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死亡冲撞
没有众多恶人预料中的吐血,倒退,甚至连呼号惨叫都没有,燕三这一拳将接触的飞鹰直轰了出去,就像打飞了一个稻草人。±菠v萝v小±说灰衣人在空中翻翻转转如同一个破布娃娃,狠狠撞在厚重无比的石壁之上,响起一大片极湿润的柴枝被折断破碎的卡啦闷响,让人牙酸不已,而后狠狠砸落地面,身体扭曲瘫软,成了一堆死肉。 石壁之上一团艳红淋漓的鲜血,一个深陷破碎的人形凹痕,像是一个巨人在墙上用鲜红颜料重重墩了一把,刺目惊心。站在石壁附近的围观恶人脚下狠狠一震,细碎的血点如雨一般溅落,星星点点的猩红。 一拳,三阶飞鹰之一,横尸当场! 如斯威力!二十米外一拳,打人如扫草木,击飞二十余米撞上石壁,筋催骨折,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 天王诀,诸天擒拿里面有一个蓄力法门,燕三很早就可以使用,只是没有机会,这一场燕三突发异想用了出来。浑身血元压缩再压缩,全部涌入这一拳里,直到自己都绷不住了,才猛然打了出去,可以说是目前燕三所能发出的最强一拳。 这一拳,燕三的血元去了八成还多,身体不免一阵虚浮。不过好在,他赌对了。 这一拳实际上制衡良多。首先它的蓄力时间太长,几乎有五秒之久,如若正面战斗,这五秒中可以干很多事情,比如让燕三死上五次。其二,很容易躲避。几乎直来直去的拳法,速度也不算快到离谱,二十米的距离绝大多数修士都能反应过来从而躲开。再加上巨大的损耗……这就是一场豪赌。 那面门板一般的盾牌再次成为燕三这一拳的关键,它遮挡了灰鹰兄弟的目光,让燕三成功度过了最为脆弱的蓄力阶段;它遮住了燕三的身形,使得这一拳打出时近乎偷袭,突如其来,最终成功命中一名敌人。 至于也遮挡了燕三自己视线的问题……有万兽之眼在,就算是闭上眼睛,两人的气息身形也在燕三脑中纤毫毕现。 巨大的力道全部被灰衣人身体承受,燕三也被拳头强大的惯性带得一个前栽,差点扑伏在地,剩下的灰衣人一愣,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已成一堆碎裂骨骼、肌肉、内脏混合的兄弟,只觉得世界突然崩塌了下来,猛然嘶吼了一声,气息一变,由灵修转为体修,踏前两步,重重一脚扫向燕三腰跨。 燕三此时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勉强将盾牌挡在身侧,整个人被这一腿连人带盾扫得腾空而起,飞出四五米,半跪在地,张嘴喷出一口逆血。 精铁门板盾牌上一个腿印模糊凹陷,燕三抓着盾牌的手不可控制的轻轻颤抖,虎口震裂,血水迸溅。但是这一口血一吐,燕三气息也调匀了过来,望着急速冲来的灰鹰,傲然一笑,虎吼一声猛地迎上。 架着百十斤门板也似的盾牌迎上,如一头发了狂的蛮牛一般直冲过去,无止境地冲过去!菩萨蛮精妙的拳法全被燕三抛诸一边,只剩下一个蛮字!蛮横无理,霸蛮。 燕三脚下绝弦再次发动,就这么顶着盾牌,侧躲在盾牌后方,轰轰隆隆一路冲将过去,身后烟尘碎石翻滚宛若长龙,狂风相随,战吼如虎,所有遮挡的都要撞得稀碎。 不得不说燕三的时机卡得极好,冲撞之时正是灰鹰追袭近身之际,拳脚未落实处,燕三的盾牌抢先迎了上来,灰鹰稍微顿了一顿,这一击亡命冲击已经发动,灰鹰此时想要脱身哪有可能,竟被顶在盾牌前方飞快向前冲去。 如果是燕三发动冲击后二者相撞,灰鹰少不了被撞飞。但此时灰鹰拳还未离盾牌,等于贴在蛮牛头顶被冲锋,不至于承受冲撞之力。 而是夹击之力! 迅猛无前的铁盾与斗场宽厚不知边际的石墙夹击之力! 二十米距离不过须臾,灰鹰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被铁盾顶得腾空而飞,心中一惊,正要动作,后背已经撞上了什么东西。世界在他眼前震颤了一下,有些模糊,嘴里淅淅沥沥地流着腥咸的液体,灰鹰突然觉得轻飘飘地,意识转回,这才发现自己被卡在盾牌和墙壁之间,嘴里喷薄而出的全是鲜血。 意识稍微一定,灰鹰便知道已经被这一撞重创,奇怪的是居然感觉不到痛!他脑海只来得及转过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盾牌上的压力如山而来,压得骨骼咔咔哀鸣。 呀!