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残缺的画面

“你，你气死我了！”　少女直接朝着陆元霄冲来，隐隐间看到少女手上泛着红色光晕，眼眸似乎因为生气的缘故，顿时变成另一个模样，全然没了刚才那种可爱清纯的感觉，雪眸里多了一丝冷漠残酷的杀气。　“嗯？这女孩？眼瞳？！”陆元霄也是提起精神，却没有主动直接迎上去，只是盯着少女雪亮的眼瞳。　红色！　倒映陆元霄眼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数息之间那少女挥动的拳头眼看就要轰在陆元霄的胸口。　陆元霄突然如魅影一般动了下便将少女的攻击闪躲了去，并在与少女视线相对的一瞬间笑了笑，初次交手后各自停下身子已是相距三丈有余。　陆元霄似是察觉到少女在交手时的一瞬间停滞，眉头微皱了一下。少女嗅到了一丝陆元霄的气味，脑海突然闪过一张陌生的笑脸，可是再看陆元霄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跳了一下，心也是猛的一震。　少女只记着自己和婆婆第一次来这水泊山涧，数日间没见过几个人。看着眼前陌生而俊朗的脸庞，想起明日就要随婆婆回百妖之森了，心中突然升起一抹难以捉摸的不舍。　回味那一笑，带着一分冷，夹着一分玩世不恭，合着一分呆，还有着一分暖，剩下的六分都化作了认真。　只见少女眼里跃起一道身影，同时早铭刻生命里的熟悉感涌上少女空荡荡的心头，一阵凉风夹着湿润的水气，划过肌肤胜雪的香肩，借着冰凉的触感，少女才回过神来。　“躲开了？”　少女看着眼前的陆元霄惊讶低声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现在少女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能伤到眼前少年分毫，那一丝愤怒也是悄然淡了下来。　问问他怎么躲过的，然后学习那身法，少女突然间便有了如此单纯而熟悉的想法，可是他愿意嘛。　“嗯？”陆元霄看着少女那迷惑而认真的样子，疑惑道：“你很意外？”　“你告诉我刚才你怎么躲过去的。”　“为什么告诉你？”　陆元霄看着眼前少女面庞被天色映的微红，天真无邪很是可爱，闷气竟然消失，还多了一分好感。　“就凭你用我的水塘洗澡，用我的地盘修练，说不准你还吃了我种的果子呢！哼哼！”少女抱胸道，受了委屈一般，惹人怜悯，完全没了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　“不行，不行，这身法不能随便传给别人。”　陆元霄把头摇了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这女孩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看着眼前少女，陆元霄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将来一定会相识一般！　随即，他警惕起来，若这是一种秘法，那他很可能会被迷惑住，他越发觉得越快离开这里最好。　“教我，我就让你在这里和我一起……”　少女突然走到身前，仔细一看，显得玲珑可爱，还有几分甜美，那水灵的雪眸在说话一般。　“不……行。”　陆元霄看着凑近的少女，脸又一红，支支吾吾。　“你看什么吖，好看嘛？”少女嘻嘻笑着问着。　“你就教教我好不好嘛？”说罢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伸手便打算抱向陆元霄的手臂。　不知为何，陆元霄看着眼前可怜模样的少女，脑海升起一个人影与之重叠。　那说过同样的话，不过却少了一句元霄哥哥，陆元霄突然冷静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陆元霄望了望那抹残阳，远天被染成了红色，参着一分金色，偶有几点亮光在天空闪了闪。　说罢提着长剑转身离去，一步一步变为快步。　“你个大坏蛋，我不许你走！”　听着身后少女娇怒的喊声，慌张离去的陆元霄忽然间身体一僵。　回过头看着那映着夕阳的身影，似乎有着停止时间、停止脚步的魔力。　陆元霄扭过头带着一丝迷茫，带着一丝逃避，加快了步伐，最后索性直接飞身而去，只是某个心跳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便不再理会突然袭来的记忆。　……　明月高悬，林地碎烟，朦胧身影，形单影只，亭亭玉立，惹人怜爱。　“是你么？”　粉衣少女坐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一手上紧紧握着一枚黑色种子，一颗手里把玩着一颗红色的果子，可脑海里却是那看到的画面，那慌张而逃的背影，不管时隔多久，依然那么慌慌张张、手足无措，说不出的残缺感打断了少女的回忆，她终是忍不住一笑：“真的是你么。”　看着水塘里倒映的弯月，凉风习习，小腿上的丝带轻轻舞动，月影被扭得弯来弯去，如同水中一抹笑。　少女若有所思盯着那月影之处，缓缓捧起手中红果，轻轻地送到嘴边，浑然不知一可爱的缺口在红果之上出现。　少女眼神突兀的空洞起来，经历了沧桑的悲伤感荡漾而出，她喃喃道:“我来救你了。”　次日，陆元霄另寻了一片林地，这林地在陆家营地小居另一方向，与那少女邂逅的地方相距甚远。如此一来，也不会因为那少女乱了心境，延误了修炼。　一声声的闷响，一如既往地撞树、倒地、爬起、再撞树、倒地、爬起。如此这般一次，一次又一次。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陆元霄揉着鼻子看着当头艳阳，才发觉已是午时，便取了干粮就着水壶里的山泉填起了肚子。不吃饱喝足，怎有力气继续修炼呢。　有风吹过，温热凉意相互交替，树荫之下，陆元霄竟是想起了昨日相遇的那位少女。那亭亭玉立的身姿化为一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中。　曾经有那么一道窈窕身影，却只是背影。她离去时没有回过头，尽管身后如何的呼唤，也不没有一丝停留，那般决绝，那般无情。　“丫头……，你还…好么？”　陆元霄背靠树干，枕着手臂，看着挂于手指的坠子。　斑斓荫庇下，淡淡粉光若有若无，丝丝凉意却缓缓流转在周身，赶走了稍有升温的燥热。　陆元霄静静地靠着，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　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一切静悄悄，就连飞禽走兽偶尔的鸣叫嘶吼都是那般微不可闻。　依稀记得那年的午后，也是这般艳阳，仿佛就是今日这艳阳，一素衣少年和一白裙少女在云林之深的林间嬉笑追赶，也不怕惊扰了凶地里的野兽和妖兽，整个林间只有欢笑声传荡。　斑驳光点，粉若桃红，白衣似雪，美不胜收。　看着眼前的玉坠，那个粉玉的脸蛋儿，还有那轻轻刮过挺挺的小鼻子似乎还在眼前，等着自己轻轻点下去。　那少女一脸红晕，不知是天热还是害羞，微凉的小手牵着身旁的白衣少年。　如此近距离，少年发现少女水灵灵的眼睛和白嫩的脸蛋映着日辉，更显得晶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