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他竟敢回来
十余息后,漂浮的身躯猛地一弹,跃上岸来,再仔细打量,那残破的身躯,基本已完全复原,除了新长出的皮肉,有些发红外,并无其他异样。∧菠n萝n小∧说
许易一把撕掉身上的烂衣,换上一件崭新的青衫,双手紧紧握拳,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一刻,他从未这般地渴望着强大,渴望着力量。
和席梦凡的一战,若非席梦凡心有旁骛,若非他有扑天狒遁速无敌,基本上,他毫无反抗之力。
及至席梦凡发动神胎之力,若不是恰有这条江河,若不是他事先吞下了大量的灵液,他便有十条命,也丧在了那场巨爆之中。
许易愣神片刻,须弥戒中的信符中来了不少消息,却是残余的十几名暗夜行者,皆向他汇报,敌人退去,问下一步打算。
思忖数息,他回复,“事已毕,各自退散,将来酬功。”
一场大战就此落下帷幕,许易飞速遁往温泉洞窟处,到得左近,他大手一挥,数枚珠子自泥尘中飞出,落入他手中。
忽听一声喊,四道身影从一处洞窟中射了出来,正是宣冷艳四人。
宣冷艳来势最急,若非许易稍稍错了下身子,非被她一举扑倒不可。
“我无事,已经安全了。”
许易轻轻揽住宣冷艳,轻声道。
宣冷艳悄悄伸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记,星眸之间,尽是担心。
“许兄,幸不辱命。”
金尸老曹抬手扔过一物,许易顺手接过,正是那枚四色印。
原来,彼时龙婆隐雾腾起,光门未消,许易却必须前去护卫宣冷艳,便只能冒险传音金尸老曹,交待他如何如何。
金尸老曹防御惊人,隐匿能力也强,这个任务,在熊北冥三人中,也只有他能胜任。
金尸老曹接命后,当即在光门不远处,没入地下丈许。
直等半柱香后,光门消失,他才一跃而起,抢了四色印便走。
说来,也不是没人惦记那光门,至少席梦凡便想研究,奈何彼时事急,光门又极为诡异,连二阶火符的强大威力,都能尽数吸走,任谁也不敢靠近。
本来也颇有几名有心人,在旁边盯着,哪知道光门始终没有动静。
半柱香的时间,在平素算不得什么,但在乱战之际,那就尤为漫长了。
一者没人熬得住,二者,有兴趣研究光门的,多想着待此战终结,再来研究,怕也不迟。
唯独金尸老曹,被许易告知了详细的时间点,是以,金尸老曹完全掐准了点,光门才消失,他便将四色印抢走。
便又急急赶来和熊北冥四人汇合。
本来,四人已透过连绵的温泉坑,遁入了山腹中。
奈何席梦凡的一记神胎之力,造成的动静实在太大,山腹连续垮塌,不得已,几人只好遁到外围来,正隐匿不多时,便见到了许易,这才又汇合了。
许易谢过金尸老曹,当即取出两千枚愿珠,分与四人,“时间不多了,都别废话,你们将去教宗,有的是用钱的地方,这些愿珠拿着,另外,千万不要暴露和我相熟之事,鬼七要做什么,你们配合便是,将来我等必有再会之期……”
许易絮絮地说着,根本不给几人插话的机会,忽的,他一挥手,“人来了。”
顿时,场中恢复了寂静,一件暗夜行者的乌沉斗篷,瞬间将许易罩住。
下一刻,一道人影如烟气般,出现在眼前,正是鬼七。
许易禀报道,“幸不辱命,梅花七完成任务,还请鬼七大人速行。”
鬼七满是欣赏地看了许易一眼,掌中多出一枚玉珏,光影闪动,顿时地动山摇,瞬间,大地上多出大片的光符纹路……
“今日若非你梅花七安排周密,本座说不得也要丧在此处,此番任务,你梅花七和七号站居功至伟,等着领赏吧!”
鬼七哈哈一笑,大袖一卷,便将宣冷艳四人卷入光阵之中。
宣冷艳死死低了头,眼中已蓄满了泪水,心中默道,“孽徒,千万保重。”
霍地一下,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过,鬼七等人已消失无踪,只剩一片白地。
许易更不敢耽搁,身形连续晃动,又到了那条大河边,一个跳跃,扎入河中,在河底潜游起来。
他方离开不过半柱香,天上数座飞舟光临,好一番探查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
“什么!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发疯了,再说一遍。”
席梦凡一把抓住一名紫袍中年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眼竟是难以置信。
紫袍中年颤声道,“属下所言,千真万确,自得了主上您的严令后,属下不敢丝毫懈怠,始终死死盯着藏幽峰,他是今日一早回来的,在幕僚院那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属下是再三确认了,才来上报的,怎敢诳言欺瞒主上。”
席梦凡松开紫袍中年,心中电闪雷鸣,怒道,“他他马的竟敢回来!再探!从现在起,藏幽峰上的老鼠放个屁,我都要知道!”
紫袍中年瞠目结舌,席梦凡一脸死气地盯着他,“怎么,做不到?”
“做,做得到,属下,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紫袍中年一迭声地应了,屁滚尿流,溜下山去。
驱走了紫袍中年,席梦凡行出大殿,立在多罗山巅,眺望远处云海,目光逐渐如眼前不断翻腾的云气一般,迷茫了起来。
许易没死?这已然是巨大的不合理!
而许易不但没死,还他妈大模大样回来了,这已经不是不合理,简直就是挑战他的智商了。
当确信了许易的确归来的一刹那,席梦凡下意识地便想赶去藏幽峰直接将许易擒了来,他执掌暗卫,有监察权,许易这明摆着的教宗奸细,正归他缉拿。
如果他没和许易打过交道,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这般做。
可他如今不单是清楚地知晓许易的履历,更是亲自和他交过手,这人有多难搞,他实在心知肚明。
自己明明识破了他奸细的身份,这人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来,难道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显然不是这样的,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许易到底有什么依仗,想得脑瓜子都一阵阵抽抽地疼,却始终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