灰鹰猛叫了一声,生死存亡就在顷刻,重伤之下依然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浑身筋肉紧绷如铁,膨胀三分,撑裂衣襟,奋力抵挡着燕三冲撞之后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挤压。 喝!燕三骤然爆吼,如猛虎怒啸,天地颤抖。灰鹰只觉得前方骤然一松,盾牌闪电般退开半尺,浑身挣扎的力气全压在空处,双脚却因而终于落到地上,心内还在惊讶这,铁盾一顿,再次猛烈撞上。 一松一紧,避实就虚,这是菩萨蛮赋予燕三最基本的武学道理,不是灰鹰不懂,而是燕三已经纳入本能,而灰鹰则差了一线。此时铁盾如山,灰鹰回力不及,连挣扎也不能,双手都未抬起,整个人再次被死死压贴在石墙之上。 随着燕三那一吼,噼里啪啦的骨骼断裂声听得人心内瘆得慌,灰鹰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门板一样的铁盾之下,鲜血如同溪流一般流淌出来,蜿蜒在石板上欢快地爬行。 燕三毫不手软,手下再发一股暴力,骨节响动更是湿润密集,夹杂着一声闷闷的爆裂之声,如同一个饱满成熟的西瓜炸开,铁盾四周的墙壁上骤然溅射出大蓬的鲜血,大片石壁变作鲜红,成为另一朵巨大的花朵。 碰地一声,铁盾一角撞上了石墙,燕三狠狠喘了两口气,松开铁盾,步履虚浮走回角落,几乎是摔坐在凳子上,脸上依然五色变幻,但明显看出脸色萎靡如死。 而在燕三身后,那一面贴在墙上的铁盾轰然翻到,砸在石板上溅起火花点点。铁盾之后,灰鹰整个人被镶嵌进石壁之内六分,血肉骨渣造成模糊一团,脑袋暴烈,五官扭曲得仿佛奇异的鬼怪,永远地留在了斗场之中。随着铁盾倒下,灰鹰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地委顿成一团看不出模样的血肉泥团。 第六场,燕三胜! 场上爆发出欢声雷动,刀疤本应高兴得跳起来。这一场他赚得太大了,可以说是他开赌局以来赢得最豪的一次,除了桌子一边孤零零的十多个元晶,其他所有压灰鹰兄弟赢的全部要被他吃掉。但刀疤并无半点喜意,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 这些钱,他吞得艰难!欢呼的恶人之中,有十几双眼睛冰冷地盯住了他,那是听了所谓的绝密消息妄图赚个安稳钱的恶人们,这些人,输不起!刀疤不知道拿了这些钱后要遭遇多少风险,他的眼睛阴晴不定,不由自主地转向燕三,直到他看到燕三身后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 那又怎样,得罪又如何?刀疤突然狞笑起来,算算第六场的收入和第五场的收入,刀疤发现不但填满了亏空,反而赚了不少。 第七场该怎么赔? 这个问题突然跳了出来,刀疤咬咬牙,心内恨恨道:输光赔光,大不了重头再来,从狗做起,老子又不是没做过狗,有那人罩着,又能奈我何?凭我的实力,西区还在我的囊中,钱财都会回来的…… 他没想过第七场。 谁也没想过第七场。 眼角的余光中,刀疤看到燕三身躯猛地一震,目光呆呆地看着无尽远处,像是一个失了心的木头,而罩在黑色兜帽中的人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刀疤狞笑如狼。局面已定! 不管恶人们是高兴还是盘算着秋后算账,第七场的钟声终于敲响。 燕三的对面,一个黑色兜帽的人影缓缓站了出来,放下帽子,露出一张木讷的脸,而后这张脸,这具身体如同蜡一般融化,露出其中一个花白头发,面色蜡黄的老头儿。老头儿看不出年岁,起码七十岁以上,手里提着一根白色的拐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满面愁苦,好像随时会倒下。 仔细看去,那老头手里的白色拐杖竟是白骨制成,隐隐还有血丝缠绕,拐杖的顶部是一个拳头大的颅骨,黑洞洞的双眼中燃着两点幽绿的火焰,正如这片沉闷诡谲的天空。 咦,不是活跳尸李匀山吗?怎么变了个老头儿? 靠,刀疤,你这是忽悠人啊!还临时换人,你不是和那小子排好了戏,特意来骗我们钱财?活跳尸是三阶巅峰魂修,明显这小子不是对手,此时换了个老头来,要给这小子送菜还是怎么地? 狗杂碎,当你爷爷的面蒙人那?当你爷爷好欺负? 打死他,真以为当个西区首领要飞天啊,惹怒了爷爷们,分分钟要你惨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