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下山

冬日的积雪在春日的阳光照射下渐渐的消融，山顶上，被积雪覆盖的岩石就冒了出来。原本颜色单调的山顶，就被几朵坚强的野花装点一新，生命的气息在太白绝巅之上，猛然迸发。　随着一些岩石冒出，被积雪掩埋的石刻，此时也呈现在张扬的眼中。那些散乱在各处的石刻，看起来并不是石匠刻意打造，而更像是历代在此修行的高手随手所留。　这天，结束了一天的晨功以后，孤影就带着张扬来到一处散乱的石刻前，说道：“张兄弟，你看这堆石刻，有什么感觉吗？”　看着那些位于巨石上或山体上的散乱石刻，张扬一时间看得不是很明白，那些石刻既不是文字也不是突然，让他一脸的疑惑，就问道：“孤影大哥，这些散乱的石刻，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孤影一脸神秘的微笑，说道：“你可知道，眼前的这些石刻是怎么来的吗？”　张扬摇着头说道：“不知道。”不过看着那些像是被利剑划出的刻痕，张扬接着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孤影大哥，这些石刻我看着像是剑痕，难道他们是被人用剑刻上去的不成？可是谁会无聊的在这里用剑乱划呢？”　孤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些石刻正是剑痕，而且是盖代高手留下的剑痕。据我推测，留下这些剑痕的前辈，武功可谓深不可测。”　张扬好奇的说道：“大哥，你就通过这些石刻，看出了这么多东西？”　孤影说道：“当然不是了，我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这里的记载，这四周的环境，和那本古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个地方，树上说，当年诗仙太白用青莲剑诀和另外一个剑法超绝的无名氏，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决斗。”　张扬闻言后，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说道：“孤影大哥，通过他们留下的痕迹，你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孤影指着几条石刻，说道：“你看这些石刻，你根据这些石刻的走向，试着出剑看看就知道了。”　张扬虽然不知道孤影在这些石刻中发现了什么，但是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跟随着那些有些风化的刻痕走向，张扬开始试着出剑。只是剑锋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张扬就有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甚至体内的气息流转都感觉不太流畅了。　这种感受，让他惊讶万分，又换了好几个出剑的姿势，还是不能流畅的沿着刻痕的方向出剑。最后尝试了很多次都感觉不舒服以后，就一脸惊讶的看着孤影，说道：“孤影大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这里的秘密了？”　孤影说道：“是不是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运转很生涩。”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从这种角度出剑，非常的别扭，而且挥出的宝剑，威力也是骤减。”　孤影指着其中的一条刻痕，说道：“你再看看，这条刻痕后半段的深度。”　张扬这才察觉到，那条刻痕的后半段，深度竟然比前半段深了很多，就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刚才他尝试以后，发现到了刻痕的后半段，剑锋上的威力会骤减。　孤影说道：“我猜测，留下这些剑痕的前辈，他们的武功修为，肯定达到了很高的层次，肯定超越了先天境界。我想他们体内气息的运转方式应该和咱们不同。”　张扬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想通过这些石刻体悟更高的武学境界？”　孤影带着莫名的语气说道：“如今天下习武之人，能达到先天境界，就已经是极限了，可是在几百年前，并不是这样。这几年，我总在四处探索原因，可惜一无所获。”　张扬说道：“大哥，你说现在的环境会不会和朝廷有关，毕竟传闻，在大明开国之时，有异象发生，而且那个时候朝廷中有很多能人异士。”　孤影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朝廷有关，但是我曾经潜入过皇宫翻查卷宗，可惜最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张扬感慨道：“元末，天下大乱，多少典籍都被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大哥，你想过，如果不能突破到更高的层次，会做什么吗？”　孤影说道：“没想过。不过我一定会穷尽毕生的精力，来追求至高的剑道境界，就算武功修为不能突破，但是我的剑道境界也要迎难而上。”　随后的日子里，两人就开始研究和讨论，遗留在太白山上的各种石刻，只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但是还是有一些石刻让两人收获了不少的感悟。　春去秋来，补全了以前的短板以后，张扬就感觉到了先天第三层真元境界，已经触手可及了，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总是如水中捞月一般，到头来一场空。　自我反省自查以后，张扬知道，他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习武多年，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瓶颈，此次遇到了瓶颈，张扬感觉到十分的新奇。　更是在心中想到，是不是可以游历红尘了，在红尘中突破自我。　当张扬把自己的想法和孤影说过以后，孤影一脸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突破瓶颈是需要机缘的，这其中不都是武功的原因，至于你说的游历红尘洗涤心灵，江湖上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在遇到瓶颈以后，去参加世间的纷争，对于突破来说，往往会适得其反。”　张扬听到孤影的话以后，疑惑的说道：“难道不应该红尘炼心吗？”　孤影说道：“岂可用红尘气息轻易洗涤心灵，一旦沾染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经历的越多，我们的心灵就越加的沧桑，对于习武是大大的不利的。