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木叶村子后面有一处森林，虽然不在村子内部但是也是分属于境内的部分。
初春时分枝叶鲜嫩，有阳光从树梢之间滑下又轻盈的落在了草叶之上。
这个时候正是清晨，森林的白雾还没有散开，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在雾色模糊之中，有一个身影从地面跃起，身子一旋头朝下从半空之中往下坠落着。
少年的两手之中各拿了几只苦无，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才因着手指的动作而动了动。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感知到了什么后将全部的苦无往四周投掷了过去，“唰唰唰”的声音穿破了晨雾，而后稳稳地刺入了树干之上放置着的靶子的中心。
在脑袋即将碰触到草叶的时候，平川凛猛地一弯腰翻了个身子，而后脚踩在地上站稳。
他蓝色的眼睛在雾气之中有些氤氲，眯了眯抬头看向了靶子上的苦无，不多不少，总共六只都落在了靶心处，只是左侧稍高的那处比起其他五只来说微偏了点儿。
论起平川凛手里剑和苦无的准头，即使是上忍看了也会惊叹夸赞几句，但是他自己却并不是多满意。
自那次和宇智波鼬出去帮忙采购之后，平川凛和他的来往变得更加密切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佐助的关系，在征得同意后平川凛得空就会去宇智波家家里转悠下，渐渐的也和那些族人混了个半熟。
也是在因着这个契机，平川凛才有机会在宇智波家的训练场地上见识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少年到底有多谦虚。
平川凛抿了抿唇，想到了什么又抬头盯着那有只有些射偏了的苦无看了一眼。
“要是那家伙的话可能根本不会有这种失误吧。”
“……不是人人都是宇智波鼬那种天才。”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郁闷。
平川凛眼眸一抬，并不意外的看到了这几日经常跟着自己“偶遇”的银发少年。
明明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却比三十岁的大叔还要慵懒没生气。
卡卡西将他的苦无回收完后从上面跳了下来还给了他，然后极为自然的坐在了平川凛的旁边。
小少年也没怎么在意，叼了根草叶在嘴里，往后一靠躺在了地上。
“木叶的上忍都很闲吗，天天没事干跟着我看我训练？”
“都给你说了这是任务，任务。”
他叹了口气丝毫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需要遮掩的，银发的少年垂眸看了一眼平川凛。
“你该庆幸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人来监护你，换做别人可没我这么尽职尽责。”
作为刚被三代指派的平川凛的监护人，卡卡西的确算得上是尽职尽责了。
因为平川凛的特殊性，他不喜欢有人和自己住在一起，也怕麻烦，于是作为名义上的监护人卡卡西从不过问对方的任何事情，只会在对方外出训练时候进行保护。
少年每天五点左右便出门训练了，因此卡卡西每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出门的，一次懒觉都没有睡过也的确辛苦。
平川凛余光瞥了一眼卡卡西，在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后少有地咧嘴笑了笑，不过全是嘲讽的意味罢了。
而后他枕着草叶望着天看，在树叶葱郁之中，他见到了有光从上面穿过来把雾给驱散了好些。
“对了卡卡西，我打算参加下个月的毕业考试。”
黑发的少年这么说着抬起手将渐渐亮起的光遮掩着，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在光影之中他的神色晦暗。
“忍者学校里教授的知识我已经全部学完了，所以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将时间浪费在学校里。”
被平川凛这样老气横秋的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卡卡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他顿了顿，敛了神色后懒懒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么急着毕业做什么？忍者的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简单，不手染鲜血可是没办法存活下去的。”
说到这里，银发的少年莫名的想起了之前和平川凛在一乐拉面的初见时候对方说的那句话。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
“再说了，你不是讨厌血腥味吗？”
黑发的少年咬着草叶，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这个问题三代那老头儿之前也问过我。”
平川凛说着将嘴里的草叶吐掉，一弯腰便坐了起来，他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蓝色的眸子清透如泉水一般。
卡卡西掀起眼帘看他，等着他的下话。
“我不怕杀人，我只是不喜欢杀人而已。但是如果我珍视的存在必须用这样的手段才能够保护的话，即使手刃千万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黑发的少年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着让卡卡西感到震惊的话语，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很是坚定的样子。
