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荒林废屋

“这……好像是我们进乡的时候看到的那片小树林。”　“如果这次的案子真如罗叔叔他们推理的——是非人类的罪犯在完成什么仪式的话，这片林子就有很大的疑点。我向这里的乡民打听过，这片林子似乎被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守护着。”　“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晚上花你的钱请当时农家乐里的所有人吃饭的时候。”罗尔白了姜研一眼，“根据他们的说法，祖上在100年前就留下了规矩，子孙后人不得进入树林。而且，现在的东升乡的‘端午祭祀’似乎就和那片林子有关系。当年大炼钢铁，曾经有人想砍了那片林子炼钢，可当时的乡政府派了好几批人进去伐木，大家都一无所获地出来。事后也对林子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久而久之，即使是当时那个不信鬼神的年代，大家也对超自然的力量产生了畏惧，不再大那片林子的主意，也没人再敢靠近它。”　“那我们……”　“兵分两路——姜研你去那片林子看看有什么玄机；我去石子河守着。”　“好的。”姜研爽快地接受了任务，背起带来的木匣子就和罗尔一道出了门。　“哥！你们怎么才下来啊！不说好午夜的么？迟到了10分钟哦！”才走到农家乐门口，就见罗雅和罗晓敏在门口等着他们。　罗尔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脸颊，似乎还有些发烫。不过，听罗雅那么爽朗的声音，应该是已经原谅了自己。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姜研开口问道。　“哼，查案捉贼应该是我的工作吧？”罗晓敏很是霸道地答道。　“捉贼？”对于罗晓敏的霸道，罗尔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捉的是什么贼？你凭什么认为你应付得了？”　一边的罗雅看了罗尔一眼：“哥，你就不能对女孩子客气点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有罗雅的呵斥，自罗尔然闭嘴，罗晓敏却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罗雅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们是我爸爸派过来的吧？哼，身为警务人员竟然相信你们这俩神棍，他也真是老糊涂了。我今天就是要戳穿你们，还要把人抓到。叫什么是鬼怪作祟的谣言都去见鬼吧！”　看来，罗晓敏是铁了心要跟去了。没办法，罗尔只好说：“不怕死就跟来吧！”　“我看，我们就分两组吧！晓敏姐跟罗尔去石子河看抓不抓得到人。”这时，姜研又说话了，“我就一个人去树林那边吧！”　各自分配好任务，又看着罗雅回了农家乐，大家才分别往目的地出发。　罗尔和罗晓敏似乎是几辈子的冤家，一路走来，半句话也没有。直到快到石子河畔的时候，罗尔猛然驻足，只见他重重地吸了两口气，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罗晓敏的面前。　短暂的失神之后，前刑警队长稳定住了情绪，学着罗尔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怎么回事？空气里怎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呢？　追着味道飘来的地方跑过去——月光下的河畔，罗尔正蹲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旁。　走过去，手里的电筒指到那团东西上——“呕……”罗晓敏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呕吐了。那并不是能叫前刑警队长惧怕的东西，但绝对能叫她恶心。　对，恶心。那是一具恶心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孕妇的尸体，在这个东升乡发现的第六具尸体。　姜研现在的心情绝对是左右为难，因为他刚刚跟罗尔他们分手不久后就接到了罗雅的电话——要他在他要去的树林边上等她，看来，罗雅也想去一探这案件的究竟。　本来于情于理姜研都应该坚决拒绝，自己可是去查案不是去玩，随时随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怎么可以让心上人跟自己去涉险呢？但是，他更清楚罗雅想做就做的性格，再加上和那个腹黑花痴玉混了这么久——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一来，罗雅多少也受了点她做事不顾后果的影响，谁能保证她被姜研拒绝后不会自己单独乱闯。这样的话，倒还不如呆在自己身边来的安全。　心里七上八下的姜研站在林子入口，百无聊赖地掐掉第六枚烟蒂。此时，罗雅带着展玉和希维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罗雅满脸无奈的样子，看样子使这个花痴玉耍了什么手段缠着罗雅要她带她来——真不明白她来凑啥热闹。不过，希维能过来倒是让姜研安慰不少——有个天使做帮手应该还是不错的。　踩着丛生的杂草和荆棘，赤手扒开半人多高的灌木丛，姜研领着三个女孩在前面开路。现在的姜研真的很后悔怎么出来的时候没带把柴刀或者是镰刀来披荆斩棘。