赤子之心，是什么，那就是因为纯净，什么是纯净，没被污染就是纯净。其中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想一想，自古以来有道之士，为何都远避山林，不染红尘。”　听到孤影的讲述以后，张扬的脑海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隆隆作响。原来有些往常认为是正确的道理，全都是表面道理，深究起来，全都是胡说八道。　等张扬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以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清明，对着孤影说道：“谢谢大哥为我解惑，要不然，我将误入歧途，而不自知。”　随后，张扬又对孤影描述了一下他自己遇到的瓶颈，孤影闻言后，说道：“你下山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心思纯净，千万不要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那样，你将会遇到无穷无尽的麻烦。”　张扬说道：“多谢大哥指点。”　……　上山是什么样子，下山还是什么样子，一个小包袱，外加青光剑，张扬就走下了居住了大半年的太白山。　翻高山，跨河流，走栈道，渡溪涧，张扬来到了气候宜人的汉中盆地。　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还有那无数在田间忙碌的农人，张扬都敢收到了一股浓浓的丰收的喜悦。　当张扬在汉中找到了杜一娘他们建立的势力以后，顿时笑了起来，只见写有“书乐私塾”四个大字匾额挂在一处精致的院落的大门上。　进入私塾以后，张扬就看到一个熟人，韩泰，以前是人间乐坊的使唤小子。此时他正在一颗大树下，正儿八经的读书。　张扬就开口道：“韩泰，读书呢！”　韩泰看到张扬以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站起来，向着张扬走去，高兴的说道：“张公子，您回来了。”　张扬说道：“你怎么也开始读书了？杜姐姐她们人呢？”　韩泰说道：“杜娘子她们，住在城外的山庄里，此时不在书院。我带你去见杜娘子她们吧。”　张扬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要逃课，说说，你怎么也开始读书了。”　韩泰说道：“都是四娘的主意，说是读书有出息，还能明事理，在社会上的地位也高，所以就让我们这些年纪小的都来书院读书了。”　张扬说道：“风姐姐说的没错。这里就只有你们在读书吗？有没有招收其他人？”　韩泰说道：“没有。就是咱们自己人。不过杜娘子说了，等过了秋收时节，就会招收一些附近的孩子前来读书。”　一炷香以后，韩泰就带着张扬来到了城外的山庄。　看到张扬回来，杜一娘她们格外的开心。　一番亲近以后，张扬看着气色不错的风四娘说道：“风姐姐，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武功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风四娘说道：“武功已经恢复了三成。再有几年时间，就能全部恢复。”然后风四娘问道：“张扬，你快给姐姐们讲讲，咱们分开以后，你都做了什么？”　此时风四娘她们对于江湖上的消息并不灵通，不知道江湖上已经有传说，张扬在逍遥岛上得了大造化，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　张扬说道：“我在逍遥岛上得了一些好处，还有……”　听完张扬精彩纷呈的讲述了这大半年的经历以后，杜一娘说道：“能成先天境界的高手就好，这下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你了。”　张扬说道：“杜姐姐，你放心吧，以后你们再也不用怕魔门中人了。对了，你们怎么会想到办私塾呢？不是说要成立一个小帮派吗？”　秦二娘说道：“这个啊，都是四妹的主意，说是，江湖险恶，只有读书的地方，才是最好掩饰身份的地方，江湖上的人和官府的人，都不会找私塾的麻烦。”　张扬说道：“这个主意很好，既能收获官府的好感，还能得到附近居民的好感，只要经营几年时间，你们就能在这里扎根了。”　风四娘说道：“张扬，你此次在这里待多久，准备去哪里呢？”　张扬说道：“我的武功遇到瓶颈了，我要去一些名山大川之中找些高人论道，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杜一娘说道：“张扬，你练功不要那么拼命，要劳逸结合，就在姐姐这里多住几天吧。姐姐亲自下厨为你做些好吃的东西，你也好好尝尝汉中的特产。”　看着她们期待的目光，而且从目光中，张扬感受到了一丝溺爱，说道：“那好吧，我就住十天吧。”　快乐闲适的日子一晃而过，在风四娘她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张扬骑着小红，继续南下，向着蜀中走去。　路上，张扬拍了拍小红的脖子，说道：“小红，你这段时间听不听话，有没有畅快的奔跑呢？”　小红听完张扬的询问，立马打了一个响嚏回应。张扬听到以后，说道：“看来把你给憋坏了，走吧，现在跑起来。”　说完以后，双腿一夹小红的肚子，向红得到命令就飞快的奔跑了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小红一口气跑出了一百多里地，才慢了下来。看着小红脖子上渗出的鲜红汗液，张扬说道：“这下舒服了吧。”　小红高兴的嘶鸣了起来，引得路人纷纷观看。眼看就要进入广元府，张扬也就不再让小红起速了。　进入广元以后，张扬下马吃了点东西，并让小红也饱餐了一顿以后，就重新出发，向着剑州走去。　闻名天下的剑阁就位于剑州，当年诗仙太白，在此留下了，“前有剑阁横断，倚青天而中开”的诗句，来形容剑阁的险要。但是张扬感兴趣的不是剑门关，而是位于此处崇山峻岭深处的武林门派，天剑阁。　来到剑门关以后，张扬让小红在山中自由休息，而他则施展轻功，向着位于悬崖绝壁间的天剑阁“飞”去。　虽然在这群山万壑之间，更有浪花洒向石壁，但是张扬却如履平地。不多时，就找到了天剑阁所在。　远远看去，总计不过五尺的两扇小门，将剑阁封闭在一处几十亩大的“天池”中，只不过这个“天池”之中并没有水，而是一处精致的院落。　以如此险要绝佳的地点作为门派，无不显示出，天剑阁创始人的魄力。一条在崖壁上开凿出来的仅供一人上下的悬崖路，让天剑阁有了几分红尘气息。　当张扬踏上悬崖路以后，就感觉到，如果轻功不好，很容易就会从路上掉落下去。不过对于张扬来说，那条小路简直是康庄大道，他从容不迫的就通过悬崖路，来到了那两扇紧闭的小门前。　当张扬敲响小门以后，不多时，就听到门里面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