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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玉京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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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班众人发觉, 苏倾好像中了邪。

她竟然改头换面,开始脸蛋素净、穿整套校服上课下课,就像晚乡一中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但在十四班里,算是鹤立鸡群。

她一向独来独往, 即使变成了异类,也依然与群体脱开微妙的距离。女生们只敢在背后品头论足一番:

“扎两个小辫, 好土啊。”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审美。”

“我觉得挺可爱的,长得好看披着麻袋都好看。”

“嘁。”女生们顿觉无趣, 一哄而散。

更多的传言,是说苏倾家里的黑恶势力倒台了——“小太妹也得靠高考”, 这使得普通学子对特权阶层的幻想破灭了。

高考,再度变成了学生们口中和脚下、日复一日为之奋斗的目标。

每天清晨六点半, 江谚载着苏倾到学校,在距离校门口五百米处的岔路口将她放下,两个人从两条路走进校园。

有时江谚也会骑着S线慢慢跟在她身后,俯视前面女孩头发下白皙的脖颈, “叮铃铃”地按动车铃。

苏倾往边上靠,怎么靠背后的铃都响个不休, 回头一瞧, 才发现是江谚,背着光, 头发稍上散落着耀眼的阳光。

她瞧他一眼, 指指前面, 让他“过去”,江谚骑到她面前,掩住眼底的笑意,拽住她的书包带:“给你拿进去。”

“不用。”

他拽着不放:“给我。”

苏倾刚把书包卸下来,他便夺过去往车筐一丢,自行车风一样骑出了老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苏倾扬起的头发丝慢慢落下来,笑一笑,随着早高峰的人群一起,在斑马线的前慢慢地等红灯。

工厂改建正在进行,晚乡在这一年的年尾,竟也收获了几个蓝天。十字路口新添了修剪成圆形的树篱,鲜丽轻盈的绿色,开始在小城的角角落落蔓延。

中午,江谚开始同陈景言一起去食堂。

“谚哥……”陈景言惊讶地看着他在排队间隙从掏出一本古文册子,翻了翻封面,“卧槽,你也太接地气了。”

江谚的眼睛没移开,笑笑不说话。

“呦谚哥你竟然会笑了……”陈景言的眼睛瞪得牛大,肩膀猛地让江谚重重拍了一下,往前一推,“到你了。”

“哦哦!阿姨,我要这个红烧肉……”

学校的菜色比江谚想象中丰富,学生们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条纹校服,挤得前胸贴后背,充斥着人群的热气。

江谚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洁癖的。但不知为何,他现在竟然觉得,这种翻滚的热气也算生动。

陈景言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强占三个座位,好半天,举着筷子四处东张西望。

“看什么呢?”江谚落了座。

“找苏倾——我说,我费心费力给你女神占座位,你怎么一点也不期待?”他失落地说,“自从她穿校服以后,人都不好找了。”

江谚专注地吃饭,睫毛垂下,没作声。

“哎这里有人……”

挤上桌的是个大块头体育生,凶恶地瞪陈景言一眼,他便哑火了,意味深长地转向江谚,好像在无声地控诉。

江谚淡淡说:“她不来。”

苏倾很少跟他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下学也坚持在十字路口上下车,她说这叫“避嫌”——

第四次月考,江谚的年级排名不降反升,重重打了德育主任的脸。十四班的班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大熊猫,对他的关注自然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甲壳动物,不习惯被人注意着。保持距离,是对他的便利,也是对她的保护。

不过陈景言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江谚同苏倾同桌吃饭,可惜未能成行。他悻悻得出结论:

“这么看来,跟女神一起出去看剧,也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嘛。”

陈景言一直这样想着,直到有一天,他千辛万苦地抢到了食堂最后一份限量水果捞。

他用胳膊肘护着水果捞一路挤出人群,长舒一口气坐下时,意外地看见江谚正在讲电话,脸上表情很淡:“下来吧,第二排靠柱子。”

“咦谚哥,快吃啊你还跟谁打电话……”

话音未落,他看见女孩握着手机,远远地朝着他们走过来,站定到他们面前,乌黑眼瞳略带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同他打了个招呼。

“……苏倾?”陈景言瞠目结舌,手心里生出了汗水。

女生这种生物好神奇,打扮起来像台上百毒不侵的女明星,清纯起来又感觉像个小妹妹,一碰就碰碎了的那种,前前后后,看起来像两个人。

苏倾安静地坐在了他们对面,眼神雾蒙蒙的,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没抽出神,手里拿着便携单词本,时不时分心瞄一眼。

江谚忽然半弯着腰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把她手上的册子抽走,水果捞朝她面前一推:“吃。”

苏倾捏起了勺,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忽然抬头看看他们:“要不,我们分着吃吧?”

