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是明灯
“有位老友，特来拜见一下。”莫心嘴角笑笑。
果真，今日的阙明居一连三天都没有营业。却在莫心下马的一瞬间灯火万丈，从莫心的脚下一只延伸到了阙明居的内阁，那个就是连许会祎都无权过问的房间。
今日的老鸨子竟然一改往日的轻浮，一身的淡青色，与莫心的宝蓝色似乎是主仆的搭配，自觉身降一格。恭敬地手中拿着一把娟秀的圆扇，却是并没有一丝的温婉的感觉，只觉得是另一种软绵绵的杀气。
“莫心。”许会祎刚一伸出手，却是就连莫心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主人。”两人同时要说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眼睁睁的看着莫心的身影突然就拉出去了几十米。被生生的分开。
“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跟着的好。”
“赤沙？你似乎是知道今日我会来。你就这么有自信。”
“没有，我只是那一日之后，日日都在等着一盏明灯的到来。”赤沙看着莫心手在那朵瓶子里插着的已经枯萎的干花轻轻拂过。
“你这里的明灯已经很多了。”
“即便是身处明灯之中，也会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黑暗的，况且，那些东西被风一吹就灭了，经不起风雨。”
“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这一盏灯就能长久的照亮呢。她，也会有没有油的时候呢。”
“简单的人也很极端。”
“不想把这个世界让给恶心的人。”手中干枯的花枝冒出了一枝嫩芽。
“艾府，要易主了。”赤沙。手中一个黑盒子颤着很多的黑白相间的银丝。“这剩下的是银丝都变成黑丝，还是剩下的黑丝占据白丝就看莫心你的心意了。这是解药看也会是囚牢。”
“哪里都没有易主，只是，一开始就不是他们的。”莫心收下了桌子上的东西。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走吧。”耳边是莫心的轻轻地话语。许会祎醒个神来。自己已经牵着了自己的马。
林夕已经扶着莫心上了马车，关上了车帘。
越是靠近钱庄，许会祎就越是紧张，多次想要劝阻莫心放弃这次的拜访，可是莫心只是吧话题岔开。根本就不听。
看来，许会祎只能用些莫心不赞同的方式了。
“父亲！！！！”远远地，离着钱庄还有十里地的地方，一排黑压压的人马出现在大道上。一开始许会祎还以为是打劫的额，但是这么一想在钱庄方圆十里地之内，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靠近，就连许会祎靠近钱庄都必须是经过许老爷的同意的。
“许老爷。别来无恙啊。”莫心话语之中含笑。见到许老爷竟是没有一丝的恐惧和怯意。一身稳重带着贵气的宝蓝色的衣裙竟是在莫心的挺直纤细的后背上挂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英气。
那种迎难之上，面对一切的勇气的英气。
“你就是艾莫心。”许老爷审视着眼前的这个一步一步稳稳的靠近着的小女人。比想象之中差了很多，与传言之中不符合。
失望的神情立刻就被莫心察觉到了。只是嘴角一撇，也是有些不乐意。表现的比许老爷更为明显。
时至今日，还没有人敢在许老爷的面前表现出如此的一丁点点的不屑，更何况，莫心是明显的不屑。
“哈哈哈哈哈，一向以老谋深算着称的许老爷也有失算的时候呢。怎么样，以你的看人的眼光我一定还不够资格出现在你的眼前吧，可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莫心一扬手，脸上挂着让人很想忽视的得意之色。
脸色轻浮之人是不能做大事的。
“拿鱼具。”许老爷吩咐道。
“哗啦哗啦。”的几声声响。身后已经摆好了两幅上好的翠玉雕刻的鱼竿。只有一根细弱透明的银丝挂在鱼竿上。微风吹拂之间隐隐的透出来一些光泽，才让人相信这不是一个光秃秃的鱼竿。
“留你一条命。”许老爷淡淡的一个眼神唯一出现的怜惜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尘封多年的鱼竿，竟然会为了这么一句空穴来风的话被这个女人给骗出来。颇是心疼。
钱庄的规矩，若是钓不上来鱼就要下去喂鱼。还没有人能从许老爷的面前有收获。
“好，林夕。”莫心眼如月牙。
“是。”林夕走上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里握着那柄价值不菲的鱼竿。
“莫心。”许会祎小心的戳了一下莫心。这么不给自己的老爹面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不知道莫心是使了什么办法将这个自己已经几年没有见过面的老爹出山的额，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微妙。
毕竟，在外面已经浪出了海啸的许会祎在许老爷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狗尾巴草，许老爷的势力可见一斑。
时间就快到了，莫心一动不动的盯着平静的水面。
“时间到了。”
“哈....嗯。”莫心突然眼睛疲惫的转了一下。转动了一下脖子，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终于结束了。”
“你，你这是。”许老爷和林夕都没有收获。正要将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小瘟神请回去。一回头就看到了林夕的脚下竟是一滩血迹，上面斑斑点点的一些黑色的东西。
仔细一看，自己差一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水蛭，已经长到了花生壳那么大，圆滚滚的，此时都一动不动的趴在了血泊之中。
“许老爷，怪不得你这水里一直没有水呢，这是被水蛭给霸占了呢，你放心，我的丫鬟可是治水的一把好手，这不，把你的水里的水蛭都引了出来。也算是为许老爷除害了、”莫心笑眯眯的看着脸上的猪肝色退去的许老爷。
心中暗想，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等小小的损失，还不足以让他失了颜面。
也足以证明将莫心的到来打开许老爷的门的人的力量的强大。许老爷此时给的面子并不是给的莫心的，而是给的那个人的。
那并不是赤沙所为，赤沙甚至还阻止莫心来这里。赤沙眼中的惊恐就已经说明了这里的许老爷的恐怖之处。更不可能压制一个自己恐怖的人。
