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歉是不可能的

在新人女编辑木村白雪期待的目光中，叶萧拿起了笔正准备在合约书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岂料———　“等一下！”在这个当口，幻冬社的总编辑竹本和博竟然走了进来，瘦长的脸上脸上带着一阵萧杀。　叶萧的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总编辑接下来的话语让叶萧的心直落谷底。　“叶君，不好意思，我想我们这次合作可能无法完成。”　竹本和博将桌上的两份合约收了起来，扔到木村白雪的手里，冷面冰霜地说：“放进碎纸机里，这合约作废。”　“总编？”木村白雪一时傻了眼，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感慨着自己运气真好，刚任职就可以独自负责一位作家。虽然是一名新人轻小说家，可是她看过叶萧的履历，甚至用心研究过叶萧的作品，她知道自己碰上了一只潜力股，未来肯定会带给她巨大的惊喜和好处。　可是现在，总编辑却让她把合约给粉碎了？　这其中到底出了怎样的差错？　“还愣着做什么？”　木村白雪无法承担总编的怒火，嘴里道着歉狼狈不堪的离开了会客室。　“叶君见笑了，非常遗憾是这样的结果。”　“到底......怎么回事？”　“成为小说家吧网站首页突然发表了一条声明，《择天记》一书涉嫌刷人气，所以将它从书库删除，并且警告。”　“刷人气？”叶萧傻了眼，他需要刷人气？　这莫须有的罪名？除非是有人在刻意打压他，可是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　“叶君，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您去忙。”　竹本和博离开后，木村白雪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老师也请不要灰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相信老师是无辜的。”　“咦......”　叶萧没有想到这位新人女编辑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说出了这一番安慰他的话。　似乎察觉了他的不解，木村白雪解释道：　“我看过老师的一些作品，而且《择天记》涉嫌的不是抄袭，只是刷人气，但我认为以《择天记》的作品质量，完全没必要刷人气，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误会。”　“谢谢。”叶萧真诚道谢，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幻冬社编辑部。　刚出门又接到西田里香的手机，屋漏偏逢连夜雨，《错乱的一代》的刊行也出了问题，新潮社取消了在《小说新潮》上的连载不说，连出版也取消了。　两人在一家普通的咖啡店见了面，窗外秋雨绵绵已然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上面突然就通知下来取消《错乱的一代》刊行一事，编辑部的其他编辑也都是一头雾水，一开始我以为是副社长松山贵志下的命令，因为丽奈和你曾经的关系。”　“难道不是？”　“后来我直接去问了副社长，原来是社长亲自下的命令。”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社长现在不在公司，我也不可能打电话去质问他......对不起，叶萧，这事我没办好，但新潮社不刊行，我可以替你推荐到其他出版社，我相信以这部作品的质量，也一定会得到其他社的青睐。”　西田里香重新振作道。　“里香，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叶萧心情沉重的把《择天记》以及他在幻冬社的遭遇说了一遍。　“等下，我去问问成为小说家网站的编辑。”　“有认识的吗？”　“有位前辈在那里工作。”　接着，西田里香打了个电话，然后皱着眉头说道：　“这件事十分诡异，网站的编辑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是ceo亲自下的命令，叶萧，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　当天中午两人又一起吃了午饭，可是依然对自身的遭遇毫无头绪。　西田里香下午又为了叶萧的小说《错乱的一代》找了其他出版社的同行探了探口风，对方一听是叶萧的作品就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看来，他遭遇了幕后黑手。　到了晚间的时候，叶萧大致的明白了这一点，他被打压，被封杀了。　小说无法获得出版，甚至在网站上也被屏蔽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谁，直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莫西莫西，叶萧吧？”　“你是？”　“我是秋元康老师的助理熊谷隆宏，老师想见你一面，六本木taku餐厅。”　“知道了。”　为什么要见我？　叶萧一头雾水，虽然他一直期待着可以采访秋元康的一天，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悚了。　叶萧当即驱车到达了目的地，脱下皮鞋推开拉门进入包间之后，看到一个卷发中分的胖子黑着脸盘腿坐在矮几后。　秋元康比他想象的要年轻，黑西装，黑框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他抱着双臂，面目阴沉似水，看着他的目光也带着审视和敌意。　“秋元桑，你好。”　叶萧莫名其妙他这敌意从何而来。　“坐下聊。”　服务员上了茶水退出去之后，两人便隔着一张矮几相对而坐。　“叶君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请你见面了吧？”　“为什么？”　叶萧也不打算啰嗦了，与他面对面在这里简直如坐针毡。　“首先看看这些。”秋元康说着将一沓照片放到桌上。　“乃木坂46倾注了我很大的心血，所以往后的日子里还请与孩子们保持距离，我相信叶君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叶萧怀揣着疑惑看了看那些照片，都是西野七濑来往于自己公寓的画面，这其中还有两人在一起的照片，真不知道那些狗仔是怎么拍到的。　“新闻我们已经买了下来，望叶君以后好自为之。”　“偶像恋爱禁止，秋元桑觉得人道吗？这符合人情伦理吗？年轻人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何要压抑她们的天性？”　叶萧不爽地说道。　“偶像界不是让她们来释放天性的，偶像是用来贩卖梦想的。如果想谈恋爱的话就不要来做偶像，也没有谁强迫她们，西野七濑已经决定继续留在乃木坂46了，也请叶君不要再去打扰她。”　秋元康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本来很有前途的一个孩子，就快要被你毁了，叶君难道不明白？还是在装傻？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如此卑劣的人？”　尽管叶萧心里郁积不平之气，可是他哑口无言。　因为秋元康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既然来当偶像，当然要守这一行的规矩。　而西野七濑如果和一位官能小说家传出绯闻的话那偶像生涯基本宣告了死刑。　就像秋元康所说的，他是在害她。　“我明白了，我会尊重西野桑的选择，再见。”　叶萧已经一秒都不愿面对这个可恶阴险的胖子了。　“叶君何必那么急？芹酱，进来吧！”　然后叶萧就看到一位熟悉的女孩走了进来。　“是你！”　“大叔，其实我叫秋元芹。”　秋元芹？秋元康？叶萧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还说自己没有得罪人怎么就遭到了打压。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视为不良女的芹酱，竟然是秋元康的女儿。　这———　“以后也请离我女儿远一点，不然的话，我想叶君以后的生活将会更加艰难。”　“我的小说不能出版，都是你干的吧？”　“心性不正、人品不端的人又能写出什么好东西出来？为了不让你的作品荼毒社会、污染人心，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你———”叶萧忽然无话可说，秋元康是在为了他的女儿出气，自己也确实理亏，可是就这样被封杀也实在是太不甘心。　他还指望着依靠自己的小说以后能过上单手开法拉利的日子呢，难道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吗？　“跪下来诚心道歉的话，或者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在rb人看来，士下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在叶萧看来，这是奇耻大辱。　“道歉？我并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和西野七濑完全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发乎情止于礼，并没有触犯偶像恋爱禁止条例，和芹酱......你女儿，事前我也并不知道她是你女儿，不知者无罪，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夜店。”　“果然不愧是官能小说家，这推卸责任抵赖的功夫一流，我已经给你下坡路了，你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希望今后叶君的脊梁也像你的嘴巴这么硬，芹酱，我们走。”　秋元康带着怒气与女儿一同离开了包房。　“对不起，大叔。”　秋元芹红着眼睛对着他深深的鞠躬后才随着父亲迅速离去。　叶萧独自坐在空旷的包间，一时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