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宫彻有苦说不出
“宫彻啊,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娶妻的,这些东西早晚都得学,你妹妹的要求你敢不答应吗,是不是。”老爹苦口婆心的教导宫彻,老当益壮的手拍在宫彻的后腰上,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某个人送到了门口。
“爹,你能忍忍你嘴上的笑吗。”宫彻一脸的苦相。
“哐。”前脚刚出来,后脚门就关上了,差点被挤到了屁股,宫彻都能听到里面的偷笑声。
“哎。”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当年黎儿大夏天的要吃糖葫芦,宫彻本着疼惜妹妹的原则,在一个老汉那里学了半个月想给黎儿一个惊喜的。当年的黎儿才三岁,一整盆的糖浆都糊在了宫彻的脸上。至今都记得那种窒息的温暖和耳边咯咯咯咯的笑声,幸亏那锅糖浆已经温了,不然自己这张俊脸一定也已经废了。
黎儿要吃蜂蜜,非要爹爹去抓野生的,结果在爹爹的身上挂着一个铃铛,拿水呲了蜂窝就跑,把自己的爹一根绳子挂在树上,差点被蛰成了一个蜂窝,从此,只要是黎儿点名要的人,就一定是倒霉的人。
宫彻就不明白了,忽的一个念头又在脑海之中涌出。黎儿为什么一直乖乖巧巧,哪个时候开始变得嚣张跋扈霸道不堪了呢。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吓得想多了。
那日自己在一排排的水粉之前踌躅不前,那姑娘正巧看到了一款水粉,欢喜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撞到了宫彻的身上。宫彻正在愁眉,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小姑娘对于自己一个常年的练武之人的微不足道的撞击力。
见宫彻没有反应,那女子低头一看宫彻眼睛所及之处,拿出了一份水粉。“要这个,她一定会喜欢的。”宫彻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只是看到她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走远了。
“对,她的身边是有一个男人的。”宫彻猛然间想起,要是能找到那个男人,一定就会有线索的。
“男子?你可看到他的脸了。”卫仵作问道。依旧是冷淡的像是枯败的秋菊。冷冷的透着寒风。
“没有,不过,我看到了他的侧脸。”
“这姑娘一个人被丢在这荒郊野外,一定也是有什么仇家了,这个过程足足有三个时辰之久,就连身上的口子都是三个时辰内划伤的。”
“你是说,有人对她恨之入骨,足足虐待折磨了她近乎于三个时辰。”
“嗯。”仵作点点头。看了看画像上的女子,似乎是幽远的神情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仵作别过了头。“先把尸体拉回衙门,等有了新消息,我会通知大人的。”摆了摆手跟上了运尸体的车子,咯吱咯吱的离去了。仵作与尸体是要一直靠在一起的,也算是难为了他了。
“啧啧啧啧,可惜了,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一个凑过来看热闹的夫人不禁感叹的说到。
“你见过这个女人嘛。”宫彻连忙上前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见过她。”夫人纷纷往后躲,像是见着瘟疫一样的看着宫彻。丝毫没有见宫彻手里的画。宫彻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人家才会反应如此的强烈的。
“整个纬楚村子里,都贴上画像,还有周围的几个村子,尽快的找出受害人的身份。”宫彻吩咐下去。
不远处田间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宫彻的注意,那个胖子,不就是今天在田间嗑瓜子优哉游哉的知府吗。
“大人,知府已经备好了茶点,您先去休息吧。”大耗子猫着腰上来说。
“那是知府?”那个肥胖的身影这整个村子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对对对,知府体恤民情,每次农忙的时候都会亲力亲为。”大耗子反身一指身后的几亩地。“这里都是知府一个人翻出来的。”
