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问根求源谁最可怜
“不要说话这么难听，我就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还怎么能怎么样别人的生命，那是你的哥哥自己的选择。你们知不知道，念念不忘，一定是会成真的。女人，太过于痴情了。未必是好事啊。”凤英看着莫心的背影，有些痴迷，有些不甘，更是有些怜爱之意。
莫心的身形逐渐的在门前隐去。
“那个地方，只有死人能去，许本琨为了引导她，甘愿再不出现。”
“你说什么。哪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只有莫心能够靠近。”薄影夜顿时心中满是担忧和疑惑。无奈自己根本无法靠近，那水帘更是在不断的加厚之中。莫心，连同那个门都是已经在视线之外。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能够理解的，二皇子，你也有自己的宿命，任何的时候都是起点，也可以是终点。这一点，谨记。”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
“心甘情愿的进来，就要安心的接受一切的结果，可是，若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多可悲。”凤英低头。“我带你们去看看画舫吧。”玉手一挥，面前的水帘散去。
薄影夜和许会祎急忙奔出去，哪里还有莫心的影子。里面都是一些看着墙壁上的平静的来往的赏画之人。
“这边。”一袭白影略过。许会祎和薄影夜赶紧追了过去。
“这里是？”薄影夜面前是一黑一白两个不同的画卷。
“这里会有你要的答案。这是你的机会，是你能够做出选择的机会。艾莫心，确实是不同于常人的存在。正是不同于常人，要留在她的身边也要付出不同于常人的代价。”
“那不是代价。那是恩赐。”
“她是恩赐还是劫难。呵呵，都在当事人的心中吧。”凤英说完了这些话。从石壁之中一拐，不见了人影。
“莫心？”薄影夜低喃道。看到那黑色的画作之中一个纤细的人影朦胧之中逐渐的清晰。
“这是我的命格？”那画作的背面，莫心与许本琨立在那画作之前，面前是同样的场景。
“怎么，不看吗。”许本琨焦急的看着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的笑的莫心。轻轻地别过了头。“你对自己的身世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也不好奇。”莫心转身。看着另外的一块白色的画作。一个少年被送到上北国作为质子二十年，与上北无端，和上北净淑的从小大大的情谊，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磨灭的。
眼角笑意，也藏不住那种永远失去如此深入的机会的哀凉。
薄影夜是不是也会离开自己。
“莫心。你的身世牵连太多，或许，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就不会遭受如此的多的磨难。拿回属于你自己的。”
“若真是我自己的，我也有自己拿回来的方法。许本琨。”莫心抬起脸。满脸的堆笑。“我都知道，若是我看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在你的身体凉透之前，回去吧。若是我的身份之上背负着你如此的沉重代价。我负担不起。”
“莫心。这都是我自愿的。”
“我还不想被动的与别人有牵连，你这是绑架。”许本琨异于常人的身影。莫心早就已经发觉。这里所有的画作都是活的，都是一个人的一生。可以看任何人的，就是不能看自己的。
莫心看到薄影夜与自己相遇那一刻，嘴角泛起微笑，就算是甜蜜。也不想酿成苦果。
“哗啦。”莫心手心之中的莲蓬打在那属于自己的画作之上。
“啊。”薄影夜的面前突然一阵黑色的裂痕爬满那画作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许本琨，我开始后悔，认识你了。在自作多情真的很是讨厌的。”莫心手中的莲蓬一把拍在许本琨的心口。
“莫心....”即便是没有真实的身体，许本琨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口处被人猛地一攥。
“咚。”猛地一阵窒息之感。许本琨睁开眼睛。
“老爷，老爷，大公子醒了，大公子醒了。”身上已经换上了寿衣的许本琨躺在棺材之中。定定的看着前方。嘴角蠕动，却是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她说，她后悔了。
“啪啪啪啪啪。”随着一阵鼓掌的声音，凤英竟是从那画作之中走了出来。“能有你这般魄力的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姑娘，你就对于自己的身世过往，一点都不好奇吗。艾家，可是有不少的秘密的。”
“既是秘密。我没兴趣。凤英。你是凤英，还是只是可她长得一样。”
“莫心。如果我告诉你。许家的公子，只能回去一个。你会作何感想。”凤英眼眸带着玩味。
“什么？”莫心大惊。“许会祎还在这里。”
“这画舫本就有来无回。许本琨已经还魂，许会祎，可就只能留在这里了。算是你们艾家赔给我的。”
“他不是艾家的人，艾家的债不需要他来偿还。”
“错就错在，他和艾家的女人有关系。艾莫心。你拥有的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你还不满足吗。”
“凤英若是还活着，就应该是年老的模样，你这样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与这画舫有关系吧。”莫心触手而及的那副画，有着让人战栗的触感。
“艾莫心，你与我一样。凡是在这里安家的人都可以允许自己进来。你是在这里畅通无阻的人呢。”凤英一挥，水帘上出现了一幅幅的看上去很是熟悉却又是乜有真凭实据的场景。
“很熟悉吧。艾莫心，你是这些人的集合体。”
“集合体。什么意思？”
“这与你的身世有关系，你还要听下去吗。”凤英饶有兴致的看着莫心，欲言又止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题。
“代价是什么。”莫心还是说了出来。尽管那个代价很有可能是薄影夜。她不能昧着良心当做不知道。
