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不是阴谋的阴谋
“各位肯定理解不了的，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命运才会那么做的。”月歌?伊轻声一笑，好像早就料到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各位没必要知道。”
“那两位现在的举动，想让我们当做炮灰吗。”苏筱反问道，“若不是，请让开，否则很难避免一战。”
两败俱伤的结局没人希望看见，但是菲觉得如果对方再这样不依不饶，她们不是没有理由打上一场，然后分出胜负再看结果。总之无缘无故被当做可消耗的棋子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老师，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软的……”少女咽了一口唾沫，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双眼中满是坚定，“请做出选择吧。”
洛丽亚虽然身为大贤者卡梅伦的学徒，但是对于这个常年不出门不露面的老师，她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印象，虽然作为导师对方交了她不少知识，不过要论起来，其实那位藏在黑巴别塔当中的魔女巫塔拉，才是真正教会了她很多知识的人。
“小小年纪能有挑战老师的魄力，我很是欣赏，不过这一次就算了吧。”卡梅伦?瑟基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了，只是那样挡在那里，似乎打算和菲她们就此僵持下去。
菲不希望双方杀的你死我活，更不想在深渊这样的地方身受重伤。如果两人不让开的话，菲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她慢慢往前走向月歌?伊，在到达安蒂身旁的时候轻哼了一声，甚至连心境的领域都没用到。
但是菲很肯定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么多次历经生死的战斗，不是光靠魔法和剑技就能让大家都活下来的。
“最后警告，现在立刻让开。”菲走到了月歌?伊的身前，“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闹成这样。”
望着那冰蓝色头发的女子，菲已经不再将对方当成曾经拯救过整个城市的御水妖精了，现在她的表现，和敌人没有区别，既然如此菲只能将对方当成敌人看待。
为什么这么做？菲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道，眉头紧皱，满脸不善的死死盯着月歌?伊。对方明明算得上是和她们在深渊当中一起拼命的友人，为何现在变成这副模样。
“不行，这件事情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月歌?伊摇了摇头，没有正眼看向菲，“就算你再怎么威胁，我也不会走的，菲。”
“最后一次警告。”她看着眼前站在那里没有做出太多反映的少女，总算明白了对方的决心。既然双方都无法让步，那么就没办法了。她轻轻抬起手臂，能够感受到自己后背心浮现的魔法阵的热度，看向月歌?伊的瞳孔中也被火焰引燃。
大崩塌！
整个上层宫殿都开始晃动起来，哪怕有着结界的保护，在艾施展的大崩塌之下，建筑的本身也开始一寸寸崩裂。屋顶的砖瓦直接化成粉末，木梁更是在喀嚓声下崩成数段，在砖石石块碎裂之时，菲的手忽然向腰间伸过去。
想要拔剑吗？这是不可能的！月歌?伊忽然被大崩塌作用到身上，虽然有大贤者及时构建起来的结界，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大崩塌”是非常远古的魔法，由于施展时对施展者的灵魂强度要求很高，而且魔力也需要消耗很多，所以到后面已经失传了。
当然，她没料到艾会这个魔法。在菲准备拔剑的瞬间她身边已经聚集起来数块巨大的水团，清澈的液体从她脚下踩踏着的地板上涌出，立刻构建起巨大的液体盾牌。
虽然她对水的亲和力非常高，但是她似乎忘了菲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操控水。她的魔力对一切流体亲和力都很高，不仅仅局限于水。
当月歌?伊构筑起水盾的瞬间，菲也出手了。她没有去抽剑，反而利用这个假动作直接偏了对方，将巨量的气流聚集到自己身边，并且通过接触对方的水盾将其操控，减缓它的凝结速度。
轰——聚集在月歌?伊身旁的气体被菲引爆，强大的气浪立刻充斥了宫殿的整一条走廊，将这个地方的顶部彻底掀飞，而在这个瞬间，夹杂在混乱当中的两颗子弹飞射向后方的大贤者，同时周围墙壁上，巨量的锥形冰晶穿刺出来，能够将任何躲闪不及之物贯穿。
原本狭小的地方，瞬间化作战场，当然菲的本意并不是和大贤者、月歌?伊两人互相斗争，而是想要找到逃跑的机会。
就是现在！菲在心中高喊道，就像一层海浪直接拍击在沙滩上一样，给安蒂她们带来了最强烈最直接的警示。
安蒂是研究精神魔法的，而在从之前到现在她能够施展类似魔法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算是个例外。
能够干扰神经与五感黑色雾气凭空涌现出来，如同产生的剧烈爆炸一般，将一切能够覆盖到的地方全部波及。在这其中，除了早就被施加上相应防御结界的菲她们之外，所有生灵都会被着黑雾所影响。
而在黑雾当中，幻象更是不一而足、层出叠现，将光线偏折，营造出完全虚假的世界。
“她们向那边逃走了！”月歌?伊大声喊道，她轻轻挥手，那些灰尘残渣就像被一掌拍飞了，全部涌到旁边，只是那黑色的迷雾仍然与她的身躯、视线和感知不断缠绵。
如果只是一个人，月歌?伊能够轻松对付，毕竟她这两千年可不是白活的，但是在菲她们这样如此默契的配合之下，她才发现自己反应的有些仓促。当她抬起手来，才发现一枚长得像是柳树树叶的飞镖，已经刺入了她的肉中。
这么久来，她第一次在和类人种的战斗当中吃了一次亏，不禁有些恼怒，就连不悦的神情都已经全部摆在脸上。
