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许家哥哥
() “不必言谢,若非是我,你们也不会被卷入其中,说起来,倒是许某连累你们了。”
许易扫出一道气流,将二人扶起。
这回,他断断不会再让谁轻易近身。
张文凤抱拳道,“恩公言重了,若非恩公,一个潘峰便能将我害死,某已想清楚了,当今世道,礼崩乐坏,强者称尊,已非往昔,这小小散官,不做也罢,今日便辞别恩公,归还故里。”
张宝儿亦盈盈下拜,一双美眸扑闪扑闪地盯着许易。
彼时,她虽被丑妇占了身体,但丑妇用她躯体和许易之间,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楚,对许易所作所为,又是钦佩,又是感动。
她年岁虽轻,却已识人心险恶,更是见多了修士之间,为了宝物、资源争夺,而掀起的残酷厮杀。
似许易这样的,不欺暗室,重情重义的大英雄,却是从来没见过。
许易道,“既如此,某便不留张兄了。”说着,掌中现出一枚香火珠,“此物归还张兄。”
他已从荒魅处知晓,这枚香火珠是张文凤之物,以张文凤的官职,要攒下这枚香火珠,恐怕没有十年之功,绝难办到。
这点,从他后来截获的战利品中,可以清楚知道香火珠之贵重。
即便此刻,他灭了潘峰等人,以及几大邪魔,所获得的香火珠也不过十二三枚,人均不过两三枚。
张文凤怔怔盯着许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再三,他还是接过了这枚香火珠。
实在是这枚香火珠太过贵重,若是舍弃,他这一任泗水河伯,真的就算是白当了。
见张文凤接过香火珠,许易心中的羁绊也消了,不管如何,张家是因他之故,才被典君明等人针对,至于潘峰,另作他论。
“如此,许某便告辞了,祝二位一路顺风。”
许易一抱拳,便待腾身离开。
“许家哥哥,请等一等。”
张宝儿忽然叫住许易,却不似张文凤那般,以“恩公”呼之。
许易盯着她,张宝儿低下头,道,“往昔,我在淮右游玩,过堆流山时,曾见一处洞窟,每逢阴雨天气,便雷光惊天,雨歇之后,曾入内一探,无有异常,后来又遇阴雨天,洞窟内又是雷光霍然,便见有数名修士,在洞窟外打坐参修,演练雷法,想来那处应该是一处罕见的修行雷法的宝地。此番蒙许家哥哥搭救,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此告知许家哥哥,希望能对许家哥哥有用。”
许易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张姑娘。”
张宝儿莞尔一笑,俏皮地摆摆手,“不谢不谢,好叫许家哥哥知晓,宝儿此番归家,怕是要嫁作人妇了,许家哥哥有空,可以来蓬莱仙山找我。”
许易哈哈一笑,“若是方便,我一定去。”
说着,一抱拳,转身去了。
张文凤怔怔盯着目送许易离开的张宝儿,沉声道,“你作何说那些,你哪里有婚约,哪里要嫁作人妇?”
张宝儿昂起头,“我最喜欢骗人,文凤兄,你不知道?”
一听张宝儿开始浑闹,张文凤反而明悟了,自家闺女,向来心思细腻,此番说辞,不过是让许易宽心。
毕竟,那妖婆曾占了宝儿的身体,和许易弄出许多暧昧不明的事儿。
宝儿不愿许易心中有负担,这才如此说。
可知女莫若父,宝儿越是如此,张文凤越是知道这个小灵精的心,从此有了牵挂。
当下,他沉沉叹息一声,摄住张宝儿,朝南飞遁。
他很清楚,这一路多半不会平静,典君明还要折腾出事儿来。
他不敢怠慢,摄住张宝儿尽量往偏僻的山林扎去,这一飞遁便是六七个时辰,始终不曾歇息,一口气遁出六七万里,已接近蓬莱仙岛的地界儿了。
偏生一路,太平如常,没有任何波折,直到看见落乡关的城门,张文凤的心才彻底放下来,遥遥对天一拜,“多谢上苍眷顾。”
张宝儿却冲西面招了招手,玉手轻挥,半空中的烟气聚成个肥肥的小猪,小猪鼻子哼哼,腾出云气,聚成一行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送就得拉去家里坐了。
张文凤愕然,盯了张宝儿一眼,瞬间明悟了,这万里之遥的平安,不是什么上苍眷顾,而是有人在背后默默的遮风挡雨。
当下,他又连连朝西方鞠躬。
张宝儿一把拉住他,“酸死了,酸死了,谢意从心,心意到就行了。文凤兄,这些年离家为官,别的没学会,酸文假醋,学了一堆,修为也无进益,只怕老祖要大大生气了。”
听她越发没大没小,张文凤眉头一扬,伸手便要朝她头上敲去,忽然想到这丫头平素颇讨老祖喜欢,却又下不去手。
“放心吧,文凤兄,老祖本来对你没多少期望,你混成什么样儿,他都是可以接受的,你只要表现出本来面目就行……”
一边说着,张宝儿自己先朝落乡关城门遁去。
张文凤连连拍腿,哭笑不得。
…………
“还没见过这样的机灵丫头,和你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荒魅道,“不枉你白跑这几万里。”
许易道,“能不能说些有用的,堆流山的地理图,弄明白没?”
的确是他万里远送,张文凤能猜到典君明不会善罢甘休,他自然也猜得到。
张家父女终是因他之故,遇此波折,他不能救人救一半。
这番才送到,他便想起张宝儿所言的堆流山的雷电洞窟之事。
荒魅道,“你先告诉我,你那个请宝贝转身,是什么秘法,怎么就立时瓦解了统御五方铃,这不正常啊。”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问了,奈何许易总以“谁还没点秘密”做搪塞,可荒魅越想越憋屈,他不能容忍许易背着他有秘密。
这样会让他格外没有安全感。
许易却不理会他,荒魅有没有安全感不重要,他有安全感就够了。
虽然荒魅的作用颇大,但这家伙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吞多了尸气,产生了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