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腚定乾坤
夜幕之下，长安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风悠悠的吹，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雕的古拙的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夜里的寒气挡不住人们火热的心情。
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画舫在湖上游，差点惊着了从上游漂下来的河灯。
一辆马车缓缓行走在远离喧嚣的夜色里，车里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
“叔叔哇，你这是感冒还是啥啊，需要弄点药吃……”秦羽的声音却是不适时的响起。
在这个节骨眼上，秦琼去面圣心里本就有点惴惴不安，哪里还敢带着一个拖油瓶啊，就是算自己乐意，那秦恒夫妇二人也不乐意啊，只是这孩子实在是顽皮的紧，借口去如厕的那个空期就私自跑到马车上藏了起来，个子又小，又不胖，除了沉重点以外，等到行到半路才露出头来，着实吓了秦琼一跳，赶忙想遣下人送回府里去，只是这秦羽可不是一般的小毛孩子，死活不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秦琼无奈只得带着一起，顺便差了个下人赶紧回去告知秦恒一声，要不然秦家小公子又丢了，那真的是会让整个长安城的人笑个十天半个月的。秦琼听到秦羽关心自己，不由得一阵感动，
“哈哈哈，你这个小东西，嘴巴倒是甜的紧那，羽儿，今儿没事跟我去皇城干什么……”
秦羽在马车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哎呀，在家里太闷了，怀道哥哥还在呕我气，又不跟我玩，那个便宜老爹又总是板着这脸，叔叔，你可别看我小，我其实懂的挺多的……”
秦羽这话要是一个成年人说的还好，只是出自一个未满三岁的小孩子口中，那整的秦琼笑的直合不拢嘴！“你这个小滑头，可是真的比你那怀道哥哥强了不少，哎……”
秦羽呵呵一笑“叔叔，这个你可就错了，我觉得怀道哥哥比我强太多了……”
秦琼顿时来了兴趣，“哦？是吗？羽儿，你快快说说，你怎么认为你怀道哥哥的”
秦羽咳了咳嗓子，正经严肃的样子甚是滑稽，惹的秦琼憋着笑“叔，你别笑，说正经的……”
“嗯嗯，呵呵，好好好，说正经的！”
“我反正是觉得怀道哥哥很厉害，比我强，就单单说打那大黑狗乌龙，我可是万万不敢拿根棍子就冲上前去，说到底还不是像你，是你秦大将军的儿子不是，再说了，哥哥他见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家门口谁不夸奖他啊，也就是我，哎，我还小，只能装傻充愣，整点存在感而已……”秦琼罕见的直勾勾的望着秦羽，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小外甥一样。
“叔叔，你别这样看我我怕……”秦琼这才笑呵呵的挪开目光！“羽儿，为何你不叫我表舅，反而称我为叔叔啊？”
“嗨，我的大表舅和叔叔啊，叫叔叔不是更亲热一点么，要是可以的话，我都能叫你爹……”
秦琼抱起秦羽，嗔怒道“说什么荤话……”
“砰……”的一声，秦琼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马车就摇晃起来，进而向前方塌陷而去，眼见秦羽就要被上面的娇顶砸中，秦琼一声怒吼，卯足了劲的双手扛起那娇顶“羽儿，快些抱紧我……”紧接着双手一撕，尽是直接将娇顶一份为二，抱着秦羽直接飞上空中，双脚一踏，飞到边上一块空地之上“何方贼子，尽敢截老夫的马车……”秦琼怀中的秦羽倒是也很镇定，虽说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被秦琼所救，但是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可无法跟身经百战的秦大将军比，白嫩的脸上被那溅起的木削划出了几条细小的口子。此时早已经漆黑一片，除了那马车前面散落在地上的灯火零星之外，也只有那不远处的朱雀门城墙上的守卫手举着的火把了。
秦琼冷喝一声之后，眼见无人答应，这才放松下来，抱着秦羽细细的检查那躺在地上的车夫……
“叔叔，死了，他死了……”秦羽小脸苍白，鬼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想去皇宫瞅瞅解闷，旧地重游一番，岂知又碰到了奇怪的事情，幸好有秦琼在，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可是得交待到这里了……