“姑娘虽是一女子，也应该懂得愿赌服输。”许老爷爱惜的检查者自己的鱼竿的每一寸的纹理，好像是被林夕握了一个时辰就损失了多少一般。
就连下逐客令都派了一个人过来，对于莫心的忽视和嫌弃表露无遗。
“这里一股烂泥的味道，确实不适合我，不过，毕竟是晚辈，还是懂的礼节的。这是我送给许老爷的见面礼，许老爷可不要嫌弃，一定要打开来看一下啊。还有，这位赶我走的兄台，抢着做恶人碰到了记仇的人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莫心已经明示自己就是那个恶人。
一个歪歪扭扭的泥塑的小罐子，就算是丢在马路边，最是调皮的小孩童都不会被这个罐子有任何的吸引力的。
许老爷一言不发。
“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亏得我还给那个老头准备了见面礼。”回去的一路上，莫心都噘着嘴满是不高兴。
一只过了很远，许会祎才放下心来。莫心啊，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只是，今日父亲，多年不见，之间的父子情份还有多少，莫心，他能承认吗。
以往自己不管怎么胡闹，父亲都从未干预，这一次，对于莫心，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虽然不会对于钱庄有所帮助，可是，依旧是放不下她。
莫心，小小的一个，却是分量极重的压在心头。
“喂。”忽然，许会祎想的走神，回过头来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已经戳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啊~~”许会祎闷声叫了一声，捂着眼睛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权衡我的利用价值。”莫心冷冷的语气伴着冰凉的旋风一阵阵的在山间回荡。
“莫心。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担心你的安危。”
“啊。这里的空气湿湿的，这个许老头，还真的是挺看不起人的。”莫心蹲在水边，本来想要泡泡脚的，手指甲盖刚刚碰到水面就缩了回来。
“你。”眼前粉红一片，视力还有些模糊，只能靠着一只眼睛看的许会祎看到莫心指着自己。
这里是许家的钱庄的地盘。许会祎不能带随从进入。
“我想吃虾，你去给我把那一条捉回来。”莫心伸手指着水中间的那一个模糊的黑色的影子。
“好。”在莫心改主意之前，许会祎一撩衣服跳下了水中。只感觉自己的小腿上凉凉的。山间的水真的是刺骨的寒冷，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麻木了，很快，腿上就没有感觉了、
“莫心，那只是一个石头。”许会祎费了好大的一股劲。搬开了那个石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灰蒙蒙的小鱼苗从指缝间飘过。
莫心审视带着幽怨的目光盯着许会祎的身上，凌冽坚毅如同一只盯准了猎物的雄鹰。
“啪。”莫心留下的泥巴罐子不知为何突然掉到了地上。刚刚要上车的许老爷一低头看着滚到了自己的脚边的东西。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烤干了粘附在泥巴壁上。
“给我追。”许老爷浑身都抖了一下，接着就是二抖，三抖。
“是。”手下的随从，立刻就明白了，向着莫心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还没有走多久。就看到自己家的二少爷被那个女人堵在水里，抱着一块石头。
“你们家的少爷被水草缠着了。”莫心手里一根海带悠悠的一指。
“莫心姑娘，许老爷有请。”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头一歪，身后的小虾米将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跳进了水中，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岸上。
“刚才，就是你赶我走的吧。”莫心一下一下的手里的柳条打着水面。林夕收起了当水珠的伞。
“许老爷有请。”男子无形之中给莫心压力。
“要是请不回去。你应该难以复命吧，那个老头，看起来还挺难说话的，你会很惨吧。他的小儿子，因为随从拿错了药，就被倒着掉在了树上烈日下晒了三个时辰，那么，你会不会被扒一层皮呢。”莫心要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线条紧致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烤的娇嫩的五花肉。
阳光透过树叶形成光斑照射在莫心的脸上，微笑的嘴角形成了一个盛满阳光的酒窝，那双眼睛绝对不会给人以任何的温暖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那是一个无尽的黑洞。
男人竟然被莫心几句话就颤抖了一下，一定是因为太冷了的缘故。
“哟，脸色不好啊。要不你也烤烤。”莫心看着林夕又添了一把火。
这许老爷也应该来了，不然，这些人真的就要被烤焦了。
“你在干什么，这里不能生火。”果然。老当益壮的许老爷还是亲自前来了。也许是天生的反骨，莫心看着老头被自己气的跳脚的样子觉得十分的可爱。
“一个一千两。”莫心嘴角一勾。
“一个，两个，三个。加上二公子一共一万两。”林夕的算数不错，明明就两个随从，愣是给算出了十个人。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给。”
在许会祎还没来得及警告莫心的时候，自己虽然被冻透了在冷水了跑了半个时辰，严重的而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被冻坏了。
竟然看着自己的老爹被这个女人勒索了。
“我饿了。”莫心一拍肚皮。
许老爷就在前引路，活生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直想说什么话，每次刚一开口就被莫心一句今天的阳光真好，要不就是野花真香给搪塞过去。
许老爷这么吃瘪的时候不是少见，是根本就没有。
竟然莫心也能悄无声息的也能让自己的老爹这么服帖。佩服，佩服。
“许老爷，我们边吃边谈吧。”莫心明知道许老爷看到这一阵阵的火光自己的脸上都是一阵阵的凶光露出来，还是不怕死的坐在了许老爷的对面。林夕一个一个的烤肉包好了塞进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