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穷小子”顾清让
那天苏爸带着苏臻相亲, 原本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和张总夫妻去茶馆喝茶，把空间给两个主角留下来。
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张总出去接了个电话。
接完这个电话回来, 张总的脸就变了。
张总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好，家里太太强势，他总是打圆场的那一个。
可就是接完了电话后, 张总的脸从没见过那么黑，打电话给他儿子破口大骂, 叫他儿子立刻回家去, 也不给苏爸反应的机会, 像逃避瘟神一样拽起他老婆就走了。
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
好好的相亲活动，黄掉了。
苏爸又替苏臻安排了一场相亲。
那家急着要见面，临时决定的，苏爸到学校里来找苏臻。
“顾清让你这个穷小子！你不配得到系花的爱！”
矮个子“可达鸭”当着所有人的面, 仰着头对顾清让叫嚣。
男神将近一米九，这小个子可能只有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样子。
全身上下紧身衣裤, 腕表，皮带, 闪闪发光。
衣服上有某奢饰品的显著标志，那是个贵得吓死人的牌子。
顾男神可能是有点无语。
面无表情地看着“可达鸭”, 脸上没有一点被人无理挑衅的生气。
“顾清让，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但我可以直接过上你奋斗二十年都换不来的生活。”
“你再是风云人物又怎么样, 这也不能改变你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的出生！”
“我都调查过了, 你妈妈是个老师，你爸爸是个做小生意的。为了供你上大学，家里已经没钱了！”
婚纱女生擦干脸上的泪水，快意地说。
白雅薇看得有点愣，这算什么操作……
得不到你我就羞辱你死也要让你记住我？
据她所知，清让的家世应该是很好的。
“嘿我这暴脾气……谁跟你说……”顾清让对面的乔力扬一拍桌子站起来，被顾清让淡定地按下去了。
大多数时候顾清让都是这样，外面面前优雅矜持，但也淡漠，似乎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情绪。
“他这么说也没错，家母是个老师，家父是个做生意的。”
顾清让淡淡地道。
闵恩的人，除了少数顾清让家里故交的小孩，基本没有人知道顾清让的家世。
顾清让本人太过出彩，把别人目光都吸引在他自己身上了。
被人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从来没注意过男神的家世。
苏臻也一愣。
她看小说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女配身上，专门挑着有女配的地方去看的。
校园纯情小言的情节基本都差不多，不看也能猜得**不离十，苏臻看书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男主父母这些细节，只知道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男主家境应该很不错才对。
“我家不仅有钱，还会更有钱！我爸最近上下疏通了关系，拿到了城南郊区的一块地皮，到时我们家会更上一层楼。
郁儿跟着我吃香喝辣！哈哈哈！”
“阿城我爱你……”
“我也爱你郁儿……”
众人冷漠脸：……
“城南的地皮？令尊是何方神圣？”
“被别人家世比下去”的顾清让淡淡地问。
“哼，我爸是……”“可达鸭”滔滔不绝，顾清让都没怎么套话，这人就把自己家的情况都抖出来了。
乔力扬扑哧一笑。
傻子。
炫富炫到顾清让头上来了。
婚纱情侣二人组心里可美，顾清让现在心中一定十分屈辱，被人当众揭穿窘况，又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只能假装淡定，其实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男神又怎么样，学霸又怎样，小草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要靠自己挣扎打拼慢慢爬的人……
顾清让点点头，坐下来，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顾男神对“可达鸭”说，“令尊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儿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什么意思……”
婚纱情侣心理有点不得劲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
没有从顾清让脸上看到屈辱，只能自己脑补他的心理活动，好累哦。
周围不少的学生脸上倒是不太好看。
