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这不是幸村精市第一次看真田比赛，可是这一次却让他感到了明显的不同。
他视线不着痕迹的往下移了点儿，清晰的看到了少年握紧木剑的手在颤抖着。
这不是害怕，是兴奋。
这样的真田弦一郎是他从未见过的。
鸢紫色发的少年和小森健太他们站在一起看着道场内，眼眸闪了闪像是清晨雾起的森林，看不真切情绪。
“比赛开始！”
一个少年在场内站着，注意到两人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这样发布着比赛开始的讯息。
他说完迅速往后退了好些，生怕被波及到。
栗色发的少年见他这副怂样咧着嘴嘲笑着。
“他们人都还没有动呢，你怕什……！”
他的话刚说到了一半，场内黑发的少年如箭矢一般迅速的朝着真田弦一郎方向而去，剑风凛冽的生生将对方的发给切断了些。
真田弦一郎在感觉到剑风过来的同时身体其实已经做了反应，后仰着避开了。
然而那攻击太过暴戾，擦面的剑风还是没法完全避开。
他握着木剑的手更紧了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剑风切断了的几缕发，眼神晦涩。
如果这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能已经见血了。
“……平川前辈的攻击根本没有规律可言，我不早早躲开指不定会不会被波及呢。”
刚才慌忙后退的少年看到了这一幕后拍着胸口有惊无险的说道。
小森健太这一次不说话了，他抱着手臂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他看向场内仅单手握紧一只手虚放在剑柄上的平川凛，莫名的松了口气。
注意到了这点的幸村精市眼神一顿，也觉察到了些端倪。
“看来平川君并没有认真啊。”
栗色发的少年一下便听出来了对方语气的冷意，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是他不愿意全力以赴，只是没人抵得住而已。”
“幸村君不是剑道部的所以不怎么了解平川这家伙也正常，别看他现在只是攻击的迅猛暴戾了点并没有其他什么出格的举动……”
小森健太并不想说太多，但是他不喜欢外人误会自己的部员不认真对待比赛。
他抱着手臂直直的看向了幸村精市。
“可在今年的全国剑道大赛之上，他少有的认真了……不过也差点打断了对方的腿。”
幸村精市听后瞳孔一缩，那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惊讶。
不过这样少有的情绪外露只一瞬便被他掩藏下来。
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场内正在比赛的两人。
平川凛并不知道场外幸村精市对自己的看法有了怎样的变化，他此刻微弓着身子像是锁定猎物的野兽一般注视着真田弦一郎。
交手了一会儿他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如何。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是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他并没有翻盘的机会。
黑发的少年动了动脖子，骨头的声音听得清楚。
他如深海之下静默的鲸鱼，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如果对上其他的人你的胜算可能很高，但是……”
他另一只虚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握紧，身子像拉满的弓一样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真田弦一郎抿着唇迅速做好防御动作，他双手紧握着剑，然而因为好几次直面迎击平川凛的攻击手现在抖动的有些厉害。
平川凛眯了眯眼睛，蓝色的眸子里有浮光闪烁。
只一呼吸的时间，原本还站在真田弦一郎对面的少年没了身影。
后面！
真田迅速的感觉到了身后的清冷的气息靠近，然而他的大脑的反应并没有办法完美的跟上身体。
还没有完全转过去的瞬间，一把木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结束了。”
黑发的少年这么说道，手中的那把木剑像是淬了寒冰，冷意从上而下流经真田弦一郎的全身经络。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不仅是场内的真田，就连场外观战的人也没有办法清晰的捕捉到刚才平川凛的那个瞬身的动作。
剑风还没平息，将少年额前细碎的发给拂开，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中险些被激起的戾气慢慢归于平静。
他缓了一会儿才将放在真田弦一郎脖子上的那把剑给放下，而后扔给了一旁栗色发的少年
“千叶的夜晚可不安宁，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你们就快回去吧。”
小森健太接过平川凛随意扔过来的木剑后这么对立海大一行人说道。
真田良久之后才慢慢吐出了口浊气，朝着平川凛鞠了个躬。
“多谢指教。”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所以在这样的结果之后并没有什么不甘的情绪。
平川凛挑了挑眉，少有的在比赛之后还没有怎么控制好情绪的时候心情这般愉悦。
“你以后如果还想要来找我切磋提前打声招呼就成，剑术虽然还入不得我的眼不过我不否认……”
“我还挺喜欢你这家伙的。”
他咧着嘴笑了笑，原本有些冷冽的面容一下子如初雪消融般柔和。
这样傲慢的话，只有平川凛才能说的不让人讨厌。
真田弦一郎听后用手压了压帽檐遮掩住了脸，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依然清晰的落在了一旁距离他最近的幸村精市眼里。
鸢紫色发的少年不自觉也跟着笑了，很浅淡，风一样轻柔。
在回去的路上幸村精市这才开口。