“嗯。”宫彻又不是傻子,他那一身的肥肉竟然会是亲力亲为下气干活的知府,真是笑话,摆摆手,知府已经脱去了外衣,光着膀子,活像是一块浇了油的大猪皮。
“大人。您叫我,是不是这小子安排的您不满意,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知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这地里应该种什么。”宫彻看着知府的脸一本正经的说。
“大人真是好官,这么仔细的事情都要研究一番。”知府嘴角抽抽,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打马虎眼搪塞过去。
“你把这些农民刚种下去的种子都给翻出来了,你这个每年都要亲力亲为的父母官,还真的是让人很是怀疑你的用心呢。”宫彻背着手。作势就要离开。“做官不只是要做做表面的样子的。”
“哼。”知府油腻的耷拉着的脸看着宫彻一行人远去,气的浑身的肥肉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皮肤底下拱着大号的蚯蚓一样。一生气就甩掉了手上的锄头,锄头上的泥土溅的到处都是。嘭在身上像极了生的黑痣,恶心又可怖。
“大人,大人,您先别生气,大人应该是别的意思。”大耗子叽咕叽咕眼睛说道。脸上的褶子都怼到了一起,能在缝隙里流出黑水。
“别的意思?”知府细细的想了想。“难道是那个。”
“都是官场上的人,又都是男人,在军营之中的男人见不着一点荤腥,做事情都是要顾忌得多。怎么会就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呢。”大耗子说道。脸上尽是讨好之色。
“哼,什么东西,不就是嫌油水不够吗。给他补上。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朝廷里来的人胃口能有多大。”肥肉颤的都能在身上打个结。
“知府才是这里的地方官,哪里来的青天大人还不是被知府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呢。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哪个命官都不会希望案子在自己的手里拖得久的。您说是不是?”大耗子眼睛滴溜溜的转。脑子里又在想着什么整人的办法。
“那个瘦猴是什么人。”回去的路上,宫彻也是阅人无数,这种老鼠屎,留着肯定没有什么好处。
“那个是村子里的流氓,二流子而已,倒是知府的好朋友。”随行的衙役早就看着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不顺眼了,平日里都没怎么少受他的算计,当值克扣银两都是家常便饭。偏偏还是每一笔都是师出有名。无奈,瘦猴有知府撑腰别人不敢把他怎么样,敢跟他对着干的人都被遣散了,都指靠着这点银两养家糊口呢。也就都是敢怒不敢言。
“好朋友?”
“具体就不清楚了,好像两人是有什么事情。感情颇深,这个具体就不清楚了。”看着衙门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宫彻也觉得不应该多问。为官者不为百姓做事,就是作恶,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他们真的是为民做主,有点小怪癖也不是不可原谅的,具体,还是再看看吧,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一路上,良田千亩,民众倒是都是安居乐业,也并没有如此的压迫之感。
“仵作?”一进门,宫彻刚要洗个澡去去身上的燥热之气,从那个充满了臭气的山洞里出来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上沾染上了不少的浊气。“是不是有了什么有利于破案新发现。”
“嗯。”仵作就跟闹小脾气的额样子一样,低垂着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宫彻,眼中似乎有抓住了宫彻的小尾巴又有些不相信的意味。“这姑娘似乎是曾经偷盗过这村子里的东西,才被人怀恨在心的。”
“可有证据。”
“有官府的拓画为证。”说着仵作拿出了一幅画,右下角还有一个官府特有的官印。稍微有些泛黄的颜色。不是没有保存好就是年代已经太过于久远。
“这个女子确实跟她长得很像呢。”宫彻拿着那幅画左看右看。
“不过,这个女子已经处死了。”仵作自己说的话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怎么,难道有假?”
