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寻香
赵怡然点头，“是的，就是烤得羊肉。”
“味道不错。”那青年点点头，赞了一句。眼睛在其他几样串串上打量了一番，又见其他几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轻咳了一声，指着几样烤好的串串，“这些都帮我装起来。”
赵怡然一看，李氏先前差不多烤好了二三十根，被她刚刚分了几人一些，现在约莫还剩下二十来根。
“好的，马上就给你装好。”她忍着雀跃的心情，应了声，就拿来一旁的竹筒，把这些串串都装了进去，笑着递给那青年，“一共是二百二十文。”
那青年许是没想着这般好吃的烤串，价钱竟这般便宜，他刚从荷包里面掏出的一个一两的银锭子，有些犹豫的在手上掂了两下。
赵怡然见此，忙笑着道，“客人还没尝过我们那边的香串串和辣串串吧，要不我也给你装一些。”
“好，还算有眼力见儿，给我装了，剩下的就赏你了。”那青年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赵怡然如此说，便把那锭银子抛了过来。
赵怡然忙伸手接住，笑着道，“多谢，请稍等片刻。”
转身就走到格子锅前，拿个两个竹筒，分别装了一些香串串和辣串串，未了她在竹筒里面还分别添上芝麻酱和红油。
拿过一旁案子上的小笸箩，把两个竹筒放了进去，又把先前装烤串的那个竹筒也放了进来，“你拿好，喜欢下次再来。”
那青年伸手接过这个笸箩打量了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赵怡然长舒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身前的篓子，又笑着上前招呼先前尝过串串的几人。
这些人尝过后，都很是喜欢这味道，分别买了一些，各自用竹筒装了带走了。
只有先前那老者，不但没走，还分别尝了一下香串串和辣串串，等到他把最后涮的的一根羊肉串吃下去之后，他才微微笑眯了眼，看着一直在一旁招呼他的赵怡然，“小姑娘，你就不担心我是那吃白食的。”
赵怡然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大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老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一家子今日来朱家镇赶集，可是慕名而来。”
那老者听了她的话，先是愣怔了片刻，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
良久，他笑声才渐渐止住，冲赵怡然道，“好一个慕名而来！”
“我要订些……串串儿。”他伸手在几个锅子上停顿了下，“但是……身上没有带银钱，大约晌午前，会有人前来取，到时候连同先前的银钱一并带来。不知道小姑娘接不接这样的生意？”
赵怡然笑着道，“自是接的，就是不知道老先生要订多少，到时候我们也好提前预留出来。”
老者闻言又露出一个笑，他这会儿出门原本是另外有事，谁知，走到这边的街道上，先是闻到了赵家摊子上的香味儿，刹时觉得饥肠辘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早饭就出了门。
后来又被赵怡然的吆喝声吸引，他就抱着好奇心，寻香而来，哪知等他把赵怡然递来的一根烤腊肠吃完后，才想起自己出门一向没有带银钱的习惯，他伸手摸了摸袖袋，发现里面除了有自己的一枚随身小印之外，果然什么也没有。
当时赵怡然招呼那青年时，他见她小小年纪就很是有主意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他不但没有说自己没带银钱的事儿，还把摊子上卖得几样口味的串串，挨个儿的都尝了一遍。
到最后，他不但肚子吃了个半饱，心里对赵家这不起眼的小吃食也大为赞赏，就是对不紧不慢跟在自己身后招呼的赵怡然也生出几分好感来。
果然，他不过随意抛了一个试探的问题，小姑娘的回答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至于她为何称呼他为‘老先生’，他心里还有几分疑惑，随即他说出自己没有带银钱的事，对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没有立刻翻脸，反而顺着他的话，把他的生意接了下来。
他不由得再次打量了这个面前个头并不高的小姑娘，瞧这身量约莫只得十来岁，面上蒙了块碎花布，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对上他打量的眼神，虽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这双大眼睛里面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这生意小姑娘自己就能做主？”
“当然。”赵怡然笑着点头。
她虽不知道这老者究竟是何人，但是在看到他左右手中指处的老茧，甚至手指已经微微有些变形，这是一双长期用毛笔写字的手，而且左右手差不多的位置都有这些遗留的痕迹……
后来她稍微走近了些，她就闻到老者身上淡淡的墨香，她在心里就暗暗猜测过这位老者的身份，看他虽是衣着朴素，举手投足间却是极有气度。
所以对方带着试探的发问，她也就隐晦的提了朱家镇在外的声名，更是开口直接唤他‘老先生’。
对方却是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既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一句解释，显然是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更是直接默认了她对自己的称呼，所以她心里越发有底，对方提出直接订货却是没有定金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对方会是个忽悠赖账的人，她相信她心里的直觉。
那老者这会儿看着赵怡然的目光已经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他刚刚也把摊子上的几人打量了一番，这应该是一大家子。
见几人虽都是农家打扮，不但身上收拾的利落，就是卖得吃食看起来也透着清爽，虽只是摆着个卖吃食的小摊子，待人接物却都是不卑不亢，让他不由得心生好感。
这会儿既然赵怡然已经答应下来，他就把大概需要多少的数量跟赵怡然说了，约好晌午前会有人来取之后，老者就冲赵怡然摆摆手，慢悠悠的顺着街道走远了。
赵怡然直到老者的身影渐渐看不见，才转过身。
见到书哥儿已经在帮着招呼买烤串的人，她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