顾清让家里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是真正的普通家庭出身，能考上闵恩，是家里的骄傲，凭什么到这个暴发户的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
苏臻的手机响了。
“喂爸爸，你在学校？哦……好。
可是你找我什么事，不会又是相亲吧？
不是就好……”
苏臻挂了电话，和舍友们说了再见，很快走了。
顾清让看了一眼苏臻离开的身影，门口很快有人跟上了苏臻。
“可达鸭”的电话很快响了。
“爸，有事儿啊……”
“呸，老子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子辛辛苦苦那么久，眼看着地皮要到手了，你他么干了什么，地皮没了？！”
“可达鸭”慌了，“地皮怎么没了呢……”
“他们说你得罪了上面的人，你给老子干了什么！！”
“可达鸭”他爸的声音极为洪亮，不开免提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这么巧，儿子刚刚才炫了一把家里的富，家里的项目就立刻出问题了。
“你看，天道好轮回，人在做天在看的。”
乔力扬嘿嘿笑。
什么天在看，根本就是顾清让打的那个电话，把地皮给撸了。
“老子不管你干了什么，不事情原回来，否则资金链断掉，老子把你踹到非洲去！”
他爸“啪”挂了电话。
顾男神依旧淡淡然的样子。
这下轮到“可达鸭”傻眼了。
不是巧合吧……他刚才打了个电话，好像有讲到地皮什么的……
“可达鸭”把鲜花随便地往婚纱女孩怀里一塞。
“顾…顾清让，不是…顾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顾清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起来，凭什么跟他道歉！”婚纱裙女孩急了，好不容易挣回来的面子，凭什么立刻踩到地上。
剧情突变，刚才还你侬我侬的两人，推搡起来。
男生的脸色巨变，甚至要扑上去抱顾清让的大腿，被乔力扬挡住了。
“骂呀，你不是很牛吗？今天你算是欺负到老顾的头上没得逞。
要真是个普通家庭的学生，被你这么当众羞辱，那得是人家一辈子的阴影。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闵恩的学生？！
老顾成绩好长得好有魅力怎么了，你凭什么看不顺眼啊？
我从小到大被他压着我都看得很顺眼。”
周围依旧围着很多学生，听到乔力扬又逗又暖的话笑起来。
餐厅里有话筒。
学生们看着男神找来了一个话筒。
“喂，喂。
大家，可以占用大家两分钟的时间吗？我有两句话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顾清让清润的嗓音从广播里传出来。
“不管我们来自哪个阶层，什么样的家庭，有钱也好，没钱也罢。
我们靠着自己的努力相聚在闵恩，我们是闵恩的一份子，我们是优秀的学子。
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的未来，不用在意那些外人不知所谓的评价。
没有人可以因为他的主观判断而愚蠢地否定我们。
没有人！”
男生话里话外都绕不开“有钱”，“拼爹”这两个核心关键词，火力是冲着顾清让的，可他这样的话却直戳很多学生的肺管子，攻击的是一大片人。
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草率地去否定别人的人生和未来？就因为他有个有钱的爹吗？
餐厅里掌声雷动。
听完男神的话，竟然有点小感动，心里有点暖。
顾男神被人挑衅了，他在乎的不是自己的面子如何，而是在乎听到这话的其他学生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清让这话说得真好啊。有这样的胸怀这孩子不错。”
美院的乔教授和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角落里。
“小乔也不错。都是好孩子。”校长女士永远笑眯眯的。
乔力扬和顾清让一样，出身很不错，但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及出身普通出身的同学们。
要保护他们的自尊心。
“校长再叫他小乔，这孩子又要急了…”乔教授笑着摇摇头。
“说的好！”
同学们一见是校长，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关于顾清让同学的家世，我倒是认识他的父亲。
你的建议很好，我一定转告顾爸爸多多努力，省得将来追女孩子的时候老爸拖后腿。”
校长女士笑得优雅。
乔力扬：……噗
首富要继续加油努力的话，那就是不甩第二名个十万八千里不罢休吗……
最后那对情侣灰溜溜地走了。
“小乔也不错哦。”
校长经过乔力扬的时候轻轻说。
乔力扬的脸顿时不好看了。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小乔了，明明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可是刘阿姨老是这么逗他。
“都怪你，整天摆个扑克脸，冷冰冰的，你妈妈不敢逗你就逗我，我多小可怜呐……”
乔力扬对着顾清让控诉。
顾清让不睬他，看着手机上跟着苏臻的人发回来的信息。
相亲，又是相亲。
呵。
“去调查苏氏化工实业公司的财务状况。”
***
苏臻下车，一看被她爸给带到了一家酒店。
苏臻立刻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
