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然面对
苏秦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陈斯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他已经用一晚的时间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陈斯言的脸时，他还是有些无法面对他。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最后，苏秦还是开了口，他看着陈斯言，桌下的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心里像是一个小学生在面对老师时的紧张。 陈斯言倒没有他那么紧张，反而一脸坦然的看着他，点头说道:“嗯，挺好的。” “我那天看到，你的腿……”苏秦犹豫着说道，最后却还是没把话说完。 “哦，腿吗？”陈斯言摸了摸自己的腿，说道:“去了国外后，我爸一直在找医院，后来有医生说只要动手术很有机会再站起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动了手术。后来一直在做复健，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对不起。” 这三个字，苏秦早在七年前就说过很多次了，时隔多年，这三个字再从他嘴里说出来，心境已经改变了。 陈斯言笑着摇头，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苏秦摇头，说道:“可是有一半责任在我，如果当年不是我做事毛躁，没有替你考虑，也不会害你成这样。” 陈斯言笑着看着他，说道:“苏秦，我们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别再责怪自己了。” 苏秦没说话，他知道他现在说再多都是没用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再多的道歉都换不来曾经。 陈斯言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苏秦，我知道这些年你因为这件事过得也不好，实话说，我曾经怨恨过你，怨恨过你妈妈，但现在想想，那只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爱。如果要怪，只能怪我们当时年轻气盛，怪我们做事不考虑后果。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向前看，而且你看我现在，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应该放下过往，好好珍惜将来。” “珍惜什么将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一愣，苏秦抬头看过去，一个戴着金色框眼镜的男人向他们走过来，而陈斯言在看到这个人时，身体明显的一怔。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抬手理了理陈斯言额前的碎发，陈斯言脸色难看的别过脸。男人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然后看向苏秦，伸手说道:“你好，我是郑瑜。” 苏秦起身，伸手说道:“你好，我是苏秦。” 郑瑜笑着拉开陈斯言旁边的椅子，坐下后看着他问道:“你刚刚说珍惜什么？” 陈斯言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反倒是一脸厌恶的扭头看向别处。苏秦看到他的反常，看向郑瑜，问道:“你是阿言的朋友？” 郑瑜眼神变了变，立马又恢复如常，笑着说道:“我是他的主治医生。” 苏秦看向陈斯言，陈斯言依旧看着窗外，似乎心情很是不好，看样子，是因为郑瑜的出现。 “是吗，阿言的腿是你治的？那阿言的腿现在情况怎么样？” 郑瑜笑了一下，伸手搭在了陈斯言的肩上，说道:“只要他坚持复健，多锻炼锻炼，我想，明年就能正常走路了。” 陈斯言动了动身体，想把郑瑜的手从肩上甩下去，可是郑瑜力气很大，他动了几次都没成功。 苏秦是个聪明人，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关系不正常，只是陈斯言看上去像是很不情愿，而郑瑜脸上虽然在笑，但苏秦却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气息。 “我前段时间遇见陈思逸了。”苏秦对陈斯言说道。 陈斯言点头，说道:“我知道，他跟我打电话时提起过。” 苏秦看着他，犹豫着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陈斯言低着头，半晌，抬头说道:“半个月后我就回去了，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安葬我爸妈。” 苏秦身体一震，他惊讶的看着陈斯言，问道:“你说什么？伯父伯母他们……” 陈斯言苦笑着点头，说道:“他们两年前过世了。” 苏秦觉得一口气忽的冲了上来，他艰难的开口问道:“怎么去世的？” 陈斯言脸色微变，却又立马恢复了神色，抬头看着他，说道:“他们二老身体一直不太好。” 苏秦没有再说话，陈斯言的意思他懂，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事就跟他有关系呢？要不是因为他，他们一家也不至于背井离乡，陈家二老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世了。 “你别多想，我爸妈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他们去的时候也很安详，没什么痛苦。”