自打罗尔告诉他，100年前乡里的长者下令不准儿孙靠近这片林子，他就应该猜到这林子里是没开路的嘛！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了，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留意到。　不过，这座林子除了荒凉的过头还真么什么别的特点……　不对，它就是荒凉得太特别了——像这么潮湿、野生蕨类植物这么繁茂的林子，放到哪里都应该是蛇虫鼠蚁这些喜阴动物的天堂。可从进来到现在，莫说见到一只虫一条蛇，就是连睡在农家乐里都听得见的蟋蟀弹琴到了这里也只剩一片死寂。没错，死寂……这片林子安静得太诡异了。除了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就只剩下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说得简单点，这林子出三个人和一个天使之外没有任何的活物。　胆子比较小的希维似乎也是被这过分的死寂给吓到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人扯着天南海北的话题以壮胆。走在最前面的姜研始终没有出声，但是他的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以他往常伏魔降妖的经验来看，能让毒虫和蛇鼠都退避三舍的东西绝对不会简单。但是，如果这林子里真的有什么特别凶猛的东西，以自己的修为应该在百步之外就察觉到对方的妖邪气或者怨念。　姜研站住定定神，闭上眼睛全心感觉周围的气息。可除了夜里树林常见的阴气和稀薄的瘴气之外就没了别的东西。相较之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这种可以把自己完全隐匿起来的存在更加难以应付。　夜半的冷风吹过，人们身上透出阵阵凉意，可姜研的额上却挂起了豆大的汗珠。他害怕了，这是他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手。以前的敌人就算再怎么强大，可毕竟是能实实在在看见的，这样姜研可以冷静地分析敌我情势，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怀着强烈的不安，姜研猛的转身：“罗雅！我先送你们回去……”相对于自己，他更担心的是身后的三个女孩。面对这个把自己藏得极深的家伙，姜研自己还可以走一般算一步，到那玩意儿出来的时候再随机应变。可身后的这些女孩不行，在自身的安全都保障不了的情况下，姜研不可能保护得了他们。　“怎么？感觉到危险了？你认为我是那种一遇到突发状况就只会寻求别人保护，躲起来发抖的小女人么？”罗雅的决心十分坚决。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不会去做那种“小女人”。她这次来的目的除了那个惊喜外，就是要自己适应置身于妖鬼之内，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感觉。　早就从展玉口中得知——李雪夜说她迟早会走进妖魔横行世界——既然是躲不过的命运，与其到时候惊慌失措，倒不如做足准备主动踏进这个圈子。虽然罗雅的身边不乏保护者——哥哥、姜研他们都是——可自己难道就只能依靠他们的保护么？不，绝不！自己要尽可能多的接触灵异的东西，寻找其中的规律与法则，学会在妖魔横行的世界里生存。简单地说，罗雅选择了不寻求他人的保护，自己变强的道路。　本来，罗雅今天晚上是想追着罗尔去的。可是，罗雅清楚自己哥哥的性格——正如在自己温柔的背后隐藏着女王式的霸道一样，哥哥平常虽然善良到软弱，但在某些时候也会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强硬。罗尔如果知道她要跟着自己要去涉险调查，就是生拉硬拽、连捆带绑也不会让罗雅跟着自己。　所以，罗雅选择了姜研，因为对自己怀有特殊感情的姜研是绝对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　果然，罗雅话音一落，姜研猛然上前两步，剑眉紧皱，伸手想拉罗雅。可伸到一半却又停住，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背在背上的大木匣子里取出一条年画里的门神一样的金鞭。　“你这是……”罗雅也被姜研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姜研听完自己的话之后，前半段的行为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后半段……他拿武器出来做什么？而且，平常看到姜研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用的桃木剑的，可今天他怎么拿了条金鞭出来——之前还更像宝贝似的把它藏在木匣子里？　不过，拿着这条金鞭的姜研还真有一种不怒而威气势，帅气的身影也不自觉的高大了很多。大家都觉得现在的姜研分外可靠，尤其是希维，竟望着那条金鞭发抖。　“希维，”姜研低声说道，“把你的翅膀张开，两只手一只手挽住她们一个人。一会儿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带着她们马上飞走。”　希维怯生生地点点头，照做了。姜研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挥挥手里的金鞭：“跟紧点，别丢了。”这才带着三个女孩向林子深处走去。