苏臻不听，继续走。
说不是相亲，这架子摆明了就是相亲。
“臻臻，你等等！”
苏爸拦住苏臻，“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爸我下午还有课，没时间。”
苏臻板着脸。
“算爸爸求求你了。进去看看吧。”苏爸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是不是……想让我…联姻？来救你的公司？”
苏臻试着问。
联想到剧情里那些情节，十分有可能。
“你怎么知道爸爸的公司出问题了？谁跟你说的？你阿姨？”指的是苏臻后妈。
“爸爸的公司不是出问题了，是现在资金链跟不上，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来……”
苏臻将头撇向一边。
所以要卖女儿？
可既然都做了，说什么为了你好，圈子里好人家的男孩子就这么几个……
原主的家庭状况果然很让人不舒服。
苏臻在前世虽然父母都离去了，可也没有糟心的亲戚，一个人过虽然冷清一点，但也没有烦人恶心的事情。
现在的家庭……苏臻说实话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可以来就要她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苏臻自认为做不到。
她依旧扭头走。
“算爸爸求求你了。”
苏臻在苏爸身后大喊，颇有点走投无路的意思。
“爸爸要是有办法一定不来求你，臻臻，爸爸没有别的路子了，你不能看着爸爸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没了……”
场面闹得很难看。
旁边已经有人围观了。
苏臻不知道怎么办，以她从前的经历根本应付不来这种问题。
“你先起来……”
“臻臻答应爸爸了？”她爸是个戏精，立刻喜笑颜开了。
“你的公司没了，不是因为我的问题。”
苏臻试图跟他讲道理。
“而且我……有男朋友了……算是有吧。”
她和顾清让……顾清让明确说了不做她男朋友，但是就他们俩的这个情况，应该是情侣间才会有的吧……
情况比较复杂……
“谁？是不是那个顾清让？”
“你怎么知道？”
“哼，我就知道是那个小白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只是个穷大学生，怎么配得上你？”
苏臻：是怎么配得上你的估价吧……
“臻臻你不要瞒我，我都听见了，他家里就是个普通人家，给不了你幸福的。爸爸给你找的人家就不一样了。都是咱们这个年纪圈子里的，知根知底的，最可靠了。”
苏爸十分善于用舆论的压力逼迫苏臻。
这里是酒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苏臻和他爸这样僵着场面很难看。
苏臻没有那么厚脸皮，所以妥协的是她。
这是第二次相亲。
顾清让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淡然地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几个电话就能搞定。
这一次相亲还是和上一次相似的流程，先是双方父母主导着场面聊一会儿，很快他们就打算撤。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男方的父亲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脸就不对了。
“突然想起来，公司里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儿子，你跟我一起回去。”
“爸，我这……”
“立刻回去！”
原本只有苏臻一个人轻微的透着不乐意。
男方父亲忽然爆吼，又一次像躲瘟神一样带着一家人走了。
苏爸愣住了，又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状况。
“苏臻，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我没有。”
苏臻脾气好，除了看她长相不顺眼的，大多数人跟她都处得还行。
“没得罪人了怎么会这样？这都两次了……”
有可能是顾清让吧。
但苏臻不能确定。作为小言男主，未来的霸道总裁，顾清让将来肯定是他行业内的大佬，有权有势，但现在他还在读书，她又不太记得小说里关于顾清让家世的描写，一时拿捏不定。
要不是顾清让的话，那还真的得罪人了。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有四次。
苏爸有点心灰意冷，“我得罪人了吗？是我得罪的吗……”
第五次相亲。
“爸，我有男朋友了，你真的不能这样，成不了的。”
“那个顾清让算什么男朋友，我不同意，一个穷小子而已。”
苏臻父女两个先到，直到现在，两人依旧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一家是新搬到京都来的。
妈妈陪着儿子来相亲。
这家的妈妈看着极为富态，脖子里挂着钻石项链，大红唇，笑纹很深。
儿子看着有点腼腆，戴着黑框眼镜，格子衬衫，比较瘦。
“这是我们家苏臻。”
男生看着苏臻的眼神快发亮，显然极为中意她。
酒店外，一名清隽男子在马路对面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店，面无表情，金丝边框眼镜下的桃花眼闪过寒意。
