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卓然回归
“艾家又欺负昕娘。”莫心恨恨的说。她与昕娘在一起生活十几年，她的每一次呼吸莫心都能轻易的感觉得到那隐忍的成分。不是艾家还能是谁。
不过这一次，莫心是怪错认了。欺负人的不是艾家的人，或者说，还未成为艾家的人。
“祖奶奶，莫心深夜特意来给您请安呢。”莫心突然的进来，祖奶奶还未休息。有些慌乱的再藏什么东西。毕竟是年纪大了，手脚很是不方便。那点东西，莫心也是看不上。瞟了一眼小家子气的祖奶奶。
“我还以为莫心今天不会过来了，终究是跟自己的娘亲亲啊。”祖奶奶有些老态了。在卧榻上，挪动着下了床。颤悠悠的好似随时都能摔倒。
“怎么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莫心上前赶紧的扶着老太太，不是对于她的怜悯，是因为作为一个人的最起码的底线。
祖孙两个十几年来从未如此的亲近，两个人倒是都有些不自在。
“主子，我来吧。”林夕上前接过了祖奶奶。
“莫心，你回来了。祖奶奶特意等了你这么晚都没有休息呢，还真的是把你给盼来了。”门口玉红满是兴奋的看着莫心。眼底里都是溢出来的欢喜。比见着自己的亲姐妹都亲。
那些时日，玉红的丑事被有心人传到了家里，所有的人都容不下玉红，玉红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是莫心站出来，拉了自己一把。
所以，有玉红在，昕娘明面上倒是也不会吃什么亏，只是一些说不出来的恶心罢了。
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解决的。
“玉红姐。”莫心看到玉红也是说不出来的欢喜。虽然自小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有她，看向自己眼中带着心底的怜悯。而那怜悯又不仅仅是体现在那眼中。也曾经在寒冬温暖过莫心和昕娘。
莫心丝毫不会避讳对于玉红的偏心。
这些时日。玉红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巧嘴把老太太哄得整日里乐呵呵的，俨然是成了这艾府里的不可动摇的一个丫头。势头蒸蒸日上。
莫心小手搭在玉红的手上。亲密无间的让林夕都是有些羡慕。
“来，祖奶奶整日里念叨你呢。还给你特意的做了几件衣服。快去试试。”玉红经过了老太太的额点头同意把几件衣服放在了林夕的手中。
“这面料真是华贵呢。”莫心只是看一眼，就明白老太太的用意。
“看来，昕娘在艾府之中所受的委屈，并不是来自于艾府的女人。”
“呃。莫心，你都知道了。”玉红也是有些为难。扶着祖奶奶坐下。
“都怪我那个孽障啊。”杵着手中的拐杖，生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干咳几声。
“祖奶奶。您别生气，动气伤身啊。”玉红一下一下的扶着祖奶奶的后背。
“是你爹。不知道怎么的，出去了一趟，就遇上了那个年轻时的女人。”
“喜欢，娶了就行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大娘这边倒了，当然是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只是，怎么会牵扯到昕娘的。”莫心无所谓的说。
这个老东西真是贼心不死。
“莫心，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打着与艾家做生意的名声。突然出现的，而且，总是在艾府往来。”
“说起来，那女人也是处在人老珠黄的年纪。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不是他的口味啊。”莫心这么说的时候祖奶奶老脸一沉。莫心说的是实话，也就没有发作。
“那女人身上并未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仍是盛年之姿。”玉红说着拿出了一副拓画。“就是这个女人、”
“这明明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啊。”画中之女一身的寡淡的白色的衣着，却是透着一种画中也禁锢不住的仙气，似乎看一眼画作就能让人入迷一般。“艾昌存这是要焕发第二春吗。”
莫心从那之后就不再称之为父亲。
有些事情不是不大度，而是，有底线，就是不能原谅。
“她想要住在艾府。”
“凭什么。”
“艾老爷已经答应了。”玉红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看上去不像是贪恋着艾家的人，她这么做是有什么隐情吗。”这件事情绝对的不简单。
“是因为当年我拆散了他们。凤英是来报仇的。”祖奶奶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当年的棒打鸳鸯倒像是感叹自己没有了当年的霸道力量。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错的。
“这么仙气的女子，名字竟是如此的俗气。一听就是一位垂暮老人。”
“这么说来，这就是艾家的恩怨了。与我无关。”莫心心里盘算着，先带昕娘出去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自己再回来也不迟，要是那个时候，艾昌存还有命的话。
单看那幅画的第一眼。莫心觉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这姑娘绝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的手里好像是牵着一个什么东西。又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呢。
“画舫？”难怪身上有如此的风韵。那不是身上带着油烟味的世俗女子。
“莫心，艾家只能依靠你了。凤英已经放话，绝不放过艾家的任何的一个人。”祖奶奶带着哀求的说道。
“那好办。把昕娘休了。”莫心反而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艾家遣散的几个丫头都已经不明不白的没了命，是与凤英有关系的。莫心，只要是与艾家有关系的人，都不会脱得了关系的。”
“这是你艾家造的孽。凭什么关联到我们。”莫心平静无波的语气却是有着翻江倒海的魄力。祖奶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其中还有何隐情。若是只是一个妙龄女子，也不会让你们怕成这样。”莫心一进门就觉得这屋子贴满了符纸，还有一股股的硫磺的味道。
“现在虫蚁闹得厉害。专门找道士来做的这些。”祖奶奶解释到。