陈斯言笑着安慰道，旁边的郑瑜看着他挑了挑眉，嘴角轻轻上扬。 听着陈斯言的话，苏秦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我还有事，改天再见。”说完，起身离开。 “苏秦。” 苏秦站住脚，回头看向陈斯言，陈斯言微笑着看着他，说道:“后天我爸妈下葬，你要是想来，我在家等你。” 苏秦没有回答，只对他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 陈斯言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从而变成了难过。 郑瑜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搭在他肩上的手也紧紧攥着。 “没想到，你还挺伟大的。” 陈斯言扭头眼神冷漠的看着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的老情人啊。”郑瑜一脸嘲笑似的看着他，说道:“人是不错，可惜人家早就把你忘记了，而你还傻傻的在心里装着人家。” 陈斯言把他的手从肩上打掉，说道:“我和他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你心可真够大的。明明你父母过世时，你难过得想自杀，现在反倒安慰起别人来了。”郑瑜冷笑着说道，然后看着一言不发的陈斯言，继续道:“我要是记得没错，这个叫苏秦的，就是害得你变成残废的人吧？” 陈斯言猛的转头看向他，眼神冰冷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请你离我远一点。” “与我无关？”郑瑜看着他，心里的火气更盛，他一把拉过陈斯言的领口，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忘记了当初是谁为了站起来而甘愿躺在我身下的吗？你忘记了你在我身下*的样子了吗？” 陈斯言猛的推开了郑瑜，一巴掌打了过去，却被郑瑜握住了拳头，郑瑜看着他，冷声道:“别忘了，你的腿是我治好的，惹急了我，我既然能治你的腿，也能让你再变回残废。” 陈斯言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我宁愿变成残废也不想再看见你。” 郑瑜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抓起他的手就往餐厅外走，陈斯言面无表情的跟着他。刚走到门口，陈斯言就腿痛得皱眉，郑瑜感觉到手上被一拽，回头见他疼得吸气，瞬间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郑瑜看着他皱了皱眉，然后弯腰背对他，说道:“上来，我背你。” “不用。” 陈斯言推开他，咬牙就走，郑瑜脸色阴沉的看着他，说道:“刚刚说的话忘了吗？还是你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教育’你？” 陈斯言身体一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单薄的背影让郑瑜有些于心不忍，他上前说道:“不背也行，我扶着你。” 陈斯言没有再拒绝，一个是他的腿真的很痛，一个是他不能。郑瑜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他真的把他惹生气了，那么他一定会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郑瑜伸手搂住陈斯言的腰身，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一僵，说实话，他很不喜欢他的反应，就像他会吃了他一样，虽然他也这么做过。 服务员帮他们打开了餐厅门，郑瑜扶着陈斯言走出去，然后把他扶到了车上。 旁边的车子里，苏秦看着陈斯言他们的车子开走，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胡科。 “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陈斯言的主治医生，郑瑜。” “好，查他什么？” “身家，背景，什么都查。”苏秦话一顿，然后继续道:“还有他和阿言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胡科皱了皱眉，但还是应允下来，虽然他不希望苏秦再和陈斯言有什么关系，可既然他拜托了，那他就一定会帮忙。 苏秦挂了电话，看着早已不见车子的方向，他刚刚看到了陈斯言和郑瑜的反常，他感觉他们之间有事，陈斯言看起来很不喜欢郑瑜，但不知碍于什么原因，又不得不和他在一起。总之，他不想他出什么事。 后天？ 苏秦坐在车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曾经见过陈家二老几面，他们对他很和善，虽然是在知道他和陈斯言的关系之前。但在知道他们关系之后，他们二老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反倒是他，不仅没有好好的处理他和陈斯言的事，还害得他们一家被邻居辱骂，后来还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长。 手机再次响起，苏秦看了一眼，是秦栀打过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秦，有时间吗？你回来一趟。” 苏秦揉着太阳穴，说道:“好，我等会儿就回来。” 挂了电话，苏秦开车离开，他知道秦栀让他回去是因为什么事，看来，是时候告诉他们他和方岩分手的事了。不知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开心一点，然后就不会催他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