“只是,即便是双生子都难以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大人你看看这幅画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仵作指着画作上的一个黑点的地方。
“有是有,可是,这画作本就保存的不够完好,到处都有虫蛀的痕迹,这一颗痣也算不得什么证据。”
“那个刚刚发现的女孩的脸上的一模一样的位置也有一个。”
“什么,拓画师竟然能这么神乎其神,能够根据人的骨头就能画出她的脸上的痣。”宫彻瞪着自己无知的大眼睛。
“那具尸体的样貌并没有全都损坏,嘴角的痣是留下的。但是,面容似乎是刻意的在毁坏。”语气迫使有一丝的无奈,更像是看傻子的无知。
“那就好办了,看看这个姑娘的老家,还有查查这个姑娘是为什么被定罪的不就好了。”宫彻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起来。
但是身后依旧传来一阵的冷峻的刻薄的目光,那种细细的打量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身上的每一处的汗毛一般。深刻的令人发指。
卫仵作出了名的人不相处,情绪不定,简直就是在世的阎罗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卫仵作可还是有别的商量的事情。”宫彻怎么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转,回过头,四目相对,卫仵作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脑子反应慢,依旧直不愣登的看着宫彻,宫彻竟然惊奇的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发现了失望和无奈,还有很是明显的恶心和下作的感觉。
“仵作从来就是奉命行事,将自己的发现都痛痛的告诉给大人,协助破案,本就不存在一些什么商量的事情。”
“哦。”这个简单的一个字的回答,包含了,神经病啊,没什么事还不快走,本大爷要赶紧洗澡了。
“还请大人洁身自好,不要给查案添加不必要的麻烦。”留下一个冷冷冷冷的眼神。
宫彻甚至有一刹那的错觉,卫仵作更希望此刻自己是一个死尸,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说自己就连一个死尸都不如。
“哗啦。”整个人泡在了浴缸之中。水面上还飘散着一些的花瓣。清香之气淡化了身上的从死尸的身上沾染的莫名的一阵阵的若有若无的恶臭。
“快点夫人不见了,快去找。”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躁动的声响。
“吱嘎。”屏风之外的门开了,随即又关上了。宫彻这个人都僵硬了。浑身透进了一股寒彻之气,从脚底嗖嗖的袭遍全身,脑子都不好思考了,全身都不受控制。慢慢的身体往水中滑去。迷迷糊糊,水就漫到了脖子。
“大人。”身后传来了死气沉沉却是让人心中一片惊喜的声音,是自己人啊。一仰头,对上了一双死鱼眼睛,果然,他还是希望在自己是一个死人比较好,起码不会引起这样的麻烦。
卫仵作手一探进水盆之中,“咔嚓。”一声随着水波纹散播而开。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宫彻身后的那一个玉人拎了起来,拿着一个床单包裹一通,扛着如同是一个尸体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宫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窗户后面是一些怪石嶙峋的假山。他去那里干什么,难道是去抛尸,我们可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惹事情的,而且,卫仵作是仵作之中最是眼疾手快之人,刚才那女人还能在自己的身边说话,刚才仵作拎起了她的时候竟然一句声音都没有。
宫彻不敢往下想。想要动一动,竟然身体还是没有知觉。
“啪。”脸上重重的一巴掌。宫彻猛然间惊醒。
“喂,卫仵作你干什么,”宫彻虽然整个人泡在了木盆之中还是不能动,不过一股苦涩之气盖过了鼻息间的花香。看着眼前的景象,立马就清醒了。
偏偏卫仵作就是低垂着一双死鱼眼睛将双手伸向了宫彻的雄壮的肩头,手掌心温热的药剂伏在宫彻的肩头。冰凉的水微热的掌心,身体里一股暗流涌动,随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涌出,甚至能够感受得到水流中被隐隐的推动。水中的鲜艳的花瓣的颜色都慢慢的融化到了水之中,五颜六色交融而成了一层褐色的粘稠状,发出一股直冲脑门的恶臭。贴在宫彻的嘴上。
在他没有淹死的危险的时候,看起来卫仵作是没有要将他提起来的额意思。
“抓住奸贼。乱棍打死。”衙门的衙役拿着威武棍听到了命令一般冲了进来。
“朝廷派来的钦差,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能够乱动的。”低沉着眼睛,擦着手上的水。转身又对昏昏沉沉脑子暂时的不灵光的宫彻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洗澡水有问题,果然是。”死鱼眼睛低沉着有一种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的君临天下的掌控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