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所获
否则,纵使他以云家世子的尊位,恐怕也会受到家族长老会的极大非议。 而他带来一众心腹,根据场间的蛛丝马迹,基本将战斗经过还原了七七八八。 原本按照云家世子的料想,云家三公子的死亡,必定是落入了圈套,受到了突然打击,猝不及防。 否则以云家三公子的本事手,怎么可能在有所防备之下而遭遇劫难。 哪里想到,根据情报,整场战斗云家三公子几乎全力以赴,后手尽出。 不仅使用了族中长老传下的八风剑,竟还使用了一张威力巨大,至少是一阶三级以上的冰系奇符。 这种层次的攻击,云家世子自问,便是眼下自己的这具身体,多半也得身受重伤。 可对手竟然抗了下来,难道云三面对的竟然是阳尊级别的强者? 此念方起,便被云家世子否决了。 如果是这等级别的强者,以云三的谨慎,必定会第一时间遁走,哪里还会陷入苦战。 且就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此人似乎在整个对战过程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俞被动挨打的位置,显然此人的修为至多和云三旗鼓相当,即便少稍弱,但也绝不会弱到哪去。 最大的可能便也是那种,修成真凝圈圆满多年,而不冲击阳尊境的绝顶强者。 稍稍理顺了思路,云家世子倍觉棘手,他始终无法锁定谋害云家三的目标。若是这般,恐怕无法向祖庭的诸位长老交代。 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云家世子微微叹息,便即拔身而起,带领一众斗篷人,消失不见。 许易伏在云三公子的残尸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腰腹处传来微微的刺痛,方才睁开眼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架庞大却瘦如干柴的野狼,一对凶狠的倒三角眼,冒着绿油油的光芒。 巨大的狼头,正埋在他胸腹间啃食,却因着他坚硬如铁的肌肉,饿狼始终未曾啃进嘴半分半毫。 许易这一睁眼,倒唬了那饿狼一跳。 许易掀开衣衫,却见腰腹上现出数排浅白的牙印,却是皮肉未伤。 再瞧瞧周身,却见所受的伤势竟已完全复原,他心情稍好,扫了一眼对他始终放着凶狠目光的饿狼,笑骂道:“算你这家伙好运。” 顿时一道神念扫出,将那饿狼直抛出数百丈外,那饿狼哪里遇过如此诡异场景,翻起身来,一溜烟扎进密林丛中,消失不见。 许易扒下云家三公子的须弥戒,掌中放出一道真煞,瞬间将云三公子的尸身烧成一堆飞灰。 林风轻拂,灰烟散开,瞬息之间,这世上便再也没了云家三公子的痕迹。 许易不敢耽搁,腾空而起,直朝西方扎去。 他再不想着离游仙城越远越好,眼下的境况,无疑是尽快隐入城池之中,混入茫茫人海才是上策。 加强版的御电诀催动,他的身影轻如飘烟,快比流云。 不过半个多时辰,便潜身入了最近的乌丹城。 入了乌丹城,许易就近寻了一家出租炼室的商铺。 花费十枚灵石,直接租了一间最上等的炼房,又采购了一些清水熟肉,便隐入了炼房。 身处在地底十丈的密室,神念放出,竟不能穿透密室,许易很满意密室的防御和私密性。 但为策万全,他还是取出了神隐珠,催开了禁制,盘膝在蒲团上坐了,取出清水熟肉以及晏子备下的许多糕点名吃,慢条斯理的享用了半盏茶的工夫。 舌尖上的享受,快速的平息了他的心神,一颗心仿佛这时才落进了腔里,一个魂也在此刻融进了灵台深处。 饱食罢,许易取出茶具,烹上一壶美人舌,淡淡的轻烟浮起,满室生香。 许易不疾不徐的将一盏茶饮尽,这才取出了云三公子的须弥戒。滴入鲜血,禁制消解,念头很自然的便侵入了进去。 对云三公子这种级数的贵人,许易对他的须弥戒自然有不小的期待。细细点验一番,许易提起的担心放了下来。 他所担心的是,云三公子也如他一般,弄了两只须弥戒,一为脖颈处挂着的,二为血隐戒。现在待清点了云三公子须弥戒中的物品后,这种担心自然消解。 云三公子的须弥戒中除了一些杂物,竟有十余万灵石,两枚瓷芯珠,一张一阶三级的风符,一张一阶一级的水符,一张尺寸大小的非纸非帛莹莹放光的物什,像是一张图片。 许易盯着那张图片,怔怔许久,越瞧越是眼熟,忽的一拍大腿,惊声叫道:“天神图残图!” 不错,他陡然发现这张图片,尤其像当初自陈家叛逃出的那位俞老贼,与他交易的那张天神图残图。当时俞老贼就告知许易,天神图残图出现了异变。 所谓异变,便是整张残图出现了莹莹的光亮,当初许易所见的那张残图上的光亮只是淡淡的,还不是很明显。 而这张残图上几乎被点亮了大半,顺着光亮看去,却是一只巨大的手指模样。他犹记得当初见到的那幅残图,却是一只部分大腿状的模样。 许易犹记得俞老贼曾说过,生出变化的天神图残图似乎预示着某个神秘的禁地会被打开,或者和一个古老的宝藏有所关联。显然如今的这张残图意义不凡。 如此多的宝物落在掌中,许易自然不会怀疑云三公子还藏着什么血隐戒。 他却丝毫没想过,似他这般受迫害成狂的家伙,又有几人,以云家三公子的尊贵,哪里会有他这般过度的危机感。 自然不会弄什么血隐戒。 清点完云三公子的须弥戒,许易不由得回忆起了和云三公子的对战经过。心中震动极大,从前始终坚守的一些观念,也渐渐被动摇。 过往,因着无数的胜利,他实在是太自信自己的智慧,以为有这过人的智慧,总能化险为夷。 可若仔细回溯他和云家三公子的战斗,令他不寒而栗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尤其是一直以来,他倚仗着风符,总能以小克大,以弱克强,渐渐滋生起了一股近乎盲目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