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虐心(下)
第二百零一章虐心(下) 郁闷忧虑的人是祁松--祁老二,稻田勇夫要去抓捕莫晓生的目光,他记忆犹新。 那道目光像是一条的蛇在偷袭猎物时发出来的,凶残、恶毒、阴险。在那一刻,祁松已经确定,稻田勇夫比毒蛇还要凶暴。 他后悔不该同意莫晓生的意见,帮助他进宪兵队监狱,这明显是个出力不落好的事情。 他可以肯定,莫晓生是不会向小鬼子屈服的,可是他的伙伴就未必。一旦他的同伴在小鬼子泯灭人性的刑罚下招了供,供出自己是在帮助莫晓生完成任务,宪兵队的小鬼子岂会放过他? 再退一步讲,莫晓生和他的伙伴扛住了小鬼子的严刑酷打,视死如归。一旦小鬼子发现莫晓生对他们毫无用处,一枪毙了怎么办?抗联会放过他吗?贾立波和欧阳红雪还能记起,是莫晓生请他帮助,他才找的稻田勇夫把莫晓生和他的伙伴抓进监狱的。 土匪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他们到时候倒打一耙,他可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他脑海里一直在浮现着一个字,杀。杀这个字看放在谁身上,杀个流氓泼皮,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是要杀一个日本人,还是个日本军人,并且是个上尉的稻田勇夫,这个杀字的分量就不同了。 且不说稻田勇夫进出宪兵队都有日军跟随,下手不便。就算是侥幸得手,也会引起轩然大波,日本人也会搞得沈阳满城风雨,鸡犬不宁,不抓住凶手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 但是不杀稻田勇夫灭口,将来东窗事发,稻田勇夫一定不会记得他曾经给过稻田勇夫的好处,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刚才监狱方向传来的密集枪声,他连想了好多。枪声刚一响起时,他怀疑是莫晓生找到了八路军的首长,越狱时被发现,日军将他们乱枪击毙。 可是持续的枪声又让他想到,应该是有支队伍在劫狱。有这胆量和能力的人,不是抗联就是仙来峰的绺子。 同时他也从枪声的强弱中判断出,劫狱并未成功。 一晚上坐立不安的祁松,直到迎来第一束曙光,才轻叹一声,摇摇头走进后厅,自我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太阳在众多人的忧虑中升上了天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烦躁不安的野原之男震惊。 “毛利蒸腾被俘了?招供了?日本宪兵队是来抓捕我?”野原之男警觉地从枕头下拿起手枪,拉动滑膛,打开保险。他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谁?”他靠在门旁,紧握手枪,低声问道。 “是我,毛利蒸腾。”毛利蒸腾谨慎的四下看着,低声回应。 “你回来啦?”野原之男惊讶的打开门,侧身让进毛利蒸腾。 “怎么回事?我说的是枪声。”野原之男没等毛利蒸腾喘口气,急迫的问:“还有,你刺杀莫晓生成功了吗?” 毛利蒸腾双手掐腰,气喘吁吁:“是莫晓生没杀我。” 他昨夜从城北监狱赶回宪兵队,奔跑了十来里路。回到宪兵队又被军曹罚站了半宿,原因是,违反了士兵夜间管理条例。 清晨他向军曹请了个假,一路小跑,又跑了三四里,这才赶到野原之男的住处。 “他没有杀你?说清楚点。”野原之男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毛利蒸腾把昨夜他和莫晓生之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你看这个。”毛利蒸腾解开外衣的纽扣,露出衬衣上莫晓生用鲜血写下的一组数据。 野原之男愕然的看着这组数据,冷汗顿时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暗道一声:“好险。” 他和海山有一套专用的密码,毛利蒸腾身上的数据组,就是他曾经和海山同志的专用密码,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密码译出来的信息是:狱中没有八路军首长,我要和你见面。 野原之男热血沸腾,他不敢确定莫晓生传来的信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组织上派他来接头,他闯进固若金汤的宪兵队监狱,他如何出去? 假如莫晓生是来和八路军首长接头,他的计划被谷野多喜发现,严刑下,莫晓生变节投敌,以密电码和自己联系,调出自己,给他多捞些资本,那也是说不定的。 野原之男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应该和莫晓生接触,还是像上几次那样,放弃机会。 可是一旦放弃机会,以后还有没有和组织联系的机会?手中的情报应该怎么办? 左右无计的野原之男,给毛利蒸腾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打发他回宪兵队后,喊来一辆黄包车,他要去见一个人。 监狱内的莫晓生此时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信息是传出去了,但信息是落到惊雷和铁刺的手中,还是落到日本人的手中,他还不敢肯定。 虽然说,即便是他传出的信息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中,日本人不不可能参详透他用数字密码编写的内容。但是却有可能和铁刺惊雷失之交臂。 进监狱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啦。如果在今夜前他还不能和惊雷或者铁刺接头,那将是他最大的遗憾。 本来这些已经够他头疼的啦,现在又出来个年陈华,莫晓生已经觉察出年春华不是抗联战士,而是谷野多喜安排在他身边的卧底。 自从毛利蒸腾和莫晓生接触后,年春华过分的关注,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有他在,莫晓生和惊雷或者铁刺接头风险更大。 莫晓生又看向满脸胡须的东北军兄弟,他到时候会帮自己一把吗?这位编号607的难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冯寒还在和年春华亲密交谈,这让莫晓生喜忧参半。喜的是能稳住年春华。忧的是,冯寒会不会把自己计划的最后环节透露给年春华。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忧虑像一块大石头,压得莫晓生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