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万重山的消失
“尘月派?”薄影夜眼中一丝的颤动,很明显不会是对于尘月派一无所知。“尘月派已经成为了历史了。”
“根源还在,历史就有重演的可能。”禾沫坚定地说。“我想要这盛世天下再无邪魔妖道的存在。”
我亲爱的一家人,你们沉睡在这里,我将你们挫骨扬灰,是不是,很意外,很有意思。
如今,曾经都踩在我的头上的整个尘月派如今都是被我踩在脚底下,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无能为力心中又委屈万千的情绪,以后你们会一一品尝的道。
尘月派,统一天下,扰乱纷争。就凭你们,也配。
我是尘月派最先出生的最有资格成为接班人的继承者,却是因为弟弟的出生从顶端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容器。
可是你们忘记了。一脉相承的我们互为容器。我比他年长四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怎么会争得过一个已经经历了从云端掉落悬崖的这么痛的经历的人。
纵使你们用自己的精气一只滋养着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沉睡之中依然能够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的生长。我也能够终结掉他的最后的一丝魂魄,这个世界上将再无尘月派,再无出头的可能。
“你许我的,就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到么。”禾沫委屈巴巴的看着一脸的坚毅的薄影夜。
只是这一眼,薄影夜整个人都心软了。掉进了深潭水中无法冷静的思考。
“好,我帮你。”
回去的路上,禾沫嘴角挂着笑意。倚在马车的一角。整个人香甜的睡去。
既然苦痛无法医治,那就把医药都消灭掉,把伤痛的根源消灭掉。再无伤痛,就不再是需要医药。
身后的重重叠叠的万重山在崇山峻岭之中轰然倒塌。
突然之间四周的生灵都齐齐的向着万重山的方向一齐发着悲鸣之势。声音久久不能平息。
众人都发现,那些生灵的身上的一个印记都消失掉了。
“大人,这。”忽的很多的五颜六色的蝴蝶都涌入马车之中。宫彻不知如何阻拦,这要是一头野狼还能使刀使枪,可是,这满是软软的蝴蝶,还真的就是无从下手。
“这是怎么回事。”薄影夜翻身下啦,还没有落到地上,飞身就冲到了禾沫的马车前。
刚要掀开车帘。里面一双葱白玉的手从里面将车帘掀开。
“哟,二皇子这是知道我在里面闷了,特意停下马车透透风的。”眼眸含笑,眉角的一枚痣鲜活之间如同是有了生命的跳动。禾沫的娇小的身体刚好挡住了车帘掀开的缝隙。里面的场景看不真切。
禾沫并没有让的意思。面对薄影夜下意识的带着威严的探究的眼神,禾沫本能的显示出了一丝的厌恶。
位高权重之人也是敏感之人。只要确定禾沫安全一切都好。
“是啊,怕你闷了,这路程还远着呢。”薄影夜柔声说道,抬起手,接下了就要下来的禾沫的手。
“啪嗒。”马车里面一声拍打的声音。
所有的原本斑斓的蝴此时都如同是生命散尽的落叶,枯败的落在地上,还有几个少数的用残存的最后的一点的力气在做无力的挣扎。
“什么东西。”薄影夜眼疾手快的为了确定那马车之中没有对于禾沫的危险,一伸手就拉开了车帘。
映入眼帘的只有马车之中原本就存在的东西,一盏茶,一个熏香,几个果盘,几捧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熏香之中的几缕青烟,却是带着彩色的颜色。绚烂夺目,就像是无数的生命翩翩起舞,夹杂着幸福和苦涩的味道。
“二皇子,看来我的话不足以让你相信呢。”禾沫语气委屈,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并无半点的悲伤。
“禾沫,”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薄影夜有些不自然,“刚才有东西进去了,却未见出来。”
“它只是在你为看到的地方出去了而已。二皇子,你太较真了。”
“现在前方敌军战事吃紧,这里的事情必须速战速决。”薄影夜似乎是意有所指,目不转睛的看着禾沫,寻求她的一个答复。
“哈哈哈哈哈。”禾沫听了之后,脸上并无半点忧国忧民的紧张,反而是像是刚刚听了有一个人专门为她讲的笑话一样,笑的前俯后仰。“二皇子,打仗从来都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我之前认识一个女子,她.....”