他身后跟着好几辆整齐划一的黑车。每辆车边上都跟着保镖。
“少爷，人在里面。”
傍晚阴暗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在不远处的天空上方传来闷雷。
保镖打开黑伞为年轻男人挡雨。
“年少的锐气，总少不得要我替她搓磨一番，一根一根拔了她的爪子。”
男人推开雨伞，迈入雨中。
结队的保镖纷纷跟上。
远远看着，这群人气势吓人。
苏臻的长相，不讨长辈们喜欢。但出人意料的，这个妈妈很喜欢苏臻。
“我对儿媳妇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家世清白，我儿子喜欢就好。
我儿子喜欢的我都喜欢。”
看起来是个宠儿子的妈妈。
“我出去加两个菜。”
苏爸起身，苏臻跟出去。
“爸爸，我真的不愿意，我有男朋友了……”
“闭嘴，女儿的终身大事爸爸说了算！那个顾清让你给我迟早忘干净！”
苏爸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既解决了苏臻的终身大事问题，又能缓解公司目前的危局。
至于女儿的意愿，重要吗？
“爸爸也是为你好，你看看这家的夫人多么和蔼的一个人。你嫁过去了日子一定好过。爸爸是你的亲爸爸，不会害你的。”
再回包间，苏爸和对方妈妈谈着谈着开始谈到聘礼了。
两人十分有最好当场定下来的趋势。
苏臻呼吸不过来，说去卫生间出来了。
洗手的时候，女卫的门被落锁了。
苏臻惊觉地回头，阴影里，一个男人靠在墙边，在墙的拐角处。
即使看不清脸，那身材苏臻也知道是谁。
顾清让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苏臻跟苏爸说顾清让是她的男朋友，但其实两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情侣。
可现在背着顾清让相亲，即使苏臻并不愿意，但现在又被顾清让抓到，她竟然莫名心虚。
“顾清让……”
男人淡淡地出声，“不是告诉过你要叫哥哥吗？”
叫什么哥哥呀……大牛芒。
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又来相亲哪苏臻？”
明知故问。
“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做什么？”男人西装革履，最正经的头面，却步步紧逼一个少女。
“顾清让……”
“叫哥哥。”
“来，哥哥找你谈谈心。”
顾清让似笑非笑，洗手间暖色的灯光打在他一半的侧脸上，显得轮廓有位立体。
顾清让在笑，但苏臻却不觉得他高兴着。
男人握着少女的手臂，半拖半抱把她带进了一间隔间里。
少女的身体被抵在门上。
男人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带着香水的气息都在她耳朵和脖子上。
顾清让像看着可口又可怜的点心一样看着苏臻。
苏臻心虚，眼神躲闪。
顾清让勾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勾着。
“跟你相亲的这个人性格软弱，好拿捏，包子一样，喜欢你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顾清让淡淡地陈述着苏臻的相亲对象的状况。
“这个比前几个都好，前几个我帮你推掉了，你要不要感谢我？”
果然是他。
“顾清让……”“叫哥哥。”
“你不要闹了。”苏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我把他们还在包间里面呢，我得回去的。”
苏臻不想衣衫不整眼波流转地回去，央求地看着顾清让。
“我跟爸爸说过了，我不会答应的。”
“哦？”
顾清让眉眼一转，“有用吗？”
自然是没用的，有用苏臻也不会在这里了。
男人越靠越近。
苏臻本能地闭上眼睛。
顾清让低沉的笑声在苏臻耳边响起来。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清让不由分说将苏臻带到了一间包间内。
打开灯，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顾清让摁了什么东西，原本以为是不能动的帘幕缓缓上移，露出玻璃，玻璃里面出现的竟然是苏臻他们包间的全景。
“这……”
难怪顾清让能那么准确地逮住她。
这块玻璃里有玄机。从苏臻他们房间看这只是一块镜子。
男人从后面抱着呆掉的少女。
“你说巧不巧，你相亲的这家酒店，正好是我名下的。”
所以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们订了有玄机的这一间。
“这个人脾气软，苏臻你能拿捏得住。”顾清让的手越收越紧，苏臻被他整个人揽在怀里。
“顾清让，我要回去了……”
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苏爸会怀疑的。
“谁说不让你回去了。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相亲完全没有问题啊。”
男人在少女的耳边说，“我一点也不介意做你见不得光的男小三。”
少女艰难地转头想反驳，被男人自上而下封住了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