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日为期
穿过小路，经过『露』天的喷泉广场，来到了一幢独立的阁楼前面。
学院正门没有门槛，阁楼的门槛却到了公输零膝盖的高度，他们只得将箱子搁在门口，只身跟着老者进屋。
室内的装潢也十分精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公输零这种不懂书画的也多看了两眼。
跟着到了侧室，老者走到红木书案后面坐在靠椅上，并示意他们坐在书案前。
接着，老者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来，分别搁公输零和李裹儿面前，并交待：“填一下基本资料。”
李裹儿立即动笔填了起来，公输零却只得为难地咬着笔头。
黄月英扫了一眼，指导道：“这一栏姓名，这里是籍贯，生辰……”
在她的帮助下勉强填完了入学表格。
老者接过表格，粗略扫了一眼就放下了，十指相交，而后道：“下面来谈谈学费的问题吧。”
“学费？”公输零想起了小时候家里请过的那几个先生，才勉强有了这个概念。
李裹儿却大惊道：“不是说，不用交学费吗？”
老者笑道：“那是针对拥有某种推荐信的人，比如大唐和秦国的皇室。”
“怎么可以这样，我最后一点钱，昨天全用来买衣服鞋子去了……”李裹儿声音萎了下去。
黄月英问道：“学费，怎么收？”
老者道：“一千金币起价，随后我会发一套百分制试卷，得分未上八十者，差一分一百个金币。”
随后考试得分换算下来，李裹儿的学费仍是一千金币，公输零需要六千七百个金币。
“阿骨，我们上哪儿找那么多钱？”李裹儿此时只是故作镇定，她的手心全在冒汗。
黄月英安之若素，她抄着手道：“老先生不觉得，这样的入学考试有失公允？”
老者道：“世间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
“能否通融几日？”黄月英只好退步。
“箱子里莫非是银币不成？”老者问。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车夫的那番话——金币不够，紫钻有余。
原来是这个意思。
“春季招生名额恰好还剩两个，”老者收起两人的试卷和资料表格，笑容慈祥，“这样吧，三日为限，过时不候。”
当三人抬着箱子回到城北客栈时，英布正在嚼一碗炒蚕豆，见他们回来，扔了几颗到嘴里，而后砸吧着问道：“怎么样？学费不够？”
一语中的，李裹儿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脸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楼下的他们只听得重重地摔门声。
英布趁机提议道：“我们去寻宝吧，别说交个学费，把稷下学院买下来都行！”
“时间来不及，”黄月英道，“我们只有三天，要赚七千七百个金币。”
“我擦，做梦吧你！”英布晕倒。
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挣钱的心酸和不易，他下的定论就是——绝不可能！
晚间，公输零端着饭菜敲李裹儿的房门，半天无人应声。
此情此景，他觉得分外熟悉，不自觉地按照一定的节拍再度敲起门来。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嘎吱”一声，门从里面开了，紧接着就是一句：“你有病啊？”
“饭菜都快凉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吧。”公输零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进了屋子，将餐盘放茶桌上。
“拿走，”她看也没看一眼，“我没胃口，吃不下。”
公输零不死心道：“吃不下也得吃啊，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李裹儿看着他：“你是我娘吗？”
“不是啊！”公输零摇头。
“不是，就少管我！”李裹儿将公输零往门外推。
公输零僵着脑袋说：“李裹儿，你就算不吃饭，天上也不会掉金币下来，干嘛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要你管！”
李裹儿连踢带踹地把他赶出门外，转身端起餐盘，也不管里面是干是清，一股脑地扔了出去。
公输零虽然肩头有伤，右手使不上劲，也在其灵活走位下，呈现出十分怪异的姿势，基本上接住一碗素粥和一碟小菜。只是餐盘就飞得比较远了，鞭长莫及，就要飞过走廊掉楼下去时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
“阿丑姐。”公输零松了口气。
黄月英走上前来将公输零两手的碗碟重新放回餐盘中，在李裹儿的房门就要关上前，她说：“你还想不想入学？”
李裹儿关门的手一顿，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重新打开门，倚在门框上，这才道：“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黄月英道：“你要是不想，我们就只需要准备卤蛋的六千七。”
“你们有钱？”李裹儿不相信，“公输零身上仅有的那包紫钻已经给那个店伙计了……”
想到这茬，李裹儿不由自主地给公输零一个大大的白眼。
黄月英道：“你只需要回答‘想’或者‘不想’。”
“想……”李裹儿红肿的眼睛再次泛出泪花，“我不远千里来到稷下，就是想得到夫子的指点变强，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怎么会不想……”
骄傲的少女，这一次没有捂着眼睛，就任凭泪水决堤。
公输零总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说些老话：“放心吧，李裹儿，你一定能入学，有我……”
他顿了顿，改口道：“有阿丑姐在，没问题。”
黄月英把餐盘搁在桌上，平平淡淡道：“吃完了，来二零六开会。”
房门号“二零六”是黄月英的房间，茶几边上放着的四个蒲团还空着两个。
趁人没到齐之际，黄月英还教了公输零一些简单的沏茶知识。
“好麻烦，”公输零瘪嘴道，“茶嘛，放壶里开水一泡不就完事了？”
“沏一壶好茶的工序虽繁琐，却能将茶水合一发挥到极致。”黄月英小饮一口清茶，接着道，“欲速则不达，慢功出细活，就是这个道理。”
黄月英从不会教他该怎么做，只会将道理以不容争辩的事实展现出来，让他自己去分辨。
正如面前这两杯茶。
同时进门的两人，一人端了一杯。
李裹儿展眉道：“沁人心脾，好茶！”
英布喝一口就倒了：“呸！洗茶水吧这是！”
公输零默默地将手边那壶他泡的茶藏在了身后。
四人坐定后，英布率先发问：“丑女，你真有招？”
公输零和李裹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黄月英。
黄月英依次给三人添茶，她道：“你们许是忘了瀑布所摘之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