“呼。”一条红色的光线从薄影夜的眼前迅速的略过。
“大人。”宫彻本能的抽出佩剑,已经指到了禾沫的脖子底下,分毫之远。
禾沫眼中还带着怒意,那是本能的一种排斥。
“在我的面前,一脸爱慕的去提另外的一个女子,那是对于我的一种侮辱。”禾沫咬紧牙关。
薄影夜一个手势,宫彻收起了佩剑。
禾沫没有被影响欣赏风景的心情,慢慢的度到一个小山坡上,此处举目,仍旧是一片绿油油的醒目的好风光。
慢慢的伸开手臂,感受太阳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热意。像是被天地之间包容而融化。温暖而又踏实有安全感。
“真好,真好。”禾沫闭上眼睛。仰头向上。满是满足。
忽然腰间一个强有力的大手伸过,将自己拦腰抱起。只听见耳边的呼呼的风声,安静下来之后,就只剩下了熟悉的熏香的气味。
禾沫伸手拿出了还没有看完的额一本书,不一会,沉沉的睡了过去,脚下满是已经褪去了鲜艳的色彩,一片枯败花蝴蝶。
马车在山林之间疾驰而去。身后正是不断塌陷而去的万重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马车后面,如同是一个紧追不舍的巨蟒一般。
禾沫睡得香甜。伴着不时的梦呓。
薄影夜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己刚才看到了那山下的场景,光是禾沫那脸上的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自己一定不会相信这山下已经是一片的狼藉。
来不及细想,马车前面出现了一颗横倒下的百年大树,足足有一人高,
身后的碎石已经袭击而来,现在绕远路已经来不及了。
“大人。”薄影夜飞身而起,踏着马背从天而降那枯木之上。将那一旁的落地的一块前厚后薄的石头一端搭在了那枯木之上,另一端落在地上的同时,马车已经走到了跟前。
顺势借着倾斜的小石坡。马车平地而起。像是一只飘零的蝴蝶,飞过了那个枯木。
那根枯木也将塌陷的界限画了出来。再没有超过这枯木。
“大人,那姑娘不见了。”刚刚平稳下来的薄影夜忽的就被宫彻的这一句话整个人浑身的像是忽然落入了冰谭之中一样。
“你说什么。”与此同时薄影夜一掌推开那车帘,里面不知何时已经是空无一人。
“不对。”刚刚薄影夜离开马背的时候那个时候禾沫还在马车了安静的熟睡,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有了?怎么会就没有了。
“大人,在那里。”宫彻站在那枯木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人,禾沫姑娘她,她。”
“怎么回事。”薄影夜也冲上去一看。‘之间一个忽隐忽现的不是那么真是的红色的衣裙的女子站在那废墟之上飘摇着。像是无根无基的浮萍一样。
“大人,这个好像不是禾沫的真身。传闻这深山老林之中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恐怕是。”
“该死。”薄影夜恶狠狠的说,难怪,难怪,刚刚禾沫搭上自己的胳膊的时候,自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不对。”薄影夜忽然想到,将禾沫从那山坡上带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实打实的人。
“大人。”看到了薄影夜脸上的虚虚实实的变化,宫彻自然知道,只要是在莫心的身上,薄影夜就会失去了理智。也只有她才会让二皇子整个人都完全的没有了伪装。也只有她能够让二皇子脸上泛出了迷茫之色。
“那么,禾沫的真身在哪里。”薄影夜四处寻找着,恨不得眼光所持之地都一个眼神将那里炸开,看清楚地下到底是有没有禾沫的身影。
“大人,那人只是长得有点像,并不是莫心,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办案子,大人。不要被迷了心智啊。”
“混账。我做什么还要你指挥不成。”薄影夜愤怒的一脚就将大树上的宫彻一脚踢下了树干。
自己纵身一跃跳下了另一面。
“大人。”宫彻嘴角咳出了血,还是迅速的起身,干练的几步跳上了树干,也紧随着跳了下去。
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了上去。
胸口上好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直压着。每一次呼吸,自己的胸口似乎都会是紧缩一部分。
“大人。”遮天蔽日的大树,薄影夜站在那下面那掌控天下的气势都是显得那么的不可一提。这就是自然的力量。
宫彻追了上去。薄影夜并没有反应,顺着薄影夜往上看的方向,宫彻抬头望去,一身淡绿色的衣服的小姑娘手中拿着一朵娇小的粉色的花朵,身体就如同这参天大树的一部分一样。脆嫩鲜艳。
“那是莫心姑娘?”宫彻大惊,虽然年岁上颇是有些不同,但是,那是刚刚还见到的莫心的笑了两岁的模样。
小女孩像是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一样,单是坐在了一片树叶之上。清风吹过发丝倾泻而下,荡起了淡淡的涟漪。眼神之中水光潋滟,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那传说竟是真的。”薄影夜不可置信又是满眼的懊悔自责。不应该的,不应该让莫心接触这个地方。
“大人,难道是那个不死之人的传说。”宫彻一愣,随即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只是,莫心姑娘应该是消失在了相反的方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一抬头间,感觉树上的小姑娘又高了一分。“大人,这树还在长。它要将莫心姑娘带走。而且。”宫彻向前伸手,竟然穿过了这大树。而,树上的小姑娘的身形更加的真实。依落在树上开始有了微弱的影子。
“这大树正在把莫心的真身移过来,它已经找到了莫心的真身。”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庆幸的,起码,莫心还活着。
“大人,若是要救出莫心姑娘,就必须打断这仪式。那样的话,”宫彻回头看了一眼这满山的狼藉。“还要再找到莫心姑娘的真身。不容易。”
“不是不可能。”在她变成这大树的一部分活下去,还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只有万分之一的被找到活下去的机会。薄影夜擅自替她做了后者的答案。
“大人。她的身上的颜色,开始变得鲜艳了,那仪式就要完成了。”宫彻浑厚的声音喊道。
“马上,把这里所有的树根都砍断。”薄影夜抽出身上的软剑。紧握着剑柄,自然是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
首先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满这整个剑。
“大人?”宫彻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惊。这是要将自己作为祭品,来交换莫心啊。二皇子竟然对于莫心用情至此。
“你看。他很爱你啊。”莫心迷迷糊糊的身边一个清晰又模糊一会是孩童的声音,一会儿又变成了青壮年的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正在虚无之间游荡的莫心竟是看到了一个蓄满泪水的眼睛,那眼睛中那么漂亮,自己曾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星辰啊。
“呵呵。”莫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的扯起一个微笑。若若的回到。“我不需要他爱我,不需要任何人爱我,........”额头之处是一阵的灼烧之感,莫心浑身被压住,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若是你自己不坚持,那就变成了一个怪物的一部分。”一股清凉顺着那声音包围在莫心的周围。
莫心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累,好困,真的就想就这么睡着了,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多少的人希望我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