同时变出一套衣服的技巧——就是衣服的精致程度远远比不上蒋子白的。
他现在变出了一套小恐龙睡衣（蒋子白教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蒋子白身边，看起来像个特别可爱的毛绒玩具。
“趴趴好懒，”他说道，皱起了眉毛，“我和小晗早就起来了，他居然还要睡。”
“嗯，所以不可以和爸爸学。”蒋子白宠溺地笑着应声。
小鸣骄傲地挺起胸脯，保证道：“我是不会像他一样的！”
母子相视而笑。
吃完午饭后，照例是“动物世界”时间，小鸣小晗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等待了起来。
今天的动物世界的主角依旧是雪豹，蒋子白看着画面中那只身姿矫健的雪豹，不禁联想到了程封。
“……呼噜噜。”
她不自觉地学起了程封的语调发音。
而小鸣听见之后，突然转过了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蒋子白。
“我也爱你，麻麻！”
他笑得像个灿烂的小太阳，扑进了蒋子白的怀抱里。
蒋子白有些惊讶，因为小鸣最近似乎是觉醒了“面子意识”，在小晗面前时，会刻意让自己显得帅气高冷一些，撒娇的频率也有所减少——虽说在蒋子白眼里，这只会让他变得更可爱。
“怎么突然说这个？”蒋子白心情很好地抱着儿子，问。
“是麻麻先说的啊——呼噜噜。”
小鸣的发音比蒋子白标准了许多，蒋子白一听就知道他和程封说的是一句话。
小鸣说的是“我‘也’爱你”，那这句“呼噜噜”，实际上是龙语中的“我爱你”？
蒋子白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她还以为这句话只是表达情绪的语气词，没想到事实竟然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蒋子白想起昨天程封那一声接一声的“呼噜噜”，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程封竟然仗着自己听不懂，说这么……这么肉麻的话。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蒋子白却越来越觉得，她和程封的婚姻，简直就是专属爱情的派对。
派对上的装饰品还全部是甜蜜的糖果，空中飘洒着彩色的纸屑，就连饮品中都流淌着蜂浆。
甜到让她……往名叫“程封”的巧克力沼泽中越陷越深，最后心甘情愿地长眠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