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溱洧之战4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田时夜倒下时的地动河啸，让原本该给公输零致命一击的吕雉分了神，她转头望向那边，皱眉道：“田时夜那家伙，不会连个娘们儿都打不过吧？”
等她回过头就见飞速跑至身前的公输零，一个猛地勾拳打中了她的下巴，将她整个人都提飞了起来。
这一拳的力道并不大，但是打中的位置算是人体的命门之一，让吕雉舌头尖被咬断块肉，碎了几颗牙齿，下颌骨都撞裂了。
和今知一样，公输零并没有因敌人倒下而就此罢手，他接着一脚将贯飞的吕雉踹到地上，而后骑在她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地往脸上招呼。
公输零这样疯狂的模样要是被英布看到了，怕是再也不会笑他是“小『奶』狗”了，如果非要与一个“狗”字命名，那一定是——疯狗！
就像是『逼』急了会咬人的兔子，绝境的反击是癫狂的，毫无人『性』的！
吕雉鼻青脸肿，口吐着血沫，被揍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这生命垂危之际，她从鼻腔里发出了很是销.魂的*****。
“嗯~嗯~”
这个尖嘴女人的凶恶总是让人忘记了她浑身五彩斑斓的刺青下那赤果的身体，而此时配合那丝丝入耳的*****引发了奇效——让杀红了眼公输零停下来了。
“你……”
公输零才发出一个字，身下的女人原本紧闭的双眼一睁，一口咬到他的手腕上，力道之大，用力之猛，直接撕下了一块肉皮！
趁他吃痛之际，吕雉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反手一箭。
公输零暗道不妙，只觉肩膀传来熟悉的刺痛，而后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什么也听不见了。
吕雉眼里满是杀意，她吐掉掉咬下的肉皮，用力将自己歪了的脖子和下颌板正。
随后她张开双手，腋下的肉皮开始往外生长，最终将手臂与腰侧联结，而后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根根褐『色』带白斑点的羽『毛』——变成了翅膀！
“全都给我去死！”她扇动着翅膀，俯冲一段距离而后飞了起来，在天上旋了一圈后，下起了羽『毛』雨——但那不是一般的羽『毛』，也不是一般的雨，而是枪林弹雨！
那些羽『毛』『射』到了很多无辜的稷下学子——那些萎在地上看戏的人仓皇而逃，抱头鼠窜，顿时哀鸿遍野。
在人荒马『乱』中，公输零看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李裹儿的表哥武崇训。
他记得那个胖子有一把枪，一把差点要他阿丑姐『性』命的枪！
他一把拉住武崇训，对方吓了一跳，嘴巴一张一合。
公输零失去了听觉自然是听不到的，只是翘起大拇指，食指中指并拢做出一把手枪的模样。
武崇训显然没懂起他的意思，只想甩开他逃命去。
公输零这才想起自己虽然听不到了，但并不是哑巴呀，于是他在听不到自己说什么的情况下，喊道：“枪！把你的枪借给我！”
这下子，武崇训是懂了，他说了句什么，掉头就要跑。
公输零再也顾不上他是李裹儿表哥这重身份，跳到他的背上将之按倒在地，动手搜刮。
武崇训抗拒着，但看到对方那如同野兽般的目光和姿态，怂了。
最终，公输零在他外套的内兜里找到了那把枪，那把——破魔枪！
武崇训急迫地说着什么，比了一个三。
公输零没有留意，已经失去四感的他只能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躲避『射』下来的羽『毛』雨，也因此中了好几支。
眼看那些在逃的人，中羽箭者越来越多，一个个栽倒在地。
公输零不再迟疑，对准天上扑扇着翅膀的吕雉就是一枪。
然而那一枪却歪了，并没有打中！
公输零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他随便扔个石子都能打中小麻雀，何况用手枪去瞄那么大的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又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吕雉左半边翅膀而过。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还看得见啊！
这时屁股中了两箭，在他脚边倒着的武崇训正用力地说着什么，他听不见，直到看到武崇训指了指枪又用手指比了个“一”。
公输零明白了，他是在说枪里还有一颗子弹！
怎么办？他根本就『射』不中啊！
再次举枪，他的手都在抖。
而之前擦边而过的子弹已经让吕雉开始警醒，她目光锁定住了下面举枪对着她的公输零，一支青羽飞了过去，虽然对方躲开了要害却仍被『射』中了大腿。
欸？
公输零的世界黑暗了，他瘫坐在地。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连风都感受不到。
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封闭的黑『色』空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不知道。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他的猫咪老师曾经让他蒙着眼睛，塞着耳朵和鼻孔去过老爹的机关刀。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和失败，他终于过了。
可那个时候，没到有危急生命的关头，猫咪老师总会出手救他，所以……他大胆往前走，无所畏惧。
可是现在……
“零儿，不要怕……”恍惚间他似乎又听到猫咪老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五感并不是你的所有，你最最重要的是预感，跟着直觉走，来，不要怕！”
对的，直觉！
那个鸟女并没有夺走他的所有，他还有超越五感之外的第六感——直觉和判断！
滋——
一支羽『毛』『插』进了公输零的后背，他脑中开始还原眼前的景象。
那个鸟女的羽『毛』雨的位置看似无章法，其实跟她自身的走位有关，面向方『射』出的羽『毛』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
根据刚才『插』进他后背所蔓延的痛感来判断，刚才鸟女就在他的斜上方。
所以他需要等，等下一次中箭！
公输零握着破魔枪，内心出奇地平静。
哪怕他看不见，哪怕他还剩一颗子弹，他只需要相信，他的判断！
滋——
在那儿！
公输零几乎在中箭的一瞬间判断出了吕雉的位置，反手一枪。
他感受不到开枪后的反作用力，也听不到子弹出膛的声音，但是他能肯定，中了！
片刻后，一点一点地。
他感受到夜风拂面的凉爽；
他尝到了嘴里微咸的味道；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他听到了混沌中一声琴音；
他看到了他奔跑的伙伴们。
于是，他手撑地站了起来，将手枪扔给身后的武崇训，说了声：“谢了。”
对方回了他一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