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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下儒门,儒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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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育而太学主,自然也有自己教育学生的特别是面对这么一个有着明显厌学情绪的学生。

人总是这样,天性中就带着选择性,柳青衣不是天份差,而是他的选择性情绪要比别人来得强烈,让他记住一部武学很容易,让他记住那些经史注释,却是一件很难的事,这已经近乎一种本能,一种厌倦学习的本能。人的本性本能是很难更改的,太学主唯有选择用特殊的让他去记忆。当然,不是什么爱好培养或者温和的这个学生早已过了那个承受力低下的年龄。

柳青衣需要一种特殊的记忆方法..

庭院内,剑气呼啸,对阵的人,柳青衣与疏楼龙宿,身形交错间,不离地上方圆之阵,一个简单的阴阳转换阵势,阵势的操作者,正是坐在屋檐下的太学主,阵内炽烈武决,而太学主却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讲解着手中经卷。

剑过华袍素衫,同样被限阵中,疏楼龙宿的表现,要比柳青衣来得轻松得多,这种阴阳双生的阵势,主要针对的,其实只是柳青衣而已,纵然很不愿意,疏楼龙宿也不得不承认,在同样功体被限制的情况,眼前这个学弟本钱,却是要比自己来得多,极强的恢复能力和丰富的厮杀经验,再加上一点点异于常人的本能战斗本能..

若吾亦有这等恢复力与体力..疏楼龙宿从不会刻意地去怀疑自己,对方的优势不是自己的错误,若自己也有这种恢复力与体力,在战术和武学的配合上的优势,就能完全地体现出来..可惜,自己没有..但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儒门典藏无数,定然有增强体质的方法!

连番快攻,以势压人,与人对阵,就是要尽量找寻和运用自己的优势才是,自己的体力、恢复力都比‘学兄’大人强,力气也比他来得大,同样被太学主限制了功体,这种报复的好机会如何能错过?得势不饶人,凝气于指架开疏楼龙宿的剑尖,柳青衣足下一踏,近身贴来抬手就是一记黑轮拳。

手腕一转,疏楼龙宿抬手化掌拍在柳青衣的拳头上,瞬间四次拍打,勉强将这迎面而来的拳头拍开,执剑的手一抖一松,化掌印在剑柄处,生生震开那点着剑尖的手指..

这是什么怪力!疏楼龙宿眉头大皱,手掌传来阵阵胀痛的感觉,不运用内元,光凭肉身的力量就能发出这样的攻击?这一拳若被打实了..疏楼龙宿想到被方才那拳打中的后果,脸色顿变..

熊猫眼计划失败啊,柳青衣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这一记黑拳要是打实了,自己这些日子的仇也算报了呢。送你一只黑轮..这就是柳某人的想法。

“汝,很好!”疏楼龙宿的脸色不大好看..

“好到没朋友啊!”反正我不惹你你也会来惹我,弄你还怕你心酸啊?柳青衣算是开看了,自己只要还和疏楼龙宿同住,那他断然是不会让自己活得愉快的,既然如此,那大家不如撒开了玩,死仇不结,小仇不断,你疏楼龙宿要是做了初一,那我柳某人就一定敢做十五。

这种明显恶意的争执,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学主还是会得出相处得很融洽的结论..

“孔圣著春秋,何以小人贼子惧之?”轻飘飘的一个问题,自太学主口中说出,阴阳阵势瞬变,柳青衣骤感足下地面犹如泥泞,周身气流似要束缚住身体..

“又来!”柳青衣险险避开疏楼龙宿的攻势,太学主也太不公平了!这阵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柳青衣觉得行动障碍,疏楼龙宿却是全无反应,一瞬间的变化,战局顿变,疏楼龙宿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剑掠起惊风几缕,逼得柳青衣连连后退..

“孔大耳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惟其惧以贻臭千古,为万世所唾骂,受鬼神之诛耳!”柳青衣话音方落,一道劲风已经撞在自己的额头上,太学主很认真地看着柳青衣,“是孔圣人!”

谁让学海雕的孔子像耳朵都那么大的!这种话柳青衣自然不敢问出来..

“是以春秋是经而非史,为大义所存,须怀以诚敬之心读之,必尊以经而后读之,非此而不能明其大义所在。若将春秋等同于寻常史书混读之,则易生乖张之心,必生偏狭之念,如是则终生不能明于圣贤之道也。”太学主严肃提醒,因为他发现很多时候,柳青衣是把这类经史书当做小说来读的,嘴里教训,心里却是点头,的确,这种危机记忆法,倒是正对上他那特殊的战斗本能了,柳青衣在与人对阵时的反应和学习能力,要比平常快,所以太学主就用这种方法,让他记忆..