“呵呵，你还真是正直。”带着半丝的嘲讽和敬佩。所有的人都不惜身上沾满污泥都要往高处爬，只有莫心，在往上之前，先看清楚脚下的路。
“你能承受的代价是什么。”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的每一个的决定都非常的有意思。
“在事情发生之前，任何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薄影夜会心甘情愿的迎娶他的旧情人。”
“呵呵，忘了我，那就不是旧情人了，不是么。”
“哈哈哈哈哈，一段感情，你真的就甘愿这么放手，你们可是已经定下终生，你难道真的甘心？”凤英这一刻很是想知道莫心的决定，无比的想知道。如此，似乎又进入了自己的那一个循环。
她想看看，别人是如何处理，如何放开这样的一个不可能放开的心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把感情当全部的人就是废物。”莫心眼中有些许的嘲讽。
“你说什么，”凤英面目狰狞，那张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褶皱，破坏了那一层完好的美感。“你还能有什么选择，你与薄影夜闹得满城风雨。你还能清白的过自己的日子吗。”
“薄影夜只是我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能不能得到，那不是我能够掌控的，厮缠烂大的感情到最后还不是一地鸡毛，就像你一样。凤英，就算你现在与艾昌存再续前缘，他喜欢的，甚至于也只是你身上的那副皮囊，况且，那副皮囊还是你的么，你何来的自信。”
“一个活人都算不上的行尸走肉，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行尸走肉。你什么意思。”莫心脸上不得不有的紧张。
“哈哈哈，艾莫心，难得看到你的紧张，你是想知道自己的由来，还是抓住在你的脸蛋老去之前，薄影夜那仅存的在你身上的痴迷。”这个选择可是很有意思呢。“你的冰冷也正是你失控的证明，艾莫心，你不承认也得承认。薄影夜，对你太不一般。”
“那当然。多谢提醒。既然他对我这么重要，就把他舍弃好了。”莫心甚至于脸上都没有一丝的不舍。
“这么痛快，你不会后悔？”对于莫心这么一个深情之处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轻松的割舍掉自己的情郎。
“后不后悔，也得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现在，告诉我，我的集合体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可以进入这个地方。”
万事发生之前都有预兆，莫心也是可以猜到一部分。
“因为你的魂魄不完全，是用别人的魂魄供养的，所以，才会融入别人的一部分记忆。”
“多少的人。”
“很多，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
“是不是，我用了别人的魂魄，会相貌上有一点点的变化，是不是会接近那个人。”
“倒是很聪明，看来，你早就有所察觉了。”
“哼哼，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太过于蹊跷了。”
“艾莫心，你知道你用的最多的是谁的。”凤英有些得意自己的这个问题。
“艾莫心？”
“哈哈哈哈哈，这是你与艾家永远的关联。这是你的命数，所有的魂魄都是供养你之后就烟消云散，只有艾莫心的一直残留于你的体内。却是一点都没有艾莫心的影子。你以为你对于昕娘是母女之情吗。从于开始，你对于艾家的隐忍，就是因为对于昕娘的愧疚，这也是你一直都不肯强硬的将她带离那里的原因，你只会无条件的顺从昕娘的决定。昕娘无法做到像你一样对于情到酣处的情郎断舍离。你只会一辈子与艾家有关联。”凤英话语之中带着幸灾乐祸的亢奋。
“孤魂野鬼，能有一个着落，也不错啊。”莫心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因为亢奋而面露狰狞的凤英。
凤英还在发笑的脸立马就僵住。像是长满了白色的皱纹的老树皮一般。
“你说谁是孤魂野鬼。你这个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也是有家可归的，你就连孤魂野鬼都不会有人闻得到你，只能在艾家装神弄鬼。”
“呜呜呜呜呜。十几年前我被丢进这池塘之中。艾家容不得我。容不得我。你让我如何甘心。”
“如今你依附在这个姑娘的身上，还有多少的时日。又能够赚回多少的可怜。”
“艾莫心，说起来你比我可怜。你的魂魄不够完整，若是问根求源，你只会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凤英回头瞧了一眼那个被打碎的画作。那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去艾家吧。或许能了了你一桩心愿。我不拦你。”莫心吐了一口气。形成一层水雾氤氲而开。
“原来我是那个在莫心的眼中随时都能够舍弃的人。”薄影夜看着景象之中，那个平静的女子平静的说出那样的一句话，画面就停留在那一刻，莫心的眼中没有一丝的不舍。自己甚至于就连傲度都不如。
雾气透过镜像包围着失落至极的薄影夜。逐渐的侵入他的整个身体。
“净淑，净淑。”只有净淑是你曾经承认过的女子。
只是，人，忘记了，那种感觉，是不是也是真的可以全部都舍弃。
“我回不去了。艾莫心。不过是几句话，我就输给你了。”凤英扶着墙上的一个年轻的男子的画面，眼神之中难得的流露出了温情。“昌存，那时候对我是真的喜欢的。我不甘心。由不得不甘心。那时候去艾家。那样的一个满面油腻的老人，我都以为是我认错人了。”
“油腻的不是他的年纪，是他的造化。”莫心淡淡的说。“想不到，艾昌存也有如此风流的时候。也许，留在这里，守着自己的那一份珍藏的爱情也不错，至少，在艾昌存的眼中，你是青春永驻的，艾家，可是因为你闹翻了天呢。”
“你怎么了。”莫心惊讶的发现凤英的身体竟是开始松垮。逐渐的发着灰白，那是一种死灰色是死人身上的颜色。
“心灰意冷了，艾莫心。你是应该享有这一切的，就算是薄影夜忘记了你，你也绝对有十全的把握让她忘记你。我在这里看到无数的情侣，从没有看到一个女子放手如此之快，而且，那男子竟然还能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