秦琼皱着眉头，看着那车夫的伤口，显然一击毙命，脖子上一条深深的伤口早已切断了咽喉，秦琼自言自语道“猛兽？”“啊?叔叔，这，这里可是皇宫边上啊，哪里有什么野兽啊？”
“正是因为靠近皇城，所以也只能是野兽了，你没看见这么大声响都无侍卫前来查探的么，对了，羽儿，没伤到哪里吧？”秦琼看向秦羽的脸，那小白脸上的血痕，看的秦琼心里很是不舒服，这回去该怎么跟秦恒交待啊，不过也甚是奇怪，这家伙年纪小小的，怎么一点都不怕的样子，秦琼打死都不可能想的到这秦羽的前世可是中国龙组的特战队队员啊，对于死伤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嘎嘎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夜枭，在夜里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世人。
“叔叔，我们怎么办？”秦羽打了个冷颤，小声的开口道，秦琼溺爱的摸着秦羽的头，心里正想着此事的蹊跷，自打秦王继位以来，长安城里的治安可是特别好的，怎么今天晚上有这等事情发生，关键还是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羽儿，来，叔叔抱你，你抓紧了，我们走过去吧……”秦琼抱着秦羽，双眼肃杀！
“哎呀，我操，叔叔，我要掉下去了……”秦羽眼看着自己的屁股慢慢的往下滑……
秦琼尴尬的一笑“羽儿，你怎地如此沉重啊，才这么点人，又不胖，又不高的”
秦羽小嘴一撇“不知道，娘说估计是吃奶吃的，身体好！还说呢，乳妈那都被我吃小了”
秦琼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甚是难受，只得假装咳了咳，“那个，羽儿，不说这些了，专门赶路……”
明明能看的见那不远处的朱雀门，但是不知为何怎么都走不过去，秦琼放下秦羽，大喘着粗气，双眼如电般的扫视四周。秦羽也是一脸懵逼的，大吼道“什么情况啊，叔，都看的见那城楼就那里，也就只有这眼前的一条路可走，怎么就是走不出去啊，叔叔，你看，你看，又是马车，我们好像又走回来了……”
秦琼耳朵微动，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羽儿，快趴下……”秦琼大喝一声，那草丛里居然平白无故的射出了一轮飞箭，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昏，秦琼一夫当关的挡在秦羽的前面，用着自己的身躯阻止着那飞出的箭矢。
在此间隙，秦羽小眼睛左顾右盼的，突然发现左边的一个小土堆有点不太对劲，他妈的那就是个小土包，居然是在快速移动，顿时傻眼了“妈了个逼的，撞鬼了啊，叔叔，叔叔，那边的土堆在动……”只是此时的秦琼却是有点应顾不暇，毕竟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不再是年轻，只得硬着头皮一边阻挡着飞来的箭矢，一边用斜光关注着那左边的异常！
秦羽静静的看着那移动的小土堆到自己眼前一丈左右的距离，眼见秦琼不顾自己应对的那些箭矢要来救自己，心中一颤，感激的朝着秦琼笑了笑，紧接着，骂骂咧咧的站立起来，一跳就朝着那小土堆坐了上去“我去你妈了个，压不死你这货……”还不时的左扭右扭的挪动着自己的屁股，“叫你装神弄鬼，叫你装神弄鬼，小爷屁股香不香，重不重，重不重……”身下的土堆刚开始呜呜两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反应，秦琼那边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秦羽身边“羽儿，没事吧？”“叔，没事，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我压死了应该……”少顷，眼见没有箭矢再飞出来，秦琼这才一把抱住秦羽，冷静的拾起一个木柴，扒开那土堆，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孩，不对，应该是一个浑身黑色夜行装的侏儒才更贴切点，秦羽看着也就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的样子，瘦不拉几的，怪不得能被自己一屁股坐死，感情自己真的很沉啊，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子好不好，一想到这个就特别生气，一脚踢向那侏儒，秦琼想去阻止但是没来得及“羽儿不要……”边喊边把秦羽抱住扑向另外一边。
“砰……”的一声巨响！溅起好一阵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