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蝠
满目山河,许易看得如痴如醉。 “薛长老是头番乘舟?那可得好生看看,若是乘得多了,反而失了新鲜感。” 站立舟首操持着罗盘,把控航向的方阁主打趣道。 许易点点头,“我辈武者,终日苦修,最终求得不就是大超脱么,真不知要修到何年何月,才能肉身凌空。” 方阁主吃惊地看了许易一眼,赞道,“薛长老好气魄,不瞒你说,不知多少年,方某不曾听人说过,修行为超脱。说来可笑,方某早年,何尝不是一腔肝胆向修行,奈何岁月磋磨,天资有限,此生再不敢奢望超脱,及至今日,却成了最纯碎的商人,人生大憾,莫过于此。只希望薛长老能始终存着这份赤子之心,勇猛精进,或许终能到达超脱的彼岸!” 许易颔首,“让阁主见笑了。” 方阁主摆摆手,“不不,方某是太久没有听到此般赤诚之言了,现在想来,方某境界十数年停滞不前,恐怕正和失了这向道之心有关啊!” 许易不是个肯轻易袒露心迹的人,见方阁主有心将话题深入,敷衍两句,便道想去舱内瞧瞧。 方阁主摆摆手,放他去了,望着许易远去的背影,心道,“这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武道天才,前途不可限量,方某必须抓紧了。” 龙舟高大,恍如幢楼,上下三层,房屋众多,许易在顶楼选了一间,正对着舟首,打开轩窗,舟外风景,一览无余。 飞舟华丽,内饰不凡,房间内鲜果、香茗,无一或缺,整治了一杯茶水,许易在床头坐了,沉心宁神,静静赏着云海霞波。 就这般过了半个时辰,再美的风景也渐赏疲了,许易忽的对这飞舟的构造起了兴致,行到舟首,问道,“方阁主,不知这飞舟,动力来源何处,莫不是晶石?另外,这飞舟可能自由缩小放大?” 方阁主哈哈一笑,“能自由缩小放大,那岂非是仙家法宝,若真如此,这飞舟也不会藏于地下,而是挂在方某腰间了。至于晶石,更是神仙宝物,谁又舍得拿来供应这通行器具。实不相瞒,这飞舟内有机械构造,靠炉火焚烧黑油,供应动力。莫看说来简单,一架飞舟之成,要耗上千能工巧匠,一月之功,造价高昂,鄙阁也不过备下一艘。” “原来如此!看来匠人之力,亦不可小觑。” 他言不由衷地敷衍一句,来自后世,他何尝会小视科技文明的力量。 方阁主道,“此言大善,花花世界,锦绣江山,一桩一件,何曾离得开匠人。” 原本,方阁主只想着拿好话敷衍许易,不想二人越谈越是投机,许多观点不谋而合。 忽的,许易念头一转,道,“方阁主,我看你老操持这圆盘,也挺没意思的,不如交我玩玩,你也好休息休息。” 方阁主怔了怔,似在犹豫,许易加把火道,“您若不放心,就在一边瞧着,这天高海阔的,我总不能把这船开到地上去。” “罢了,应你!” 既然决定买好,那边买好到底。 方阁主拿着圆盘,才交代一遍,许易便已记牢,方阁主还待重复,许易劈手将圆盘抢过,自顾自操持开了,加速减速,抬高降低,竟是如臂使指,操控自如。 方阁主瞧了片刻,暗赞此子天赋极高,又观察半柱香,实在无趣,嘱咐许易小心,便回舱中去了。 方阁主一去,许易便来了精神,按照罗盘上的星文图,他将飞舟简直作了特大号的遥控飞机,时而俯冲,时而窜高,前速飚进,劲风几要在他面上吹出波浪,这家伙却畅快得仰天长啸。 爽快到了极处,他也顾不得什么高人形象。 他这一番折腾是痛快了,正在舟中安歇的几位,却受不了了,不多时,一众人等,齐齐在舟首聚齐,对着许易怒目而视。 方阁主更是双目喷火,狠狠盯着许易。 许易面不改色,笑道,“又没翻船,都急什么,天高地阔,薛某操持一番,又碍着诸位何事,得,既然诸位不乐意,方阁主,还得您来受苦。” 说着,将圆盘递还了回去。 方阁主方要将圆盘接过,眼前陡然紧窄,两列山峰,似凭空而生,相互拱绕,竟只留出十余丈的距离。 许易面色剧变,赶忙将圆盘收回,拼命操控起来。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急速飚进的飞舟,摇摇晃晃,终于钻进了缝隙。 众人长舒一口气,方阁主没有半点血色的方脸正要乌云密布,惊变陡生,两峰之间,各有数十诡异生物飞来,獐头鼠目,嘴角尖利,浑身血红,两翼枯萎,两只爪子锋利如芒,在阳光下闪着黑光。 “不好!是血蝠妖!” 白须老头大喝一声,双臂前挥,一道气墙凭空而生,将飞扑而来的七八只血蝠妖,击得倒飞出去,当先两只当场炸碎,其余几只在半空中打了无数个转转,喷出些许血花,竟然无恙。 许易吃了一吓,雷家长老这道气墙,迅疾而烈,中品法衣也得立时破碎,区区几只血蝠妖,竟靠肉身就挡住了。 雷长老这迅烈一击,成功为众人赢得了喘息之机,霎时,众人齐齐发动,一时间,半空中,气浪如海,兵气纵横。 靠着满天花雨的打击,血蝠妖始终被挡在三丈之外,不得寸进。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近百只血蝠妖,被屠戮一空。 取得如此战果,除了几位气海境强者,战力强横之外,最大的原因,却是那蝙蝠妖,悍不畏死,拼死进攻,以血肉之躯,硬抗血器,自是有死无生。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战况却极为激烈,战局更是惨烈到了极点。 长空如洗,妖尸如雨,便是见惯了杀伐的众人,也皆皱眉不已。 “这血蝠妖性喜阴聚,多藏于山腹之间,最不耐见光,今次却是拼了命地来截杀我等,好似有预谋一般,岂非怪哉!” 方阁主沉了脸,提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