“真田，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会输吧？”
“……嗯。”
少年微微颔首。
“平川凛很强，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在整个国中界至今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下撑过十招。”
真田弦一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了看有些暗的天色。
风吹过时候树叶飒飒作响着，一切静默至极。
“我只是想要检验一下我这两年的努力，能否在他手中撑过十招罢了。”
良久，幸村精市都没有说话。
真田弦一郎疑惑的看向了他，刚想要开口问的时候，鸢紫色发的少年视线淡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眸里带了些调侃。
“所以说，初一时候将你从全国大赛冠军位置上拽下来的人就是平川凛了？”
“……”
……
刚送了立海大一行人离开，小森健太便将又要去巡查千叶的少年唤住。
“干什么？”
黑发的少年手插着兜，微微垂眸看着他。
“你别每天都肃清巡查，巡查肃清的，这多无趣啊？现在千叶和平的很，你偶尔不去巡查也没什么的。”
他边收拾着东西边这么叨叨着。
“再说今天小雪有补习课，下课的时候天都要黑了，你一会儿去接下她吧。我家里有点事就不陪你一起去了，你替我向她问声好。”
平川凛听了一会儿便知道应该是平川雪让他带话去接她的，他瞧着天色也暗了，虽然觉得麻烦可还是抓了抓头发往她补习的地方走去。
正在收拾着东西的小森健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在外人看来强大如斯的少年其实比谁都要心软善良，即使知道以平川雪的身手一个人回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却还是因为对方的请求而折返了方向。
和少年一样黑发蓝眸的小少女背着书包在外面站着，一旁和她同班的几个小姑娘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来接他们了。
其中一个女孩牵着一个金发少年的手一脸无害的歪着头问道。
“小雪，你不是说你哥哥今天会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接你啊？”
说话的少女长得清秀可爱，说起话来也温和，只是如果她的眼眸里没有闪过一丝狡黠神色的话平川雪想可能会更顺眼些。
她眼神淡淡的扫了过去，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他马上就来。”
“小雪……其实没有哥哥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不必这么死要面子撑着。我们是朋友，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呐，对吧哥哥？”
她说的很是善解人意，轻轻地拽着一旁笑的灿烂的少年，只是深入去看便会发现他的笑并不及眼底。
黄濑凉太，也就是现在被少女牵着的少年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并不是她的哥哥。
昨天和青峰大辉打球时候他用力过猛不小心伤到了本该今日来接妹妹的少年，所以没办法，为了赔罪道歉，他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他原本以为对方看到来人不是她哥哥会很难过的少女会对自己如此满意，满意的开始炫耀了起来。
不过他不好拆穿她，只得笑笑蒙混过关，恨不得快点将这个缠人的小家伙给立刻送回家去。
虽然黄濑凉太不是女孩子，但是常年被女生包围着的他只一眼便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看起来她们是在互相炫耀自己的哥哥，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因为没有哥哥在硬撑的样子。
“咳咳，那个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金发的少年尴尬的笑着，拉着她试图将她带走。
然而对方显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抱着少年的手臂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哥哥，小雪一个人在这里好可怜啊，还为了让自己合群硬说自己也有哥哥。她肯定很孤单吧……”
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的好像煞有介事似的。
平川雪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她真的很想上去给她一拳，可是她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
“我有哥哥，我哥哥马上就到。”
所以，你可以别再恶心我了吗？:)
“没事的小雪，没有哥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么晚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明显感觉到平川雪眼里的怒火后，连黄濑凉太都觉得大事不妙了，可这小姑娘却嗫嚅着唇，伸手想要牵住她的手将她带走。
黑发的少女眼眸一暗，指尖微动着想要动手将她从自己的身边隔开。
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一阵风猛地吹来，将平川雪额前的发给拂起。
在发的隐约遮掩之中，一片阴影落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对方想要碰触平川雪的手腕，再往上看，是平川凛冷淡的眼眸。
“抱歉，我妹妹不喜欢外人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