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深山惨变
朱可欣静坐了一会,暗叹口气,四下打量。原来此处是一个山岗,坡势甚缓,树木浓密。林中花草丛生,芳香阵阵,沁人心脾。
她瞧着林中,只见采食的野蜂嗡嗡于花蕊之上,寻芳的彩蝶翩翩于丛林之中,竟是一个绝好的隐身地方。
数次隐疾陡犯,已有经验,不再急躁,看着四处春意浓浓,幽静清香,心态渐转平和,不再想着昨晚之战,心中无着无落,又按琴谱虚奏起来。
一连奏了数支曲子,渐渐沉浸于琴意之中,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待她止歇,已至午后。手一撑地,竟然站了起来,伤处虽痛,已不再胸闷气郁。
她不再运气行功,一任内伤自愈,也不下山,只于林中静养,每日抚琴虚奏。
如此过了十天有余,内伤外伤愈了大半,潜行真气,不再滞闷,遂向山东而来。她心中一直惦记着杨宝儿,虽然知道有南华仙翁在,杨宝儿应该不会有事,但还是放心不下。
路上缓缓而行,半月不到,便来到了飞云洞主隐居的大山下。仰望高山,飞云洞主隐居的山洞藏于青山之中,密林深处,云雾缭绕。
她想到飞云洞主多次劝她不要下山,自己却坚要下山,以致连累了他的徒弟杨宝儿,心中不安,在山下迟疑半天,方始沿山而上。
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飞云洞附近。只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林中竟已浓荫匝地,树木郁郁葱葱。她呆了一会,想好措辞,方才又向前走去。
不多时,到了飞云洞外的谷口,却听从谷内传出虎啸与嘶杀之生。她心中一凌,向谷内抢去。
渐行渐近,声音越加清楚,只听得杨宝儿大呼道:“师父,师父,你怎么啦?阿花,阿花。”接着听到无涯子啊的一声大叫道:“小畜生,你作死么?”
朱可欣大惊,无涯子怎么也到了此处?快步来到洞前,隐于一株树后,向谷内看去。
只见飞云洞前的草地之上,高高矮矮站满了人,围成一圈,正是无涯子等。而无涯子双手反扭杨宝儿的手臂,将他拎在手中。草地一边伏着一人,瞧背影正是飞云洞主,那头猛虎阿花也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圈内有二人相斗正急,却是南华仙翁与玄机。
朱可欣暗叫不好,终于被玄机找上山来了。只听刘长风大声道:“南华仙翁,不要作困兽之斗,还是快快招了出来吧?你与那妖女和张宣蒙无亲无故,何苦为他们担这份罪?”
朱可欣只瞧了一下,便知不出十招,南华仙翁就要落败,想到他们三人皆为己所累,更不知飞云洞主是生是死,全身如沸,飞身从树后冲出,一剑向无涯子遥遥刺去。
众人正在全神贯注于玄机与南华仙翁大战,谁也未想到朱可欣会在此时赶到。
朱可欣娇叱声中,已一剑刺到了无涯子的背后。
众人齐声大叫。危急中,无涯子一拉杨宝儿,向剑尖上迎去。朱可欣长剑一挑,避开杨宝儿,刺在他的肩膀之上,顺势将杨宝儿拉了过来。
刘长风等人呐喊一声,将朱可欣团团围住。
杨宝儿一见是朱可欣,大哭道:“大姐姐,师父他被他们害死了。”
朱可欣大惊,匆匆向飞云洞主一瞥,果然见他双眼圆睁,口含鲜血,已然死去。心中一痛,长剑如狂风暴雨一般刺出。
无涯子已伤,余下几人武功更弱,当者披靡,片刻间杀了一人,伤了两人。但她的内息在带动之下,又是一阵紊乱,暗暗咬牙道:“今天便是将性命拼在这里,也要报答飞云洞主。”
玄机与南华仙翁相斗正紧,陡见朱可欣到来,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见众人抵挡不住,长剑一震,剑法突变,施出玄都剑法来。
南华仙翁身上已中一剑,在他的狂攻之下,更是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突然间,他和身扑出,伸双臂抱住玄机,大呼道:“朱姑娘,快带宝儿走,日后为我们报仇。”大呼声中,玄机手中长剑已贯身而入。
朱可欣大惊,猛地心口疼痛,头中眩晕,左臂已然中了一掌。
又听南华仙翁嘶声道:“快走,再迟来不及了。”朱可欣心中一酸,瞧了他一眼,揽腰抱起杨宝儿,腾身而起,向谷外飞去。
刘长风等人大声呼叫,随后追赶。只一瞬,朱可欣已奔出谷外。
玄机长剑钉在南华仙翁的身上,南华仙翁死死抱住他的双臂,临死之际,力道竟大得出奇,一时挣之不开。
玄机耳听朱可欣越去越远,心急如焚,一抬膝向他的下腹抵去。
南华仙翁下腹一痛,仍是死死抱住。玄机连连猛抵,南华仙翁终于慢慢松开了双手。
玄机用劲一抖,甩脱他的双手,跟着一掌拍在他的胸前。南华仙翁一声惨呼,飞向空中。玄机不及拔出插在他身上的长剑,飞身向朱可欣追去。
此时,朱可欣已奔出数百步,隐隐听到南华仙翁的惨呼传来,心中一阵抽搐,知道南华仙翁终于也死于玄机之手了,身子更是似箭一般,向东北方向的密林深处奔去。
林中树木浓密,初时,刘长风等人还跟在她的身后,不多时,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杨宝儿小孩子家,眼见师父惨死,怎肯随朱可欣离去,口中只是大叫:“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朱可欣喝其住口,杨宝儿听而不闻。朱可欣无奈之下,点了他的哑穴,接着在林中连拐了两个弯。
玄机飞身追来,待他赶上刘长风等人,却已失去了杨宝儿的叫声,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俯身于山石上,侧耳听了一会,向东北一指道:“他们在那里。”当先赶去。有了玄机壮胆,众人奔得也快了。
玄机心中焦躁,狂奔一阵,已有半里之遥,仍不见朱可欣的身影,刘长风等人也被遥遥甩在后面。他无奈之下,俯耳于地,哪知这次却是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当即纵身于一株高高的树稍之上,放眼四下打量,但见到处树木郁郁,哪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