她拿没用过的小勺子,给他们俩一人舀了四五块黄桃。那一小杯水果捞就米饭,吃得比往次都香甜。

晚乡入了冬,外面的天气滴水成冰。

夜里十点,空调嗡嗡运作着,室内充满着干燥暖和的空气。

江谚从浴室出来,胡乱擦着头发,短发上的水珠有的被毛巾吸收,有的滚进衬衣领子里。

苏倾抱着英语作业在沙发上坐着。她洗完澡不久,半干的头发打着弯披在肩上,穿着过膝的棉质睡裙,套了件外套,坐得很规矩,两腿并在一起,小学生一样。

“等会儿啊。”

“嗯。”苏倾望着他点头。

纵然已经在一起住了好些日子,每当此时,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不然地心跳加快。躲过她的目光钻进房间里,把头发擦干。

抬起下巴,在镜中上下检查着自己的衣服和脸,有没有不得体。

江谚出来的时候,拎着几个月前去商场买的那只棕色的小熊。熊耳朵捏在他手里,敦实的屁股坠在下面一晃一晃的,显得分外可怜。

苏倾好奇的目光一路跟着熊,直到他把它墩在他们中间,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修长的手隔着熊伸过来,把她怀里的作业本拿过去。

玩偶熊挤在她腿边,苏倾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江谚说:“楚河汉界。”

两个人洗完澡,身上让热气萦绕着,隔着一只熊,苏倾身上、腿上散发出的温和沐浴露的气味,还是不住地飘散过来。

江谚记得自己从前让她把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香水味就真的没有了。

现在,他连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都受不了。

同样的沐浴露,也许还有女孩用的润肤乳,浅浅混杂在一起,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若有似无地萦绕着。

想把头埋进她脖颈里,狠狠闻个够。

他侧过头去,苏倾浑然不知,弯腰趴在膝上记笔记,他看着她笔下圆润的娃娃体,手掌好笑地摁在“楚河汉界”脑袋上,将它压得略微变形。

“苏倾。”她要问的题目越来越少,不出一刻钟就全讲完了。

“嗯?”她连头都顾不上抬。

他的脸板着:“你分给陈景言的黄桃,为什么比我多一块?”

苏倾骤然抬头望着他:“我没有。”

“就是有。”

“真的没有。”她乌黑的眸望定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憋得脸都红了,“一样多的,我数着的。”

竟然还数着的。他忍住笑,面上波澜不惊,傲慢地“嗯”了一声:“我信了。”

苏倾低下头看题,不理他了,负气的嘴微微撅着,润泽的唇上一点点的红,慢慢延伸到里面去。

江谚即刻灌了口冷水,四肢百骸都清醒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顺手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吊坠看。

巴掌大的圆环荡着,不怎么精致,做毛衣链都都些太大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日日不离身。

苏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随他一起睨着它:“好看吗?”

她的声音缓和,眼底闪烁着平静的笑意。

有的时候江谚觉得她很小,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很成熟,这一刻,就是他感到她分外成熟的时刻。

他睨着那环:“塑料做的?”

苏倾脸色变了变,神色意外的认真:“你仔细看。”

他仔细转着看看,捏着圆环在桌角轻轻磕了两下,眉宇间闪过傲色,笃定道:“就是钢化玻璃,里面灌的是酒精。”

苏倾不客气地将圆环夺回去,宝贝似的挂在衣领里:“你去写作业吧,不同你说了。”

江谚拍拍裤腿站起身,瞧她一眼,苏倾还趴在茶几上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用完了他就扔。

指针指向零点的时候,江谚看完了案卷。他轻轻扭开门把手,意外的是,客厅的灯仍然大亮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苏倾果然枕在沙发上睡着,大约只是困得厉害,想小憩一下,这才扭着身子,这么别扭地坐着,不想却睡熟了。

她的手臂叠着枕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散下来,半遮着小巧的脸。薄外套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睡裙两指宽的肩带在锁骨上落下一截阴影,像是一只又尖又利的刀片,蓦地在他心上划了一道。

不痛,有点痒,酸涩微麻的那种痒。

他沉下脸,该把她拍起来穿好衣服了。可是苏倾睡得那么安稳,两排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像只乖顺安恬的倦鸟。

他俯下身去,拎住她滑下的外套,轻轻地给她穿好。

苏倾的睫毛动了动,似乎让他弄醒了,在他落下的阴影下,半眯着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困了屋里睡去。”

“嗯……”她很安稳,又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猫咪一样细弱的轻哼。

操。

他头皮一阵麻,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转头跑回房间之前,咬着后牙踹了脚沙发:“还不起来。”

苏倾吓得马上清醒,倏地坐直了身子,心砰砰直跳,茫然看着少年关紧的房门。

*

又一年酷暑来临,高二期末考试随之结束。

放学之后,苏倾没有同江谚一起走,站在布告栏前面,巴巴地看值班的老师贴“红榜”。

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是想看第一时间看看“红榜”——年级前五十名的姓名,会在布告栏里用红纸打印出来。晚乡一中重理轻文,能排进红榜的文科生,下半年高三就有资格分到重点班。

她从后面往前快速看过去,数了三个就就看到了“十四班,苏倾”。

头顶正对着的两行上面就是江谚的名字。

苏倾飞快地掏出手机,在老师们好奇的目光中颤巍巍地拍了张照片,转身往家里走,辫子甩出一个活泼的弧度。

她得赶快回去告诉他——她竟然考了年级48名!

*

“陈阿姨,门口垃圾您甭管了。”江谚在吸尘垫上蹭了蹭鞋子底,掏出钥匙开门。

客厅灯开着,里面安安静静的,没得到往常嘹亮的回应。

“陈阿姨?”

他走进的步伐骤然顿住——

沙发上坐着面色铁青的周向萍。

她抱着臂,身体因盛怒而微微颤抖,两眼通红地瞪着他,里面是淬了冰一样的冷。

“江谚,你长本事了。”

一块浅色布料照着他兜头盖脸地砸过来,在空中张开,落在他手臂上的时候,他才看清是件女孩的碎花睡裙。

里面夹着的一根长发柔软地扫过他的手臂,似乎还带着它主人的体温。

狼狈散落在地的,还有他从未见到过的,扎着小蝴蝶结的内衣内裤。

周向萍的语气严厉得近乎咆哮:“我辛辛苦苦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是让你跟女生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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