卡卡西听后瞳孔一缩，嗫嚅着唇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最后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少年。
太偏执了。
作为平川凛的名义上的监护人，卡卡西在脑海里竭力组织着语言想要好好劝导一番这个已经有些长歪了的小少年，然而在他刚准备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周围原本开始渐散的雾气在慢慢的聚拢起来。
比起刚起雾时候还要模糊不清。
“平川，到我后面去！”
银发的少年立刻从忍具包里拿出了两只苦无，将平川凛牢牢护在了身后。
空气里的一切在此刻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平川凛的感知一向敏锐，他蓝色的眸子眯了眯，在一处比周围雾气要浓的一处地方手指一勾将苦无迅速扔了过去。
“嗖”的一下，有人影迅速躲闪开来，而那苦无狠狠地刺入进去那后面的树干之中。
“不愧是以敏锐著称的[蜉蝣]一族，刚才差点就被刺穿个洞了，好险好险。”
顺着声音看去，在白雾隐约之间只依稀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脸上戴着橙色的漩涡面具，其余都无法分辨清楚。
“你是什么人？”
这样悄无声息的潜伏连同一丝气息的觉察不到，实在让人脊背发冷。
卡卡西沉着声音，手中的查克拉渐渐凝结着，成百上千的鸟鸣也随之一起，让原本静谧的森林变得格外喧杂起来。
蓝白色的光映在少年的眼眸里，冷冽的如寒冰一般。
“冷静，冷静点，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快把你那个危险的招式收起来，我还不想死！”
对方慌忙地对卡卡西这么说道，好像真的很害怕似的。
然而他并没有任何闪躲的姿势，和他的话语对比起来很是讽刺。
“我们？”
平川凛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重点，他皱了皱眉。
“那么说你还有同伴……！！！”
话还没有说完，平川凛感觉到背后一片寒意袭来。
他将苦无朝着身后位置直直扔了过去，“哒哒哒”的几声，那几只苦无将几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蛇给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之上。
然而那刺骨的冷意却并没有丝毫消散，反而从背脊往上，延伸到了脖子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黑发少年的脖子侧，带着凉意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暧昧不明。
“好久不见，凛。”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黏腻地像是蜜糖一样蛊惑。
宛如情人间的低喃爱语。
平川凛没挣脱开来，他蓝色的眸子有什么情绪闪烁着。
他的视线顺着那只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银发的少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个黑发金眸的男人的身份，此刻平川凛被男人束缚着他没办法轻易动手攻击。
卡卡西沉了脸色，将护额往上抬了些许，头一次露出了那双红色勾玉的眼眸。
“放开他。”
少年手中的查卡拉因着高速运转而响起了近似于千万鸟鸣的声音越发尖锐刺耳，他看向黑发的男人，随时准备孤注一掷。
“不用太紧张卡卡西，我只不过是回来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他的舌头慢慢伸出，像蛇一样让人脊背发冷。
平川凛这个时候猛地伸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臂，一弯腰狠狠的一个过肩摔便将他给砸在了地上。
因着这么一个大动作，他周围的雾气被挥散了大半。
他直接跨坐在了男人的身上，双手狠狠地桎梏住了对方。
这个时候在雾气散开之时平川凛才真正意义上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模样。
苍白俊美，危险诡谲。
对方极为配合的没有丝毫挣扎，乖巧温顺的让人觉得反常。
他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愉悦，嘴角勾起。
“看来你在木叶的这段日子里学了不少东西。”
在摔倒他的同时平川凛在束缚着他手臂的时候迅速地切断了他的查卡拉经络。
他指尖一动，那无力感让他无法凝聚丝毫的查克拉。
“……果然是你。”
少年的眼眸沉郁，手下的力道越发大，“咔嚓”一声，男人的骨头被捏碎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妹妹呢？她在哪儿？”
“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他这么说着，原本已经碎掉的骨头慢慢恢复了原状。
他活动了下脖子，反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平川凛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他蓝色的眸子里有什么在暗涌着，平日里还算平稳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如火山一般随时都会爆发。
这是他个性失控的前兆。
看到这里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叹。
他垂眸直直地看着因为怒火而变得更加强大而富有生气的少年，那火红的色泽在眼眸里流转明灭，如同宝石一般耀眼美丽。
“还太小了，再长大些才好。”
男人低沉着声音在他耳畔这么说了一句，指腹摩挲着平川凛的手腕，如同在抚摸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