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0 别了襄铃
看到襄铃一个人坐在阶梯发呆，方兰生深吸一口气，坐到她身边问道：“襄铃，你还好吧？那天海啸，我真怕你撑不住。”
襄铃道：“千殇大哥帮我恢复不少灵力，已经好多了。”
方兰生点了点头，“明年我们去了蓬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们…会有危险吧？”
“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会撑下去的。”
“可是我感觉昆君哥哥，是在和我诀别。”
虽然刚才昆君一脸轻松的表情，但襄铃是九尾狐后代，天生敏感，还是觉察到了一些东西。
方兰生岂能不知道这次九死一生，想了想道：“襄铃，我想如果我们都会来的话，我…”
“你想干嘛？”襄铃问道。
方兰生狠下心道：“我想和月言提亲。”
襄铃瞪着大眼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
“自从去过自闲山庄，我时常在梦中见到晋磊。”
方兰生看着院子里的花草，说道：“甚至有些时候，我分不清自己是晋磊，还是方兰生。”
“你是方兰生啊。”襄铃声音微颤的说道。
“可我也是晋磊。”
方兰生呆呆的说道：“当我看到青玉司南佩把你救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和孙月言之间，好像真的有什么联系。我要照顾她一辈子，不想让我姐担心了。”
襄铃忍着眼泪不流下，问道：“可是兰生，你会难过吗？”
方兰生也忍着泪水，继续道：“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了很久，不是随便做的决定。
晴雪的事，昆君的事，甚至少恭的事，都让我明白了很多。
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很多比这更重要。
像是责任，像是担当…
襄铃，对不起。”
“兰生，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你不会生我的气，或者看不起我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
襄铃眼泪终于落下：“只是觉得，兰生长大了，而我，还是那个不懂事的襄铃。”
方兰生抹去眼泪，回过头说道：“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很好了。千万别急着长大，因为长大，实在是件太痛苦的事情。”
“兰生…你喜欢她吗？”襄铃哭着问道。
“那你对我呢，哪怕是……一丁点？”
“我…”
“襄铃，你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我怕你一句话，我就否定了自己做的所有决定。”
方兰生不敢看她眼睛，望着天空说道：“其实我已经不配这么做了，有些话还是放在心中留份念想，作为我们年轻时的回忆吧。”
襄铃哭泣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要走了。”
方兰生忍着心痛，起身走了几步，但还是回过头最后道：“襄铃，很庆幸认识你。”
襄铃把头偏到一边，眼泪哗啦啦的流，已然心碎。
方兰生走到海边，发呆，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
陵越走了过来，问道：“你真的决定和昆君去蓬莱？”
方兰生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你现在的修为，实在…”陵越不想打击他，但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想劝他放弃。
“哥，你是担心我帮不了昆君，会拖累他吧。”方兰生道。
“不是。”
陵越道：“只是你和少恭之间的力量相差太大，他一定会布下陷阱。我真的是很担心你。”
“哥，我知道。其实我也很害怕。当我想起琴川的百姓在我面前变成焦冥的时候，更是恐惧。”
方兰生道：“以前我一直把他当家人，没想到他却…”
陵越左手重重搭在他肩上，安慰道：“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这是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方兰生坚定道：“虽然我法术很低，但是就算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帮昆君打败少恭。”
陵越一时不知如何劝他。
“哥，你放心，我姐还在等着我回来呢。”
方兰生道：“你一心向道，应该比我清楚，邪不胜正这个道理。”
当日分别的时候，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昆君就叫狼妖把她送到了铁柱观。
这时，昆君也来了，“师兄。”
陵越问道：“你们出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千殇大哥他们在张罗。”
昆君道：“我刚看到襄铃，她哭的很厉害，晴雪劝了好久也没用，发生什么事了？”
方兰生眼睛还红着呢，说道：“我和她说，不能再照顾她了。如果还从蓬莱活着回来，我想，和月言在一起。”
“这样也好。”昆君心想，人妖毕竟殊途，结局很难完美。
“昆君，你不会怪我吧？”
“决定总比选择难。”
“我以前常说做男人难，没想到这么难。”
方兰生道：“我想下辈子投胎做个女儿家，就不会这么难了。”
“傻瓜。”陵越道：“你姐，晴雪，襄铃，她们又哪里活得轻松。”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们也承受了很多。”昆君道。
“做人都这么难，看来我下辈子做个阿翔得了，还有肉吃。”方兰生道。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吧。”
陵越道：“这辈子有你们两个好兄弟，为兄非常荣幸。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大哥，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了。”
方兰生轻笑道：“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俩还要当你的兄弟。如果我变成阿翔，你们也要变成阿翔。我们约好了，好不好。”
气氛突然轻松了不少，三人把右手紧紧我在一起，微微一笑。
另一处，尹千觞收拾好东西后，和向天笑继续喝酒，这下他可是碰到了知己。
延枚又把两大坛酒放到桌上，说道：“你们这几个人啊，一个个丢下同伴不管，都要去送死。这到底什么意思嘛。”
尹千觞喝完一大碗酒，指着他教训道：“糊涂！什么叫丢下同伴，那可是我妹妹和…妹夫。来，干。”
向天笑倒是开朗得多，和他碰了一碗，然后说道：“千殇老弟，你也别太灰心。咱们大家一起，共同一战，生死由命，这不是挺好的嘛。”
“这昆君也说要自己去，要我别带你们，那我到底听谁的呀？”延枚道。
“延枚！…”向天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延枚自知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