“玉红，一会去我那里那些补药，专门给你准备的。既然如此，也没有我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莫心。这是艾家的事，自然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这是艾昌存的事，你们何曾承认过我是艾家的人。”莫心扭过头冷冷的说。“哼！”大踏步的离开。
这艾家的院子真是随便的看一眼都觉得万分的恶心。
“主子，我们回去吗。”林夕跟在莫心的身后。
“嗯。”莫心回头看了一眼昕娘住的院子。还是走出了艾府。
“娘亲，莫心走了。”艾斐然偷偷摸摸的回去。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
“去吧，小心点。”大夫人嘱咐道。经过长时间的精心的照料，大夫人可以说话了。自从景舒活跃起来之后，母女两个人的关系特别的好。真是患难与共啊。
“主子，后面有人跟着。”林夕小声的在莫心的耳边说着。
“嗯。去前面。”莫心不动声色。她知道前面有个水坑。那里没有月光，漆黑一片。
“啪叽”的一声落水的声音。“哎哟。”
“谁，为什么跟着我们主子。”林夕一下子从黑影中冒出来。挥着拳头就要砸下去。
“艾斐然。你这么着急来找我，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莫心挥了挥手。林夕退下。看向艾斐然的眼神是浓重的嫌恶。与这家人，她已经没有了过多的感情，除了厌恶再无其它。
“艾莫心。艾家遭难了。你可以不管艾家。可是，昕娘也会受牵连。”艾斐然从小就是嚣张跋扈，能让她透着如此的恐惧的事情也是引起了莫心的重视。她，不会说谎。
“把她拉起来。”莫心干脆把艾斐然带回了自己的府中。
“这是什么地方。”艾斐然退下了眼上的黑布。打量着四周。不过是一个农家院子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的气息。从门口就蔓延而开的花朵即便是在深夜也是盛开如常。高低起伏的藤蔓上纠缠着无数的牵牛花。摆出妖娆百看不厌的姿势，就像是有妙龄女子在翩翩起舞一般。
“说吧，有什么事情。”莫心说道。并没有给别人暴露自己的住处的想法。
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狭小的房间却是不会给人逼仄的感觉。反而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林夕先是给艾斐然换下了身上的满是泥巴的衣服。艾斐然着急见到莫心，也就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过，料子倒是很不错。一摸就是上等货色。
“莫心。那个女人的目标就是昕娘。昕娘就是那个时候怀孕的，所以祖奶奶才没有让她进门，如此坏了名声。她现在回来就是报仇的。”
“哦。不过，你也是口口声声的说我不是艾家的孩子。这件事情我还是不明白与我有什么关系。”莫心淡淡的语气，手里拿着一本书，轻轻地翻了一页。
“她当年是寻死了。只是因为有一个算命的说昕娘会抚养一个能有皇命格的孩子。”
“啪。”莫心扣上手里的书。平静的夜色之中一抹犀利的眼神射出，艾斐然只感觉浑身被射入了马刺一般，坐立不安。“艾斐然，你这张嘴还是不知分寸。”
“莫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的母亲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那件事情说起来，你的母亲也有参与吧，比起那个凤英的女人，对于昕娘似乎是更有胜算。柔弱的好拿捏，一捏就被你们母女拿捏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能够过点安稳的日子，还被你们母女俩当年的恶债缠上身了。艾斐然，你真当你那点心思你不说我就无从查起吗。恶人的心思，我还需要刻意的去查吗。”
“莫心。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处在那个位置，也会做这样的抉择的。”
“生而为人。保持最基本的人性是最基本的底线。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给我提要求。”莫心鄙夷的看着说话都是有些费力的艾斐然。肚子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起伏。
艾斐然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身体微微的前倾。，单是一个正常人如此的动作都是有些吃力。
“当时我哥哥他身患天花，父亲和祖奶奶都已经放弃他了。你不明白那种被所有的人抛弃的感觉的，莫心。”艾斐然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我不明白，呵呵，艾斐然，若是你现在是来跟我探讨人生的。那我们真的就成了世仇了。更不用说帮忙，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随便拎出来一条，我都能把你不管死活的从这里丢出去。”
“她对昕娘动过一次手。你知道是谁救了昕娘。”
“若是事实，我会报恩的。”莫心明白，既然艾斐然敢如此说出来，一定是与她有关系。
“是卓然。卓然回来过一次。”
“她是你的哥哥，又是艾家的顶梁柱。照顾艾家的女眷也是情理之中。如此的话。他也能护住你这个一直被他疼爱的妹妹何必来求我一个不懂得人情事故的人。你哭什么。”莫心烦躁的看着这个抽抽搭搭的小女人。若是她嚣张跋扈，自己还能出出恶气，骂她一顿，偏偏就是这么一副人人拿捏的样子真是无从下手。
莫心到不是怕别人说她闲话，只是这么一个身子重的人，自己也是下不去手啊。
“哥哥不是回来找我的，那次他碰上也是因为去找你。他打了我一巴掌。长这么大他都从来没有打过我，他说，我的事情他再也不管了，任凭我如何的解释，他都觉得那是我做的。是我把你逼走的。”艾斐然越说就越是哭的厉害。最后就连袖子都开始滴水。
这孕妇也太性情了吧，就是装的，这也太入戏了。
艾斐然以前装的时候，只要是装装样子，就连哭腔都不用演，自然有人帮她续下去，这么多的眼泪，可见，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那也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会掺和。”莫心依旧是不为所动。
有些事情不是几滴眼泪就能够轻易的化解的。
“我累了、要洗漱了。今天不早了，你就留在这里吧。”莫心不想再看那消瘦的艾斐然一眼，心里觉得这别家的女人怀孕都是白白胖胖的，这艾斐然怎么反倒是不如之前的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