“急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实力。”大贤者卡梅伦没有动，好像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那黑色的迷雾当中，菲她们已经消失不见从走廊的另一端逃掉，但在卡梅伦看来这种精神影响类型的魔法非常幼稚，因为，这对精通魔法的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安蒂本身极为聪慧，哪怕是在天才云集的霍尔顿当中也属于翘楚，在魔导书心境魔典的帮助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魔法的道路上前进着。但是这对于大贤者卡梅伦来说，就如同小孩子一样。
事件带来的差距，某种程度上是不可逾越的。在卡梅伦看来安蒂的这个魔法就如同一团烟雾。和月歌?伊不同，早在两千年之前就已经是大贤者的他，在时光流逝之下也没有虚度光阴，而是一直钻研着、探索着，希望能够超越兰多尔十八世的高度。
菲她们没能逃出去。
在黑雾散去之后，她才从安蒂那里得知，卡梅伦早就在周围布下了非常复杂的结界，并且将其用特殊的方法隐藏起来，其程度已经超过了安蒂能够想象的地步。这就是底蕴，也是实力。
“你们是无法战胜的。”他拿着手中的手杖，往地面上轻轻一敲。只听见咚的一声轻响之后，安蒂释放出来的魔法直接消散殆尽，包括那精神迷幻的黑雾在中间。
而菲她们则被完全困在了早就预设好的结界里面，就像猎物被猎人围住，仓皇逃跑之下结果又掉入了新的陷阱。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任你们宰割了。”菲淡淡说了一句，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的表情，“那么你们想做什么？将我们当做诱饵，引出兰多尔十八世？”
“太愚蠢了，对方又不是动物。”茜丝莉娅轻哼一声。她知道自己等人已经逃不出去了，这个结界别说从表面让她们无法破坏，更是无法从构造上瓦解。相比之下，已经几乎要等同于现在笼罩在宫殿上面的结界强度。
“老师，你到底在想什么。”洛丽亚反问道，“如果以老师的实力，足以和兰多尔十八世对抗吧？还有伊大人。”
有那么强的魔法知识和力量，为什么不用来对付敌人，反而用到了自己人身上，艾对此很是不解。虽然她非常肯定，大贤者卡梅伦虽然到现在，恐怕也无法和兰多尔十八世相比较，但绝对是当今类人种当中的第一人。
“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们太过幼稚。”卡梅伦说道，“既然要解决大灾难，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难道你认为现在所付出的代价就已经足够了吗？”
“已经有很多人为此而丧生了。”菲的语气异常强硬，“那你是什么意思？大贤者？将无辜的人卷进来然后全部屠杀掉，这就是你所谓的‘代价’吗？”
她想不到现在还有哪里没做好，需要为“过失”付出“代价”。她们现在一路上都很顺利，很多事情全都由她们自己承受。或者，菲可以这样理解——大贤者卡梅伦两千年下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所以用错了词。
“这涉及到了命运论，所以各位可能不会明白。”月歌?伊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补充道，“一旦改变了一条固定的命运，与之相关联的命运全部都会变动。”
“比如说大灾难本来会发生，会夺走很多人的生命，而我们将兰多尔十八世杀掉了从而阻止大灾难。”月歌?伊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在已经半坍塌的走廊当中，“这其中可以将生命分为‘与兰多尔十八世有关’和‘与之无关’两者，我们必须牺牲一切‘与兰多尔十八世有关’的人，来拯救后者。”
和兰多尔十八世有关的人实在太多，不用说出来菲也大概知道都有哪些人，她们自然算在其中。如果按照月歌?伊说的来做，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逃掉被毁灭的命运。
“我无法认同！”安蒂紧紧握着手中的法杖，大声喊道，“不管从道德的角度还是从可行性角度，我都无法认同！”
“你们没有选择，我们也没有。”大贤者卡梅伦微微一笑，明明表面上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他，笑起来却像是古贵族的绅士一般，“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各位会知道怎么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只不过菲并不喜欢这个说法，看着大贤者卡梅伦的微笑，也觉得他此时如同化身为了恶魔。对方用手中权杖轻轻敲击地面，将困住她们的结界轻而易举的消除，从当中脱身的菲她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能被击败一次，这样的情况自然会出现第二次。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苏筱淡淡问道，“如果你都无法打败兰多尔十八世，我们上去恐怕也只是多了几只蚂蚁，没什么用处。”
虽然没有指明对象，苏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任何人，但是这很明显可以听出，她是对大贤者卡梅伦说的。
“四方石。”月歌?伊在卡梅伦开口之前，就抢过了话，“和各位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很多人所不知道，也没被记载到史书上的是，这四块石头里面有着兰多尔十八世的四份虚假意识。兰多尔十八世通过这四份意识，无时不刻的注视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而兰多尔十八世为了不让这四块石头被随意取走，在上面附加了诅咒，并且是那种和他生命连在一起的，凡是携带有它的事物都会获得全方位的能力增幅，但一定会被诅咒所影响。
正是因为这些诅咒和兰多尔十八世本人的生命连接在一起，所以除了持有四方石的菲之外，没有人能够和那位曾经的帝王正面交锋。而这也是卡梅伦和月歌?伊两人的目的。
“我们会在各位与兰多尔十八世较量的时候，一起战斗的。”卡梅伦用他那年迈的嗓音说道，“不过拖住他的事情，只能靠菲你一个人来完成了。”
他敲了敲地面，周围的走廊、房间忽然按照他的意志变幻了起来，一条明朗而又宽敞的走廊出现在了菲她们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