人对惊恐的记忆,总是深刻的,危机下的记忆,却是让柳青衣硬生生记住了太学主近来所讲的课..

春秋是经也是史,这是前世谁说的?柳青衣忘记了,找不到反口的道理,也只能乖乖被教训..

“春秋是经亦是史。其中史料,何其珍贵,可证圣人之言,亦可明兴衰之故,大义是其一而非全部,刻意强调与盲目无视,何其可笑!”柳青衣辩解不了,不代表疏楼龙宿辩解不了,柳青衣愕然看着停剑而立的疏楼龙宿。

尖锐刻薄的话,不是为柳青衣辩解,当然也不是冲着太学主,只是一种长久压抑下的爆发,疏楼龙宿只是不满,不满儒门如今的这种现状,看似朝气,实则却是闭门造车,妄自尊大,这不是兴盛,而是一种腐朽的开始,太学主有改革的心思,但却不愿有太大的动作,而疏楼龙宿,并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理想,疏楼龙宿亦是有这种理想,儒门已有衰败的征兆,三教之中,地位日渐落于佛门之下,儒门,该是儒门的天下,何以变成如今这样?盲从!盲从得忘了去思考和发展自己的学派!普通民众可以盲从,但作为儒门的学子却决不能变得盲从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是身为引领者的责任!

这么一种失望与愤怒的情绪,柳青衣浑浑噩噩,但太学主却是感受得清清楚楚,龙宿的野心太大,他想的不是天下儒门,而是儒门天下,这个中曲直,太学主不欲去深思,他也担心儒门如今的状况,儒门的渐渐变得腐朽,渐渐失去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连包容的心都失去,儒门如何不弱?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学说,绝对完美的学说往往会偏离现实。

他会是振兴儒门的那个人吗?太学主一语不发地看着疏楼龙宿,俊朗不凡的面容,嘴角带着一缕嘲弄的笑意,但那双琥珀色的眼中,却是藏着一丝隐怒..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过急躁,会伤身。”半晌无语,太学主打破沉默。

“乱世重典,绝症偏方,便如他一般,让他呆坐读书,读上十年亦是枉然,还不若太学主如此方法,倒是容易让他铭记!”疏楼龙宿收敛心绪,淡然说道,“虽然剑走偏锋,有一定的危险..”

“其实读上十年还是能读出来的..”气氛不对,柳青衣小声抱怨..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急事缓办,十年不可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可就百年,慢慢改变引导,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太学主顺着柳青衣的话说,柳青衣却听得摸不清头脑,让自己站阵里和龙宿边打边上课不是你太学主想出来的主意?

“也不用读这么久吧..”如果真要十年百年的,柳青衣还真宁愿现在这样了。

“若汝患病,痛苦不堪,欲取求医,但却囊中羞涩,汝是愿意静等变化,看病情是否会继续恶劣,还是急寻方法求医?”疏楼龙宿忽然转身对着柳青衣问道,不待柳青衣回答,太学主却是先出声,“病人体弱,太多劳作反伤其身。”

“我会生病?你开玩笑哦!”柳青衣顶了疏楼龙宿一声,又转而对着太学主说道,“就算我生病,我也认识很厉害的大夫能治病,就算没有熟悉的大夫免费治病,我也可以找人借钱啊!就像我和学兄一样,虽然学兄很想我走路跌倒,我也同样希望他喝水呛到,但真要出事,能帮手的,多少还是能帮一下的!”

好风凭借力,扶我上青天,太学主与疏楼龙宿眼神同时变化..

龙宿在这代学子中,隐隐成势,便是在一些儒门前辈耆老面前,也有相当的脸面可卖,这是否是一个改变的契机呢?太学主想着,转眼看看柳青衣,是话中有话,还是胡言乱语?

这次柳青衣倒真不是乱说,从太学主将春秋到龙宿忽然炸毛,再来什么病啊什么的,柳青衣要不是傻子,总也摸出点东西来,太学主和龙宿在争什么,他隐约知道,他没那个资格参与,但总得表明一下立场,和龙宿有小争执没关系,如果真在立场和他对立,会出什么事,柳青衣真不敢去想..

借力?疏楼龙宿沉默不语,何处有力可借?今日实在太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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